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節
第 23 章節
走了兩步,然後對鄒笑風福了一福,慢慢提起眼睛,“鄒護法,太久沒見了。”
“嗯。”鄒笑風點點頭,“突然來刀劍山莊,有什麽事嗎?”
“我想見她。”
鄒笑風擠起了臉,讓英俊好臉變成一團紙屑,“誰呢?”
“當年恩承羅輕,之後卻一直無法拜謝于她。直到此刻,我夫君亡故,我……很想見她。”
鄒笑風面色非常難看,瞧的水西流那一副凄楚模樣,他大大地嘆了口氣。“阿輕她,已經過世五年了,你……知道的吧。”
水西流點點頭。
“那你不覺得你回來的有點遲了嗎?”鄒笑風似乎非常生氣地搖了搖頭,“她為了你命都不要了,你連看她一眼,都拖五年之久。”
“我知刀劍山莊的人應都恨死我了。”
“恨你?”鄒笑風“哈哈”笑出兩聲,聲聲悲涼,“水西流,我知你嬌豔美麗。但你可知在我心中,一萬個這樣的你,也不及一個阿輕?”
水西流低頭不知如何作答。
“我鄒笑風,根本不屑恨你。”鄒笑風一揮袖,他的臉已經漲紅,情緒全部升起來了。
水西流咬牙,難以抑制心頭久違的痛苦,眼眶翻紅。
“你早該哭了。”鄒笑風大嘆一聲,“随我來吧。”
水西流跟着鄒笑風的步子,去了一個大祠堂。她看見了羅輕的靈位,鄒笑風卻沒有指出她的墓穴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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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護法,她……下葬在何處?”水西流此刻已經不再懷疑羅輕死了,不知為什麽,之前确實有些恐慌,也大概是因為自己對不住羅輕,所以覺得羅輕一直陰魂不散,會來找自己尋仇。但這些天與雲清相處,再次嘗到愛人的感覺,才能真正發現,羅輕真的已經成為了自己心中的一段歷史。
她此刻,已經不再是為了證明羅輕死沒死絕而來,而是——真心實意地想來看看當初的羅輕了。
“沒有墓穴,”鄒笑風點燃三根香,遞給水西流,示意她去祭拜一下。“阿輕是真的死無葬身之地啊。”
水西流心頭一痛,眼淚是真的忍不住了,噼裏啪啦就往下掉。
鄒笑風瞟了她一眼,搖頭,背過了雙手。
“我……”
鄒笑風轉過身,等待水西流下面的話。
“能不能單獨跟她處處?”
鄒笑風點點頭,離開了刀劍山莊的祠堂。
水西流這才一屁股跌坐在地板上,伸出顫抖的手,想去觸碰那牌位。伸到一半,又停在了半空,她覺得若是摸到了,羅輕就是真的死了。
死了?就是陰陽相隔了。就是後悔的那些話,只能跟陰間去說了。
水西流連忙解下背上的劍,一抹小臉,泣不成聲道,“阿輕,我……我是把劍來還你的……你看……”她有些急匆匆地把‘欺情劍’從包裹的白布中拿出來,“賀蘭讓他,他根本不知如何用這劍,還是最配你。你用起來的時候,是多麽潇灑,多麽俊俏,這劍……這劍……本該就是你的……嗚嗚……”
水西流抱着‘欺情劍’在懷裏,至始至終,從分離到冷漠,從相思到平靜,水西流從來沒有這樣想念過羅輕。
“阿輕,對不起……是我自私,是我絕情,是我的錯……”她跪在靈位前,虔誠的匍匐了下去。
此刻,她已經不想再找回雀确認什麽了,羅輕都死了,還要确認什麽呢?
“阿輕,我真的得到一切了啊……”水西流痛哭不止,直到後來,她氣憤不已地捶着地板,“可我怎麽可以為了榮華富貴,拿你作嫁。阿輕,你怪我卑鄙對不對?我……我就是個凡人,我……我怎麽知道那時候為什麽自己那麽卑鄙,我也好恨我自己……”
她連忙又打開手絹白帕,繼續哽咽道,“阿輕你看,這镯子我一直都戴着,你的也在,你看……我們是一對的。”
“對了,阿輕,我有女兒了。雖然不是我親生的,但是很可愛,管我叫娘,也很愛我呢,婕兒很喜歡劍法,你說,如果是你能教她多好啊?你說是不是?”
“阿輕,我真的……對不起……”
“你永遠都是水西流最愛的人,這一世,請求你原諒水西流的殘忍吧。”
“不,你還是別原諒我。這樣你就不會忘記我……”
“你不會忘記我,是不是?就像我不會忘記你一樣。”
水西流哭聲漸止,最後借了一地月光,便盤腿呆坐在地上。看起來,是準備為羅輕守一夜了。
就在這時,門,吱呀一聲,被人推了開。
來人看清楚了水西流的樣貌後,立刻瞪圓了雙眼,唇都發抖了。手指也在哆嗦,一句不完整的話,從她嘴裏吐出,“你……你……你怎麽有臉……”
水西流有些莫名地擡頭看向回雀,忽然從地上彈了起來,走進對方,“回雀?”
“你……你……你……”回雀顫抖地“你”了三聲,擡起手,一巴掌就扇了下來。
啪地一聲巨響,水西流本着一身功夫真的要擋,回雀哪裏是她對手。只是她沒有躲,就讓回雀扇了自己一巴掌。回雀恨道,那聲音幾乎是從地府裏蹿出來的,“你怎麽有臉回來?”
水西流的左臉一下就腫了起來,火辣辣地疼,她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目光平靜,“我想她了,不行嗎?”
“你……”回雀氣得臉都抽搐了起來,“你根本沒有資格想大人!沒有!”
水西流抽了抽鼻子,偏過頭去。
“滾!”回雀指着窗口的方向,“滾出去,你這蛇蠍心腸的毒婦,滾哪!”
水西流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此刻又嘩地一下開閘了,“我就呆一晚上,我不走。要走也是明天。”她一邊說,一邊不讓哭聲露出地壓抑着自己。
“不走?好!好啊,我去告訴鄒大人,我叫他趕你走!”回雀提着長裙就要跑。
被水西流一把拽了住,加上力道,回雀一時間動彈不得,“就是右護法允了我今夜在此!”
“你放開我!”回雀開始掙紮,胳膊狂扭。
水西流卻越捏越緊了,“回雀,我知你讨厭我。我也不想來煩你,你告訴我,羅輕是怎麽死的?我保證我這輩子都不來煩你了。”
“大人不是被你殺死的嗎?”
“她落崖後還活着。”水西流看着回雀。
回雀立刻偏過臉,怒意濃濃,“哼,人都死了,你現在問什麽問?”
水西流雙手加猛力道扣住回雀不讓她跑,然後自己雙膝一跪,“回雀,我求你。告訴我,羅輕最後是怎樣的?不然我良心難安。”
“良心?哈哈哈!”回雀高笑不止,她開始尖叫,整個臉都扭曲了,脖子上幾乎爆出青筋,“你有良心?你有嗎?你敢說自己有良心?大人那樣護你、愛你,你還能給她投毒、給她戴上封她能力的白玉镯,讓她失去她的成名之劍。你何必呢?你跟大人睡在一起的第一夜,何必就不一刀捅死她呢?你何必折磨她,折磨她,侮辱她,你為什麽這樣殘忍,你為什麽這樣歹毒!你為什麽恩将仇報?”
水西流說不出話,她被回雀那一聲聲詛咒般的叫嚣刺激得渾身發燙。
“你為什麽不直接就殺了她呢?”回雀說的嗓子都變啞了,“為什麽要侮辱倨傲自負的她呢?你難道不知道,她的自尊比性命更重要嗎?”
水西流聽到這裏,恍然覺得不對,她緊皺眉頭,“你說什麽?她究竟是怎麽死的?你說她自尊比性命更重要是什麽意思?她不是傷重而亡嗎?她難道……”羅輕難道是不堪屈辱,自盡的嗎?水西流惶恐地看着回雀。
“是,她是傷重而走的。”回雀板下臉,冷漠地看了水西流一眼。
“你剛才的意思不是她……她是自盡的嗎?”
回雀哼了一聲,“哼,當初你那麽盼她死了,怎麽,死了你不開心啊?”
“我沒有盼她死,我怎麽可能會盼她死?”水西流放開回雀,漸漸平複了情緒,“說給你聽,你也不明。”
“我當然不明,如果大人對回雀就像對你一百分之一,回雀都會為她肝腦塗地,絕無怨言。回雀不明,當然不會明白啦!你為什麽害死她?我以前想過啊,你大概心是黑的,哈哈哈……”她嘲笑,擺了擺手,眸子裏的情緒很不屑,“不過後來我的結論是這樣的,你水西流——根本沒有心,哪有黑不黑一說啊?”
水西流別過臉,也不想再跟回雀對話。
回雀當然同樣不愛多看水西流幾眼,就差沒朝往她身上吐唾沫了,她走上前在衆多牌位前拜了拜,又瞟了一眼水西流。“哼,自作自受。”走得時候,還非常大力地撞了撞水西流。
“回雀,你葬了她是嗎?”
“還有什麽事啊?紅江城城主——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