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4(9)
一個女生走出教室，雪白的長襪，上面有櫻桃的圖案，很漂亮。她從後門走出，那個瞬間，尤冰婕從前門進入，走到位置上，從桌子裏拿出紙巾後出了教室。此刻，陶詩剛好從女廁所出來，看見尤冰婕出來，她喊了一聲：“冰婕。”女生沒有回頭，開始小跑，爾後轉身下樓。“怎麽這麽慌張啊？”陶詩看着剛才的一幕心裏猜測。
鈴聲響起，餘鯉和尤冰婕站起來拍拍褲子上的灰，男生也站起來，做了個拜拜的手勢往小賣部走去。兩女生拉着手回教室。從一樓到五樓，真夠高的，但是經過這麽長時間的休息，有些同學悠哉地上樓，剛打完籃球的男生們剛穿上外套，抹去額頭上的汗水，跑到小賣部買了飲料，興高采烈地聊着剛才的比賽該怎麽打就不會失分。陣陣汗水味帶進了教室，此刻教室裏的女生覺得男生的汗水味很難聞，便打開窗戶，飄出去的都是青春的氣息，濃烈如光，熱烈如火。
餘鯉剛到教室，王澤凱從女生高高的書本中抽出一本筆記本，兩人的視線相交，王澤凱笑笑，又給餘鯉看了一下，示意借來補一下筆記。女生點頭同意，眉毛微微一彎，嘴角輕輕上揚，露出一個閑适的笑容。王澤凱剛打開筆記本，臉色從輕松開始平靜下來，餘鯉見他沒有動手抄寫就說：“王澤凱，怎麽啦，莫非我的筆記很珍貴，你舍不得，呵呵。”
男生沒有擡頭，女生覺得很奇怪便又說：“好啦，開玩笑了。”
王澤凱拿起筆記本給餘鯉看，女生突然震住，筆記本上面寫着三個鮮紅色的大字，仿佛血液滴在上面，讓人驚恐。
“不要臉？”陶詩看到旁邊有好戲，湊過去将筆記本上的字念了出來，凡是聽到的人都轉頭往餘鯉身上看。
“誰這麽無聊啊？”尤冰婕有些生氣，“如果被我發現，我非讓他跪地道歉。”
陶詩聽了先是一驚，然後輕蔑地一笑說：“尤冰婕，你挺會演戲的嘛，明明就是你寫的還賴賬！”
“什麽？”女生覺得這明明是無中生有的事嘛。
“體育課的時候我剛從廁所出來，叫你你沒有答應，還跑着下樓，好像很慌張。”陶詩說開來，“如果沒有做什麽事，幹嘛這麽慌張？給個解釋呗。”
尤冰婕看着陶詩，突然站起來說：“不是我做的。”語氣很堅定。
“狡辯！”駱米娅發現有戲看，過來插了一句。
尤冰婕的臉忽然紅了起來，斬釘截鐵地說：“我只是來拿紙巾的，不小心在講臺桌邊撞了一下，有些疼。”
餘鯉沒有插嘴，只是翻着筆記本，每一頁都是惡毒的話，有幾頁都劃破了。
“別吵了，歷史老師來了。”餘鯉示意各位回座位就坐，快上課了。
尤冰婕坐下看着餘鯉：“不是我做的，餘鯉，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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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你。”餘鯉伸出手緊緊地握住尤冰婕，那雙眼睛彎彎的似月亮。
既然我和你和溫璟言做了好朋友，那麽我将義無反顧地相信你。因為我厭倦這個充滿謊言的世界，女生之間有太多的嫉妒猜疑。我不想活得那麽累，我只想平平靜靜地過每一天。所以我相信你，相信你是被別人誣陷，而搞惡作劇的那個人只是針對我。我想我應該置之不理，如果開始調查，就會陷進那個人的圈套，越陷越深，直至沉底，看不見這個世界的光。雖然厭倦了這個世界，但是我不想要黑暗，只想有光的洗禮，在這個星球平安地度過一生。
最近，溫璟言總會看見餘鯉和邱沐澄的身影，他們在午休時間到操場，一人一本英語書開始看，女生還時不時地跟男生說着某單元的知識點。男生看着女生的臉笑着，注意力根本不在書上。溫璟言觀察了幾天總覺得這兩人有貓膩。她問了餘鯉，女生淡定地說邱沐澄請她幫忙補習下英語。溫璟言有些狐疑，女生不知怎麽說，臉就一下子紅了起來。溫璟言為了滿足自己八卦的心理去找邱沐澄，男生剛好有事和她說，她坐在湖邊的石椅上，他站在一邊，然後轉過身來對女生說：“璟言，我……我好想喜歡上了餘鯉。”那時溫璟言剛打開礦泉水瓶蓋，一口還沒有下肚，嗆得女生差點休克。溫璟言問是什麽時候開始的，男生慢吞吞地回答還給餘鯉的貝殼開始。女生恍然大悟，原來那個貝殼是餘鯉的。女生又問上次的那個吻，男生傻傻地笑着說是甜的。溫璟言真想拿出刀子捅死眼前的邱沐澄。既然喜歡為什麽不大但的表白，慢悠悠的玩什麽心理戰術啊。邱沐澄說：“我會找時間和她說的。”溫璟言愕然，那是什麽時候？她真的比邱沐澄還急，但是做人要心平氣和，別因為莽撞而壞了事。終于以女生淡然一句“等你的好消息”結束了湖邊的“訪談”。
他居然說是還給她貝殼的時候喜歡上了她。月下，海邊。浪漫的環境制造出一種說不出來的氣息。漸漸地，他就想擁抱她，緊緊地。聞一聞她頭發中淡淡的洗發水的香味，然後說他喜歡她。可能時間更往前一點，是在大禮堂的那次會議。他和她四目交視的瞬間。很早很早，有很多的女生追着他跑，他只是一笑而過。從沒有這樣的感覺，看見她的瞬間，他就進入她的世界，開始彼此交流，由遠及近。确切地說，應該是那次他與她不期而遇的相撞。對！就是那個時候，那是最早的時候，她的笑容印在他的記憶中，很深很深……
周六中午，同學們正在整理書本回家。廣播裏傳來“請二年三班的餘鯉和二年十六班的邱沐澄同學到團委辦公室一趟。”兩個班裏剩下的同學将焦點聚向男生和女生，然後是一陣起哄。男生和幾個好哥們兒拍了肩出去，女生讓尤冰婕先回家就出了教室。歐岚也聽見了，她有些木讷，回過神來後就往女廁所走去，和餘鯉反向而行。
團委老師交代了一些本學期最後的活動事情，把一疊材料交給餘鯉，說：“女生心細，就讓餘鯉做吧，邱沐澄當個助理吧。”
“知道了。”邱沐澄說。然後兩人和老師說再見。
女生抱着文件走在前面，男生想要開口，話到嘴邊又停了下來。餘鯉忽然轉身，吓了男生一跳。
“你好像有事要對我說。”餘鯉問。
“啊？！”邱沐澄驚詫。
這你都知道，你會讀心術？男生心想。
“沒有？”女生盯了男生許久。
“沒……沒有。”男生尴尬地笑笑，往前走去。
接下來換成女生走在男生的後面。
走到二樓分叉口，女生說：“邱沐澄，我上去了。”
“我……”男生有些猶豫，突然一句“嗯”讓躲在後門口偷聽的溫璟言下巴都掉下來了，狠狠地罵着邱沐澄，在戀愛面前完全沒有方向感，是沒帶指南針，還是沒有帶導航儀啊。
“還有事？”女生看着欲言又止的男生。
“沒，再見。”男生憨憨一笑，有些可愛。
“拜拜。”餘鯉說完一步一步上樓。
她離自己越來越遠，觸碰不到。他看着她，心裏若有一片海，開始翻騰。
五樓女廁所裏。歐岚剛上完廁所，站在鏡子前洗後，她看着自己的容貌，稍微整理了一番。對着鏡中的女生說：“歐岚，真的別再等了，馬上下去和他說清楚，就是那個邱沐澄，快。”女生臉上樂呵呵的。她剛走出廁所，就聽見邱沐澄的聲音，女生放慢腳步。餘鯉剛剛走上五樓的最後一個臺階，邱沐澄飛速地跑上來。兩個牆合成一個拐角，歐岚站在一邊，餘鯉抱着文件停在另一邊。
男生氣都來不及喘一口說：“餘鯉。”
女生抱着文件沒有轉身，估計是記得上次沒有還我的英語課本了，女生想。
“我……我好想喜歡上你了。”
男生像是用盡力氣說完了這句話。
餘鯉的心忽然糾緊。另一邊的歐岚睜大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
怎麽會這樣？！歐岚僵在那裏。
我……我，好像，喜歡上，你，了。
餘鯉的腦中慢慢地出現這幾個字。
原來不是記得還書，而是男生的表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