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節
第 24 章節
、大、人?”她故意将那幾個字拉長來說,聲音十分刺耳。
“阿輕死前,有沒有提起我?”
“有啊!”回雀點頭。
“她說什麽?”水西流眼中柔出陣陣期待之光。
“大人說,恨不得扒皮拆骨,鞭打你至死,然後讓你赤身裸體,游街示衆。”回雀忽然笑了,看到水西流那慘白的臉,開心得不得了。
“她不會……”
“呵呵,”回雀輕蔑地看着水西流,不由自主地,圍繞水西流身體轉了個圈,上下打量,“你也不就是是個貪圖榮華的虛僞女人,人面蛇心啊,大人人中翹楚,你覺得她還會被你迷住不成?”
“我不是這個意思,”水西流辯解道,“我只想知道,你把她葬在哪裏了?”
“你也配知道?”回雀嫌惡地白了水西流一眼。
第六節 此情已絕(4)
水西流再度下跪,匍匐在回雀面前。按道理,她如今的身份、地位,無論如何也輪不到她來給一個侍女跪成這樣,“我只想再去看一眼,回雀,我求求你。你要多少銀子都行,以後你都不需要在這裏,你可以去過想過的日子。”
“我想過的日子就是守在我家大人身邊,你水西流不是早就破壞掉我的夢想了嗎?”回雀一臉呆滞,雙眼發直,模樣有些恐怖地看着水西流。璇兒,她又放大了聲音,讓整間祠堂都在回響她的尖銳,“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為了幾塊破金銀,就出賣靈魂和原則嗎?”
水西流渾身慚愧得滾燙,抓着自己的裙角,羞恥得說不出話來。
“水西流,我告訴你!你紅江城的破金爛銀,就連我一個刀劍山莊的侍女也看不上!”回雀幾乎得意得要破口大笑,“識相點,你還是早點給我滾出去!我家大人靈魂在此安眠,你別污染這裏的空氣、打擾到她,好不好?”回雀是毫不客氣,五年不見,她銳氣見漲,早已非當初吳下阿蒙。
水西流咬了咬唇,見問不出什麽情報,轉身也不想再搭理回雀。想着想着,又心頭一酸,在此落淚,她連忙朝懷中去掏幹淨的手帕,這一下,一只小螞蚱掉到了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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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雀眼疾手快,一把抓住那小螞蚱,水西流高叫一聲,“你還給我!”
“這小蚱蜢你哪裏來的?”
“關你什麽事?你還給我!”水西流伸手就去搶。
回雀眼神一凝,沈聲道,“你告訴我哪裏來的,人現在在哪裏,我就告訴你羅輕大人最後的下葬之處。”
水西流渾身一僵,難道……要出賣雲清?
“你找他何事?”水西流想要姑且一試。
回雀眼珠一轉,心中計較百般,“那是我走散的親人,擅長編織這樣的小螞蚱。”
“當真?那……他是男是女?什麽模樣?”
回雀嘴角微抽,擡起臉威脅,“他……他……你還要不要知道羅輕大人的下葬之處了?”
水西流看着回雀手中捏住那螞蚱的緊張程度,似乎确實是對回雀非常重要的人。雲清是回雀走散的親人?雲清一身貴氣,回雀卻是一個侍女,可不可能?雲清是謝孟川的弟子,就算沒有名氣也有家底,回雀……
身份對不上號。若是這回雀是要找雲清尋仇的,雲清又是拖着一個病怏怏的身體,自己怎麽可以……可真的好想去看一眼羅輕離開人世的地方。水西流心裏頭掙紮起來,羅輕已經死了,雲清還活着,當真要為了一個死人,又出賣一次自己喜歡的人嗎?
已經走錯那麽多步,做錯那麽多事,彎曲的道路,再也找不到當初那個質蕙蘭心的人。如今,還要再犯一樣的錯?後悔的事,迄今為止還不夠多嗎?那些無休止讓自己痛苦、讓自己迅速成長壯大的一次次心靈的折磨,到什麽時候才可以停止?
“我看我家大人對你沒那麽重要麽?口口聲聲說要去看她,如今為了一個螞蚱,就不肯了。”
“我怎知你跟他是敵是友?”
“你認得他?”回雀懷疑的眼神審視着水西流。
“自然認得,他送我這螞蚱,就是跟我……咳咳……跟我定情。他說了,等我處理好羅輕的事,他就……他就娶我為妻。”水西流一不做、二不休,無論回雀是敵是友,這般說辭,她一定會有一些反應。
“娶、你、為、妻?”回雀陰陽怪氣地說出聲,她的目光忽然露出了憎恨和厭惡,比之前似乎增加了幾百倍。眼刀──刀刀都要插死這水西流。“你傷他那般深,他怎麽可能還會娶你為妻?他一定是避之不及,看你就似看見瘟疫!”
水西流心頭一抽,好似當胸被人給了一劍。她嘴唇噶成白灰了,死死地盯着回雀,兩人均是彼此震驚地盯着對方的眼睛。然後,水西流一步猛地上前,抓住回雀的衣衫,“他是誰?”
回雀的臉也白了,自知失言,一下閉緊了嘴。
水西流瞧見回雀的反應,幹脆一把再加上力道,把人撞上了大柱上,頂起來都比自己高了,一字一頓地狠聲,她已經暴怒,尖叫的聲音表達了她內心的喧嚣,“他、是、誰?”
“哈哈哈……看看你……哈哈哈……”回雀猖狂地笑着,一點也不在乎自己被當成破布給舉了起來。
阿輕和阿清。
“是麽,蘭花的主人是誰?”
“我已經不用劍了,因為修習過度,渾身經脈有過大傷。”
“我腳程慢,跟姑娘一起上路豈不是拖累?”
“我确實是對姑娘有意。”
“但我不能娶你,我有苦衷。”
“我曾經誤殺過心愛之人,所以已經沒有資格再愛了。”
他上去的山,是當初與羅輕相遇的紫煙山;他沒有選擇住客棧,那個破廟,也曾經是一起避難的地方。他隐忍低調,卻掩飾不住關心,明明帶着一身病骨,卻毫不猶豫地擋了那一掌……
他是誰?
他回來紅江城的時候,根本不是去祭拜賀蘭讓,而是去了──登仙閣。
他只敢挑逗,這證明他當真是餘情未了,可每當自己真的示愛的時候,都會躲避。他不是不愛,而是他不敢再愛了,是了,曾經被我那樣傷害過,他怎麽愛?他當時拿起‘欺情劍’的時候,自己就應該發現,他握得那麽自然,那是因為那本就是他的寶劍!他當時眼神并不是驚異自己身上的情絲,而是看着他自己腳下長出的情絲──他受的刺激,遠不止自己那一兩句氣話來得駭人,他當時應是把那些年的絕望又重複地嘗了一遍。
所以那時候,他才會走到山下的時候不堪精神負擔,昏倒在路邊。他臉上有易容,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不讓自己碰他。思及此,水西流渾身的汗毛孔都撐大了。
“現在的我,倒是真的雲淡風清。”
雲清,不是他的名字。謝孟川的大徒弟叫做雲度,如果是為了跟雲度相仿,而取了雲姓,那麽,這個“清”字……
“是阿輕……”水西流好似被雷劈了,渾身都灌了鉛,動不起來了。“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沒有回刀劍山莊,為什麽要說自己死了?”
“沒死嗎?”回雀冷笑,“你既然見到了,我還有什麽好說的。你覺得她還活着嗎?”
“我知她身上有傷,功夫也不到之前的一層了,可我不在乎!”水西流放開回雀,連忙開始收拾起自己的行囊。覺得守得雲開見月明,一下,便是前途開朗,“我不在乎,我就要跟她在一起。”
水西流把東西全都收好,又瞧了一眼回雀手中的螞蚱,笑,“你留着吧,她一定還會再編給我的。”那模樣,倒是滿滿的,叫人讨厭的得意。
“水西流,你等一下。”
水西流根本不理,直接往前走了去,恨不得插了翅膀,飛去水榭安臺找雲清了。
“水西流!”回雀加大了聲音,“你不要再去傷她心了,既然她選擇去見了你,你以為是什麽理由,她又離開了?”
水西流腳步一亂,頓時停下了。“一定是怨我沒有認出她。那麽現在,我……我一定可以讓她回心轉意。”
“你殺了她娘,你知道嗎?”回雀步步緊逼道,她轉身到水西流面前,嚴肅地看着她,“水西流,你殺了羅輕的娘──程莫念,你知道嗎?”
水西流張大了嘴巴,簡直可以直接把外頭的圓月整個吞掉了。不僅如此,她驚懼得都彎下了腰,“你……胡說什麽?”
“我胡說?”回雀點頭,“我倒希望自己是在胡說。羅輕身上的傷是怎麽來的,為什麽她的武功沒有了?你想過沒有?你以為那是讓賀蘭讓打了一掌,就傷到了現在嗎?你以為賀蘭讓有那個能力傷她至此嗎?”
“那,那是什麽回事?”水西流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