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1)
“大人,她這是……”
溫凝晚看了一眼好奇的雪兒,望着國師的背影嫌棄地撇撇嘴:“這就叫做你媽叫你回家吃飯。”
雪兒疑惑地點頭,溫凝晚掂了掂手裏的錢袋:“還真不少。”
走進一品樓,慕思雲已經在那裏等着了,坐在樓上的雅格裏,剛好能看見樓下舞臺中央的表演。
溫凝晚坐下,慕思雲倚着座椅,一手搭在椅背上,手心的骨笛随着琴音拍打在掌心。
望着面前的雪兒,手上的動作頓了頓,有看中對面坐下來伸手給雪兒拉了椅子的溫凝晚。
“你還別說,這小孩經你一番打扮,倒也看得過去。”
雪兒窘迫地笑着,捏着雙手望着她們,平日裏她也見過不少身份尊貴的大人們,但是今天遇見的這些人,絕對比她平時偶爾看見的大人還要不好惹。
今天那個人,叫做國師,想着自己還被她抱過就感覺頭皮發麻,會不會死?
再看看面前這個人,看起來清逸脫俗,仿佛俗塵之外的仙女,手上卻拿着詭異的骨笛,渾身散發着神秘的危險氣息。
和她們比起來,少卿大人就安全多了,長得又特別好看。
雪兒想着,望着溫凝晚的目光親近了許多。
溫凝晚拉過膽小的雪兒,示意她坐下,并對慕思雲得意地炫耀着:“我們雪兒本來就好看!”
雪兒尴尬地垂下頭,卻沒有坐下。
溫凝晚無奈地笑着,溫柔地解釋:“坐吧,沒事,她是我的朋友,叫慕思雲,你叫她慕師姐就行。”
慕思雲神色微怔,望着溫柔地哄雪兒的溫凝晚,在昏黃的光影下,溫柔得誘人,目光落在她後頸,想着那裏的腺體,慕思雲不由得吞吞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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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兒忐忑地坐下,小心翼翼地看向慕思雲,撲通撲通的心跳聲,她又聽見了。
朝着她的目光看去,雪兒的視線落在溫凝晚臉上,頓時蹙了蹙眉,看向慕思雲。
“請問您看着大人幹什麽?”
溫凝晚擡眸,慕思雲窘迫地立刻縮回視線,笑嘻嘻地打趣道:“少卿這般好看,得有多少Omega為你癡迷啊。”
溫凝晚愣了神,得意地挺起胸膛:“那還得我看得上啊。”
慕思雲低頭淺笑着,不安的心這才平靜下來,剛才她竟然有想要标記她的沖動。
即使只能标記一晚,也無怨無悔。
Alpha大多能力出衆,但是一生只能标記一個人,也只能被一人标記。
Omega雖然體力不行,但是可以标記很多人,只是她們的标記不能過夜,大多第二天對方身上就沒有她們的氣味了,再怎麽優質的Omega,标記Alpha也停留不了三天。
同時,沒有Alpha願意讓Omega标記,那對于Alpha來說,是一種極大的侮辱,因為那一天她身上會有Omega信息素的氣味。
而被Alpha标記的Omega,會很長時間都有對方Alpha信息素的氣味,這種氣味對其他Alpha有驅趕威脅的作用。
所以,Omega能夠無止境的标記很多人,但是沒有能力去标記比她們強的Alpha,這種能力等于沒有。
Alpha一生只能标記一人,一旦标記,這個Omega一生都屬于她,直到她死去,Omega才能找下一個Alpha。
所以,現在很多夫妻,Alpha都是沒有标記Omega的,因為對方Alpha以前就标記過別人,不能再标記,或者期待着那Omega的出現,所以不會通過腺體标記對方。
“想什麽呢?”溫凝晚不悅地看着發愣的慕思雲。
慕思雲回過神來,尴尬地笑了笑:“沒有沒有,吃什麽?”
溫凝晚招手叫來小二,點了菜:“雪兒喜歡吃什麽?”
雪兒疑惑地望着她,溫凝晚笑笑沖店小二道:“小孩喜歡吃的都給我上來吧。”
慕思雲表情有趣地看着她,雪兒受寵若驚地望着面前這個人,她好的有點奇怪,不像這個世界的正常人。
難道真的是仙女嗎?
慕思雲急忙朝要下去的店小二招呼道:“一壺酒。”
“別了吧,有孩子在,不喝酒。”溫凝晚溫柔地笑着看着雪兒。
慕思雲點點頭,笑着望着雪兒:“好吧,那就不喝了。”
雪兒緊張地看着她們搖搖頭:“沒關系,你們喝你們的。”
溫凝晚示意店小二下去,并催促道:“快點啊,很餓了。”
接着沖雪兒道:“那怎麽行?大人在小孩面前喝酒可不好,會帶壞小孩子的。”
慕思雲忍不住捂着肚子狂笑:“這話從喝遍京城無敵手的溫少卿口中說出來可真是一點說服力都沒有啊,上次是誰拿着酒要讓徐少卿的孩子陪你喝的?”
溫凝晚氣鼓鼓地瞪了她一眼:“幹嘛呢,在孩子面前就不能給我個面子嗎?”
雪兒望着說笑的兩人,也放松了下來,枯瘦的臉上挂起笑容。
溫凝晚看在眼裏,伸手捏捏她的臉:“小孩子就是要多笑才能長得高,像國師一樣高!”
慕思雲表情幽怨地看着她:“我也很高好嗎?”
溫凝晚笑呵呵地望着她,又回頭看着雪兒:“咋們目标是國師那麽高!”
慕思雲:“……”
仿佛被嫌棄了,又不是人人都能像國師一樣那麽極品的優秀!
雪兒望着說笑的兩人,眼眶紅紅地低着頭,淺笑着。
“咦?”溫凝晚望着樓下。
慕思雲也扭頭看,眉峰微挑:“那不是李嫣然嗎?家裏出了那樣的事還來這裏?”
溫凝晚看了她一眼,随即勾起一抹陰險的笑意,擡手沖樓下正要回後臺的人招手:“李姑娘,上來一下。”
李嫣然回頭,望着樓上臉上挂着燦爛無邪的笑容朝她揮手的溫凝晚,竟本能地跟着扯出個笑容來,點頭轉身往樓上走。
溫凝晚望着去往後臺的門簾後面露出一雙鞋子,不像是女人的,便沖慕思雲道:“慕師姐,幫個忙呗。”
慕思雲看了一眼後臺門口,疑惑地望着她點點頭:“說。”
溫凝晚湊過去,壓低聲音:“去後臺幫我抓一個男人。”
“嗯???”慕思雲一臉疑惑。
溫凝晚望着上來的人,急忙催促道:“快去。”
慕思雲一頭霧水起身,從另一邊下樓。
李嫣然走過來,恭敬地朝溫凝晚行禮:“草民拜見少卿大人。”
雪兒急忙想要起身讓坐,溫凝晚伸手拉住她,随即笑着看着李嫣然:“不必多禮,坐吧。”
李嫣然在對面坐下,神色緊繃着,面前這個人,在這之前可是辦了兩件轟動京城的案子的大理寺少卿。
溫凝晚望着她緊張的神情笑吟吟地倒了茶水過去:“李姑娘不必緊張,我們也是碰巧在這裏吃飯,看見你在下面所以叫你上來喝一杯。”
李嫣然稍微放松了些,恭敬地伸過雙手接過她遞過來的茶水:“多謝大人。”
“不必客氣,一品樓的頭牌,可不是誰都有幸能夠替她倒一盞茶的。”溫凝晚擺出一副崇拜的模樣,笑着打量着她。
李嫣然愣了一下神,尴尬地笑着:“大人說笑了,和大人比起來,草民自慚形穢。”
“怎麽會呢?我可不會跳精彩絕倫的舞蹈,從小就不協調。”溫凝晚一臉幽怨地望着她:
“你不知道,我有多羨慕你們這些跳舞好看的人。”
李嫣然神色微怔,随即不可思議地笑着:“可是大人學識淵博,辦案神速啊。”
“哪裏哪裏,碰巧而已。”溫凝晚謙虛地笑着搖頭。
“你們家這一樁案子我就束手無策,實在抱歉。”
“大人嚴重了,有大人出面,草民深感欣慰,想必大人一定會盡快給我的家人們一個公道的。”
溫凝晚點點頭,目光打量了一眼表情真誠的人,在此之前,她刻意囑咐過不讓別人知道她查這個案子。
但是面前這位據說傷心過度,幾度險些瘋了的人,竟然絲毫沒感覺到意外,倒像是早就知道她接手這個案子似的。
“我聽說李姑娘最近身體不好,家裏都是你母親和管家在打理,今日為何不在家不休息,大晚上的來一品樓呢?”
李嫣然心中咯噔一下,随即擺出一副痛苦的表情:“草民想起來夫人送的手絹還在後臺換衣間,所以就來了,那是夫人親手給在下繡的。”
聽着哽咽的聲音,溫凝晚有些于心不忍。
雪兒好奇地看着低頭悄悄抹去眼淚的人。
李嫣然擡頭,扯出一個笑臉:“對不起,讓大人見笑了。”
“沒事沒事,節哀。”
李嫣然落寞地點頭:“在下一想起夫人,還要女兒……”
李嫣然哽咽得說不下去,只能搖頭。
雪兒的眉頭擰得更緊了。
溫凝晚急忙安慰道:“你放心,我們會盡快查清楚火災的原因,盡快結案,給你們一個交代的。”
“那就多謝大人了。”李嫣然起身感激地拱手行禮。
溫凝晚擺擺手,慚愧地望着她:“這是我們的職責所在。”
“在下實在是……”李嫣然聲音哽咽着,低着頭抹眼淚:“實在是失禮,大人可否讓在下先行退下?”
“去吧去吧。”溫凝晚急忙起身相送:“你慢點啊,節哀。”
等溫凝晚轉身過來的時候,看着雪兒表情擰在一起,極其苦大仇深地看着低頭抹眼淚下樓的人。
溫凝晚回頭看了一眼李嫣然,走過來坐下:“怎麽了?有什麽不對嗎?”
“她在撒謊。”雪兒神秘地小聲沖溫凝晚道。
溫凝晚望着因為抽噎而顫抖的身影,和當初舞臺上翩翩起舞時,判若兩人,看起來真的很慘。
“你怎麽看出來的?”溫凝晚好奇地望着胸有成竹的雪兒。
雪兒指了指耳朵:“是聽出來的,我能夠聽見人們的心跳,人在撒謊是,心跳是有變化的。”
溫凝晚不可思議地望着她:“我現在想要揍你,你聽出來是真的還是假的?”
“真的。”雪兒忐忑地望着她:“因為大人覺得我不誠實。”
溫凝晚不可思議地眨巴着眼睛,她剛才确實想教訓她小孩子不要胡亂說話來着,別人遭遇這樣的事,要有同情心。
這時慕思雲氣喘籲籲走過來坐下,倒了杯水仰頭喝林。
“怎麽樣?”溫凝晚期待地看着她,她猜測李嫣然是來這裏見什麽人的。
慕思雲搖頭,氣鼓鼓地道:“确實有一個男人,我跟着他出去,被發現了,對方身手矯健,輕功尤其好,我追了幾條街,結果被将軍府小姐的馬車擋了一下,就跟丢了。”
溫凝晚着急地問:“你看見他的模樣了嗎?”
慕思雲為難地笑着:“就一眼,不太記得了。”
溫凝晚汗顏,看向雪兒:“這是真話嗎?”
“嗯。”雪兒點頭。
慕思雲疑惑地看着兩人:“什麽意思?”
“沒什麽,餓了。”溫凝晚兩眼放光看着端着菜上來的店小二,吞了吞口水。
溫凝晚首先給雪兒盛了飯,再給慕思雲盛,慕思雲有意思地望着她。
“從來沒覺得少卿這麽會照顧人啊。”
溫凝晚笑嘻嘻地說着:“雪兒是小孩子,你呢剛剛幫我的忙,當然都要好好照顧着啦。”
說着自顧自地吃起飯來,然後一臉享受地點頭:“好吃好吃。”
雪兒和慕思雲愣了片刻,相視一眼,慕思雲沖雪兒聳聳肩笑了笑。
溫凝晚開心地吃着飯,每次和她吃飯,慕思雲都感覺對面的人像一朵盛放的桃花,渾身上下都洋溢着幸福和滿足。
溫凝晚急忙給雪兒夾菜:“這個好吃。”
雪兒低頭望着碗裏的菜,這還是第一次有人給她夾菜呢。她無比小心地吃了碗裏的菜,擡起頭是,慕思雲一臉好奇地望着她,無比認真地問:
“雪兒是怕菜會疼嗎?”
溫凝晚擡眸瞪了她一眼:“不可以嗎?”
“可以可以,我只是看她小心翼翼吃菜的模樣有點好玩。”慕思雲笑呵呵地解釋。
溫凝晚笑呵呵地哼了一聲,又夾了肉和菜到雪兒碗裏:“別理她,吃吧,菜不會疼的,菜也會因為小孩子喜歡吃它而開心的。”
雪兒愣了一下,臉上挂着笑容點頭。
慕思雲看着溫凝晚傻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簡直可愛極了。
溫凝晚吃得有點多了,伸了一下腰,感覺瞬間騰空了肚皮似的,還能再吃點。
慕思雲好笑地望着她:“我怎麽覺得國師府的菜一點也沒有把你的嘴巴養刁啊。”
溫凝晚夾菜的手頓了一下,突然想起什麽來似的,立刻放下碗筷:“遭了!”
“怎麽了?”慕思雲擔心地望着起身的人。
溫凝晚沒來得及回答,摸了一下國師的錢袋,看了一眼雪兒,急忙囑咐着慕思雲:“吃完了幫我把雪兒帶回去!”
望着匆忙跑下樓的溫凝晚,慕思雲又看看愣住的雪兒,挑眉:“這是你家大人逃單的招式嗎?”
雪兒疑惑地搖頭,擡了一下屁.股,伸着脖子望着着急地跑出一品樓大門的溫凝晚。
慕思雲聳聳肩,接着笑吟吟地看着雪兒,溫柔地給她夾菜:“雪兒多吃點,長高一點,長得比國師高,氣死她!”
**
國師府。
老夫人給蘇玉兒夾菜,滿臉慈祥地笑着,看了一眼自顧自地吃飯的國師,無奈地道。
“你這孩子怎麽回事?”
國師擡眸疑惑地望着她。
“給玉兒加菜啊。”老夫人無可奈何地笑着。
蘇玉兒嬌羞地笑着看了國師一眼,低頭吃飯。
國師猶豫了一下夾了菜放到自己碗裏,看着表情僵住的老夫人,為難地說着:“我沒有那個習慣。”
蘇玉兒心中咯噔一下,失落地苦笑着,擡起頭時,又如往常一樣溫柔懂事:“我知道,表姐不喜歡給人夾菜,也不喜歡別人給你夾菜。”
國師沒有說話,點點頭算是回應了,自己吃自己的。
老夫人窘迫地笑了笑:“好了好了,不夾菜就不夾菜嘛。”
說着看了一眼旁邊的嬷嬷,嬷嬷點點頭,此時尤然尤琪都已經被她安排出去,院子裏都換上了老夫人的親信。
老夫人放下碗筷,優雅地擦了擦嘴:“好了,我吃飽了,你們繼續吃吧,我有點累了。”
國師擡眸,接着放下碗筷起身:“恭送阿娘。”
蘇玉兒也行了禮,兩人又坐下吃飯,以前有尤然在還熱鬧些,現在鴉雀無聲。
國師似乎也意識到不對勁,擡眸看了一圈身邊伺候的人,全是不熟悉甚至陌生的面孔。
蘇玉兒舀了一碗湯遞過來,目光溫柔似水地望着她:“表姐,喝湯。”
國師猶豫了一下,蘇玉兒表情幽怨地噘着嘴:“表姐是不是還在生玉兒的氣啊,這是玉兒親手煲的湯,最适合冬天喝了,你嘗一下嘛。”
國師接過來,看着熱氣騰騰的湯沒有要喝的意思。
蘇玉兒緊張地屏住呼吸,擔心被識破,接着嬌嗔道:“喝嘛~很好喝的。”
國師看了她一眼,對于從小一起長大的表妹,傷害她的事,表妹是不會做的,這一點她還是有把握的。
國師低頭喝了起來,蘇玉兒心提到嗓子眼,緊張地吞了吞口水,扯出笑容忐忑地問:“好喝嗎?”
國師點點頭,繼續喝着湯,突然頓了一下:“裏面放的是什麽?”
蘇玉兒心髒像是突然停了一樣,立刻緊張地回:“是謝神醫給的滋補藥,驅寒的,表姐不喜歡嗎?”
國師以為她只是擔心自己不喜歡,所以才會那麽慌張,沒有多想,搖搖頭:“只是聞到藥味而已。”
蘇玉兒這才松了一口氣,看着她喝完了,又立刻盛了一碗:“再喝一點。”
國師搖頭,還沒等她拒絕,又一碗湯遞到手中,望着滿眼期待的蘇玉兒,她伸了伸腰,低頭喝又了起來。
蘇玉兒長輸了一口氣,國師沒有察覺,好不容喝完,立刻搖頭:“不喝了。”
玉兒點點頭,兩碗,夠了。
“我扶着你。”蘇玉兒殷勤地上前扶着國師的胳膊。
國師低頭看了一眼,推開她的手:“玉兒,這樣不好。”
蘇玉兒愣了一下,眉頭微蹙,神色落寞地看着走在前面的人,苦笑着跟上去。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表姐對她越來越疏遠了。
不過今晚以後就不會了,蘇玉兒滿眼憧憬地淺笑着,望着身邊神色威嚴的表姐。
她的表姐,永遠都是這樣威嚴,從小就保護着她,她是天下人的英雄,更是她的英雄。
曾經她以為,表姐将來也會是她的英雄,她們會成親,生好多孩子,白頭偕老。
可是,溫少卿出現了,當聽說美人坊的事時,她的心就像被人紮了一刀一樣,即使同樣是Alpha也不行,任何人都不行。
表姐只能是她的!
蘇玉兒跟着國師進了書房,國師看了一眼院子裏的人,全都是老夫人的人,她的人都被替換下去了。
國師不露聲色地坐在桌旁批文處理公務,蘇玉兒就坐在一旁替她研磨,不時擡眸觀察她的變化。
國師漸漸地感覺有些悶熱,脖子往旁邊扭了一下,煩躁地扯扯領子。
“玉兒,去把窗戶打開。”
蘇玉兒心中咯噔一下,看着臉頰緋紅,衣領松開的人,咽了一小口唾沫,急忙起身去打開窗戶,為了今晚的事,她刻意沒有吃Omega夜晚抑制信息素的藥。
國師眉頭緊蹙,已經無心公務,緊緊攥緊手中的案卷。
接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輕哼一聲,擡眸望着走過來的人。
濃郁的Omega信息素的氣味一瞬間吸引了她,血液失控似的沸騰,國師暗自靠內力壓制體內快要失控的信息素。
蘇玉兒小心地走過來,湊到粗重地喘息着的國師身邊,故意引.誘她:“表姐,你怎麽了?”
國師擡眸,控制不住地擡手摟上她的腰,手腕用力。
蘇玉兒沒注意,重心不穩,一下跌倒她懷裏。
國師雙手抱緊懷裏的人,貪婪地聞着她身上信息素的氣味。
**
溫凝晚從一品樓出來,就着急地往國師府跑,眉頭緊蹙。
特意讓身邊的人去大街上叫國師吃飯,這也太反常了吧,而且今天國師出來,怎麽不見尤然和尤琪?
尤然說過,國師府的規矩,只要國師出門,她和尤琪至少有一個人是跟着的,其他人不放心。
溫凝晚氣喘籲籲地跑到國師府外面,國師府一如往常的安靜。
“但願,但願,是我多想了。”溫凝晚杵着腰喘了口氣。
微風拂過,她打了個冷顫,立刻打起精神,朝國師府走去。
看門的兩個士兵突然将她攔下來:“這位姑娘,這裏可是國師府,不是誰都可以進的。”
溫凝晚愣了一下,低頭打量了自己一眼:“你們不認識我?”
士兵搖頭:“沒有國師的同意,任何人不得進府。”
溫凝晚汗顏,搖搖頭,企圖推開她們:“國師同意的。”
兩個士兵一把将要進去的人拉了回來,溫凝晚氣得翻了個白眼:“你們有病吧?!我是大理寺溫少卿,奉旨前來吃飯!滾開!”
“啊?!”兩個相視一眼,随即往後退了兩步。
“長得非常好看,但是毫無規矩,奉旨蹭飯!”
“對,就是她了,天底下沒有第二個了。”
溫凝晚氣鼓鼓地瞪了她們一眼:“讓開!”
兩個士兵愣了一下神,溫凝晚趁機一下跑進去,兩人撓撓頭,沒打算攔着,她們也是今天突然被叫來的。
溫凝晚眉頭緊蹙,這也太奇怪了,怎麽會這麽巧換了看門的人?!
她看了一眼周圍,此時的國師府比往常還要安靜,就連只會低頭幹活的丫鬟仆人都沒有了。
溫凝晚焦急地加快了腳步,徑直往國師院子跑,這一路上居然一個人都沒有遇見。
溫凝晚越發焦急了,這赫赫揚揚的國師府,怎麽可能一個人也遇不到,一定是出事了!
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國師不會有事吧?
溫凝晚着急得跑了起來,剛跑到國師院子門口,便被兩個陌生的面孔攔下。
她們身帶配劍,身姿挺拔,一身勁裝,像是常年習武的,卻又沒有士兵身上的剛正之氣,像是死侍!
對!當初殺鄒雲夫人的死侍給她的就是這種感覺。
溫凝晚不自覺地退了一步,望着院子緊緊合上的大門,又看了一眼表情冰冷的兩人:“國師呢?”
兩人沒打算回答她。
溫凝晚眉頭緊擰:“國師在裏面對不對?”
兩人還是不理,緊緊握住呼之欲出的配劍。
“你們瘋了嗎?這裏是國師府,我是國師的人,大理寺溫少卿,你們攔着我做什麽?”溫凝晚焦急地說着,試圖說服她們。
然而,對方根本不為所動。
溫凝晚氣得跳腳,這麽早緊閉着院門,還讓兩個看起來就不好惹的人守着,裏面一定是出事了。
“國師!”溫凝晚急了,退後一步朝裏面扯着嗓子喊。
“國師!是我!溫凝晚!國師!”
兩人相視一眼,急忙上前拉住她,溫凝晚焦急地沖她們吼:“你們放開我!!這裏是國師府!國師在裏面有危險你們不管嗎?!別忘了國師才是這裏的主人!小心死無葬身之地!”
“死無葬生之地?”老夫人由嬷嬷扶着趕來,她一如那天閣樓上一般優雅端莊,但是溫凝晚卻被兩個人抓住胳膊動憚不得。
“溫少卿可知擅闖朝廷命官的府邸是死罪!”老夫人冷冷地道。
溫凝晚冷笑一聲,也不示弱:“老夫人難道不知道,本大人是奉旨來國師府吃飯嗎?”
“不知道。”老夫人陰恻恻地揚起唇角看着她,打算裝不知道:“我只知道擅闖國師府者。”
老夫人表情越發陰沉,一字一字道:“殺無赦!”
溫凝晚心中咯噔一下,看着面前表情冰冷的婦人,竟然對她動了殺心。
如果她今天真的死在這裏,恐怕也不會有任何人會被治罪,畢竟這可是國師府的一貫作風了,不為所欲為到不是國師府了。
老夫人擡手,表情冷清地望着溫凝晚,冷冷道:“帶下去,殺了。”
溫凝晚吓一跳,急忙掙紮着,朝緊閉着的院子裏扯着嗓子大喊!
“國師!救我!國師!救命啊啊啊啊……”
屋子裏,國師摟着懷裏的人,頭蹭在她頸肩,滿眼癡迷,臉上帶着缱绻笑意。
蘇玉兒摟着她,伸手解着她的衣服,呢喃細語:“表姐~對不起,可是我好喜歡你啊。”
國師完全失了神智,渾身顫抖伸手摟着懷裏的人,失神地地聲在她耳邊輕喚:“少卿~”
蘇玉兒神色微怔,随即眼裏噙着淚水,失魂落魄地笑着:“沒關系,是誰都沒關系,今晚以後是我就行了。”
說着眼淚奪框而出,接着她捧着國師的臉,神色癡迷地望着失了神志滿臉漲.紅,眯着的眼裏滿是情.欲的國師。
歪着頭就要吻上去。
外面傳來溫凝晚害怕的求救聲,和暴躁地大聲喚她名字的聲音。
“風列藍!”
遙遠的聲音傳來,國師瞳孔驟然一聚,立刻推開湊過來的臉。
蘇玉兒吓一跳,驚愕地看着急忙扶着床起身逃離,踉跄着往外面走的國師。
“少卿,少卿……”國師虛弱地喘着,不停叫着那個人。
推開房門,院子裏守着老夫人早就安排好怕她出來的人,她們難以置信地看着國師,立刻上前攔住她。
“國師,太晚了,您該休息了。”領頭的人擋在前面。
國師強壓着藥物催化的情.欲,擡眸,臉上露出詭異的笑,有氣無力地道:“如果我非要出去,會怎麽樣?”
領頭的人沒有回答,猶豫了一下道:“老夫人也是為了蘇家和風家好。”
國師拳頭緊握,凝神走下臺階,院子裏的人緊張地往後退。
“這麽多人,是都來了嗎?”國師目光冰冷地望着院子裏十幾個人,看來還真是下了血本啊。
領頭的人緊張地握着手中的劍,國師眉頭微蹙,失望又憤怒地問:“怎麽?她說要你們朝我動手?”
領頭的人緊張地咽了一口唾沫,原本她們的職責是不讓國師出去,不讓外面的人進來,現在動手也不是,不動手也不是。
這時門打開了,一個人急匆匆跑進來,在領頭的耳邊說了幾句話。
領頭的一聲令下:“既然國師如此有興致,我等就陪國師練一下吧,請賜教!”
國師楊眉,擡手。
正合我意。
溫凝晚被拖下去,她好不容易掙脫開,立刻轉身抱住旁邊的柱子,耍無賴不撒手,朝老夫人大吼:“我告訴你!我今天要是真的死在這裏,國師不會原諒你們的!”
老夫人眉頭緊蹙,不耐煩地看着她,朝旁邊的人示意:“就地斬殺!”
溫凝晚吓得大睜着眼睛,立刻朝身邊的人吼:“不!”
兩人被她強烈的求生欲吓了一跳,望着手無縛雞之力抱着柱子不撒手的人,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辦。
溫凝晚吓得都快哭了,滿臉讨好地笑着看着老夫人:“我走我走!我走還不行嗎?今天我什麽都不知道,可以嗎?”
老夫人滿眼嫌棄地望着她,猶豫了一下,她此刻在京城正炙手可熱,如果真的突然消失了,恐怕還真不好辦。
溫凝晚逮着機會就朝院子大叫:“國師!國師!救命啊啊啊啊……”
國師吃了藥,要用內力壓制藥的作用,所以功力大減,根本沖不出去,聽見外面的求救聲,頓時發狂似的奪過領頭手中的臉,反手一刺。
領頭一臉驚恐的倒在血泊中。
其他幾個相視一眼,緊張地咽了一小口唾沫,猶豫了一下沖上來。
聽着裏面的打鬥聲,溫凝晚焦急地看着老夫人:“老夫人!你快去救國師啊!”
老夫人冷哼一聲:“你倒是在乎她啊?可是她呢。”
老夫人看着着急的人,突然不想殺她了:“和我一起看場戲吧。”
她到要看看,溫凝晚看見國師和別的女人生米煮成熟飯,會怎麽樣?
溫凝晚一頭霧水,看着身邊退下去的人,急忙松了抱着柱子的雙手,鉚足勁朝院子沖!
“快把她給我攔下!”老夫人回過神來大吼。
溫凝晚剛跑到院門下面,還沒跑上臺階就又被人按住。
溫凝晚咬牙切齒地看着老夫人:“你到底在幹什麽?!”
話音剛落,院門緩緩打開,一陣刺鼻的血腥味從院子裏沖出來。
接着,國師滿身是血走出來,失控後的滿頭白發和渾身的血顯得格外滲人,手上握着一把沾滿血跡的長劍,粘稠的血滴在腳邊,她一步一步走下臺階。
空氣靜得吓人,老夫人滿眼震驚地望着朝自己走來的人。
那個藥就算武林高手吃完也只能任憑□□橫行,放縱本能,根本想不了其他事,更用不了武功,她怎麽可能在那麽多高手的圍阻中走出來?
國師滿眼猩紅,擡手一揮劍,将沖過來保護老夫人的人幾乎劈成兩半。
溫凝晚僵在原地,只見國師勢如破竹一般,長劍一揮,耳邊陣陣悲鳴,滿地橫屍,她像一頭嗜血的猛獸沖向老夫人。
嬷嬷急忙擋在前面護主,被一劍刺穿胸膛。
“躍枚!”老夫人大叫着嬷嬷的名字,吓得捂着嘴退後。
嬷嬷雙手緊緊抱住國師手中的劍,滿口鮮血,無奈地望着徹底失控的國師:“小姐,她是你阿娘啊。”
國師此時完全失控,屬于嗜殺狀态,根本聽不進去,撒手一腳将她踹開。
溫凝晚雙手緊緊捂着嘴,大氣不敢出。
只見國師沾滿鮮血的手一把掐住老夫人的脖子,老夫人頓時滿臉通紅,無力地拍打着她。
周圍靜悄悄的,溫凝晚看着背對着自己的國師,老夫人已經沒有了掙紮,兩眼翻白。
溫凝晚突然反應過來,不能眼睜睜看着她殺了自己的阿娘,于是沖過去想要推開國師。
國師堅如城牆,憤怒地一把拎起她的衣領,滿眼殺意。
溫凝晚吓得一哆嗦,拍打着她掐着老夫人的另一只手,看着快要死了的老夫人,急得哭了起來。
“你快松手啊笨蛋!她是你阿娘!”
溫凝晚無力地拍着國師的手,着急地望着失控的國師,不斷地搖頭:“你快醒醒啊,不能這樣做,國師,我求你了,你快醒醒!”
國師突然松手,老夫人跌坐地上,突然吸了一口空氣,她劇烈咳嗽着。
溫凝晚看着她沒事松了一口氣,擦着眼笑起來。
失控的國師疑惑地望着被自己拎着,卻還為別人脫險而擦着眼淚笑着的人,歪歪腦袋,看什麽稀奇玩意兒一樣打量她,松了手。
溫凝晚開心地一下撲到她懷裏,失控的國師愣了一下,一把将她推開,憤怒地掐住她的脖子,手上突然用力。
溫凝晚眼前一黑……
好後悔啊,為什麽要來,你的死活與我有什麽關系啊?
溫凝晚表情落寞地扯出個笑容,國師心髒撲通撲通狂跳。
沙啞着嗓子:“少卿?”
溫凝晚目光委屈地望着她,國師立即撒手,像見到救命稻草似的,一下将溫凝晚擁入懷中。
溫凝晚咳着,松了一口氣,笑着拍拍她的背哄着:“沒事了,沒事了。”
國師放松下來,藥物催化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