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高位者身邊的誘惑太多,為了避免被有心之人算計,林知繹開始減少沒必要的應酬,普通的活動他都會讓副董參加。
鼎勝旗下的醫療産業走上正軌之後,管理層也經歷了一次大的調整,随之而來的是短時間內的動蕩,有心生怨憤的人想要報複,在林知繹這邊找不到缺口,便開始打周淮生的主意。
因為和林知繹的關系,周淮生在鼎勝的位置向來比較尴尬,提不提拔都會遭人非議,但好在周淮生沒什麽晉升的心思,一直按部就班地悶頭工作,不顯山露水,和周圍同事也能正常相處。
可是出了四樓工程部,鼎勝的員工對他的評價就開始褒貶不一起來,不知實情的人以訛傳訛,輿論傳出去,有的說他和林知繹恩愛非常,也有人編排他城府極深,奉子成婚,把林知繹騙得團團轉,再加上林知繹從來都是一個人出席活動,周淮生很少陪伴,所以外界對他們的婚姻關系猜測頗多。
借着這次管理層調整,有人便開始頻頻向周淮生示好,想利用周淮生整垮林知繹,送錢送車送房的都有,周淮生全都推掉,見金錢誘惑這條路行不通,一次員工聚會上,又有人偷偷往周淮生的酒裏下藥,想玩一出仙人跳留下證據來威脅周淮生。
酒一入喉,周淮生很快就感覺到不對勁,他觀察着周圍人的表情,似乎有視線頻繁地投過來,他心中警鈴大作,強作鎮定地走出餐廳,剛進洗手間,就有一個omega模樣的人迎上來,把他往樓上的房間拉,周淮生怒不可遏地甩開他,omega撞在洗手臺邊,吃痛地揉着腰,周淮生見狀迅速離開了酒店。
從酒店到家,坐出租車要十五分鐘,周淮生自制力一向強大,他拼命忍着身體的燥熱,指尖死死戳着掌心,用力攥緊,等到下車時幾乎沒了知覺,他想着林知繹,想着他的臉和聲音,一回到家,林知繹剛哄完卷卷睡着,從兒童房出來,周淮生二話沒說就把他抱進了主卧。
林知繹的睡衣被猛地扯開,他驚詫地望着周淮生,但是沒有反抗,予取予求地躺在床邊,周淮生壓上來的時候,他還摸了摸周淮生的臉,問他:“怎麽了?”
“有人往我的酒裏下了藥。”
林知繹眉頭緊皺,“誰?”
“有幾個可能的人,我明天去排查,”他吻住林知繹的唇,歉疚地說:“寶貝,稍微忍一忍。”
林知繹伸手摟住他,在他耳邊說:“沒關系,你想怎麽樣都可以。”
第一次的時候也是這番場景,那時林知繹心裏一半期待一半擔憂,周淮生也很生疏,兩個人在狹小的出租屋裏大汗淋漓,林知繹忽然想到那個畫面,輕笑了笑,周淮生從後面吻他的肩膀,“笑什麽?”
“阿淮好厲害,比以前更厲害了。”林知繹故意誘他。
周淮生也想到了同一件事,他從來拿林知繹沒辦法,低頭咬住林知繹白皙的頸肉,在上面留下牙印:“小壞蛋。”
兩個人鬧到淩晨,林知繹汗涔涔地縮在周淮生臂彎裏,剛要閉眼,突然想起了一件很嚴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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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淮,阿淮。”
周淮生隔着被子抱住他,“嗯?”
林知繹把臉埋在周淮生頸窩裏,偷笑道:“阿淮,你做錯事了。”
周淮生疑惑地開了床頭燈,“什麽?”
“你再仔細想想?”林知繹握着周淮生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見周淮生沒反應,他又問:“你剛剛是不是忘了戴什麽東西?”
周淮生遲鈍了半分鐘,才反應過來,懊悔地捶了捶頭,“确實忘了。”
林知繹笑出聲來,手指在周淮生胸口畫圈圈,“怎麽辦啊?這次可不是我勾引你,是某人情難自禁,鬧了我半夜,這次要是懷上了妹妹可怎麽辦?”
再後悔也沒有用,周淮生認真道:“是我不好,但是如果真的懷上了,就生下來,我會好好照顧你的,不會讓你像懷卷卷的時候那麽難受了。”
他把林知繹摟到懷裏親了親,心疼道:“就是要辛苦我的寶貝了。”
林知繹眉眼彎彎地看着周淮生,然後欣慰地抱緊了他。
周淮生第二天就去排查下藥的人,找到之後又順藤摸瓜發現了背後主使,是董事會裏的人,林知繹知道之後,殺雞儆猴,妥善地處理了這件事,還起到了很正面的威懾作用。
就像水滴掉入湖面,泛起小小的漣漪,最終還是恢複了平靜。
公司的事情一結束,林知繹又鄭重其事地把卷卷拉到面前,認真地征求他的意見,“卷卷,你想要一個弟弟或者妹妹嗎?”
一聽到弟弟,卷卷就想到小起,他立馬搖頭說:“不要弟弟。”
“妹妹呢?”
卷卷想了想,“妹妹可以。”
“但是小爸爸也不能保證是弟弟還是妹妹,如果有的話,卷卷會同意嗎?”
卷卷摸了摸林知繹的肚子,然後把臉貼上去,靜靜地躺了一會兒,他說:“同意的,我希望是妹妹,我一定會照顧好妹妹的,但是如果是弟弟的話,嗯……也行吧。”
林知繹笑着抱住他,“這麽不喜歡弟弟啊?”
卷卷不說話,在林知繹懷裏滾了兩圈,忽然摟住林知繹的脖子,扁着小嘴,鼓起勇氣問:“小爸爸,如果有了弟弟,你還會像以前那樣愛我嗎?”
林知繹一愣,“當然了,小爸爸對你的愛是永遠不會變的。”
“那就好。”卷卷歪倒在林知繹懷裏,小卷毛蹭着林知繹的脖頸,他抱緊了林知繹,安安靜靜地坐着。
林知繹親了親他,“小爸爸永遠愛你。”
“我也愛你。”卷卷仰着頭說。
可是三個星期之後,林知繹沒有絲毫不适,惡心反胃也沒有,食欲不振也沒有,驗孕棒沒有兩條杠,他還不死心,特地去醫院做了檢查,結果依舊是沒懷孕。
林知繹大失所望,把化驗單扔在周淮生手上,氣呼呼地說:“好吧!你開心了!”
周淮生表面上當然不能顯露出高興,故作遺憾地握住林知繹的手,嘆了口氣。
林知繹氣惱地捶了他一拳。
周淮生絲毫不惱。
“得意什麽?這只能說明你沒有五年前厲害了,你以前可以一發即中——”
周淮生插安全帶的動作停下,頗為玩味地望向林知繹,林知繹及時止住話茬,一邊憋着笑一邊往旁邊躲,周淮生松開安全帶,傾身過去,靠得極近,和林知繹鼻尖抵着鼻尖,“看來老婆對我非常不滿意。”
林知繹笑出聲來,“沒有。”
“那剛剛的話是什麽意思?”
“說你厲害呢。”
“真的?”
林知繹篤定道:“真的。”
周淮生懲罰地咬住林知繹的唇,林知繹一邊推他一邊笑。
兩個人從幼兒園接走卷卷,告訴卷卷這個消息,卷卷對于自己不能擁有一個小妹妹略有些遺憾,但是又慶幸自己不需要應對小弟弟,過了很久,卷卷忽然抱住林知繹,說:“小爸爸,你不要難過。”
他竟然知道在這時候安慰林知繹。
林知繹感動壞了,托住卷卷的屁股把他抱到懷裏,“小爸爸不難過啊,也不是一定要有弟弟或者妹妹,反正小爸爸有卷卷了,已經很幸福了。”
卷卷乖乖地枕着林知繹的肩膀。
一家三口去超市買了蔬菜和肉,周淮生特地給林知繹做了一桌豐盛的晚餐,以安慰他受傷的心靈。
又過了一陣子,林知繹去首都出差半月,周淮生和卷卷把他送到機場,卷卷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啪嗒啪嗒掉下來,林知繹連忙哄他:“小爸爸很快就回來了,卷卷想我的話,就和我視頻電話好不好?”
卷卷哭着點了點頭。
周淮生把行李箱搬下來,又囑咐了一堆話,“不要工作到太晚,不可以不吃飯,實在吃不下去就多喝湯,洗完澡要記得把頭發吹幹。”
“知道啦。”
林知繹依依不舍地把卷卷放回車裏,然後抱了抱周淮生,“我走了。”
“照顧好自己,我在家裏等你。”
周淮生在回家的路上接到了陸謹承的電話,“淮生,今天有空嗎?能不能幫我照顧一下我家小魔王?我和鐘晔今晚結婚紀念日,想過一下久違的二人世界。”
“好啊。”
陸謹承笑着說:“那我現在把小起送過去,明天來接。”
“沒事,我來接吧,我剛送知繹去機場,現在在回去的路上。”
“知繹去哪了?”
“去首都出差。”
“哦,那行,我在家等你。”
陸謹承拎着小起在門口等着,等周淮生把車停下,把兒童座椅裝好,他就立即把小家夥扔了上去,像扔燙手山芋一樣。鐘晔把換洗衣服和奶粉奶瓶放到座椅旁邊,摸了摸小起的頭,對周淮生說:“麻煩你了。”
“沒事,有什麽要注意的嗎?”
“他沒什麽忌口的,就是最近長牙,太硬的東西不能吃。”
“好。”
陸謹承拍了拍周淮生的肩膀,“你照顧他我完全放心的,我就怕他太鬧騰了,明天請你吃飯,補償你精神損失。”
卷卷湊過去檢查了一下小起的安全帶有沒有系好。
陸謹承把手伸進車窗逗了逗小起,後者絲毫沒有遠離父母的悲傷,目光緊緊跟随着卷卷,陸謹承嘆氣道:“實在不行就解除娃娃親吧,不能害了卷卷。”
周淮生笑着關上車門,“哪有你這樣嫌棄自己兒子的?”
鐘晔過來和小起擺手的時候,小起後知後覺地難過,伸着小胳膊要鐘晔抱,鐘晔立馬舍不得了,開了車門把小起抱起來哄了哄,好不容易才安頓好。
周淮生帶着兩個小家夥回了家。
小起才一歲半不到,吃的東西裏不能放鹽,周淮生把食材都備了兩份,給小起單獨做了菜和湯。
卷卷和小起在客廳裏看電視,小起非要黏着卷卷,他說話又說不清楚,看到開心的畫面就咿咿呀呀地指給卷卷看。
卷卷點了點頭,“兔子警官,我看到了。”
小起又手舞足蹈地指着電視。
“我知道,那是小鳥郵差。”
看到任何一個動物,小起都要興奮地指給卷卷看,卷卷托着臉嘆了口氣:“小起,你能不能安靜一點?”
小起委屈巴巴地收回手,氣鼓鼓地滑到地上,跑去餐桌底下藏着。
周淮生發現了他,蹲下來問他怎麽了,小起扭過頭,不說話。
周淮生把他抱出來,小起立馬掙紮着跑開,磕磕絆絆地跑到沙發後面去了。
卷卷只好跳下沙發,站在沙發邊,命令道:“小起,出來。”
小起慢吞吞地爬出來。
他朝卷卷伸手,張了張嘴,周淮生以為他要喊哥哥,結果他哼哼唧唧半天,喊了一聲“卷卷”。
在爸爸和媽媽之後,小起能清楚地說出的第一個名字是卷卷。
卷卷糾正道:“是哥哥。”
小起還是喊“卷卷”。
卷卷回頭望向周淮生,“爸爸,弟弟怎麽這麽笨呀?”
周淮生笑着把小家夥抱出來,拿濕紙巾擦了擦他的手,“弟弟不笨,他還小。”
砂鍋裏的湯開始沸騰,周淮生把小起放在沙發上,就趕忙去了廚房,卷卷主動坐到眼紅紅的小起旁邊,伸手戳了戳小起的臉,“你乖一點,我就不讨厭你了。”
小起沒有聽懂,他只是眨巴着眼睛望向卷卷,然後繼續熱心地給卷卷指電視機裏的小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