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7(2)
當學生總是有這樣一個感覺，在高高的書堆裏想着放假的時光，真的到了假期的時候卻老想着在教室的感覺，到快開學的時候又不想離開家，覺得假期真的很舒服。然後就在這樣糾結的狀态下，學生們又迎來開學。
剛開學的一周裏溫璟言忙得不可開交，出了上課，不是在老葉那裏幫忙，就是在話劇社讨論《午夜雪》的方案。餘鯉和尤冰婕卻跟沒事似的快活地過着新學期的生活。兩人又是坐在露臺上喝着飲料，看着天空的喜悅之色，白雲在上面悠然地飄着，慵懶的時光就是這樣的舒服。周五下午活動課，溫璟言跑來大喊：“你們這群沒良心的人，居然躲在這裏享受。”
“給。”尤冰婕會遞過去一瓶水說，“賞你的。”
這把溫璟言氣的要爆發出來，順手丢給餘鯉一份文件說：“你的劇本。”
“啊？！我的？”餘鯉睜大眼睛看着喝水的女生。
尤冰婕拿過來翻了翻說：“溫大，這臺詞也太多了吧，讓餘鯉怎麽兼顧它和學習啊。”
“她啊，我看沒問題。”溫璟言坐下和兩女生并排，一個人樂呵着。
邱沐城坐在籃球架下嘆氣，洛忻城坐在一邊說：“沒事，就當是練練腦子啦。”
“有這樣練的嗎？我又不是天才。”男生拿着厚厚的劇本，“而且還給你占了個便宜，居然客串了一把，還是當爹的份。”
“呵呵，要不先打一場在看劇本？”洛忻城提議，男生“啪”地放下劇本沖上去混進打籃球的男生裏，大喊：“給我，快，楊懿，去那邊防守。”
青春的氣息在夕陽下散發着，那種味道從汗水裏，從聲音中，從快樂的奔跑，也從燦爛的微笑裏出來，在空氣裏混合着時光的魔力，氣息更加濃烈，綻放的更是如夜空裏的星光一樣璀璨。
歐岚坐在教室裏看書，現在的她是受到學校觀察的人，她覺得自己已經不想再做太多無謂的掙紮，為了自己的奶奶，應該好好地學習。那天她看着自己的奶奶從辦公室出來一個勁地向郝清顏道歉說自己的孫女不懂事，希望老師好好教導，別開除她，那佝偻的身軀差點跪下來，她躲在辦公室旁邊的牆後，忍着眼淚，雙手緊握。郝清顏溫柔地說她一定會讓歐岚改過的，請老人家放心。接着是歐岚扶着自己的奶奶下樓，一步一步，仿佛在走一段冗長的路。下了樓，她為奶奶打傘，那場雪下得多麽大。她和自己年邁的奶奶走在飄雪的下午，心裏痛的想死，可是她的奶奶需要照顧，靠這樣不負責的父母，還不如自己來，她愛自己的奶奶，很愛很愛，因為只有她還有愛給予自己微涼的心稍稍的溫存。
駱米娅站在歐岚的面前，放下厚厚一份文件說：“給你的。”
歐岚瞥了一眼，繼續看自己的書說：“怎麽了？”
“這是本學期的重要活動，舞臺劇《午夜雪》的劇本。”
女生擡頭看着駱米娅問：“和我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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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這是小岑的劇本，說要你幫她對臺詞。”
“哼，跟我無關，而且我也沒有興趣。”女生不屑。
“但是你好好幫個忙，說不定小岑會幫你在老師面前說說好話，早點撤過。”
“無聊。”女生繼續看自己的書。
“大姐，如果你幫她，就是說我也可以參與幫忙，別忘了，小岑可是孟老師的女兒，對你我都有利。”歐岚擡頭，看着駱米娅，嘴角的那抹笑意有些寒意。
第二周開始，除了學習，學校的《午夜雪》舞臺劇正式開始彩排，大家忙碌的，就是在路上或者是食堂都在讨論劇本，沒有參演的同學很是期待，總是問老師或者溫璟言什麽時候出海報，溫大笑笑說自己不負責這塊內容，宣傳策劃是屬于尤冰婕那一部門的。這幾天除了看書，餘鯉幾乎把精力都放在了舞臺劇《午夜雪》上，課間背臺詞，放學自己回家，因為陸炎彬在準備升學考試，一般會上完晚自習再回家。邱沐城背臺詞累了的時候就湊到籃球場打會兒籃球，洛忻城在道具部門準備着，有時遇見溫璟言就和她吃個飯，要麽聊幾句最近的情況。溫璟言吃晚飯就是在午休的時候去話劇社和姚筠讨論場景布置和演員表演時的位置等事項。小岑在湖邊讓歐岚跟自己對臺詞，駱米娅則在一邊拿着一切東西，比如水，書，每一幕的劇本等。校方當然也很重視這次大賽，畢竟是省裏的事，也在這塊活動上投入了一定的資金為這舞臺劇出力的老師和學生提供一些方便，但強調不可以忽視學生的學習。有了這樣的支持，大家才這麽賣力，當然也是給自己的一次鍛煉的機會。
湖邊，小岑的語氣有些重：“雪年，為什麽會做這樣的事？”
歐岚對女二號慕雪錦的臺詞：“媽，別生氣，她是無辜的，罪魁禍首是他。”
……
第三幕結束，小岑累的坐在椅子上，接過駱米娅遞過來的水說：“演母親真累。”
“呵呵，加油。”駱米娅笑笑說。
歐岚則專心地看着女二號慕雪錦的臺詞，一句句話語表面看是對妹妹慕雪年的憐憫，可實際上是自己所要達到的目的，決不能讓自己的妹妹和簡夜在一起，因為他是自己喜歡的男生，就算自己沒法表達，也不可讓別人得到。忽然，她笑着覺得這是對自己的自嘲，自己不就是這樣嗎？
駱米娅看着歐岚奇怪地問：“怎麽了，大姐？”
“女二號的臺詞挺棒的。”歐岚說着，繼續看下去。
“啊，快。”小岑一邊收拾自己的東西一邊對駱米娅說，“米娅，快一點，今天午休在藝術樓有我的戲，差點兒忘了。”
“別急。”歐岚收拾着，“會趕上的。”
三人拿着東西抄小道跑向藝術樓。
舞臺下，溫璟言正和姚筠讨論着。
“姚筠，這裏等會兒讓慕雪錦站在椅子旁邊，她媽媽就坐在那裏，但是要有端莊的氣質。”溫璟言說。姚筠看了之後點頭：“那簡夜就站在跪在那邊。”話音剛落，門開了，小岑三人跑進來，餘鯉看見歐岚和駱米娅跟在後面，心裏有些東西在動。邱沐城拍拍她的肩說沒事。歐岚和駱米娅坐在舞臺另一邊，姚筠站在舞臺中央下邊，然後讓演員們就位，邱沐城跪在舞臺右側，被扮演家丁的同學按住，小岑坐在椅子上以一種貴婦的形象出現，女二號米璐站在小岑的身邊，餘鯉則是跪坐在舞臺中央哭着。溫璟言示意姚筠可以開始，大家都進入角色，歐岚仔細地看着。
小岑看着邱沐城說：“簡夜，就只是我家的家丁，為什麽要和雪年做出這樣的事？”
“我……我，只是……”邱沐城微微擡頭。
“媽，是我執意要下水玩的。”餘鯉拭去眼淚說。
小岑不聽，又問：“雪年，為什麽會做這樣的事？”
女二號米璐對小岑說：“媽，別生氣，她是無辜的，罪魁禍首是他。”然後狠狠地指着跪在地上的邱沐城。
“停，米璐。”姚筠叫停對米璐說，“你的聲音很好，但是你的情感呢，這是一場姐姐因嫉妒妹妹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所做的事，但看到簡夜這樣子，從表面上她是種憤怒，但內心要有喜悅，因為她覺得那兩個人的作為已受到懲罰……”
姚筠很犀利地給演員一些建議，一點也不委婉。米璐有些不爽，因為這個心裏姚筠表演前就和自己說過，這麽再說一遍就是對自己的表演不滿呗，有什麽好神氣的，米璐便提出自己口渴想喝水，姚筠不高興地說：“就你口渴嗎？到現在我午飯還沒有吃，我應該去吃完飯再來嗎？”溫璟言看形勢不對便打圓場：“大家各退一步，好好配合。”米璐是溫璟言的好友，看她的面子便說繼續吧。姚筠坐在位子上要求演員重新開始就位。歐岚笑了。
就這樣一場戲，大概反複了五六次，終于讓姚筠滿意。剛結束，米璐氣地跑下臺，坐在椅子上，拿起飲料喝，對身邊的歐岚說：“你看姚筠那樣，惡心。當個導演怎麽了，在別人面前耍什麽威風，跟我生氣什麽啊，一場戲要這麽多遍折騰，煩不煩啊。”
餘鯉和邱沐城坐在一邊互相給對方水，溫璟言湊過來說：“有必要這樣嗎？沐城，我也要。”
“給。”後面傳來一個男聲，溫璟言回頭看見是洛忻城說：“這麽快就來了，道具都弄好了？”說着接過水，男生點頭，溫璟言又問：“服裝呢？”
“沒問題，喝你的水。”洛忻城說着坐在邱沐城旁邊。
兩個男生聊着最新的籃球賽，兩女生則是聊着劇本，溫大說喜歡簡夜，餘三笑她要不要這麽臭美，就喜歡美男，洛忻城不就是嗎，溫大看看洛忻城對餘三說：“他呀，還湊合。”
忽然，在另一邊傳來米璐的聲音，四個人朝那邊看，好像是吵起來了，連忙起身過去。姚筠被兩個女生攔着，但氣勢很旺：“怎麽了，我和男朋友的事要你來廣播嗎？”
“誰稀罕報道你啊，是石漾說和你分了，瞧你的脾氣，時好時壞，他哪裏受得了啊。”米璐一句話讓在場的都知道原來姚筠和石漾談過戀愛。
一群人覺得不可思議。
“你怎麽說話的，閉上你的嘴。”姚筠黑着臉想伸手打人，米璐坐在原位笑了：“打人嗎？我媽可是老師，小心點兒。”
“我怕過老師嗎？”姚筠不甘落後又加了一句。
溫璟言過來勸架，餘鯉則拉開米璐，視線恰好和歐岚撞上，歐岚笑笑。餘鯉避開，拉着米璐到另一邊，姚筠說：“就你的表演，看的讓人惡心。”
“姚筠，夠了。”溫璟言制止，男生站在一邊也不敢勸，邱沐城對洛忻城說：“這就是女生間的問題。”
“明白。”洛忻城上去幫着拉開。
“我米璐就這水平，你要是不滿意，找別人啊，比如歐岚。”米璐又一句頂回去。
“我不敢嗎？好，你的角色就讓歐岚演。”姚筠一句話落下，歐岚有些震驚，駱米娅則在她耳邊說：“好機會。”
女生嘴角上揚。
“你冷靜點，姚筠。”溫璟言徹底生氣了，然後示意大家先回教室休息一下準備下午的課。
大家都走了，剩下餘鯉一個人在溫璟言身邊，姚筠坐在溫璟言旁邊，不理會她。溫璟言說：“姚筠，你這是在賭氣，知道嗎？而且這些角色是老師安排的，臨時換，你覺得老師會怎麽想，我們是在玩游戲嗎？”
“那你說怎麽辦？”需求幫助的語氣。
溫璟言鄭重其事地說：“相互道歉。”
“不可能。”倔強的語氣。
“要麽和老師說換角色的事。”溫璟言說着，心裏卻很擔心，因為如果讓歐岚演這個女二號，剛好和餘鯉有很多對手戲，不知道到時候會怎麽樣？
“我去和老師說。”姚筠起身離開，溫璟言看着遠去的背影，又看看餘鯉。
女生卻笑着說：“溫大，回教室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