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再遇

第四章 再遇 要我，我就死也不原諒

“祖母，您覺得好些了嗎？”曲檀兒站在矮凳上，伸出胖乎乎的小手，輕輕地按摩着前面斜坐着的老婦人的太陽穴。

“好多了，我的乖囡，快下來。”老夫人拉住了曲檀兒的小手，轉身将人拉到懷裏，“沒累壞吧。”

“沒有沒有！我一點都不累！”曲檀兒如撥浪鼓般地搖頭，狀似害羞，一臉天真，“能幫到祖母，檀兒就很高興了。”

曲老夫人拍拍曲檀兒的手，道：“好孩子。”

“老夫人，夫人和大小姐來了。”這時，老嬷嬷進來彙報。

“啊，是盼兒姐姐！”曲檀兒狀似興奮地離開老夫人懷裏，她可不能讓大夫人看見她這樣窩在老夫人懷裏，不然又要借題發揮了。

曲老夫人人老成精，自然知道曲檀兒的心思。但看這孩子平日裏十分孝順的份上，她自然會庇護她一二，也知道這孩子的不易，也沒多計較曲檀兒剛才的行為。

對着嬷嬷說：“還不讓她們進來。”

“媳婦／孫女，拜見母親／祖母。”大夫人和曲盼兒對着老夫人請安。

老夫人道：“起來吧。”

“女兒見過母親，見過姐姐。”兩人起身後，曲檀兒向她們行禮。

大夫人雖看曲檀兒有不順眼，但到底不敢在老夫人面前放肆，沒多為難她，“起來吧。”

“謝母親。”曲檀兒起身後，乖乖地杵在一旁。

而曲盼兒對她偷偷揮手，眨了眨眼，曲檀兒亦是偷偷地回了個笑臉。

老夫人自然将兩人的眉眼官司看在眼裏，直接開口道：“行了，你們兩個孩子在這陪着我這一把老骨頭，也難為你們了，出去玩吧。”

“祖母，您說什麽呢～”曲檀兒立即跑上去撒嬌，“您一點也不老，看起來比十八歲的姑娘也不差！”

又轉頭沖曲盼兒道：“盼兒姐姐你說是不是？”

“對啊，檀兒妹妹說的沒錯！”曲盼兒也跑上前，“祖母您可年輕了！”

大夫人也立馬恭維道：“盼兒她們說的不錯，母親您看着比我還要年輕呢。”

“好好好，就你們嘴甜！”老夫人笑得合不攏嘴。畢竟沒有誰不喜歡被人誇年輕的。

“劉嬷嬷今日雲片糕做多些，”老夫人拉着曲檀兒和曲盼兒兩人的手，一臉慈愛，“我可吃不了這麽多，你們倆幫我一起解決，好不好？”

曲檀兒和曲盼兒兩枚吃貨頓時笑靥如花，拼命地點了點頭，甚至還咽了咽口水。

劉嬷嬷的手藝非常好，尤其是她做的雲片糕。曲檀兒也是因為這個經常來老夫人蹭吃蹭喝。

“你們啊——”老夫人點了點兩人的額頭，狀似無奈地說道：“去吧，在後廳。”

“謝謝祖母！”曲檀兒蹭了蹭老夫人，興奮地拉着曲盼兒往後廳跑去。

等不見了兩人身影，大夫人狀似抱怨地道：“母親，你也太慣着盼兒了，她上月可胖了一小圈呢，再這樣下去，又得再新做衣服。”

“胖點好，有福氣！”老夫人滿臉不贊同，她一向認為胖胖的，能吃的孩子都是有福氣的。“你要是心疼錢，我就從自己的銀錢裏撥出來些，給盼兒做新衣，對了，也給檀兒做幾件。”

“哪能讓母親您出這錢啊？我就随口說說，”大夫人一聽老夫人還要給曲檀兒那個小蹄子做新衣，當即就不答應了。

老夫人還能看不出大夫人的心思，這對曲檀兒的不喜都寫在臉上了！不由嘆了一口氣，勸道：

“我活了半輩子了，也明白許多事理。這世上的女子生活不易，九夫人和檀兒終歸是動搖不了你的利益，你由何必給自己留一個善妒不容庶女的名頭？說不得還要連累盼兒的名聲。”

“媳婦知錯了，”大夫人低頭認錯，心裏卻不以為然。

老夫人豈能看不出她的不服氣，也知大夫人不是一時能勸動的，心中暗嘆：罷了，終歸在她還活着時，多護着檀兒幾分吧。

·

曲檀兒和曲盼兒跑到後廳，正見劉嬷嬷将糕點端上來，立即跑到她跟前，“劉嬷嬷好！”

劉嬷嬷是跟在老夫人身邊的老人，就連大夫人也不敢給她臉色看，曲檀兒和曲盼兒也一向敬重這位老人。

“二位小姐好。”劉嬷嬷是一位慈祥的老夫人，常年帶着笑，待人非常親切。“兩位小姐的鼻子可真靈！老奴才剛做好，你們就循着這香味來了。”

曲檀兒和曲盼兒對視一眼，皆是不好意思地看着劉嬷嬷，“嬷嬷～”

“好了，不逗你們了，給。”劉嬷嬷看兩個女孩不好意思了，也不再逗她們，‘乖乖地’将糕點奉上。

曲檀兒和曲盼兒扭捏了一下，很快被糕點的香氣引誘，各自拿起一塊吃了起來。

兩人邊吃邊聊着天，忽然曲盼兒看了看四周，小聲地對曲檀兒道：“檀兒，上回奕懷哥哥知道錯了，今天他會來給你賠禮道歉。你就不要跟他計較了，好不好？”

“盼兒姐姐，你在說什麽啊？”曲檀兒聽得一頭霧水，她跟墨奕懷發生什麽了，需要他道歉？

曲盼兒一臉‘我都知道，你不用騙我’的表情，“上回奕懷哥哥都跟我說了，他惹你不高興了。”

“沒有，這怎麽可能！”曲檀兒雖搞不清墨奕懷為什麽要撒謊，但她還是非常抗拒見他，“而且我怎麽能讓一個皇子來跟我道歉呢？”

曲盼兒卻一臉不贊同，“檀兒你是我妹妹，而奕懷哥哥雖然是皇子，但也是我們的朋友，他惹你生氣了，當然要道歉了。”

不不不！她什麽時候跟墨奕懷是朋友了？墨奕懷知道你這麽能扯關系嗎？曲檀兒懵逼地看着曲盼兒，沒想到盼兒姐姐你是這樣的。

【墨奕懷：盼兒妹妹，幹的漂亮！】

兩人的對話，最終以曲檀兒的偷跑落幕。她是真怕曲盼兒會真帶着她去見墨奕懷。

今天墨奕懷回來找曲老太爺讨教問題，曲盼兒是知道這事的，所以她的确是打算拖着曲檀兒一起去等墨奕懷和祖父的事完。

只不過，沒有想到檀兒會先跑走。看來她只能先跟奕懷哥哥道個歉了。曲盼兒心裏想着。

而另一頭跑走的曲檀兒卻不幸地正撞上一臉憋屈，怒意滿滿地從曲老太爺那出來的墨奕懷。

曲檀兒一見墨奕懷，撒腿就想跑。

墨奕懷明顯也看到了她，見曲檀兒要跑，十分生氣。當即三步并作一步，将人抓了回來。

“跑什麽！我就那麽可怕嗎？”滿是怒氣的聲音，不知怎的還帶着一絲委屈。

曲檀兒如同小雞仔一樣，被墨奕懷提着領子，看完全逃不掉，認命地嘆了口氣，“大王爺，我沒想逃，只是沒看見你而已。還有，你能不能先把我放開？”

“真的沒有想逃？”墨奕懷不相信，但還是把人放了下來，只是提着領子的手改為抓住曲檀兒的手臂。

“真的，比真金還真！”曲檀兒睜大了眼睛，眸子幹幹淨淨的，不摻合任何雜質，“看我真誠的眼睛。"

墨奕懷微微抿唇，想笑，卻又覺得不能這麽輕易放過曲檀兒，就憋了回去。想起方才曲老太爺的訓斥，忍不住開口詢問：“你是不是也是聽說了我和八弟的事，認為我太不堪，所以才一見我就跑？”

“你和八王爺發生了什麽事？”曲檀兒是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滿臉疑問地看着他。

墨奕懷見她真不知道，才反應過來，這事事關皇家顏面，不可能傳出來的。就連曲太傅也不知道，只是因為他與八弟動手才訓斥他的。

所以就放了手，走到前面的臺階上，坐了下來，像一個歷經滄桑的老人一樣，憂愁地嘆了一口氣。

雖然曲檀兒很想走，但這人看着有點可憐，就也跟着在墨奕懷身旁坐下。有點好奇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喂喂，這才是你的真實目的吧 →_→】

曲檀兒還沒開口問，墨奕懷就自顧自地說出了事情的原委。或許是覺得曲檀兒還小，不懂這事。又或許是這段時間被父皇母後指責的太多了，心情郁悶，想找人傾訴，所以如此輕易地告訴了曲檀兒。

而聽完事情來龍去脈的曲檀兒，只想對墨奕懷說一句：該！

原來前段日子八王爺墨連城的母妃逝世，皇後可憐他，便日日送蒸餃給他。誰知被母控（曲檀兒深深認為）的墨奕懷看不過眼，昨日刺了墨連城一句，說他只是個只配吃蒸餃的孤兒。然後墨連城當然不幹了，随後兩人就打了起來。

這事鬧到皇後那去了，了解了事情的始末，皇後狠狠罰了墨奕懷一頓。而且事後，皇帝得知也嚴厲地訓斥了墨奕懷一頓。

今日墨奕懷來曲府，同樣被曲老太爺說了一頓。當然曲老太爺是不知道兩人動手的原因的，只是以他是皇長子，要兄弟友恭，才數落了墨奕懷。

“你是不是也認為我很不堪？”末了，墨奕懷忍不住地問了一句，表情十分小心翼翼。

曲檀兒眨眨眼，雖然這事的确是墨奕懷做錯了，但也沒上升到‘不堪’這種嚴重的程度。畢竟按墨奕懷的年齡只是個還沒上初中的小學生而已，會為了自己母親關注別人而吃醋，也很正常。

“那大王爺，你覺得你自己錯了嗎？”曲檀兒不答反問。

墨奕懷看了她一眼，躊躇道：“我……其實也知道自己做錯了，我不該那樣說八弟的，畢竟他母妃過世，他已經夠傷心的了。我當時只是一時之氣，之後也後悔了。”

“人總是要對自己說過的話負責任的。”曲檀兒認真地給人灌心靈雞湯，“王爺當初是一時沖動，但這不代表你不用對當時的沖動負責任，就像皇後娘娘和皇上會訓斥你一樣，如今你已經付出了代價。”

“而且，當初雖是王爺你的一時沖動，但還是對八王爺造成了傷害。王爺可向他道過歉？”曲檀兒直視着墨奕懷的眼睛問道。

“我當然有。”墨奕懷立馬回答，“我事後有偷偷去道歉過，只是八弟不肯原諒我。”

“寒言冷語就如釘子一樣釘在木樁裏，釘子拔下來容易，但是釘子留下的孔卻難以修補。”曲檀兒輕聲感慨。

如果這事擱我身上，我大概永遠都不原諒那個人吧。曲檀兒雖心裏這麽想，但嘴上卻寬慰着墨奕懷說：“金誠所至，金石為開。相信八王爺一定會原諒王爺你的。”

“或許吧……”曲檀兒輕聲說的話，墨奕懷聽得清清楚楚，也知道想讓八弟原諒自己，恐怕很難了，所以整個人有些低落。

曲檀兒看他這樣，也有點于心不忍，想了想，就從懷裏掏出了她原本帶給鏡心的點心，遞給了墨奕懷。“喏，吃點東西吧。我每次吃完東西後，心情都會很好。”

墨奕懷看了她一眼，還是接受了曲檀兒的好意，“謝謝。”

“這上面繡的是什麽花，我怎麽沒見過？”墨奕懷打開帕子，發現手帕上繡着這個藍色的六角花紋。

曲檀兒湊過去看了一眼，“雪花。”說來她的繡功現在不是很好，所以就繡了些簡單的。

墨奕懷瞬間化身也十萬個為什麽，“雪花長這樣嗎？而且雪不是白色的嗎？”

曲檀兒白了他一眼，道：“我自己想的不行嗎？而且白帕子繡藍色的才顯眼。再說了，我只是請你吃糕點，帕子你還是要還給我的。”

墨奕懷聞言，眼神閃了閃，放下拿起的糕點，看向曲檀兒，“我有一個問題，你好像對我總是避之不及？”

“哪有？”曲檀兒裝傻，就算是真的，也不能說。“咳咳，那個我還要去見我母親，就先走了。”

說完，曲檀兒就急匆匆地跑走了，墨奕懷也沒有去追，反而看着手裏的糕點輕笑了一聲。

“呃，那個。”

墨奕懷還沒把東西收起來，就聽見曲檀兒的聲音響起，擡頭看，發現人又折了回來。

曲檀兒沖墨奕懷笑了一下，然後趁他沒反應過來，把他手裏的東西搶了回來。

“你……”墨奕懷沒想到曲檀兒還會回來，一時有些怔愣。

曲檀兒拿起一塊雲片糕，對墨奕懷道：“張嘴。”

墨奕懷下意識地張開了嘴，然後就被軟軟的糕點塞滿了，沒回過神，一副呆萌呆萌的樣子。

曲檀兒見此笑了笑，然後收起了東西，和墨奕懷告別，“回見。”就又跑沒影了。

好半天，墨奕懷才回過神來，然後默默将嘴裏的糕點吃完。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以為我們女主會被套路嗎？想太多┐(?-｀)┌

關于我們女主為什麽會回來，因為點心是給鏡心帶的，對于女主現在來說，墨奕懷哪有鏡心重要?乛?乛?

這章是後面補的。阿落看到八王爺讨厭吃蒸餃的原因時，差點沒對大王爺脫粉。這章不是對大王爺洗白。因為劇中墨奕懷在靈幽壇時是有救墨連城的，而未來的墨連城對墨奕懷是和善的，所以我個人認為他們的關系不能說是太好，但還是有情誼在的，所以補了這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