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時間調轉回三天前。

達庫塞城外的小路。

周兆鴛幾人清醒時喬楠和斐嬌已然不見了蹤影,而除了副駕駛的阿炬,周兆鴛和光頭都挂了彩。

光頭想不明白,主駕駛和主駕駛後頭的位置明明是最安全的,為什麽反而她們兩個傷的比副駕駛重,可他不敢問。

周兆鴛的手脫了臼,光頭的脊椎劇痛,而阿炬只有手臂被劃開一道小口子。

三個人聯系其他的夥伴站在原地等人。

光頭不敢太多挪動,被搬出來後躺在地上,呼吸粗重,疼的滿頭大汗。

周兆鴛卻和沒事人一樣扶着自己的手一推一進,轉瞬就複了位,除了臉色越發蒼白一些看不出其他。

SUV的車前蓋冒着濃煙,幾個人不敢多逗留,又托着光頭往前走了七八十米,防止車輛爆炸在這處。

光頭害怕得要死,他深知周兆鴛的性格,拽着她的袖子求她:“鴛姐,你可不要丢下我啊,我還有用!”

周兆鴛極其漠然的睨了他一眼,冷斥道:“閉嘴。”

平日裏暴脾氣的光頭在周兆鴛的目光下瑟縮的跟個雞崽子似的,聽話的閉上了嘴。

阿炬全程沒敢說話,埋頭幹活,生火點樹枝,她其實很緊張,周兆鴛剛剛找到斐嬌,喬楠就出現救走了她,以周兆鴛的銳利細究很難不察覺到可能有人通風報信,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表現的如同往常一般。

幹這一行的人受了傷很少去醫院,最多最多只是去個黑診所,她偷偷看了一眼光頭,只能讓他自求多福。

周兆鴛咬了根煙,不知道在想什麽,目光透過煙幕落在阿炬身上時停留的格外久,沒什麽情緒,卻像柄帶着刺的刀,來回巡浚,劃得人皮肉分離。

直到入了夜,氣溫下降的厲害,單純的火把抵禦不了嚴寒,三個人都凍得嘴唇發白,尤其是已經疼到麻木的光頭更是凍得渾身發抖。

周兆鴛最終還是決定帶着阿炬出去找找有沒有禦寒的衣物。

她們臨時出城,車上的衣物都留在住處,車上基本是空的,能去找找的只有喬楠斐嬌的車裏有沒有多的東西。

光頭對兩人的離去感到格外恐慌,被抛棄的恐懼随時都伴随着他,“鴛、鴛姐,大晚上的多、多危險,要不再等等小周他們過來吧?”

周兆鴛回頭看他,不像在看一個活人,她敲了敲煙灰,漫不經心,“你只有兩個選擇,要麽在這裏等我們倆回來,要麽現在我就把你丢去喂狼。”

光頭咽了口口水,毫不懷疑周兆鴛真的能做出第二種事,甚至都不用特意找狼窟,随便把火堆一滅,把他往碎石粒裏一丢,哪個路過的野獸都能吃了他。

見光頭不說話了,周兆鴛這才帶着阿炬往前走。

然後周兆鴛就看到了喬楠留給她的那堆灰燼,堆積在翻倒的車輛的另一側,灰黑的一焦,看得出食物衣服的遺骸,車廂裏的東西燒了個幹幹淨淨。

阿炬站在她身後,直覺周兆鴛的心情應該很糟糕,因為她捏着煙的手都掐得泛白了。

“阿炬,你說她們去哪兒了?”周兆鴛突然開口問道。

阿炬強壓下驟然緊張的心跳,面不改色,“我不知道,姐姐。”

周兆鴛微微側過臉,阿炬看不清神情,也不敢多看,周兆鴛這樣的人像只孤狼,越是和她眼神相接越容易激起她的兇性。

可下一秒她就被周兆鴛掐住脖子按在了桑塔納上。

巨響下整個背部都彌漫起劇烈的疼痛,周兆鴛的手帶着些微老繭,大拇指抵在她下颚上,強迫她昂起頭,與之對視。

“阿炬,救斐嬌的人怎麽來的那麽快呢?”

周兆鴛沖她笑,笑意卻不達眼底,眉眼下垂着,只令人膽寒。

她的手收緊,湊近因為窒息而渾身顫抖的阿炬,氣息噴灑,像是尾觸感冰涼的蛇吐着信子盤旋,她接着緩緩問道:“而你,又怎麽來的這麽慢呢?”

阿炬控制不住的想去掰開她的手,卻被一把打開,并攏反按在車蓋上。

“我、我不知道,姐姐。”阿炬強忍着窒息,艱難的吐出來這幾個字。

她眼底含着淚,很是委屈,幾乎用完了自己輩子的演技,不露出一丁點兒破綻。

周兆鴛盯着她,沒有說話,過了良久才緩緩松開手。

阿炬沒站穩,跪倒在地,她喘着氣,卻被周兆鴛強制扣住下巴擡起頭來。

“這是最後一次”,她說出這句意味不明的話,拇指摩挲着阿炬的側臉,說出的話卻格外殘忍,“如果你背叛我。”

“阿炬,我會在東南亞給你選一個好歸宿。”

周兆鴛的聲音比起和光頭他們說話時堪稱溫柔,阿炬卻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尤其是最後一次那句話,讓她從頭到腳都感到由衷的恐懼。

她手指都快扣進泥土碎石粒中,強迫自己微微擡起頭露出最脆弱的那一面,用臉蹭了蹭周兆鴛的手,含淚的眼睛裏是濡慕和一點點打擊。

“姐姐,我不會背叛你的,你相信我。”

因為剛剛被掐着脖子,她的聲音沙啞,“如果我背叛姐姐,就如姐姐說的那樣。姐姐随便怎麽處置我都沒關系。”

眼淚恰到好處的流出來,阿炬一只手揪住周兆鴛的衣角,沒有再說話,像是在困惑和傷心周兆鴛突然對她的懷疑。

周兆鴛也沒有回答,過了很久才面無表情的拉起阿炬,淡聲說道:“走吧。”

阿炬踉跄了幾下,沒有松開周兆鴛的衣角,亦步亦趨的跟在她身後,心底卻默默松了口氣。

回到火堆邊,并沒有過多久同伴們的車就到了,沒有人敢看阿炬脖頸間的印痕與依舊泛着紅的眼角,心照不宣的交換一個眼神,将光頭擡上車,牽着幾乎報廢的SUV晃晃悠悠的離開了這條小路朝達庫塞駛去。

中途周兆鴛的手機響起。

深夜十二點的時刻,萬年不曾有過響動的微博響起提示音,是許久不曾有過消息,盡職盡責扮演打錢機器人的Q。

只有一句話。

——你們到哪兒了?

周兆鴛向對方報備了她們的位置和接下來打算走的路線。

而Q傳達下來的指令只有也只有一句話和一筆錢。

——接着往前追吧。

周兆鴛目光晦暗不明的看着這條短信,最終還是下令從達庫塞出發,沿着大西北環線往唐古拉山鎮走,至于光頭,順手被丢去了達庫塞的一個小黑診所療傷。

而到了三天後,一個陌生的電話打來,告知她們,她們大姐家的姑娘出現在了一個她們曾經經過的小鎮中。

察覺到馄饨攤的老板娘不對勁時喬楠正在過去結賬。

老板招呼的她,目光時不時掃過兩人,而老板娘則背身靠在後頭打電話。

喬楠耳朵尖隐約聽到老板娘提到“大姐”、“漂亮女孩子”、“幫你留住”幾個詞,瞬間就警惕起來。

她沒時間和老板老板娘扯頭花,回到座位拉起斐嬌就往外走。

老板娘到底是善良,見到兩個人要走,生怕和家裏鬧脾氣的小姑娘又走丢了,咬咬牙,上前說道:“小姑娘,你家姐姐一直在找你,你可不要再跑了。”

剛剛還沒反應過來的斐嬌驟然回頭,銳利的目光射向老板娘,老板娘被吓了一跳,又拿出照片,“你看你的家人把你的照片都給我們留下了,獨身在這塊玩兒又沒有錢,不知道多危險呢,可別再和家裏人怄氣了。”

斐嬌都給氣笑了,她看一眼這一路以來不知道被周兆鴛幾人散播給了多少人的證件照,剛剛喬楠二話不說拉着自己走大概兩個人的行蹤已經徹底暴露了。

“大嬸,我勸您最好閉嘴”,斐嬌說道:“您這點好心可別辦了壞事。”

她臉上帶着這一路以來最刻薄的笑容,出于教養沒有把心裏的一句國罵罵出來,卻還是吓得老板娘不敢再說話。

老板見自家媳婦兒被這小姑娘給教訓了想上前争論,斐嬌涼涼的目光掃過他,不知怎麽的,他只覺得這比他女兒還小的姑娘身上的氣勢實在駭人,要張開的嘴又下意識閉上。

一直沒說話的喬楠順手将老板娘手中的照片搶過來,拉住斐嬌的手往杜老板的青旅跑去,進了房間飛快的收拾好東西打包沃夫肯。

“下面往哪裏去?”斐嬌問喬楠。

喬楠一邊把沃夫肯放進包裏一邊淡聲說道:“周兆鴛她們已經經過了這個小城,應該和我們路線相同,往唐古拉山鎮走,最好的辦法是往回走,繞路。如果繼續往前走,中途很可能會直接和她們撞見,除非……”

說到這裏,喬楠頓了頓。

斐嬌卻饒有興致的追問道:“除非什麽?”

喬楠站起身直視她,眸子黝黑,“除非我們比她們開的更快,提前到達良格桑的野生動物救助中心。”

“我們可以比她們開的更快嗎?”斐嬌歪着頭,沖喬楠眨了眨眼。

喬楠幾乎瞬間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沒有控制住,她薄唇微啓,吐出來兩個字,“瘋子。”

斐嬌卻只輕聲笑笑,反駁道:“如果你沒有這個想法又怎麽會告訴我這條路呢?”

兩個人半斤八兩,五十步笑百步罷了。

躲躲藏藏的有什麽意思,斐嬌并不介意讓這個游戲更驚險刺激一點。

兩個人一路以來運氣似乎都不怎麽好,這個小鎮說是小鎮實際卻大得很,就這都她們倆剛出門都能碰上周兆鴛幾人留下的鈎子,實在令人火大。

剛剛一路回來斐嬌和喬楠心底都憋了一把火,幾乎只是在對視後的一瞬間就下了同一個決定。

斐嬌沒說錯,喬楠和她是一樣的人。

往回逃什麽躲什麽,毫不畏懼,向前走才符合這兩個人的性格。

畢竟她們還有一個優勢。

——至今為止,周兆鴛都不知道她的對手中還有一個喬楠。

誰是貓誰是老鼠還難說呢。

離開青旅前退房杜老板一臉擔憂的問兩人是不是遇到了什麽事兒,怎麽這麽着急,需不需要他幫忙。

這份善意讓兩人心底一暖,繼而婉拒了。

杜老板不好多問,思來想去還是叫住了兩人,手裏拿了個東西遞給斐嬌,說道:“那你們拿着這個,當防身的吧。”

喬楠和杜老板對視一眼,像是讀懂了他眼中的意思,道聲謝,收下了東西。

杜老板很确定,當初開着黑色拉普把他拖出來的人就是喬楠,只是對方承人他也不提。

江湖閱歷這麽多年他總是攢下了一些,什麽人遇到了什麽事兒打眼一掃就能看個清清楚楚,他幫不上什麽幫,便送點東西聊表心意。

騎着拉瑪桑珠友情饋贈的本田老摩托,喬楠斐嬌飛快的駛離了小鎮。

到良格桑有一條布滿泥土的小道,兩人果斷選擇了這裏。

沒有限速人跡稀少,足夠喬楠将車開到一直以來從未有過的高度。

夾雜着灼辣熱度的風往兩人身上打,如果不是帶着頭盔或許兩人都會被吹去一層皮,衣袂紛飛間只能聽到摩托轟鳴的巨大馬達聲,地上塵土飛揚幾乎令人無法張嘴。

被斐嬌小心翼翼護在懷裏的沃夫肯好奇的伸出頭感受了一下,劇烈的風吹得它毛都癟了,又連忙哼哼唧唧的縮回桑珠為它準備的包裏去。

斐嬌摟緊喬楠纖細的腰肢,摩托時不時碾過時而坑坑窪窪十分不平整的路面,斐嬌被颠起又迫于慣性一下又一下撞到喬楠身上,前胸後背緊緊相貼,只剩一個沃夫肯被擠在中間一從不太舒服的嚷嚷到後來随便愛咋咋的呼呼大睡。

沒有人說話,一路以來的高速行駛讓兩人憋在心底的那股氣幾乎要随風消逝,只覺得身心舒暢。

斐嬌覺得她們倆和逍遙騎士裏的畫面都隐約對上,只差了些搖滾民樂的BGM。

喬楠的額頭上挂起了細細密密的汗珠,頭盔下的眉頭微蹙着。

她的手腕處傳來些微的疼痛。

那天車禍後的骨裂其實并不嚴重,很輕微,甚至不需要上藥一兩個星期也能好,而桑珠為她上藥後骨裂導致的那點疼痛更不值一提了。

可是高強度的騎行現在卻令她有些扛不住。

不同于從桑珠那裏出發到小鎮慢吞吞的走走停停,這樣在高原地區快速的騎行消耗的體力耐力尤其多。

尤其是五千米之後的高原,每一百米一個樣兒,難度不是四千多米那樣簡單。

她的目光不着痕跡的掃過自己越來越刺痛的手腕,薄唇緊抿,最終卻還是又加快了些車速。

下午四點,兩人隐約快到了良格桑的邊緣,一路以來幾乎沒有什麽人跡,遠遠看過去塵土飛揚中卻隐約現出了兩輛suv。

喬楠心底微沉,聲音透過頭盔傳出,模模糊糊的,“會騎摩托嗎?”

“會。”斐嬌回答道。

“如果遇上了,我攔住她們,你帶着沃夫肯開車走。”

斐嬌揚眉,幹脆的将喬楠的腰摟的更緊些,“我不走。”

“你留下我也跑不掉。”

而且斐嬌很清楚,因為周兆鴛背後的人對她有要求,自己被捉到了說不準不會怎麽樣還有機會逃出去,和周兆鴛本來就有仇的喬楠怎麽可能一個人應付那麽多人,被抓住只有死路一條。

喬楠抿着唇沒說話。

目光卻緊緊的盯着那兩輛SUV開過來。

茶色的玻璃和遙遠的距離掩蓋了裏面的人,可那和周兆鴛一模一樣型號的車卻幾乎是在招搖宣告對面車裏的是誰。

喬楠沒有僥幸心理,她看了一眼自己和良格桑的距離,咬咬牙準備直接沖過去。

就要和兩輛SUV相遇,喬楠驟然加速,猛得越過去。

坐在車裏的周兆鴛與她對視了一瞬,猛得調轉車頭往她們車身撞去。

早有準備的喬楠壓車,打了個大彎躲過,膝蓋與SUV蹭到火辣辣的痛,兩人卻安然逃過了周兆鴛的這一次碰撞。

“掉頭,追上去。”周兆鴛在車裏命令道:“攔住她們倆進城。”

SUV在空曠的地面調轉車頭,嘉陵摩托的功率遠沒有它們大。

很快,斐嬌喬楠就被兩輛車夾在了中間,進退兩難,只要其中一輛稍微側過頭,她們就能夠被擠成肉醬。

喬楠舔了舔幹燥的唇,低聲對斐嬌說:“抱緊我。”

斐嬌聞聲抱緊了她。

喬楠猛地按下剎車,輪胎與地面摩擦,發出吱呀一聲刺耳的宛如指甲摩擦黑板的聲響,巨大的慣性幾乎要将兩人甩出去。

SUV猝不及防開出去一大截,卻也反應迅速的打方向盤橫巒在了道路中間。

喬楠停下車,手往後移,握住了斐嬌的手。

指尖輕劃在她掌心上寫下來三個字。

——拖時間。

斐嬌低下頭,捏了捏她的手指,表示收到。

兩個人下了車,警惕的望着SUV。

周兆鴛和阿炬還有七八個生面孔從裏頭走了出來,他們靜靜站在周兆鴛身後,氣勢洶洶。

“斐嬌小姐,好久不見。”周兆鴛沖斐嬌招招手,語氣中聽不出什麽情緒,“是你自己過來還是我把你請過來呢?”

這句話居高臨下,是對斐嬌說的。

目光卻鎖定在喬楠身上,夾雜着狠毒。

“這位就是那天和我賽車的?”她這回笑了笑,“小姑娘挺厲害的嘛。”

周兆鴛這個人記仇得很,只要吃過虧,她總會用狠毒幾百倍的方式還回去。

喬楠護住斐嬌,周兆鴛身後的人卻已然默默将兩人圍住。

有個男人率先動手,妄圖一腳踹在喬楠膝窩,讓她跪下,卻被喬楠躲過,她反腳踹在那男人肚子上,将人踢倒。

場面幾乎一觸即燃,周兆鴛站在圈子外,眯起眼睛,薄唇輕啓,下令:“打,打到她不會反抗為止。”

綁匪們有意避開斐嬌一窩蜂的朝喬楠湧去,斐嬌本來牢牢攥住喬楠的衣袖,這一刻也被擠了出去,她擡起頭時只能看到喬楠正和幾人混戰在一起,時不時被壓在地上打又狠狠打回去。

這是她第一次有了一種相當揪心的感覺。

周兆鴛走過來捏住她的胳膊,嘴上禮貌的說道:“斐嬌小姐,跟我上車吧。”

手上的動作卻格外粗魯,幾乎是在拖拽着斐嬌朝前走。

斐嬌沒動,腳像是在地上生了根,她回過頭,見到有人将喬楠按到了地面,要将她頭頂的頭盔摘下來。

她心底一跳,像是隔着頭盔和喬楠對視了一眼,她定下心,試圖甩開周兆鴛的手,卻被死死固定住,周兆鴛手勁兒比她大上許多,拖着她踉踉跄跄朝前走,眼看就要到了車門邊,斐嬌心底一狠,驟然從裝沃夫肯的包裏抽出離開青旅前杜哥送給她們的東西——

一杆防身用的收縮甩棍,擡手用力敲在了周兆鴛手臂上。

周兆鴛因為吃痛放開了她。

斐嬌抓住時機朝前跑去。

周兆鴛厲聲喝道:“攔住她!”

剛剛還壓着喬楠要摘下她頭盔的幾人連忙分了幾個人來堵住像是要丢下喬楠往另一個方向跑路的斐嬌。

阿炬見狀連忙接替了剛剛壓住喬楠的人的位置,只和幾人示意看斐嬌,剛剛要摘喬楠頭盔的人暫且停了手。

斐嬌跑不過他們更跑不過周兆鴛,剛剛使出大力氣打了周兆鴛一下,周兆鴛咬咬牙忽略掉疼痛,幾個健步追了上來,猛得拽住了斐嬌的頭發,一腳踹在她膝窩。

斐嬌吃痛卻強忍着沒有痛哼出來,她拿着甩棍回身就要反擊卻被周兆鴛提前打落在地,

周兆鴛臉上再沒有了一丁點兒禮貌,她取下斐嬌的頭盔,拽她頭發的手又收緊了幾分,強迫她擡起頭來,凝視了半晌,然後一巴掌扇到了斐嬌臉上。

“斐嬌小姐,上面有交代讓我們好好對你”,周兆鴛慢條斯理的說道:“可是你如果不配合我們,抱歉,我也不會憐香惜玉。”

斐嬌臉上火辣辣的疼,從小到大別說被打了,碰都沒怎麽被人碰過,吐出唇邊的血沫,她目光涼薄,像是剛剛那一巴掌沒有扇在自己臉上一般,挑釁的笑道:“周兆鴛,你會死的很慘,我保證。”

周兆鴛也輕輕笑起來,“行啊,我等着。”

“等着你們讓我下地獄。”

回應她的,是從良格桑那邊傳出來的馬達轟鳴聲。

她驟然擡頭,只見四輛越野車和一輛貨車朝這邊駛來。

而一直被壓在地上的喬楠在所有人都被馬達響動吸引注意力的瞬間暴起,靈巧的甩開壓在身上的阿炬,幾個跨步在地上一滾,撿起了剛剛被打落在地的棍子。

斐嬌也怔愣了一瞬,随即擡腿夾住了周兆鴛的腰,喬楠趁機敲在周兆鴛的手上和腰間。

雙手被解放,斐嬌也就地打了兩個滾脫離出來。

良格桑那頭的車隊飛快的到了眼前,上面下來大群人打算将周兆鴛幾人圍住。

幾個綁匪見有援手,有人爬起來往車那頭跑,阿炬和另一個男人連忙扶起周兆鴛,也往車那頭跑去。

喬楠拉起斐嬌,出聲:“周兆鴛。”

已經被扶到車旁的周兆鴛回過頭。

喬楠丢掉手中的東西,用尚且完好的手取下了頭盔。

發絲紛亂,她面無表情的擡手往後撥,露出還帶着傷的額頭和冷豔的眉眼。

風吹過,卷起些沙塵,氣勢洶洶的往眼睛裏湧,周兆鴛卻目光一凝,死死盯着喬楠的臉。

遙遙的,她看到喬楠對她說:“周兆鴛,我們山水有相逢。”

阿炬感受到周兆鴛的停頓,催促道:“鴛姐,再不走我們就走不了了。”

周兆鴛最後深深看了一眼喬楠,坐上了車。

SUV裹挾着塵土快速離去,只剩下良格桑遲遲升起的黃昏作伴。

作者有話要說:好滴,終于寫道喬喬向周兆鴛徹底宣戰了——

兩個崽這章真慘,斐嬌嬌的臉可是價值幾百億的臉呢!!打人主播周兆鴛沒有心!我們一起譴責她!

感謝在2021-06-20 18:33:10-2021-06-22 17:18:1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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