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書名:流光

作者:鸠枝

文案

我叫流光,是一個寫bl小黃文的。

我的文因為酸爽,沒節操,沒三觀,古早味以及肉很香而頗受一小部分姐妹的追捧。

于是某一天,我穿越進了我那沒節操沒三觀的古早肉/文中,還成了受!

白蓮聖母受與瘋狗霸總攻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絕美cp,可我是朵黑心蓮,我只想躲霸總遠一點。

以上是我基于對自己文章的完美理解作出的合理推理。

然而……

霸總為何變成沙雕?白月光為何自帶正宮氣場還有腦子?雜魚系統的主要功能居然是陪聊?

還能不能讓作者好好捋劇情了,永遠猜不透劇情走向的作者心好累!

1.女穿男

2.古早味

3.有bl向cp,不喜慎入

感謝觀看,歡迎拍磚。沙雕文,博君一笑。

內容标簽: 性別轉換 幻想空間 穿越時空 穿書

搜索關鍵字:主角:流光(顧青),系統 ┃ 配角:無名霸總 ┃ 其它:

☆、楔子

流光做了一個夢,夢裏她回到了近十年前。

夢裏那應該是一個夏天,很熱,空氣十分粘稠,仿佛某種凝固膠體,她就是那困在樹脂中的動物。她蹲下身,在教學樓與操場間的小道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氣。她甚至能看到那從地面升騰而起的白色蒸氣,她一邊喘着氣,一邊感到了巨大的彷徨與無助。那種無力感讓她失重﹑窒息。

流光花了好幾秒,然而對于她來說這幾秒就像一個世紀那麽漫長,她恍然間意識到——她死了。

人死前最後一個夢居然是重回高中校園,難不成高中還有着我念念不忘的人?流光仔細想,依稀只記得禿頭的班主任,說起話來音拖得長長的,立志每句話說到最後都造成一種聲嘶力竭的效果。

難不成我暗戀禿頭班主任?流光覺得有點無法接受這麽重口味的自己。她已經死了很多天了,按照常理來說現在屍骨估計已經成了一捧灰,就是不知道那個屬于她的骨灰壇子會收到哪裏去。流光不打算繼續思考這個問題,身後事是讓活人考慮的,與死人無關。

流光一向覺得死了就是死了,物質才是構成世界的基礎,死了就是什麽都不剩。可是此刻她死了這麽多天,卻還剩着一縷思緒,漂浮在茫茫宇宙之中,這裏一片漆黑,什麽都沒有,她也沒有再做過夢。但她還有意識,還剩下自己那點微茫的,不值一提的人生的全部記憶。物質決定意識這點在流光身上突然就說不通了,她感覺她堅信的的唯物主義觀正在逐步崩塌。

這個令人信仰崩塌的地方處處黑茫茫混沌一片,像是傳說中盤古開天辟地前的地球。

直至,某時某刻,流光在這裏聽見了天籁。

☆、顧青

天籁只是相對于流光這個許久沒有聽到過聲音的一縷游魂來說,事實上,那是個冰冷的男性機械音,一板一眼,沒有任何的語速變化和音調起伏。

那個聲音說在流光耳邊道,“歡迎來到第31098個系統世界,我是負責這個世界的劇情能夠正常運行的系統,負責向您解釋這個世界的來龍去脈,引導您接受這個世界以及,陪您聊天。”

流光畢竟是個寫小說的,她自己也曾跟風寫過系統文,就是成績有點慘淡。于是她接受得挺快,還成功提煉出了重點,她問道,“劇情管理,我這還是穿書?”

“是的,您穿的還是您自己寫出來的書。”

假如流光現在還有臉的話,想必臉上的表情是十分精彩的。

“準确來說并不能算做純粹是您寫出來的書,接下來你所要進入的世界是基于您寫的總共二十八本以《逃不開的束縛》為代表的霸總系列然後用計算機分析綜合您的行文風格而制造出來的劇情世界。”

流光無奈,你直接說我寫出來的東西大同小異得了呗,作為一個寫手,自己寫出來的是個什麽東西自己心底還是有數的。

她問,“我穿到哪個腦殘身上?”流光寫的是耽美文,還是無腦耽美文,所以她自己筆下的女性角色被她自己禍害成什麽傻樣了她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流光還沒穿越,首先便開始了汗顏和深深的自我反省中。流光是一個網絡寫手,專攻耽美文學中的現耽中的霸道總裁一類,尤愛巧取豪奪潑狗血,先虐受再虐攻的經典套路文。她還擅炖肉,肉非常香,引起一衆讀者大呼過瘾。就算明知道每一本就是套路,都是如法炮制出來的垃圾,依舊像是吃泡面一般,哪怕明知道不健康,老壇酸菜的酸爽還是讓人忍不住食指大動。

你看看現在,計算機也能基于二十八本的大數據寫出來了,還沒有錯別字。

系統頓了好幾秒,才回答到,“請尊重創作人物,您所穿越的對象是男主角顧青。”

流光怔了幾秒,忍不住道,“那還真不是腦殘,那是傻/逼。”流光有個習慣,受名字愛取兩個字,攻則三個字。所以,聽這名字,這個主角八成是受,而她筆下的受,十個聖母九個傻,還有着常人沒有的逆天衰運,命不好就算了,還得被強行遇上另一個主角——霸總。

順帶一提,她寫出來的霸總,十個狂躁九個瘋,打狂犬疫苗都治不好的那種。不過這也怪她自己,每當卡文不知該怎麽将劇情給圓下去的時候,就需要霸總化身躁郁症患者登場了。反正只要他瘋一瘋,沒有什麽問題是解決不了的。

但畢竟是計算機寫出來的文,邏輯方面怎麽也得比她強,這樣的話這個霸總應該不至于瘋得太厲害吧。流光在心底不确定地想。

“引導結束,歡迎您進入第31098個系統世界。”

流光感到一陣天旋地轉,“到底為什麽會誕生這個莫名其妙的蛋疼系統世界啊。”

流光,現在是顧青,他再次醒來,身體便感受到了一陣撕裂般的疼痛。流光簡直能想象自己一邊在鍵盤上寫出這個土味開頭一邊打呵欠的場景,然而此刻痛在他身上時,他痛得只想翻白眼。

那最尖銳的疼痛從某個不太可描述的私密部位傳來,像是有把鈍刀子一直在磨。顧青嘗試着翻了個身,然而翻不動,全身的骨頭都是酸酸軟軟的,提不起一絲力氣,他只好老實趴在床上,忍受着一陣陣的疼痛以及這副仿佛灌了鉛的身體。

流光看不到顧青的臉,費了老半天力才擡起了一只手打量了一下,那手膚質細膩,潔白,十指芊芊。說不定會被人找上門來成為手模。

流光一雙眼睛在眼眶裏滴溜溜地打轉——她也就剩這雙眼睛動起來比較沒有障礙了。她最終目光落在了挂在床頭的病歷卡上,病歷卡上的男孩眉目清隽,笑容恬淡又溫暖。

流光心裏一窒,她是魯迅先生那句經典名言“悲劇就是将有價值的東西毀滅給人看”的堅定倡導者。但魯迅先生的寫作是以筆為武器,攻擊那個腐朽醜陋的舊社會,喚醒那時的中國人。而她這麽寫,則純粹是個人的惡趣味。

在她筆下的受,常常就是這個被毀滅的有價值的東西。這下好了,流光嘴角抽了抽,自食其果了。從今天開始,她便成了顧青這個倒黴孩子。

顧青躺在床上,從系統那裏知道了這個故事的大概前提。目前他處于小說的第一章,因為用的是倒敘手法,接下來他便要回憶自己那苦逼的小半生以及昨晚莫名惹上的那條經典霸總牌瘋狗。

顧青小的時候,曾有過一個很幸福的家庭。父母恩愛,家庭和美。顧青的父親是個不知名畫家,母親是個笑容溫婉的中學老師。他又自小便乖巧懂事,還有着極高的畫畫天賦,不管是繪畫還是學業皆是同齡人中的佼佼者。一家三口過得平凡而幸福。

他的生活毀于一場突如其來的災難。一家三口去某個不知名的小地方旅游,顧青的父母因為要早早上山寫生,又不忍心将還在讀小學的兒子吵醒,于是兩人便将兒子留在賓館。還留了條下午二點左右按時回來的便簽。

盤山公路蜿蜒曲折,前不久此地又下了好長一段時間的暴雨。顧青父母坐的那輛車,在途中不幸遇上滑坡,被碎石擊中……他們再也沒能回來。

顧青的世界在那一刻便坍塌了,但還好他有個外公。他的外公在南方的一個小鎮上當教師,老人家中年喪偶,為了獨女不肯再續弦,哪知老來又喪女,落了個與外孫相依為命的凄涼晚景。

顧青的外公雖然心裏的悲痛幾乎要将他壓垮,但看着年幼的顧青,他還是努力振作了起來。

江南小鎮是最養人的地方,他們二人在院子裏種滿的花草。春天種下,到了仲夏夜裏,繁華盛開,院子裏像是一個绮麗的幻境,迎接着中元歸家的亡者。

秋天,處處丹桂飄香。到了中秋,院子裏的桂花香味醉人,擡頭望頭上一輪明月皎潔。顧青與外公坐在院子裏,外公好酒,酒是去年釀好的桂花酒,剛從桂花樹下挖出來。他美美的喝上一小盅,顧青喝小半盅,兩人還要配上正時令最肥美的大螃蟹。有微風拂過時,微微眯起眼,品着花香,酒香,蟹香,還有那月光的清香。

冬天,院子裏一陣光禿禿,白雪覆滿枝桠。顧青和老人坐在房間裏慢悠悠地下着象棋,聽雪落的聲音。

外公總是說,“瑞雪兆豐年,來年會是一個豐收年的。”

時間如流水一般滑過,祖孫二人,将不幸的日子慢慢翻了篇,将生活裏的磨難釀成中秋的那壇桂花酒,與亡者同飲,在夢中同聚。

直到顧青考上了某著名的綜合性大學,二人本以為苦難的日子就此到了頭。外公有退休金,多年來他靠着退休金以及自己力所能及的勞動換取而來的報酬撫養顧青,生活過得頗為拮據。至于當年顧青父母留下的事故賠償金和不多的存款他都有好好留着,留給顧青上大學。

可是,顧青的大學才讀一年,外公病了,被顧青拉來大醫院坐了個全面檢查,查出了肝癌。

還好發現的還算早,做手術還是有很大的治愈希望的。

但是顧青沒錢給外公治病,他和大多數貧窮的人一樣,面對突如其來,來勢洶洶的大病,還沒輸給病痛,就先輸給了貧窮。

顧青作為一個學生,經濟來源只有兼職以及畫一些插畫稿件投稿,可是無論他怎麽賺錢,和手術費用比起來,還是杯水車薪。

接着他便走上了一條,作者逼他手上的道路。他跟着同學院的一個男生,來到了某個高級會所,将自己賣給了被作者下/藥強行/精/蟲上/腦的霸總。

由于霸總忠實還原了肉/文中那常人所不能及的體力,精力等等,所以顧青作為一個凡人,成功進醫院了。

顧青有個疑惑,按照主角定律,他在那方面,不也該是天賦異禀的嗎?怎麽會住院呢?

于是顧青誠懇地将自己的疑問問出了口。

機械的系統聲音又是延時了好幾秒才響起來,“抱歉,是我沒向您解釋清楚。您所在的這個世界,是基于您的小說創造的。但這個創想,又是源于另一本書。”

顧青聽系統捋了近半小時,終于将這個世界的來源給徹底摸清楚了。

事情是這個樣子的,因為流光的文既老套又三俗,所以嫌棄她的人自然也不少。但一般的人最多寫個幾句話發發牢騷,較真點的也不過是寫個千字小長文罵,哪知有一位上綱上線的不知名人士——他寫了本小說,吐槽流光的二十八本霸總系列。

而這本小說的主線就是,倘若有一天,作者本人穿越到了自己筆下的霸總世界,她會如何做,她要如何代替主角在這個世界活下去?

直白點就是只會不過腦子瞎寫,有種你自己試試?!

然後,不知是不是那位作者的怨念過于強大,流光居然真的來到了這裏。

“其實這本小說是篇未完成體,但是這個世界已經被創造出來了,人設和大致情節也經過了世界本身的自我修正和發展,您作為第一章穿越的主角,對劇情走向有着很強的掌控能力。”

“對了。”系統幹巴巴地補充了一句,“原文裏第一章結尾處有個吐槽——霸總坐實泰迪人設,就是不知道小受的初次X體驗是怎樣的。不過和泰迪精一起,想必是不太美好的。”

顧青,現在又成了流光,她翻了個白眼,不知該如何面對現狀。

作者有話要說: 瞎寫,沒邏輯,沒大綱,沒有任何針對古早文的意思。

盡量日更,不過最近快考試了(o?v?)ノ

厚着臉皮求個評論和收藏ο(=?ω<=)ρ⌒☆謝謝所有看文的小天使,比心(○` 3′○)

☆、霸總

流光在醫院躺了一天就趕忙出院了,還好那個無名霸總在錢上向來比較大方,畢竟有錢是設定,和大風刮來的也沒什麽差了,用起來自然不心疼。霸總不單将醫藥費給結了,顧青的賣/身費也給了不小一筆,将攢下的讀大學的費用和賣/身錢以及醫保卡保險報銷一塊湊一湊,差不多能把手術和後續的一些必要治療的費用給湊齊了。

流光出了院,首先是去醫院看了看外公。老人家躺在床上,很瘦,臉上帶着愁苦的神色。他見流光來了,勉強擠出一個笑容。見到流光手裏拎的水果,輕聲用家鄉話嘟哝道,“花錢買這些幹嘛,錢要留着上大學的呀。”

流光将東西放下,“你要補充維生素,我陪你坐會,待會等李醫生來了再讨論一下後續的治療。”

流光自己也是南方人,巧的是顧青和外公的口音和她家鄉的口音很像,她忍不住想起自己有好幾年沒回家了,現在怕是,再也回不去了。

外公聽見流光說治療的事情就急了,他的聲音嘶啞,急促,“不是說了不治了嗎?我這麽一大把年紀已經活夠本了,還親眼見着你考上了大學,也可以安心下去找華梅了。”

流光眼圈紅了,她本不是愛哭的人,但可能是這個鄉音太灼人,也可能是外公眼睛裏的那份感情太沉重,她同樣以鄉音回道,“您怎麽還在說不治這種事,只要我在這個世上一天,我就不可能放棄你啊外公。又不是治不好,醫生說您發現的還算早,只要做手術切除病變的肝髒就好。”

老人眼中也有淚光閃爍,他低聲道,“可我們哪來的錢啊?”

“錢的事不用您記挂着。”流光把想好的理由和外公說了,“您攢下來的那些錢,別說讀大學,讀書哪有您的命重要呢?然後這個醫院的醫生們也特別好,知道我們情況困難,除了必要的錢,其他方面幫我們能省則省,開的藥不是特價的就是醫保可以報銷的。”

“這樣就省下一大筆錢了。”流光掰着手指和外公算,“還差的那些,我們美院的同學,有一個人的爸爸是個企業家,特別有錢,然後他爸爸最近正在以做慈善的方式來塑造自家的企業形象。同學知道我們困難,和他爸爸說了,反正做慈善做生肯定不如做熟,他家給我們捐了十萬。”

外公震驚地張大了嘴,他一生清貧,他問,“捐這麽多啊。”

小說裏的年代還比較早,那會智能手機還只有個雛形,還是諾基亞摩托羅拉兩分天下的時代,十萬對于普通人家來說是筆很大的數目。

流光壓下眼底的嘲諷,心道還好自家的霸總既有錢做事還不講邏輯道理。她眯起眼,學着病歷卡上的少年那樣笑,眉眼彎彎,恬淡溫柔。

外公自從病了之後應該只有今天最為興奮了,他拉着流光回憶了好一會的往事,直到精力不濟睡下。流光看着他睡着,幫他将被子整好,去找了外公的主治醫生。

主治醫生姓李,是個和善的戴着眼鏡的中年人,身上還有着令人很舒服的書卷氣。他和流光詳談了外公的病情和治療方案以及大致所需的費用,流光聽得認真,還掏出筆記将自己不懂的專業相關名詞都記了下來,打算找個網吧上網查一查。

主要是顧青這個少年太節儉了,讀了一年書了,居然還在用一個沒有上網功能的老年機。

流光和醫生談了許久,流光知道對方是真的好心,特別誠懇地對醫生道了謝。

醫生笑着擺擺手,“顧青你和平時有點不一樣了,你不急了。往常的你一臉火急火燎好像踩在火上的樣子。不太好,畢竟你還這麽年輕,人生的路還長着呢。”

流光畢竟虛長顧青幾歲,和老人家的情分也沒那麽深。她乖乖地點點頭,收下了醫生的這份教誨。

流光将自己的短期目标規劃得清晰,幫外公治病,在大學老實學習,學份謀生技能。但關鍵這是個狗血,套路的小說世界,接下來的每個劇情都會充滿了對她的惡意,她不得不抖擻精神,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系統呢?你的陪聊服務呢?”流光一邊在心底呼喚,一邊往學校走去。

“您好,請問您是否喚醒本系統最為主要的聊天功能?”系統那充滿着性/冷淡風的機械音在流光腦中響起。

流光不禁扶額,這雞肋系統簡直就像是買白菜送的,還雞肋得挺有自知之明,坦坦蕩蕩,毫不扭捏。

流光點點頭,心底道,“好的,請問下章的劇情是什麽?我是得跟着劇情走呢還是自己瞎走呢?”

“激活成功——”

“您好,下章劇情內容得由您自己去想,畢竟是您的小說的衍生品。本系統主要任務是防止這個世界因為某些重大變故而崩潰,比如說身為主角的您嘗試自殺。這時我才會對這個世界加以幹涉。”

流光懂了,首先這就是個主要功能是陪聊雜魚系統,其次這篇文的劇情應該走得是那種無法避免的玄幻宿命流。不管主角你如何蹦跶,還是無法避免地走向某種悲劇命運,借用網絡流行語來說就是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流光想要不是自己只剩條魂了,她真想去認識認識這個寫她的吐槽文的那個人,在厚黑二字上他和流光真是半斤八兩。只可惜如今流光成為了魚肉,作為文中那個被作者也就是她自己眷顧的人,這倒真是像極了武俠小說中的反噬了。

流光有意逗逗這個雜魚系統,她問,“你要如何對我進行幹涉?”

系統一板一眼地回答,“我是這個世界的bug,當您試圖跳樓的時候,我可以呼喚這個世界的人迅速趕到對您進行阻止,其他死法同理,我是這個世界裏無孔不入的病毒。”

流光覺得這個機械音配上這麽中二的臺詞再加上這話裏話外将自己的底褲都賣掉了的坦誠,突然找到了與系統聊天的樂趣,甚至産生了一種将聊天作為主要功能也還算不錯的想法。

等流光轉了兩趟公交到學校門口時,她覺得自己應該是撞上了這章的結尾,因為那位不知名霸總的賓利正在校門口泛着名為富有的光。

那麽奪目的一輛車出現在眼前,要是和主角無關那可就有鬼了。畢竟流光本人不懂車,每次寫輛車還得先百度個老半天,她這時才想起來她和系統似乎不約而同地忽略了第二主角霸總先生,以至于直到現在她還不知霸總的姓名。

流光轉頭就走,她打算換個校門進學校。

系統幹巴巴地吐嘈聲不合時宜地響起:“第二章結尾吐槽——第一章上/床第二章提出包養,流光老師真是開辟了一個繼先婚後愛的新流派,做過就愛。”

拜這個不會讀顏色的系統所賜,流光大概能夠預估前十章的套路了。她自然不會寫這種莫名出現的愛情,這篇文的套路應該是總裁心裏有位白月光這種類型的經典替身文。替身文簡直是虐文裏最普遍,最戳心的一個套路了。

我愛你時你不愛我,我只是一個靠長相博出位給你做移情用的替身,當你回心轉意時我卻已經不敢愛你,這種愛情的不對等與距離感簡直是所有虐文的必備因素,雖然老套,但試問這種劇情哪個人不是吃得真香呢?

流光突然就有了一種這是自己文中世界的實感了,她當年得以在網絡小說世界中闖出一點名氣再到用稿費養活自己,全靠一本替身文。

但替身文最基礎的一點便是有愛,有了感情,才會痛徹心扉,才會生不如死。

流光微仰起頭,走路帶風,她和霸總之間,無論如何都不會産生愛情,自然也就不會有痛苦。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霸總就會有姓名了!

☆、人設

霸總畢竟是作者的親生兒子,天選之子,要不然學校東南西北四個門他偏偏能堵在流光進來的那個門門口呢?就如同現在,也不知他是如何打破學校不讓停車的規矩,将那輛閃閃發光的車停在了宿舍樓樓下。還是那句話,學校那麽多的宿舍樓,他怎麽偏偏又挑中了流光的宿舍樓下呢?

流光突然就覺得自己筆下的文實在是太不合理了,人與人之間的緣分本是淺淡的,大多數人都是朝生暮死的過客。至于人與人之間的關系,那就更加複雜了。你要随時把握着雙方交往的距離,到底該把對方放在一個怎樣的位置上,思考這些問題的時候,你會發現自己比菜市場裏那個最會砍價的主婦還要斤斤計較。

一兩次淺近的接觸,還是財/色交易,真的不是什麽太值得令人放在心上的事情。

流光低着頭反省自己,但這次她還真猜錯了。霸總能找到這裏真不是因為他的主角光環,而是因為他找人将顧青給上上下下地調查了一遍。

流光在校園的小徑上踱步,表面上她雖然好像做通了自己的思想工作。但遠遠望見那輛漆黑的,泛着光的豪華轎車時,她又慫了,她是真的不想去面對那個沒什麽理智但手上卻握着大量社會資源的戀愛腦。

有背着書包的男生匆匆從流光身邊走過,他戴着眼鏡,瘦高個,嘴裏叼着面包大口咀嚼着,看樣子像是趕去自習室上自習的。流光眼光掃了他一眼,有點愣住了。那個少年,無端便讓他想到了這具身體的原主人——顧青。

流光突然想到,最痛苦,最恥辱的時候,這個男孩已經經歷過了,那麽,虛長幾歲還身為creator的她,還有什麽好畏懼的呢?

流光邁着步子,目不斜視,昂首挺胸,就是步調有點僵。

她走到樓下門口,從賓利邊蹭過去的時候,車門突然就開了,霸總坐在後座,擡起頭,懶洋洋地看着她,像一頭眯起眼打量獵物的獅子。

流光從小就是一個對于惡意特別敏感的人,她感覺自己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她一邊盡量捋順自己的毛,為了不惹這位大佬生氣,一邊露出了一個符合人設的牽強笑容。

她大約是個假媽,她自以為地符合人設和霸總心中的人設應該是差了不知道多少,因為看着她這個笑容,霸總的聲音低了好幾度,他的聲音低沉,充滿壓迫力地說道,“上車。”

流光想了想,又看了看坐在前排的司機和保镖,還是決定上了這輛車。畢竟第一章已經發了一輛和諧號,第三章應該沒這麽快發車,還處于走劇情和塑造人物的階段。

流光弓着腰小心翼翼地坐了上來,離霸總差不多一條成年男子手臂的距離。她在心底呼喚系統,“這貨叫什麽名字,人設是什麽?”

系統還是那句話,“請尊重主要人物,這個世界是圍着他生成的。”

“他是蘇京成,蘇式西餅家的第三代傳人,蘇式集團的總經理兼董事長親兒子。”

流光猜到了他肯定是個霸道總裁啥的,畢竟這兩年網絡大環境,寫商業大佬比寫高/幹之流安全多了。但她沒想到這次的計算機設定如此質樸,西餅傳人什麽鬼?校門口西餅店的老板?一點威懾力都沒有了好嗎?只要我葉流光良辰召集學校小弟都不來你家買早餐,分分鐘讓你家店破産。

流光偏過頭,看向車窗外,主要是她被自己強大地腦補能力逗樂了,不太敢看蘇京成。說起來計算機取出來的名字也是格外友善,別說生僻字,連個筆畫上了十畫的字都沒有。

系統還在她腦內喋喋不休,“蘇式集團做西餅起家,後來事業越做越大,旗下的集團幾乎是囊括了所有的食品領域,尤其是糕點烘培類。”

流光知道自己尤愛這種假大空的,聽起來牛/逼哄哄的感覺,但她明明更愛的是另一類總裁——土地開發商。不過仔細想想,土地開發商也可以說成是工地包工頭,也不比西餅店老板格調高雅到哪裏去。說白了都是瞎嘚瑟,偏偏現在小姑娘包括她自己就是吃這套的霸道總裁。

“蘇京成是一個殺伐果斷,雷霆手段的商業奇才。”系統在有的沒的地方愛瞎叨叨,給霸總男主角下定義時卻又這樣簡單粗暴的一句話給概括了。

流光拿它沒辦法,也生不起什麽脾氣,只好打算自己摸着石頭過河來啃下這塊硬骨頭了。

車窗外的景色匆匆流走,學校在郊區,車行走在寬闊馬路上,兩側是還未開發過的原生态景色,看起來有點荒涼。

蘇京成突然開口道,“顧青。”

他的聲音充滿了磁性,牛逼的是流光感覺自己好像真的在他的聲音中聽出了傳說中的情緒浮動。按小說裏的話來說關于他聲音的描寫應該是這樣的——他的聲音低沉,簡簡單單的兩個字都讓他喊出了不一樣的感覺,那是充滿了上位者的壓迫感。顧青無端便感受到了他的怒意,這讓他前兩天所受的屈辱傷口像是遇上了什麽過激的化學反應,全身都開始疼了起來。

顧青不後悔招惹了他,但顧青有點害怕,害怕自己承受不起招惹他的後果。

流光覺得自己真是個十足敬業的小黃/文寫手了,這種危在旦夕的時候她居然不忘揣摩自己的親兒子性格。主要還是怨這廢物系統偷懶,人設劇情上時常打馬虎眼蒙混過關,半個字都不肯多透露一點。

流光轉過頭,盯着眼前的蘇京成。蘇京成的家世,長相無不透露出他是造物主的寵兒。他有着堅硬的臉龐,面部輪廓很深,看起來有點像混血,然而他的眼珠又極黑極深邃,那堪比帶了假睫毛的羽毛一般的長長的厚重睫毛使他這張冷酷無情的标準霸總臉又多了幾分溫柔。

單看相貌的話,他可以說是受到了偏愛的。顧青勝在氣質清俊,他卻是那種一眼就能讓人看出這個人長得帥氣,忍不住多看幾眼的類型。流光雖然筆下量産帥哥,但她自己确實是第一次親眼所見這麽帥氣的男人,此刻他們還一塊坐在封閉的車廂內,流光作為一只顏狗,哪怕心裏無比清楚對面男人到底是個怎樣的貨色,還是感覺到了身體裏的荷爾蒙分泌有點超标。

流光看着他,點了點頭,想想又加了一句,“找我有什麽事,我認為我們兩人之間的交易已經結束了。”

蘇京成見他這麽上道,眼裏多了幾分鄙視,他勾起嘴角,說道,“我覺得我們可以談談下一個交易。”

流光一邊用眼神瞄他,想看看他會從哪裏掏出傳說中的《包/養協議》,一邊又覺得自己的想法有點搞笑,她用公事公辦地口吻道,“我湊夠錢了,不太想和你談。畢竟我打定的主意就是撈一筆就抽身,還得感謝你出手這麽闊綽。”

蘇京成被她用這麽不鹹不淡的口氣将他本準備好的一系列的“我認為你需要錢而我需要一個幹淨的固定床伴,我們雙方各取所需”等等等霸總經典語錄給噎了回去,臉上的情緒短暫了空白了一秒。

流光說這話時的時候覺得自己說得痛快,然而看着蘇京成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她又忍不住害怕了。她心想,慘了慘了,自己這麽不按套路出牌,是不是會早早觸犯到劇情bug然後讓霸總坐地化身藏獒之類的解決問題。

比如說,蘇京成下一秒猛地變臉,不假惺惺地包/養了,幹脆直接圈/禁/強/制怎麽辦?

還好蘇京成只是愣了一下,他饒有趣味地在流光的臉上打量了幾秒,道,“行吧,雖然我是挺喜歡你的臉的,但也不屑做什麽強人所難的事情。你外公的醫藥費你湊夠了?”

流光擡頭震驚地看着他,她在心底再次由衷地感謝計算機比她本人有邏輯多了。

蘇京成誤會了她臉上的神色,他翹了個主角二郎腿,身子挺得筆直道,“調查一個人對于我來說又有什麽難的?”

流光狗腿地點點頭。

“沒想到還真的有人因為差了醫藥費這種事情來賣身的,搞得跟寫小說似的,你還指望嫖/客來做慈善啊?”蘇京成見他坦誠,起了逗弄的心思,于是非常不符合人設地與這個小朋友多聊了幾句。

流光在心底默默吐槽,這位總裁大人好像将自己本人也一視同仁地罵進去了。系統跟着附和了一句,“主角對于自己有着非常清晰的自我認知,也正因如此,他才能成為主角。”

流光忍不住,撲哧笑出了聲。

蘇京成一時摸不着這人的路數,只覺得他比上次那個暧昧的,情/欲/浮/動的晚上看起來要清爽多了,雖然那晚他自己本人因為情緒不對外加被別人下了藥挺混蛋的,但看着男孩那雙滿是絕望的眼睛,他還記得那一刻心裏一顫的感覺。

要不然他也不至于才過兩天又來找這個人,還調查了他。

“那我應該就是遇上了一個做慈善的。”流光這樣說,偷偷觑着蘇京成神色。

還好蘇京成沒有在意她的這句口頭便宜,甚至還頗為和氣地笑了笑。

他打量着窗外的景色,霓虹燈已經亮了,窗外繁華喧嚣。他偏過頭對流光說,“快到市區了,我本來打算好了帶着你去吃飯的。但現在就算了,你要去哪裏?我送你一程。”

流光本是想回學校的,但學校太遠了,她也不至于這麽不知趣。于是她也往窗外看了看,發現離外公所在的醫院不遠,說道,“送我去xx醫院吧,謝謝了。”

蘇京成點點頭,誰也沒有再說話了。

兩人告別後,蘇京成靠在座椅上眯着眼養神。這幾天在他腦海了不斷交疊的兩個形象突然就清晰,分明了起來,兩個形象之間又變成了最初的泾渭分明,不容混淆的狀态。顧青歸顧青,李芒歸李芒。

他淡淡開口對司機說道,“回公司。”

流光走在醫院長廊裏,盤算着今晚她可以在醫院準備的家屬陪床上湊合一夜。

她盤算得正美,腦子裏的系統突然道,“第三章結尾吐槽——就算崩了霸總人設也不忘刷好感度的流光老師。”

流光還算不錯的心情一瞬間全都沒了,這個結尾吐槽還真是每章都對自己惡意滿滿啊。

作者有話要說: 這本書真是我寫過的敏感詞最多的一本書了<(_ _)>

霸總終于有了姓名!!!

這章是補昨天的,今天應該還會有一章,不過比較晚就是了。

☆、男配

外公的手術定在下個月的月初,由李醫生親自操/刀。

流光上輩子加這輩子都沒經歷過這麽大的手術,她不由得十分惶恐起來。

流光本想将這個學期幹脆休學算了,畢竟為了照顧外公的病情以及賺錢她曠課次數明顯超了标,學校那邊的學業實在是不好交代。

但休學不能退學費,學費交都交了,不讀真的是太浪費了。

何況她早就沒有讀書的錢了,還好學校的收費是以年為單位的,而今年的大二的第一個學期。

再者說外公也不會同意他休學,老人家最大的願望就是看着自己的外孫成為一個文化人,過上一個體面的好日子。

所以流光只好打算先賄賂一下班裏的班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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