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節
孩子這種事怎麽想都覺得違和感強烈。而且這個提議實在是太太太突兀了吧！這種人生大事的正常流程不是應該先介紹女朋友嗎？直接跳到有孩子，這程序也太坑人了！
“我周圍認識的人裏，也就你的條件最靠譜了。”了平太了解綱吉，無論是經濟情況和性格方面，綱吉都是最佳人選。
“了平大哥，不是我不想幫忙，這忙也實在太勁爆了點。”最佳人選現在正努力措辭拒絕，“不然我也幫忙找一找？肯定會有比我還合适的人選。”
了平不說話地看着綱吉，他的拒絕也是在自己的意料之內，其實要領養一個孩子說起來是一句話的事情，但這代表的責任和負擔是不可考量的，可之所以他和同事們會這麽爽快地做出決定，多數原因是因為他們看了那個。
沒有人會在看了那個東西後還無動于衷。
沉默了一會兒，了平招手結賬，然後沖皺着眉頭的綱吉說，“我帶你去看一樣東西。”
2.六道骸
了平帶着綱吉來到了并盛警局的檔案室，因為載體不同，檔案室除了資料室外還有影像室，“這些也算是機密了，不過因為你會是領養人，有權利知道，只是希望你不要對媒體透露。”
綱吉心裏默念，我沒說要領養。
“說是領養，也不盡然，他們的戶籍可以是獨立的，當然如果要讓他們加入領養者的戶籍也沒問題，政圌府在這一點上可以通融。”了平一邊打開了電視和影碟機，從櫃子上豎着排放在一起的光碟裏取了一張出來，一邊對着綱吉做着補充說明，“只是未成年人必須要有監護者才行。被領養者在成年後，政圌府會補助一筆經費給領養者。”
出錢請人帶孩子吶？
他內心的吐槽被一聲尖叫打斷，說是尖叫都是美化了，那聲音簡直要突破人類聲帶的極限，綱吉在此之前，從來不知道人類可以發出這樣的聲音。
“這些是從密魯菲奧雷研究所搜查出來的影像記錄，大概是為了方便之後研究的吧。”了平的語氣很淡漠，仿佛是為了壓制住裏面洶湧的憤怒才不得不僵硬地讓自己去盡力淡化。綱吉做了個吞咽動作，死死注視着屏幕。
這不是醫學實驗，這是淩虐。
屏幕上的孩子們被從各種身體部位注射數量繁多的藥劑，那些藥劑所産生的激烈化學反應讓他們像瀕臨死亡的野獸，有人精神恍惚得自己咬光了自己手臂上的肌肉，有人被剪掉眼睑再無法閉眼，只是為了看清他的眼珠是如何病變凹陷，再一點點膨圌脹出眼眶，有人在漫長時間裏對着鏡頭漸漸發生變異，皮膚變深成黑色，長出膿包，那些膿包逐漸變大，破裂，流出來五顏六色的膿水，然後被實驗者們取樣那些膿水，任那人全身肌膚都被膿瘡覆蓋，再沒有一寸好肉，就這樣成為屍體。
最重要的是，這些都是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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綱吉喉頭發圌癢，胃部有種灼燒的激烈感覺。
新聞的報道與事實比起來實在是太溫和了，甚至有粉飾太平的味道，然而對于大衆來說這是正确的，誰也不能接受在現代文明社會還有這樣殘酷的事情在進行，這會帶來巨大的恐慌。
這世界不是被宣傳的那麽安全。
“我說的那孩子，叫做六道骸。”了平關了屏幕電源，對慘白着臉色的綱吉說，“他有記憶以來就在那所研究所裏，現在從他的骨齡估算，應該是12歲。”
“他的眼睛可能因為實驗是異色的，有點……吓人，上一個領養者就是因此而拒絕的。”
“我只是在想，這些孩子應該已經見過地獄了吧。”
“作為成年人的我們，真是羞愧啊。”
從警局出來後，綱吉一直在想着了平的話。
誠然，事情并不是自己做的，不僅如此，和自己還一點關系都沒有，但犯下罪責的是人，是自己的同類，每次想到這裏，就覺得內心被深深的震撼着。人類怎麽能對同樣身為人類的對方做出這種事？何況還是不知世事的孩子？
知道與不知道是有分別的，看到和沒看到也是有分別的。
綱吉從恍惚中稍微回過神來時才發現自己坐過站了，他苦笑着搖搖頭，到對面繼續等車。了平說得沒錯，自己是有能力撫養一個孩子，作為彭格列公司股東的兒子，這點是毫無懷疑的，當時斷然拒絕，是從來沒有想過這種可能性的。
但現在想想，好像也不是那麽難以接受，而且對方都12歲了，應該不會造成什麽麻煩……吧？
還真是不符合一貫以來的風格。
長嘆了一口氣，綱吉掏出手機，撥通澤田家光的電話，這種事還是要報備一下比較好。
“老爸，跟你說，你快要有外孫了。嗯？懷了幾個月？哦，他已經12歲了。”
澤田家光對綱吉的決定屬于中立友好派，這也是他教育綱吉的一貫方針，你可以由自己去選擇，但要為此負責。而人生經歷都值得感謝和珍惜，看你如何對待。
了平認為綱吉會答應下來是意料之中的事，不過雖然綱吉的條件是高于條件的，但因為他單身，所以手續辦下來還頗費了點周折，一切辦妥都是一個星期之後的事情了，戶籍上六道骸的名字依然沒有改變，要是把對方改成自己的姓氏，綱吉真是會覺得別扭過頭的。
“了平大哥，我有點緊張。”
六道骸暫時住在了平的家裏，和了平領養的那個擠一張床，就了平身為警部的忙碌程度來說，這倆孩子實在是省心，可是非常缺乏常識。
聽了了平的評價，綱吉依然對六道骸近乎一無所知，是要在之後長久時間裏一起生活的人，這第一次見面，綱吉還是盡量想要給六道骸留下好印象，可畢竟12歲了，買禮物都不知道要買什麽，糾結到最後還是兩手空空。
“你放心，我覺得那孩子不會在意這個的。”對此異常自信的了平讓綱吉略感微妙，坐着他的小本田到了公寓樓下，緊張感随着電梯樓層的增加而逐漸攀升，在了平摸出鑰匙要打開門的時候綱吉一把抓住他的手。
“怎麽了？”了平疑惑地看着他，綱吉艱苦地笑了笑，“沒事兒，就想緩一緩。”
了平非常尊重他的決定，硬是和他一起在自家門口站了5分鐘，才聽到綱吉勇士斷腕般地說了一句，“走吧。”
客廳裏坐着兩個人，門一開，他們就齊齊地望了過來，綱吉打了一個激靈，緊張感在對上一雙異色的眼睛時霎時消退了。
在隔着一定距離的情況下還能看清對方眼睛的顏色，實在是因為那顏色太鮮豔了，綱吉恍然間真覺得那只紅眸在發着幽幽的紅光。
想必了平已和他說過了，六道骸自動走了過來，站定在離綱吉半米的地方，靜靜地不動了。
近距離看他的眼睛，那紅色就更豔麗了，再配上那張白皙精致的臉，簡直像外國的洋娃娃。
綱吉第一個想法是，真漂亮。
第二個想法是，得遭多少罪才會讓眼睛變成這樣啊？
六道骸不要說說話了，連呼吸都像沒有似的，綱吉求助地看向了平，了平也不知道怎麽辦一樣地聳聳肩，“他不愛說話。”
好吧，我是成年人，要表現得成熟點。
把這句話重複想了幾遍，綱吉微微彎下身，笑着說，“你就是六道骸吧？”
對方不說話，直直地看着綱吉。
“我可以叫你骸麽？”
對方仍然不說話，連眼皮都沒動一下。
估計看綱吉也是夠尴尬了，了平也不好再袖手圍觀，連忙拍了拍綱吉的肩，“時間不早了，先帶他回家吧？”
找到臺階就趕緊下，綱吉立刻點點頭，正猶豫着怎麽和六道骸再交流一下，別人已經跟着了平走出門了，綱吉只能趕緊跟上。
六道骸很聽話。
六道骸很安靜。
了平一直把他們送到了綱吉家的樓下，這一路一個口令一個動作，要多省心就多省心，不過一個字都沒說，只有12歲的年紀，但讓人完全看不懂他在想什麽。
或許什麽都沒想？
那雙眼睛猶如一對琉璃，美麗，沒有生氣，與其說是冷漠，不如說是冰冷。
想到他所經歷的事情，綱吉還是非常釋然的，于是打開門讓六道骸進去，可他站在玄關處就不往前走了，不帶感情色彩地打量了一圈周圍，然後仰着頭看向旁邊垂首換拖鞋的綱吉，初次在綱吉面前開了口，有些嘶啞的少年音色。
“現在我是你的東西了嗎？”
綱吉差點沒一下磕在鞋櫃上，他悚然回頭看着六道骸，心想這孩子怎麽這麽說話的？首先，誰會稱自己是東西啊？
可下一刻他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