第37章 黑羊(十一)

所有的事情都是在瞬間發生。随着沈家姐弟呼叫聲音漸漸淡去, 甘甜注意到室內的鬼魂也随之一點點消失、消失、最後徹底隐匿不見。

在場衆人都是一臉的震驚。

除了三胞胎們發出興奮的歡呼聲, 再也沒有其他人發出丁點的聲音。

一下子又死了兩個人,還是活生生的死在了一群人的眼皮子底下。

甘甜覺得渾身冰涼, 凍徹骨髓,這種感覺直到回了房間也沒有好轉。

坐在自己的床邊沉默了好一陣子,她才慢悠悠的朝秦申問了一句:“秦申,你說我們最後也會死嗎?”

秦申聞聲看她, 目光中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楚的味道:“是也不是。”

甘甜疑惑,擡頭看他。

秦申反倒是露出了一個滿不在乎的微笑, 懶洋洋開口說:“只要是人的話都躲不過一個死去, 只不過是時間長短的問題。不過我們兩個,估計老天爺還沒興趣收。”

“噗嗤”, 一個沒忍住甘甜破了功,先前積聚在心頭裏的擔憂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重重的一點頭, 整個人的精神都煥然新生一般:“對啊,還沒到山窮水盡呢, 我擔憂個毛

線!”

心結一打開, 兩個人之間的氣氛都變得輕松了起來。

秦申挑了挑眉頭,故意問她了句:“剛才不方便問, 你之前對我投懷送抱是幾個意思?坦白點, 是不是貪戀上我的美色了?我警告你啊, 我可還是母胎solo, 你要對我負責的!”

甘甜聽了就是一愣, 沒懂。

秦申也不管解釋, 高傲的擡起下颌,只是再次着重強調:“反正你就是要對我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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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一臉傲嬌的樣子,甘甜頓時沒有了脾氣,轉而又覺得不好意思起來。

“算了,我坦白從寬還不成嗎……”,為了能不耽誤太多的時間,甘甜言簡意赅将自己偶遇三胞胎之後獲得了能看到鬼魂能力的事情全然托出,之後不放心的追問了句,“你說我是不是以後都這樣了?按網絡上說的,這叫做什麽陰陽眼?”

秦申“哈”了一聲,“我就知道你有事情瞞着我!你能看見鬼魂的時候聽沒聽到什麽奇怪的聲音?”

這一次甘甜挺誠實,沒隐瞞:“沒有,我能看見他們長大了嘴吶喊,具體喊的什麽玩意兒就不知道了。”

“那就沒問題了,臨時的。”秦申大手一揮滿臉無所謂。

甘甜又是一愣,下意識的想要再問他一句,不過話到口頭又吞了下去。至于說想要搞清楚為什麽兩個人有接觸了鬼魂就退散根本沒有意義,事情都過去了。

兩個人又在房間裏坐了一會兒,正準備休息,門外就忽然響起了一陣激烈的敲門聲。

“咚咚咚,咚咚咚!”

很快李麥的聲音就從門外傳了進屋:“秦申,甘甜,你們睡了嗎?沒睡的話我們有事找你們商量!”

甘甜下意識的就想要去開門,才剛站起身就被秦申攔了下。

秦申假裝疲倦的朝門外面喊了一句:“什麽事啊?明天再說吧!”

“明天就來不及了!”李麥的語氣挺急促,又重重的在門扇上拍了兩下,“就幾句話的功夫,你先開開門。”

這一回甘甜也察覺出不對勁了,默默的朝秦申看了過去。

兩個人無聲的用口型交換意見,秦申點了點頭,甘甜快速抄起床頭櫃上擺放的微型金屬塑像揣進了兜裏,順勢站在了秦申背後。

秦申這邊才剛将門敞開一小條縫,李麥和孫壯壯兩個人就急不可耐的闖了進來。

進屋後不由分說,李麥使了個眼色,孫壯壯迅速用自己ID身體頂上了門。

這是,甕中捉鼈……?

甘甜眼皮跳動,手下意識的握緊了衣兜裏的塑像。

李麥的額頭上浮着一層細密的汗珠,臉上兩坨不正常的紅暈,整個人精神顯得極其亢奮:“是這樣的,回房間之後我就和壯壯一起讨論過了,前天咱們來的時候是八個人,昨天死了兩個人,今天又死了兩個人,這麽算起來的話明天還要再死兩個人,或許更多,咱們四個人誰也活不下了。”

甘甜默默注視着他,誰也沒有說話。從事實上将,李麥說的一點不錯。

秦申點了點頭,“所以?”

李麥一臉的不可置信,幾乎大叫了出來:“難道你還不明白嗎?”

秦申反問他:“明白什麽?”

“就是事實的真相!”李麥激動的臉頰通紅,手臂如同風車一般上下揮舞,“難道你們就沒有認真想一想嗎?”

甘甜認真看着他:“請講。”

李麥頓時口若懸河唾沫星子亂飛:“從一開始就是,所有的一切都是濮陽香說的,什麽要給濮陽嚴治病、什麽我們都不能離開這裏。濮陽嚴不過是個随時可能咽氣的病人,剩下的三個小孩更是不值一提。所以說,如果有人能在背後做手腳,除了濮陽香根本就沒有別人可以想的!”說完他長嘆一口氣,似乎是有所惋惜,“我本來以為今天沈家姐弟的驅鬼能成功,結果沒想到……所以說,如果咱們幾個人想要活着離開這裏,就必須搞定濮陽香。”

似乎……也不是全無道理。

只不過自從和三胞胎聊過之後,甘甜對濮陽香的懷疑就沒有之前那麽篤定了。

“所以。”

李麥見鬼一般盯着甘甜,簡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還有什麽所以啊!明天的話又有兩個人要死,誰都不是沒可能,就算死的是我們兩個人,你們兩個不還是要去對付濮陽香?我的意思就是,預期等到明天再有人死,還不如現在就動手。”

孫壯壯哆哆嗦嗦的在一旁附和:“對、對,今天就動手,反正她一個老娘們,沒、沒什麽可、可怕的!”

秦申目光冷淡看着那兩個人,問:“你們準備怎麽做?”

李麥一臉坦然:“先讓她開門放人,不同意的話就給她點顏色看看。”

看着李麥一臉蠻橫的表情,甘甜提前紮針:“殺人的話我們絕不參加。”

“不、不殺人,”孫壯壯忙不疊的擺手否認,“就、就是給、給她點顏、顏色瞧瞧,不、不成、成的話就、就、就、就……”

“就綁起來!”

“對、就、就綁起來!”

講述完畢自己的計劃,李麥眼睛中露出兇光,惡狠狠問:“怎麽樣,幹不幹?”

秦申和甘甜快速交換了眼神,當即做出了決定:“幹!”

幹是自然要幹的,如果不幹的話恐怕李麥兩個人第一個要對付的就是自己了。另外甘甜心裏面還有一個想法,在無法證實自己內心猜測的時候,排除法也許是最快捷有效的方法。

既然做出了決定,四個人一起出發,很快敲響了濮陽香卧室的門。

門扇敞開的瞬間飄出了一股濃烈的蘭花香氣。緊接着只穿着一件單薄絲綢睡衣的濮陽香出現在衆人的眼前,大概是剛洗完頭發,濕漉漉的黑發随意的搭在肩頭。

“诶,你們?”濮陽香驚訝的睜大了眼睛,随後粲然一笑,“有什麽事情進屋說吧。”

話說着濮陽香一扭腰身給衆人讓開了道路,婷婷袅袅的率先走進房間,閑閑坐了下。

她上身微微前傾,衣襟在胸前豪放敞開呼之欲出,随後腿順着翹起,露出雪白的大腿根,誘惑十足。

“說吧,你們這麽大老晚的來我房間,是找我談詩詞歌賦啊還是人生哲學?”

李麥瞪紅了一雙眼睛,厲聲說:“我們找你談命!你說吧,到底怎麽樣才能放我們離開?”

甘甜聽完頓時撫額搖頭:果然是大老粗,哪兒有這麽問的,你沒看人家明顯是早有準備?看來情況可能不妙。

不過覆水難收,也只能繼續往下挨了。

聽完李麥問的濮陽香當即咯咯咯的笑了起來,鮮紅的嘴唇嬌豔欲滴,整張臉給人一種妖豔的感覺。

李麥被她氣得不輕。悶聲悶氣大聲責問:“你笑什麽!”

濮陽香笑夠了才幽幽的打量了幾個人一眼,“你們這是來逼宮了啊?是不是以為只要從我這裏入手就可以找到離開這裏的方法?是不是呢?”

不等李麥回答,孫壯壯大着膽子恐吓道:“你、你別、別給我們惹、惹、惹急了,我、我告、告、告訴你說,惹、惹、惹急了我、我、我們什、什麽都、都、幹、幹的出、出啊、出啊來!”

李麥重重的一點頭:“就是這樣!我們這可不是吓唬你,就是給你個機會,你要是給臉不要臉的話,我們絕對讓你好看!”

“對!讓、讓、讓、讓、讓你好、好、好啊看!”

聽他們說完濮陽香當即仰頭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們實在太有趣了,我這麽多年都沒有聽到過這麽好笑的事情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随着她狂笑不止,她的身體發生了顯而易見的變化。

最初是從她的手指尖開始的,她的皮膚開始變得光滑、腫脹,就好像是被充了氣一般漸漸腫脹起來,短短幾秒鐘的功夫便發展到了整個手掌,之後順着手掌不斷向上延伸,手腕、小臂、手肘、大臂。

變故發生的太快,在場的另外四個人當即被眼前的景象所震驚,僵在站在原地,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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