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滿天飛雪,車頂蓋上了一層薄薄的積雪,馬車咯吱咯吱在門口停下。

溫凝晚率先起身,沒有理想要伸手過來扶的國師,扶着馬車門,被漫天白雪刺得眯了眯眼睛,尤琪伸手過去。

溫凝晚扶着她的手從馬車上下來,低聲道:“謝謝。”

尤琪看了一眼跟在後面下來的國師,在看看松了自己的手,加快了腳步的人。

國師跟在身後,看着她快要撞到臺階伸手去拉了一下:“慢點。”

溫凝晚不緊不慢地推開她的手,沒有看她一眼,表情冷冰冰的:“花明,扶我。”

花明急忙上前來,扶着她走上國師府門前的臺階。

國師愣在原地,尤琪上前來,看了她一眼,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國師慢慢地跟在後面,進了府,溫凝晚往自己的院子走,壓根沒有要理身後的國師的意思。

尤琪跟在一旁,無奈地看了一眼國師:“你怎麽惹她生氣了?”

國師回頭看了她一眼,一言不發往自己院子走。

早就等在府裏,想要看了一眼傳聞中的郡主長什麽模樣的丫鬟疑惑地跑回去。

蘇玉兒看着進來的丫鬟,一臉不屑地問:“看見了嗎?真的長得很好看嗎?”

丫鬟點點頭,又急忙搖頭,頭頂的落雪飛了出去,蘇玉兒嫌棄地看着她。

“到底好不好看?”

“好看!”丫鬟說着又急忙補充道:“但是小姐是最好看的,誰也不能和小姐比!而且小姐是優質Omega,她算什麽啊,宇文氏可從來沒有出過優質Omeg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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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蘇玉兒起身,看了一眼旁邊的徐煙兒。

“煙兒,我們去拜見拜見這位郡主,我到要看看是個什麽狐媚子,竟然讓表姐特意為她撤走府裏的下人,這府裏還不夠清淨嗎?矯情!”

徐煙兒不屑地笑着起身:“人家不矯情,怎麽引起國師的注意?下作,我看就是個只知道勾引Alpha的賤坯子!”

“哼!”蘇玉兒咬牙切齒地走出屋子。

“居然敢吃我給表姐做的點心,還讓表姐陪她,她算什麽玩意兒?!”

“就是!”徐煙兒附和着:“等一下就讓她知道,這個國師府後院到底聽誰的!”

蘇玉兒昂頭,驕傲地挺起胸膛,國師的母親——定遠侯爺,英年早逝,所以府裏的權利基本上落在國師的阿娘,老夫人手裏,所以蘇玉兒在國師府的地位一直都很高,再加上大家都覺得她會成為未來夫人,更加敬上幾分。

所以蘇玉兒也從來沒把自己當外人,對府裏的人使喚慣了。

走到溫凝晚院子門口,望着都是陌生的面孔,蹙了蹙眉。

“全部用新人來伺候,國師還真是煞費苦心啊。”徐煙兒撇撇嘴。

蘇玉兒不滿地看了她一眼,徐煙兒立刻道:“給宇文氏做做面子而已。”

蘇玉兒等人剛要進屋,被門口的家仆攔住:“姑娘是誰?”

徐煙兒霸道地推開仆人:“瞎了你的狗眼了嗎?表小姐蘇玉兒也是你這種下賤坯子能攔的?!滾開!”

徐煙兒擋開仆人,丫鬟扶着蘇玉兒暢通無阻地走進院子,再無人敢攔。

雖然都是尤琪挑來府上的新人,但是蘇玉兒的名字她們還是聽過,哪敢得罪老夫人本家蘇家的人。

花明聽見聲音看了一眼正在倉鼠一樣吃栗子的人:“來找茬的,怎麽辦?”

溫凝晚小心翼翼地把一顆顆栗子擺放在碳爐旁邊,想要等烤熟了再吃。

徐煙兒一腳踹開門,花明眉頭微蹙,看了一眼低頭盯着手,生怕燙着,小心翼翼地把栗子放上去的溫凝晚。

蘇玉兒一行人闖進來,眼神輕蔑地看着蹲在火爐邊的人,旁邊桌上擺了一堆還沒烤的栗子和吃完了的栗子殼。

一點也不像大家閨秀的樣子,跟個地痞流氓似的盤着一條腿坐着,另一條腿長長地伸着,還有節奏地歡快的晃着腳尖,根本沒有要理她們的意思。

徐煙兒滿眼鄙夷:“這不是燕國郡主嗎?怎麽?表小姐進來也不請她坐下?”

溫凝晚拿起筷子翻了一下烤得差不多的栗子,栗子被烤得突然嘣開殼,溫凝晚像個小孩似的開心地笑着急忙夾起來,烤另外一邊。

徐煙兒嘴角抽了一下:“宇文嫤!你聾了嗎?!”

花明聽見別人這樣叫自己郡主的名字,不悅地皺起眉頭,一雙清澈的眸子冷冷地望着徐煙兒。

徐煙兒也注意到了她,滿臉嘲諷地笑着:“怎麽?我說得不對嗎?客人在這裏站老半天了?和她說話也不回,不是聾了是什麽?”

溫凝晚好像事不關己的模樣,專心地把盯着烤好的栗子,然後一顆一顆夾在碗碟裏,抖了抖碳灰,擡起頭來,歪着腦袋看着面前的人,被碳火烤得微紅的臉上洋溢着耀眼的笑容。

徐煙兒吓得哆嗦一下立刻後退,蘇玉兒吓得雙腿發軟,臉色煞白,踉跄着往後退,身邊的丫鬟急忙拉住差點癱坐下去的蘇玉兒。

“你,你,你,你怎麽還活着?”蘇玉兒吓得聲音顫抖,驚恐地望着她。

徐煙兒連連搖頭:“不可能,不可能。”

溫凝晚一副無辜的模樣眨巴着眼睛,突然玩心大發。

緩緩站起身,可憐巴巴地朝她們走來,聲音悲怆地拖長音調:“我~死~的~好慘吶~蘇小姐~你是來陪我的嗎~”

“啊啊啊啊~”蘇玉兒吓得魂不附體,立刻推開丫鬟往屋外跑。

徐煙兒是個江湖人,也算見過世面,自然不會被吓到,往後退了一步眉頭緊鎖:“溫少卿可真有手段啊,就這樣一聲不吭的嫁進來了。”

“過獎過獎。”溫凝晚收起了神經兮兮的表情,和善地笑着:“你就是徐煙兒吧?”

徐煙兒嗯了一聲。

“啧啧~”溫凝晚嫌棄地挑眉:“原來是蘇玉兒的走狗呀。”

徐煙兒臉色鐵青,憤怒地望着她:“溫少卿也不必如此侮辱人,等老夫人知道你這個假郡主,你覺得她會怎麽對你?”

“是哦——”溫凝晚笑吟吟地說着:“好可怕,她大概會不斷給我苦頭吃吧。”

徐煙兒不耐煩地看着根本沒有在害怕的人,溫凝晚突然望着她,雖然看不清還是能夠準确看見她的臉在哪兒。

嚴肅地說着:“不過我被發現了頂多也就吃點苦頭,倒也死不了,倒是你,武林盟主的女兒,派人暗殺我,你也不想想後果?”

徐煙兒心中咯噔一下,故作鎮定地望着面前嚴肅的人:“溫少卿又要開始忽悠人了嗎?我可不是你破案遇見的那些蠢貨,随便就被你忽悠到了。”

“我可沒打算忽悠你,你去打聽打聽我是誰?上郡溫家的嫡女被武林盟主的女兒暗殺,你覺得會發生什麽?”

徐煙兒吓一跳,不可思議地望着她:“你是溫如是的女兒?”

“還算有點見識,不過已經晚了。”溫凝晚得意地挑眉,笑吟吟地聳聳肩,轉身在一旁坐下。

“我已經讓人把消息散播出去,就說武林盟主的人暗殺首富溫如是的女兒,很快你們通往上郡的商路會被切斷,在京城的生意也會立刻黃掉,各路運輸,合作的人都會拒絕和你家合作,徐家會寸步難行,沒有了經濟基礎的武林盟主,還不如山上的土匪。”

“你……”徐煙兒臉色慘白,溫如是可不是一般的商人,能夠做到全國首富,從未出過問題,手下高手如雲。

就算是動用武力,武林盟主她也未必放在眼裏,更何況她擅長用手上的資源斷別人財路,把別人拖死。

而且她這個人,睚眦必報,若真讓她知道了,即便是不受寵的女兒,為了面子,徐家恐怕也要倒大黴。

“怎麽樣?”溫凝晚盤腿坐着,剝開放涼了一些的栗子,将熱氣騰騰的栗子放在嘴裏,湯地連連呼氣,滿足地嚼着咽下去。

“我要是你,現在就應該趕快想想退路,誰能夠救徐家,而不是跟着蘇玉兒耀武揚威,等到徐家倒黴的時候,難道蘇家會幫徐家的忙,惹上溫家嗎?”

溫凝晚陰恻恻地壞笑着着:“蘇家才不會像你那麽蠢,這種可能會得罪國師的蠢事也去做,還做得不幹淨!”

徐煙兒踉跄着往後退了兩步,這事如果真的鬧開,讓國師知道了,蘇家一定會撇清關系,而徐家會被國師厭惡,甚至遷怒,到時候還談什麽依靠蘇玉兒在國師那裏的關系進入朝堂。

徐煙兒急忙轉身出去,溫凝晚擡高音調,賤兮兮地笑着:“小心地滑喲。”

花明站在一旁,木讷地看着她,簡直大開眼界了,表面上看起來純良無辜,人畜無害,實際上,蔫壞兒。

“有得玩了。”溫凝晚笑嘻嘻地轉過身,又開始烤栗子。

花明回過神來,疑惑地望着她:“你故意詐她們的吧?”

溫凝晚用筷子夾了栗子放上去,笑吟吟地說着:“當然不是,我确實讓人把消息放出去了,現在雙方應該都聽見傳聞了,而且溫如是絕對不會和解。”

溫凝晚得意地笑着:“有個厲害的母親真棒!”

花明:“……”

“她會幫你嗎?我好像記得你在溫家沒什麽地位吧?”

溫凝晚點點頭:“确實,不過這種事情鬧成江湖中人盡皆知的傳聞,溫如是不出手教訓徐家,還有什麽威信可言?”

“嗬!如此利用自己的母親。不愧是溫少卿。”花明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

溫凝晚笑呵呵地吃着栗子:“你覺得徐煙兒接下來會去求老夫人,還是求國師?”

“老夫人那條路不是已經被你堵死了嗎?鬧成這樣,蘇家撇清關系還來不來,怎麽可能幫忙?”

溫凝晚樂呵呵地笑着,花明愣了一下,突然反應過來,驚訝地問:“你是要她親口去和國師說,讓國師知道她們都做了什麽,這才是你的目的對吧?”

“對呀。”溫凝晚歪着頭笑着望着她。

花明驚訝地望着她:“原本我以為,能夠用一百兩贖回來一個奴隸的溫少卿是多善良的一個人,沒想到這麽絕。”

溫凝晚疑惑地眨巴着眼睛:“她動手殺我,如果不是我運氣好,早就死了,難道我要因為我運氣好放過她?”

溫凝晚說着冷笑一聲:“而且慕思雲至今下落不明,如果她也出了事,我保證絕對不會是被溫家打壓報複這麽簡單。”

花明心中咯噔一下,看着面前滿眼充滿殺氣的人,頗為欣賞地笑了笑:“溫少卿倒是像我們宇文氏的人,有血性,絕不對敵人手軟。”

“不不不。”溫凝晚樂呵呵地笑了起來。

“我和你們宇文氏還是有區別的,至少我不會抓一個小孩做人質。”

花明:“……”

特麽!被嫌棄了。

**

老夫人屋子裏,臉色慘白沖進來的蘇玉兒一下跪在她腳下,抓住她的手:“姑姑救救玉兒。”

“怎麽了?快起來說話。”老夫人看着吓得不輕的人急忙去扶她。

蘇玉兒搖頭:“姑姑,溫凝晚回來了,她沒有死,而且還知道是我讓人殺她的,姑姑嗚嗚……表姐要是知道了怎麽辦?”

老夫人臉色一沉,嫌棄地撒手,看着面前哭哭唧唧的人,生氣地說道:“你這像什麽樣子?哭哭啼啼的,國師現在不記得她了,她去國師面前說你殺她,國師也不會信的!而且……”

老夫人胸有成竹地笑着:“看得出溫少卿是一個有自尊的人,知道國師這麽快就娶了別人,她都不會出現在國師面前,你還怕她告狀?”

“不是的!”

蘇玉兒急得哭了起來:“燕國郡主就是溫凝晚!”

“什麽?!”老夫人一下站起來,表情凝重地問。

“你說清楚!”

丫鬟扶起蘇玉兒,蘇玉兒表情絕望地抽噎着:“府裏的郡主就是溫凝晚,她沒有死,還冒充郡主嫁給了表姐!”

老夫人眉頭緊蹙,踉跄一下摔坐下去:“難怪鬼鬼祟祟的,原來是為了進宮讓陛下作證,将來敗露也有說辭。”

老夫人無奈地笑着,還是被算計了。她回頭看了一旁身後的簾子。

“怎麽回事?國師不是不記得她了嗎?”

簾子後面的蠱術師臉色陰沉着,聲音低低的:“也未必是記起來,或許是她身邊的那兩個随從搞的鬼,相比之下,她更相信她們。”

蘇玉兒看了一眼簾子後面,着急地問:“現在怎麽辦?”

老夫人冷靜下來擡眸,不見徐煙兒,急忙問:“徐煙兒呢?”

蘇玉兒這才發現她不在,丫鬟急忙道:“小姐以為見鬼了,被吓得跑出來後,徐姑娘并沒有出來。”

老夫人眉頭緊蹙,擡眸看着滿臉淚痕的蘇玉兒,無奈地嘆了口氣:“那個溫少卿奸詐狡猾,嘴巴厲害的很,黑的也能說成白的,要是徐煙兒和她談了什麽,徐煙兒這個人你萬萬不可再信了。”

蘇玉兒愣了一下,老夫人恨鐵不成鋼地看着她:“殺人的是徐家的人,萬一國師知道了,你要咬死了與你無關,絕不能承認,更不能替徐家說情。”

“可是……”

“可是什麽!”老夫人立刻打斷她:“國師最讨厭人吃裏扒外,給她帶來麻煩的人,不要讓她以為你還沒嫁進來就已經霸道到管她身邊出現什麽人了。”

“是。”蘇玉兒哽咽着,還是有些舍不得徐煙兒。

老夫人嚴肅地看着她:“切記!蘇家和國師是一條心的!不要讓她覺得蘇家只顧自己的利益。”

蘇玉兒愣了一下,連忙點頭。

老夫人使喚旁邊的丫鬟:“你去看一下,徐煙兒從她那裏離開了沒有?”

沒一會兒丫鬟跌跌撞撞跑進來:“徐姑娘去了國師院子。”

老夫人頓時臉色鐵青:“她去國師那裏幹什麽?”

蘇玉兒表情慌張地問:“她不會是去自首吧?她會不會把責任推在我身上?”

老夫人陰沉着臉:“不可能那麽蠢,也沒道理那麽做,任憑溫少卿嘴巴再怎麽會說,就算有真憑實據,徐煙兒也不會去自尋死路。”

**

第二天,天空開始放晴,屋檐上的雪融化後,滴滴答答連着屋檐下鑿開一個小洞的石頭。

尤琪領着幾個丫鬟走進來,丫鬟弓着身子端着一堆用紅布蓋着的東西進來。

一進屋就聞到濃郁的橘子皮的味道,溫凝晚坐在碳火旁,正在翻她烤的橘子,橘子烤糊了一點皮。

尤琪無奈地上前:“溫少卿。”

溫凝晚這才回頭看她,看着旁邊的人疑惑地問:“這是做什麽?”

尤琪掀開紅布:“這是溫少卿和國師去鳳羽岚軒做的衣服,前幾日鳳羽岚軒的楊老板親自送來了,所以剛才國師讓屬下給你送來。”

溫凝晚疑惑地起身上前,翻了一下衣服,摸材質确實是。

又疑惑地看着尤琪:“國師沒有覺得奇怪?”

尤其搖頭:“沒有。”

溫凝晚一頭霧水,又問:“徐煙兒呢?”

“昨晚被國師送回去了。”

“送回去?”溫凝晚愈發疑惑了?國師沒有罰她?

尤琪點點頭,嘆息着:“她全都招了,是受表小姐的指使才派人去殺你的,不過沒有真憑實據,光靠這一點,國師也沒辦法罰蘇小姐,于是讓徐煙兒回去,和徐家共進退,永遠不許再踏進國師府半步。”

溫凝晚笑了笑沒有說話。

尤其急忙解釋:“溫少卿,國師不是故意護着蘇玉兒,只是老夫人……”

“我知道。”溫凝晚表情淡淡的,走過去翻過烤好的橘子,燙得立刻揪住耳垂,哈氣。

“衣服就放在這裏吧。”

尤琪安排人放好,又看了一眼燙的剝一下橘子皮就縮回來揪一下耳朵的人:“那個……國師說,讓您過去和她一起用午飯,你看……”

“不去!”溫凝晚語氣堅決地說着,繼續低頭剝橘子。

尤琪尴尬地扯出個笑容來:“國師讓人做了你最喜歡吃的菜。”

“她還知道我喜歡吃什麽?”溫凝晚嫌棄地笑着。

“你不用幫她說好話,我不去就是不去,我現在一點也不想見到她。”

尤琪無奈地點點頭:“好吧,那天壇的祭祀,國師說如果你想去,可以讓尤然悄悄帶你去。”

“不去!”

尤琪無奈地笑着:“好吧,那我就這樣去回國師嗎?”

溫凝晚嗯了一聲,剝了一塊熱氣騰騰的橘子放在嘴裏,滿足地吃着。

尤琪看在眼裏,笑着退了出去。

國師坐在案桌旁,看着尤琪進來急忙起身整理一下衣服,擡眸往她身後看。

尤琪疑惑地回頭看了一眼:“國師看什麽?”

國師神色微怔,搖頭:“沒什麽。”

“哦,對了,溫少卿拒絕和您一起用午飯,也拒絕了去天壇看祭祀。”

國師故作鎮定地點頭,佯裝不在乎模樣:“我只是随口問的,不去也好,免得麻煩。”

尤琪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有些失落的國師:“其實,你該親自去問,顯得有誠意。”

國師表情平靜地看了她一眼,漠然道:“我需要什麽誠意,我又不是要哄她,她去與不去與我何幹?”

尤琪:“……”

這個時候了還嘴硬?

溫凝晚院子裏,老夫人帶着一群人氣勢洶洶地進來将她帶走。

溫凝晚踉跄着被帶到風家祠堂外面,花明擔心地扶着她,沖老夫人道:“老夫人,我家郡主眼睛不好,請您就別折騰她了。”

“眼睛不好?”旁邊的嬷嬷冷笑。

“她眼睛不好,但是我眼睛好得很,什麽郡主?!你當我們都是瞎子嗎?!”老夫人身邊的嬷嬷厲聲道。

溫凝晚嬉皮笑臉地嘆了口氣:“老夫人火急火燎把我帶來這裏,難道是要殺人滅口?”

老夫人依舊端莊如初:“我不會讓你死,至少不是現在。”

“那就好。”溫凝晚松了一口氣,笑吟吟地看着一群将她們圍着的人。

“那這是什麽意思?”

老夫人表情冷漠地望着她,望着那雙漂亮,卻沒有活力的眼睛,皺了皺眉:“身為國師的夫人,嫁到府裏來卻不拜見她的阿娘,是為不孝。”

溫凝晚點點頭,沒有搭話。

老夫人繼續不緊不慢說着:“身為人婦,洞房花燭夜,讓自己的夫君一個人住,是為不守婦道。”

花明眉頭緊蹙,想要反駁,被溫凝晚攔住。

老夫人繼續道:“身為國師的夫人,偷竊蘇玉兒的手钏,丢人現眼,該罰!”

“什麽?!”溫凝晚臉色一沉,蹙了蹙眉。

蘇玉兒身邊的丫鬟拿出那只翠綠色的手钏氣勢洶洶上前:“你們看!就是這個,這是我家小姐和國師的一對兒,兩人各自戴着一只,小姐的卻被這個下賤的女人偷去了!”

衆人指指點點,溫凝晚氣得翻了個白眼,攔住花明低聲道:“算了,她們人多,動手對我們不利。”

花明拳頭緊握,惡狠狠地看着得意的蘇玉兒,以及趾高氣揚不停抹黑溫凝晚的丫鬟。

“就罰你跪在祠堂外面抄經幡為國師祈福,你可服氣?”老夫人一副端莊大氣的模樣。

花明急忙道:“不行!我家郡主眼睛看不清楚沒法抄……”

“那就你抄,她跪!”老夫人語氣冷冽地道,擡手示意旁邊的人。

幾個丫鬟上前,溫凝晚攔住要動手的花明:“瘋了!在這裏動手!”

花明咬着牙,被兩個丫鬟按着撲通一聲跪下去,溫凝晚急忙往後退,笑嘻嘻地擺手:“不用不用,我自己來。”

說着提着裙擺在花明旁邊跪下,膝蓋跪在雪地裏,一瞬間透心涼,不禁打了個冷顫。

蘇玉兒看了一眼丫鬟,丫鬟端着一盆涼水走過去,從溫凝晚頭頂澆下去。

“你幹什麽!”花明憤怒地看着丫鬟。

丫鬟高聲嘲笑:“這種偷東西的賤人,不給她點教訓她怎麽長記性!”

溫凝晚渾身濕透冷的直哆嗦,半天回過神來,僵硬的臉上扯出個笑容,回頭看着氣焰嚣張一口一個賤人稱呼她的丫鬟,歪着腦袋:“我會記住噠。”

望着天真燦爛的笑容,格外詭異,衆人吓得一哆嗦,緊張地相視一眼。

嬷嬷看了一眼身邊的老夫人,老夫人輕蹙眉頭,不悅地看着溫凝晚:“看樣子你根本不只悔改,那就一直跪着,等你知錯了再起來吧。”

溫凝晚笑吟吟地看着老夫人,點點頭:“好哦。”

老夫人嘴角抽了一下,表情難看得恨不得沖上去撕了她,但是又礙于身份,只能裝作鎮定的模樣。

“還嘴硬!賤人!”丫鬟轉身憤怒地踢了溫凝晚一腳,恰巧踢在她腰上,溫凝晚疼得趴下去嗷嗷叫。

衆人相視一眼笑了起來:“活該!居然敢對老夫人不敬,還偷表小姐的東西,真下作!”

花明急忙扶着滿臉煞白的溫凝,憤怒地看着面前的丫鬟,滿眼殺氣,衣袖裏露出铮亮的銀針。

“好一出大戲啊。”門口突然傳來冷冽的聲音。

衆人回頭,國師站在門口,渾身散發着逼人的煞氣,仿佛具象化的黑霧籠罩在她身後。

一擡眼,極具攻擊性的眼神吓得衆人瑟瑟發抖。

老夫人回頭,只見一個身影突然從門口過來,一下站在溫凝晚身旁的丫鬟面前。

深邃的眸子聚滿殺意,語氣冰冷地問:“在祠堂面前這樣罵我的夫人,還動腳,誰教你的?”

丫鬟吓得腿軟,撲通一聲跪下去,連連磕頭:“奴才錯了,求國師恕罪,奴才只是氣不過她偷你送小姐的手钏,還用手钏騙你,讓你以為喜歡的人是她!”

“我……”溫凝晚紅着眼眶,委屈地揉着腰,擡頭望着國師搖頭,聲音委屈的哽咽:“我沒有!”

國師擡眸望着臉色慘白,痛得擰眉,渾身濕透了的溫凝晚,心髒仿佛一瞬間被砸碎一樣,渾身僵住,不知所措。

老夫人上前一步:“國師,阿娘也是為你好,怕你被這個別有用心的人騙了,你想想看,她突然以這種身份出現,對你糾纏不休,還能挑唆和玉兒關系那麽好的徐煙兒,怎麽能讓阿娘不心驚?”

溫凝晚無奈地苦笑着垂眸,艱難地撐着直起腰板。

“是啊表姐,姑姑也是為了你好,而且這個人偷了我們一對的手钏,吶!你看!在她房間搜出來的。”蘇玉兒舉起那只和國師手上一對兒的翠綠色的手钏。

國師表情平靜地看了一眼,又回頭看着低着頭的溫凝晚:“她藏在哪裏被你找到的?”

丫鬟見國師問話,邀功似的擡頭:“是奴才找到的,她藏在了枕頭底下,想是偷偷夜夜拿着睡覺,亵渎您!”

作者有話要說:  國師:我謝謝你幫我找到她藏哪兒,但是敢這樣欺負她,你還是要死上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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