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1)

手心軟乎乎的,國師捏了捏,溫凝晚頓時回過神,低頭看着一手握緊自己的手,一手摟着自己的人,立刻推開坐起來。

國師被吓醒,迷迷糊糊地望着身邊坐着整理衣服的人,眯着眼淺淺地笑着,便又閉上眼睛。

下一秒驚恐地立刻起身,溫凝晚回頭看着她,衣裳半開,白皙修長的美頸部全部露在外面,性感的鎖骨露出一角,胸前的衣服亂糟糟的虛掩着,像是剛被欺負過一樣。

溫凝晚急忙伸過手去雙手将她的攥在一起,埋頭急忙整理她的衣服。

國師木讷地看着她,又低頭看着慌亂地幫自己整理衣服的手。

溫凝晚勒緊了她的腰帶,擡頭,故作輕松地扯着笑臉:“下次不要和別人喝酒了,很危險。”

說罷轉身跳下床,頭也不回一溜煙跑了。

“唉?”國師伸手去拉,撲了個空,手頓了頓,嘴角上揚,滿眼笑意。

溫凝晚跑出屋子和尤琪撞了個滿懷,尤琪吓一跳急忙扶着她:“溫少卿?您怎麽從國師房間出來?”

“沒事沒事。”溫凝晚緊張地推開她的手,從銀杏樹下跑過。

尤琪一頭霧水,走進屋,望着坐在床上傻笑的國師,緊張地捂着嘴巴走過去。

“國師,您被欺負了?”

“嗯?”國師回頭看着尤琪,立刻收起了傻呵呵的笑容,低頭看了一眼亂糟糟的衣服,勾起唇角。

昨晚,回到房間……

“你的味道好好聞~”耳邊不停回蕩着溫凝晚喘息着的聲音。

身體被她抱得都快融化了,渾身上下都被她摸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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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師低喘着,輕笑着握住越發猖狂的手,最後一絲理智最後抱緊了溫凝晚不讓她在到處點火。

後來太累了就睡着了,國師低頭看了一眼,有些後悔,不該攔着她的,什麽時候做都是做啊。

“國師?”尤琪又叫了一聲呆愣着的人,聞到了她身上信息素的味道,汗顏:“你們做了?”

“沒有。”國師下了床,尤琪上前替她整理衣服,望了一眼國師失望的表情。

“您好像有些失望啊。”尤琪淺笑着。

國師看了她一眼,眉峰微挑:“是後悔。”

尤琪疑惑地望着她,不會是後悔和別人喝酒了吧?昨晚讓所有退下難道就不是想做點什麽?

“後悔不該攔着她。”國師聲音格外小聲,像是自言自語,眉頭微擰。

尤琪反應過來,忍不住低頭笑了起來:“沒想到您還挺正直的,不趁着酒勁占別人便宜。”

國師:“……”

**

溫凝晚跑出院子,整理着衣服,迎面便和尤然撞到一起,捂着額頭:“哎喲,你們姐妹倆是約好了來撞我的嗎?”

“你沒事吧?”尤然揉着額頭抱歉地望着她:“對不起,是我沒看路。”

“算了,我也沒看。”溫凝晚放下手,看了一眼精神抖擻的人,不愧是敢自稱京城酒中仙的人,醉成那樣第二天就如此精神了。

“你慌慌張張的幹什麽呢?”溫凝晚問。

“對了,大理寺來人,說出事了,樊家昨晚大火,死傷慘重,要你去看看。”

“這種事也要大理寺去做?”溫凝晚一頭霧水,不就去火災嗎?

尤然搖頭:“不,這場大火有些蹊跷,你去看看吧。”

尤然說着着急的往裏面走,溫凝晚急忙問:“你不和我一起嗎?”

“我還要去和國師通報一聲,死的是國師的副将樊淩。”

“啊?”溫凝晚疑惑地望着着急忙慌跑進院子的人,又是國師的人?恐怕真的不是尋常火災了。

溫凝晚來到火災現場,天空黑壓壓的,威武的将軍府布滿了黑灰,燒傷的丫鬟仆人哀鳴陣陣,聽得讓人揪心,溫凝晚捂着口鼻走進去。

京兆府尹像見了救星一樣迎上來:“溫少卿,您可算來了,太慘了太慘了還是孩子啊。”

溫凝晚踮着腳尖朝着裏面看了一眼,地上擺着幾具黑糊糊的屍體,散發着熟肉的氣味,溫凝晚眉頭緊蹙,猶豫了一下上前。

“這……”

“樊淩,國師的副将,還有她的女兒樊蕊,孫女樊旖樊旎,雙胞胎,才五歲。”府尹咬牙切齒地說着,恨透了這場大火。

溫凝晚眉頭緊鎖:“其他受害者呢?”

說着便走開了,府尹搖頭:“奇怪就奇怪在這裏,唯獨她們一家沒了,其他丫鬟仆人雖然受了傷,但是沒有丢了性命的,而且基本是輕傷。”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夫人嗚哇哇你怎麽忍心丢下我一個人嗚嗚嗚X﹏X…………旖旖旎旎為什麽啊?我的孩子嗚嗚嗚嗚嗚…………”

溫凝晚望着被幾個人拉住的女子,哭得個撕心裂肺,上氣不接下氣,溫凝晚別開臉不忍再看。

“那是樊家的女婿,李嫣然。”

“嗯?”溫凝晚回過頭,望着仆人都拉不住的哭天喊地的人,感覺有些眼熟。

李嫣然哭着暈了過去,接着一個婦人哭着撲到她身上:“女兒啊,你別這樣,母親看着心疼啊……”

管家扶着她:“李夫人,您別這樣,這個時候你要陪着姑爺度過難關啊,你垮了姑爺怎麽辦?”

看着攙扶着下去的一群人,溫凝晚眉頭緊鎖,原著裏有這一段嗎?好像沒有吧?這麽慘烈不可能不記得啊?

望着緊鎖眉頭的人,府尹也不敢胡亂插嘴,溫凝晚突然問:“姑爺?”

“對,樊蕊是Omega,所以樊淩招了個上門女婿延續香火。

李嫣然模樣俊美,樊蕊一眼便看上了,所以盡管她是一品樓的當家舞姬,樊淩也絲毫不介意,成親後兩人更是出了名的恩愛,很快就生了一對雙胞胎,

不過都是Omega,樊副将為此還消沉了一段時間,但是後來看見兩個孩子漸漸長大,也就放下了。”

“一品樓?”溫凝晚猛然驚醒,昨晚跳舞的不就是她嗎?最後被一個男人扶下去的。

溫凝晚不可思議地回頭看了一眼暈過去被擡下去的人:“一品樓的頭牌舞姬?現在還在一品樓?”

“嗯。”府尹也是一臉不可思議:“樊副将是國師的副将,位同二品,可是她的女婿居然是舞姬出身,并且還允許她繼續做舞姬,這也太奇怪了。”

溫凝晚揉揉鼻子,往門口走,府尹擡手揮散她頭頂的黑煙。

溫凝晚擡頭,府尹尴尬地愣住,往後退了一步:“下官失禮了,少卿頭頂有灰落下。”

“哦,謝謝。”溫凝晚這才扯出一張笑臉。

大理寺的人這才趕到,苗十一急忙上前:“少卿,你已經到了啊。”

“喲,這不是給陛下告假的溫少卿嗎?”

溫凝晚一臉疑惑地望着面前一身勁裝的女子,年齡約摸三十歲的模樣,眉毛高高翹起,看起來不好惹的樣子。

“您怎麽有時間來看熱鬧啊?修養了三個多月了吧?怎麽無聊了?那豈不是辜負陛下對你的一片心意了?”

“嗯?”溫凝晚一頭霧水打量着陰陽怪氣的女人,苗十一無奈地湊近,低聲道:“謝主簿謝芷熙,因為飯堂被燒,不得不去外面吃東西,還要你這幾個月不做事,都是許少卿他們忙,所以一直對你不滿。”

“哦。”溫凝晚點點頭,卻一臉冷笑:“主簿啊,我還是少卿呢,你這樣對我說話,叫做以下犯上,不懂嗎?”

“嗬!”謝芷熙不屑地掃了她一眼:“溫少卿,別以為陛下多看你一眼,你還就真把自己當回事兒了,以色侍人,不得善終。”

“哈?”溫凝晚一頭霧水,陛下多看我一眼了嗎?以色侍人?原來我有那麽好看嗎?

苗十一氣得沖上去,一下拎着将謝芷熙的衣領逼到牆角,居高臨下的望着她:“再胡說八道我撕爛你的嘴!”

“哈哈哈……”謝芷熙絲毫不慌,眼神輕蔑地看着氣急敗壞的苗十一:“還真把自己當會咬人的狗了啊?你的主子能護得了你嗎?”

溫凝晚上去拉開苗十一,笑着看了謝芷熙一眼:“你就是大理寺卿柴若依柴大人的侄女兒吧?”

謝芷熙整理一下衣服,趾高氣揚地望着她:“是,怎麽了?”

“沒事了。”溫凝晚一臉和善地拍拍她的肩,拉着氣急敗壞的苗十一出去。

謝芷熙:“……”

“大人,你幹嘛讓着她啊?”苗十一氣鼓鼓地推開溫凝晚。

“怎麽了?”尤琪望着拉拉扯扯的兩人問。

溫凝晚擡眸,尤琪跟在國師身邊走來,無奈地看着她們:“溫少卿也該稍微注意一下吧,這樣大庭廣衆的拉拉扯扯,小心又有人去陛下那裏告你的狀。”

溫凝晚開心地走上前,看了一眼一臉淡漠的國師:“有人說我以色侍人唉。”

尤琪:“……”

國師吞了吞口水,耳根泛紅,眼神躲閃。

溫凝晚完全沒注意到,得意地笑着:“而且這個人是……”

“溫少卿!”尤琪立刻出言阻止,畢竟這裏人多眼雜,萬一被旁人聽去就不好了。

溫凝晚吓了一跳,瞪了她一眼:“你這麽大聲幹嘛?吓死我了!”

溫凝晚拍拍胸膛,一臉委屈:“又不是我說的,是別人說的,大家都聽見,她說我以色侍人不得善終。”

“誰說的?”國師望着身邊的溫凝晚,聲音異常冰冷。

溫凝晚攤攤手:“沒關系,反正也是無稽之談,陛下體恤下屬多給我放幾天假而已。”

“陛下?”國師眉峰微挑。

苗十一插嘴道:“謝主簿說溫少卿以色侍人,仗着陛下多看一眼就真把自己當回事兒了。”

國師看了一眼一臉得意的溫凝晚:“你好像還很開心啊?”

“那當然了,我可是背靠陛下,并且能以色侍人的少卿!”溫凝晚轉身屁颠屁颠地走了。

“溫少卿,你就這樣走了?”尤琪急忙叫住。

溫凝晚背對着她們揮揮手:“我可是還在休假,陛下給的!”

國師:“……”

“陛下。”

溫凝晚小心翼翼地端着茶水站在一旁,陛下吊兒郎當地坐在案桌旁,腿翹到案桌上,端着點心吃。

湊過頭去,溫凝晚急忙遞過茶水喂她。

“嗝~這國師府的點心是真不錯,下次你進宮給我多帶點,每次都不夠吃,也太小氣!”

陛下看了溫凝晚一眼撇撇嘴:“還是說,你為國師省啊?也太勤儉持家了吧?國師家大業大,你不用幫她省着。”

溫凝晚一臉無奈:“你把她的廚藝招進宮不就好了嗎?”

陛下放下腿,認真思考了一下,為難地搖頭:“不行,你不知道國師的脾氣,她的東西不喜歡別人開口要的。”

“那我幫你,旁敲側擊讓她主動給你?”溫凝晚壞嘻嘻地笑着。

“嗯……不行!”陛下放下點心,溫凝晚急忙遞過茶水,陛下接過來喝了一口。

溫凝晚疑惑地望着她:“為什麽不行啊?”

“你蠢啊!別人都說我給你撐腰,還說你以色侍我了,你再去替我給國師要廚子,她會怎麽想?”

陛下一臉嫌棄地看着疑惑的溫凝晚:“還不懂?”

溫凝晚搖頭:“我與陛下幹幹淨淨的君臣關系,她難道還能誤會?”

陛下:“……”

“好了,我幫你要。”溫凝晚頗為有擔當地攬下。

陛下着急地立刻搖頭:“別,我算我求你了,你說了,你是沒事,可我就慘了,國師肯定會把氣撒在我身上。”

“好吧。”溫凝晚聳聳肩:“那就只有我來送了。”

“你是不是覺得辛苦啊?”陛下氣鼓鼓地望着溫凝晚。

溫凝晚急忙搖頭:“臣榮幸之至,只是這不是坐實了臣以色侍人?”

陛下:“……”

溫凝晚笑呵呵地望着她:“開玩笑開玩笑,我都是偷偷帶的。”

陛下:“……”

陛下扶額:“你不會連國師都瞞着吧?”

“當然了!”溫凝晚還很得意。

陛下氣得翻了個白眼:“算了算了,你去查案吧。”

“查什麽案?臣還在休假。”溫凝晚疑惑地望着心如死灰的陛下。

陛下氣鼓鼓地望着她:“你以為我叫你來就為了點心嗎?”

溫凝晚嬉皮笑臉地望着她:“不是嗎?”

“當然不是!我是要你查樊副将的案子,別人查我不放心。”

“啊?”溫凝晚一臉為難,她看過現場,敢謀殺二品大員,還如此慘烈,一定是個大案,而且原著裏她還不記得了,接這個案子那不是找死嗎?

“可能有人要對付國師,你不幫忙?”陛下不可思議望着她。

溫凝晚苦笑着:“國師那麽厲害,什麽妖魔鬼怪能傷害到她啊?”

陛下:“……”

陛下氣得拳頭都硬了,這是什麽狼心狗肺的屁話!

身後的夢統領輕咳一聲,溫凝晚看了她一眼,立刻笑道:“臣查,臣立刻去查!”

陛下忍着發火,沖她擺手:“去去去,立刻滾!”

“唉。”溫凝晚急忙行了個禮落荒而逃。

陛下深呼一口氣起身,滿臉同情地嘆息着望着夢統領:“你說我和國師怎麽這麽倒黴呢?喜歡的都是什麽玩意兒?”

夢鄞:“……”

**

苗十一等在宮門外,看着從宮裏走出來的人,挎着臉,更霜打的茄子似的,徹底蔫了。

“大人,怎麽了?你又惹陛下生氣了?”苗十一緊張地問。

也是怪了,說陛下不喜歡少卿,可是又經常叫她進宮,一進宮少卿總是能變着法的惹她生氣,可是陛下也不罰,下次還繼續叫她進宮。

“這次又是怎麽生氣的?”苗十一好奇問。

溫凝晚深深地嘆了口氣:“陛下讓我查樊副将家的案子。”

“啊?你不是說背後牽扯很多,當敬而遠之嗎?”

溫凝晚攤手,陛下都急了:“沒辦法,查呗!”

苗十一急忙跟在後面,猶豫了一下道:“真的可能是沖着國師來的嗎?”

溫凝晚搖搖頭,其實她不确定,如果沖着國師來,想要卸了她的左膀右臂,殺樊淩一個人就夠了,為什麽要弄出如此動靜,連小孩也不放過。

“不過我聽說樊家夫人回來了,當天晚上她在寺廟禮佛,寺廟的禪師特意留了她一夜,說是避災,禪師不能多說,樊夫人也沒多問,就住下了,沒想到這災是滅門的災。”苗十一無奈地嘆了口氣。

溫凝晚看了她一眼:“真有這麽神的和尚?”

“少卿,是禪師,不得無禮。”苗十一急忙糾正。

“好好好,禪師,那我們去見見這位禪師吧。”溫凝晚才不信什麽未蔔先知,她知道原著都不能未蔔先知呢,一個和尚真的有這麽神,剛好算到那天樊家有難?

“見他幹什麽?”苗十一疑惑地看着溫凝晚:“您不會懷疑他吧,清源禪師可是遠近聞名的得道高僧,你別把人給得罪了。”

“如果真是得道高僧,又怎麽會怪我一個為了苦主查明真相的凡人呢?”

兩人剛走到城門口,突然一個嬷嬷上前将她們攔下來。

“溫少卿,我們老夫人有情。”嬷嬷舉止端莊,穿着講究,十分有禮貌,神态淡然地淺笑着,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

溫凝晚點點頭,跟着她上了城門邊的酒樓,微風拂過,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雪。

溫凝晚擡手接住一顆雪,圓圓的一粒,瞬間在她掌心融化。

嬷嬷回頭,不可思議地望着臉上挂着天真爛漫的笑容的溫凝晚。

苗十一推了溫凝晚一下:“大人。”

溫凝晚回過神來,看着前面等着嬷嬷道了歉,急忙跟上。

走過樓梯,上了長廊,腳步在木板上留下吱吱的摩擦。

嬷嬷領着她們在樓上一出亭子前停下,亭子中背對着她們坐着個婦人,尤然也在,表情嚴肅地站在一旁,看起來十分規矩。

溫凝晚走上前,禮貌地沖面前的婦人行了禮,婦人低頭吹去熱茶上的茶沫,沒有擡眼看她,自顧自地的慢慢喝了一小口,放下茶水,又不緊不慢地擦擦手。

動作非常優雅,以至于溫凝晚都沒在意自己完全被無視,而是欣賞面前優雅的婦人。

一身華貴的袍子,上面繡金絲花紋,頭發高高盤在腦後,耳垂上的白玉,就連溫凝晚都看出來價值不菲。

那一頭的發飾更是金貴,卻也并庸俗,襯她剛剛好,簡直可以用富麗堂皇來形容她一身的裝扮。

而她本人更是氣質非凡,雖有些富态,卻特別精神,一雙眼睛明亮清澈,給人一種很美好的感覺。

嬷嬷添了火,婦人伸手去烤,她手背皮膚雖然已經松弛,但依然纖細,手指上的翠玉戒指更是十分紮眼,但卻不顯誇張。

或許說,配她正好。

亭子裏鴉雀無聲,木炭燒開的聲音呲呲的,就連平時咋咋呼呼的苗十一也十分安靜。

尤然捏了把汗,緊張地看着面前的一切,她怎麽也沒想到老夫人昨天剛回來,今天就無聊溫少卿了,并且竟然認得出她,把她叫上來,國師也不在,這下溫少卿完了。

老婦人擡眸,清冷的目光盯着正保持着給她行禮的動作沒收回去的溫凝晚。

一陣冷風拂過,溫凝晚打了個冷顫,雪花大了起來。

老婦人薄唇微抿,揚起一個好看的幅度,溫凝晚看得失了神,滿臉欣喜:“夫人足下可有女兒?”

衆人一片驚愕,溫少卿問這個作甚?

老婦人有些詫異:“有。”

她連聲音都異常溫柔,溫凝晚喜歡得不得了,樂開了花:“可願再多一個?”

尤然驚得大張着嘴巴,深怕溫凝晚說錯話,想要提醒,被嬷嬷一眼看過來,便立刻閉嘴。

老夫人淺笑着:“你想做我的女兒?”

溫凝晚連連點頭,滿眼欣喜地望着她。

老夫人也不是簡單的人物,在風家當家那麽多年,人她還是會看的,面前這個人看她的眼神非常真誠,充滿了歡喜和期待。

老夫人淺笑着低頭倒了杯茶水遞到溫凝晚面前的桌上:“坐吧。”

雪越下越大,茶水已經喝了一盞,對面的人卻卻一言不發,靜靜地欣賞雪景,溫凝晚一臉惆悵地看了一眼,今天怕是不能去見禪師了。

老夫人看在眼裏,聲音輕輕的:“我考慮了一下,我可以讓你做我的女兒,不過有個條件。”

“您說。”溫凝晚滿臉歡喜,覺得她甚是好看。

老夫人見她歡喜的模樣,不自覺地跟着揚起唇角,這樣的人,自己女兒喜歡,也不奇怪。

“離開我女兒。”老夫人淺淺地笑着,神情自若。

溫凝晚一頭霧水,看了一眼身邊的人,苗十一肯定不是她女兒,她是苗疆的,穿着打扮就不是,難道是尤然?

溫凝晚急忙解釋:“夫人,您誤會了,我和尤然只是好朋友,一起喝酒的朋友。”

尤然汗顏。

老夫人倒是有些意外,無奈地看着溫凝晚:“我的女兒是當朝國師,風列藍。”

“啊?”溫凝晚愣了一下,再看看面前的婦人,倒是有幾分神似,難怪國師那麽好看。

“怎麽?不像?”老夫人見她盯着自己看,低頭看了一眼自己。

溫凝晚急忙搖頭:“我只是覺得國師長得那麽好看不是沒有原因的,因為您就如此好看。”

老夫人被誇得一頭霧水,到了這個年紀,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聽見有人誇她好看了,沒想到今天被這個打算給她下馬威的丫頭誇了。

“過獎了,溫少卿的阿娘才是真的驚為天人,當年侯爺上門求親還被拒絕了呢。”

尤然一臉驚訝,原來老夫人早就查了溫少卿,難怪會認得出她。

溫凝晚則是一頭霧水,本來她以為自己是身穿,後來發現是魂穿,但是對于家人,她一點印象都沒有,看了卷宗說是上郡商販人家,上面沒有細說,并且也沒有見過什麽親人,溫凝晚就默認沒有家人在世了。

“只是可惜了。”老夫人說着,卻也沒有可惜的表情,神态淡淡的:“聽說後來她嫁給姓溫的商人,生了一個女兒,原本夫妻恩愛,後來娘家出了事,她便自殺随娘家去了,可惜啊。”

溫凝晚一臉懵逼,原來自己還有這樣的身世,也太慘了吧。

“那個時候你才兩三歲吧,沒多久你的母親就納了妾,十分寵愛妾室以及她的孩子,你這個嫡女便淡出了人們的視線。”

老夫人言語輕松地說着別人的過往:“你長大後便獨自一人進京城,為官也快兩年,現在你母親都還不知道你在京城當了大官呢。”

溫凝晚心頭一緊,這是什麽絕世苦逼炮灰?而且原著裏說剛上任一年就死了。

望着眉頭微擰的人,老夫人輕笑着:“出生這樣的家庭裏想要親情很正常,我也願意做你的阿娘,只是你要離開國師,再也不和她往來。”

溫凝晚擡眸,烏溜溜的眼珠靈動地轉着,表情比身後的鵝毛大雪還要冷。

尤然緊張得大氣不敢喘,苗十一憤怒地看着面前這個舉止優雅卻句句戳人傷口的婦人。

老夫人輕松地望着周身萦繞着寒意的溫凝晚:“國師出身尊貴,是侯爺的嫡女,從小天資聰穎,并且受到良好的教育。

而在戰場上她更是戰無不勝,成為最年輕的軍侯,如今更是身居高位的國師,溫少卿覺得這樣的人,什麽樣的人才配的上她?”

溫凝晚看着語氣平和的老夫人,還真的認真思考了起來。

尤然緊張地看着溫凝晚,深怕她生氣,和老夫人吵起來,對老夫人不敬的話,那就難進國師府的大門了。

溫凝晚搖搖頭,老夫人疑惑地望着她,溫凝晚随即笑道:“太不幸了,天底下無人能配得上她,可憐國師,只能孤獨終老了。”

“你……”老夫人眉頭微擰:“你竟然敢詛咒國師孤獨終老。”

溫凝晚一臉無辜地搖頭:“我說的是實話,這樣的出生,這樣的能力,這樣的容貌,天底下有誰配得上?”

看着老夫人不滿的表情,溫凝晚疑惑地問:“難道您覺得那個表小姐配得上?”

“她配不上難道你就配得上?”老夫人沒有方才的端莊,語氣也淩冽起來。

溫凝晚擺擺手:“誤會了誤會了,我當然配不上,不過表小姐就算了吧,家室她有,容貌也有,可是能力呢?”

溫凝晚擺出要以理服人的模樣:“舉個最簡單的例子吧,近水樓臺先得月,這麽久了,她連國師這樣沒碰過女人的雛兒都搞不定。

将來怎麽搞定赫赫威名的國師府?怎麽當一家主母?難道您還要勞心費神的幫她?還是說國師為了朝廷日夜操勞,回到家裏還要處理府上的瑣事?”

“這……”老夫人還真認真思考起來,被說動了。

尤然一臉懵逼站在一旁,原本以為溫少卿對這方面什麽都不懂,沒想到分析起來竟然頭頭是道。

“嗬!”老夫人和善地笑着看着溫凝晚:“之前聽說溫少卿做事不懂規矩,肆意妄為,毛毛躁躁難堪重用,今日看來,倒是那些人淺薄了。”

“過獎。”溫凝晚乖巧地坐着。

氣氛一下和諧起來了,老夫人的路子瞬間被打斷,仔細打量着溫凝晚,如果出身好一些就好了。

老夫人想了片刻,又看看溫凝晚:“那你覺得自己怎麽樣?”

“我?什麽意思?”溫凝晚沒聽懂。

“你嫁給國師。”

“啊?”苗十一和溫凝晚都驚掉下巴。

溫凝晚神色微怔,看了一眼旁邊的尤然,不可思議地笑了起來:“老夫人,您不會以為我和國師有什麽吧?”

老夫人一頭霧水,這樁樁件件的事難道還不是?

溫凝晚無奈地擺手:“不不不,您誤會了,我只不過是替國師辦事而已,并不是您以為的那種關系,再說了,現在全京城都以為我是陛下的人呢,怎麽可能和國師有什麽?”

“哼!”老夫人不滿地皺起眉:“別人不知道,難道我還看不出來?再說了,陛下給你們打掩護,這還是瞞不住我的。”

“啊?真的沒有。”溫凝晚着急地看向尤然:“你幫我解釋一下啊?”

“她和國師穿一條褲子的,她當然說沒有!”老夫人憤憤地看着死不認賬的溫凝晚。

接着道:“說吧,你有什麽條件?要怎樣才肯離開國師。”

溫凝晚:“……”

這不是狗血偶像劇裏總裁媽媽找女主,摔一沓錢讓女主離開自己兒子,然後對自己兒子說對方只是為了錢的标配劇情嗎?

老夫人凝眸,見她不說話,便要威脅:“我見你身世可憐,人也上進有點小本事,所以不想做得太絕,毀了你的仕途,所以你的秘密我也不會說出去,你可以繼續做你的大理寺少卿。”

溫凝晚心中咯噔一下,看來對方是把自己查透了,連Omega的身份都知道了。

“提吧,什麽條件,只要你不再糾纏國師,我都答應。”老夫人頗為大方地說道。

溫凝晚回過神來,笑着道:“三萬兩吧。”

“什麽?”老夫驚訝地看着面前爽快的人。

尤然也是一件震驚,苗十一不可思議地看着溫凝晚,還真是什麽錢都敢掙啊。

“三萬兩銀票。”溫凝晚再次重複道,随即攤手:“我聽說京城房價要大漲了,我的俸祿也被罰了,窮得叮當響怕是一輩子都在京城買不起房了。”

“三萬兩可以買十幾棟三進三出的院子了!”老夫人不滿地看着獅子大開口的人。

“啧~”溫凝晚嫌棄地看着她。

老夫人:“你什麽意思?”

溫凝晚疑惑地問:“國師府連三萬兩都拿不出來嗎?”

老夫人:“……”

尤然難以置信望着溫凝晚,終究是國師的一片真心喂了狗啊。

老夫人看了一眼嬷嬷:“去錢莊取三萬兩銀票過來。”

嬷嬷有些心疼,還是點點頭。

溫凝晚伸着脖子看着下樓的人,問:“遠嗎?我還要出城辦點事。”

老夫人愣了一下神:“不遠。”

溫凝晚:“那就好,不過老夫人,下次這種事,要提前把銀票準備好。”

尤然:“……”

老夫人一臉不可思議的望着她,溫凝晚深呼一口氣,望着漸漸停了的雪,天空已經放晴,只是心裏不是滋味,堵得慌。

亭子裏又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木炭快燒盡了,有些涼。

尤然忐忑不安地打量着溫凝晚,這要是國師知道了,還不得大發雷霆。

溫少卿難道真的對國師一點心思都沒有嗎?尤然緊皺着眉頭。

如果沒有,為什麽會不顧生死的替國師擋那一劍?

很快,嬷嬷風塵仆仆的趕來,拿出懷裏緊緊保護好的銀票遞給老夫人,老夫人輕擡下颚示意她遞給溫凝晚。

溫凝晚起身笑吟吟地接過來,看了一眼塞進懷裏,拱手道:“多謝老夫人賞賜,原本想請老夫人到時候來吃我的喬遷酒,但是怕老夫人睹物思錢,就不了。”

老夫人:“……”

溫凝晚看了一眼愣住的苗十一,招招手:“走了。”

走過尤然身邊時,還不忘告訴她:“今晚我有事,明晚一品樓我請你們喝酒。”

老夫人起身,望着興高采烈手舞足蹈朝城門外走去的人,眉梢輕擡,又皺了皺眉:“我怎麽感覺我被她坑了啊?”

尤然看了她一眼,無奈地笑着:“溫少卿确實沒有和國師在一起。”

“那你不早說?!”老夫人氣憤地看着她。

尤然滿臉委屈:“您不信吶,都不給我機會說話。”

嬷嬷立刻扶着站不穩的老夫人:“奴才去要回來!”

“算了算了,就她那張嘴,給了她又去要,指不定會被她損成什麽樣呢?”老夫人氣呼呼地說着:

“更何況,她拿了我的錢,國師也會知道她是個什麽樣的人,這就夠了。”

“少卿少卿,你真的在替國師辦事啊?”

“昂。”溫凝晚深深嘆了口氣,擡頭望着前面的寺廟。

苗十一失望地望着她:“為什麽呀?為什麽要替她辦事?”

溫凝晚看了她一眼,哭喪着臉:“我知道你不喜歡國師府的人,不過雖然我替國師辦事,但實際上我什麽事都沒有替她做過,反而是她一直救我。”

苗十一愣了一下神,跟着走上臺階,往山頂的寺廟走。

寺廟因為有清源這樣的得道高僧,所以香火旺盛,走到半山腰,已經遇見很多人從山上下來了,而且身後還有人上來。

溫凝晚氣喘籲籲地望着已經開始落的太陽,已經下午了。

“我們今晚回得去嗎?”苗十一喘着氣問。

溫凝晚深吸一口氣,打起精神來:“快點吧,我不想晚上在外面走。”

苗十一急忙跟上,杵着腰往上爬:“少卿,你說京城房價要大漲是真的嗎?”

“當然,柳主簿告訴我的。”

苗十一無奈嘆息着:“看來我要一輩子當無房人士了。”

“買個小院子也是可以的。”

兩人終于爬上山頂,溫凝晚喘得直不起腰:“見佛一面可真難啊!”

“當然,這是誠心。”苗十一說着,朝密密麻麻的人群後面的佛像行了個佛禮,并拽了拽溫凝晚。

“少卿,快。”

溫凝晚勉強地行了個禮,她覺得若真有佛陀,佛陀又怎麽會在意那些虛禮,只要心中敬佛,佛自然知道。

一個年輕的和尚走了過來,朝溫凝晚行了個佛禮,溫凝晚疑惑地朝後看了一眼,确定是在像自己行禮,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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