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NO.23

曾惠儀剛跟方世彬費迪公司旗下的設計師及其助理們探讨了今年秋冬的潮流走向和設計理念後,還沒等她喘過氣來,馬上又被方世彬爆了她還有其它的設計系列,又把照機連接手提電腦給大家觀賞。

于是以Sam為首的幾個設計師的小宇宙也爆發了，你一句我一句，你想了一個親穎的構思,他又來一個,讨論的氣氛越來越熱烈，熱得都能把空氣都燃燒了起來了。

設計師的助手們一邊聽着他們的構思一邊拿起了材料剪裁起來,用貼紙用別針等三兩下就手袋模型弄出來了，還挽着給大家看效果。

燈火通明之下，時間悄然流逝卻不自知。做自己喜歡的有興趣的事情，時間總是過得特別快。現在所有人的情緒都被挑起來了，有用不完的勁,有迸發不完的靈感。手裏執着鉛筆畫出草圖，然後改善，修正，完善；拼立體，讨論，或加或減，又或者把它編入某系列，又或者拆掉不用……

在這個圈子裏曾惠儀是興奮的，眼珠子黑亮得像兩顆熣燦的黑寶石。她緊緊地握着鉛筆在紙上一邊畫着一邊講自己的構思，這種感覺就好象自己還在幾個月前上海的工作室跟設計師們探讨着2013FW一樣……

方世彬抱着手臂靜靜地聽着，偶爾定定地看着曾惠儀。曾惠儀如此出色的表現是他意想不到的，太老辣了，就像已經在商場打滾了好多年的女強人！那種掌控能力，那種靈活思緒的轉變，那種恰到好處的判斷決不是一個十九歲的女孩可以做到的。他甚至覺得面前的這位不是十九歲的女孩兒，而是一位有生活經驗的女人！

曾惠儀在方世彬的工作室裏跟大家談得樂不思蜀，滔滔不絕，但她家裏人都急死了。

曾惠儀中午的時候打了電話回家說了今晚會很晚才回家，但現在都已經過了十二點了不但人沒回來，連個電話也沒有。打她手機吧，電話是打得通但沒人接啊。沒一會兒就轉到留言信箱裏了。可留言十幾次了卻還沒接到曾惠儀的回電，叫曾家良夫婦怎麽不着急不擔心呢？若不是還沒到二十四小時，估計曾家良都跑去報警了。

方世彬一邊聽一邊思考，偶爾擡起手腕一看，都已經快兩點了。可大家正在興頭上他也不好這時候打斷他們的思路。捕捉一剎那的靈感不是那麽容易的。他悄悄走過去輕拍曾惠儀的肩膀，貼近她耳邊說：“你出來一下。”

“嗯。”正聚精會神聽Sam說話的曾惠儀扭頭看向方世彬，神情有些驚訝。

方世彬帶着曾惠儀走出板房才對她說：“現在已經快兩點了，我送你回去吧。不然你家裏人該着急了。”

“啊，弊！我忘記時間了！”曾惠儀低呼，忙沖到工作枱拿起手袋翻出手機，果然有二十多個未接來電，多是家裏打來的。

方世彬走到曾惠儀身邊：“談得太投入了，你現在趕快打個電話回家報個平安，我叫司機備車送你回去。”

“嗯，謝謝你，Fred。”曾惠儀深吸了一口氣，想了想還是先跑回板房跟大家再見，然後在他們的依依不舍中和方世彬下樓。

兩人在大廈門口等車的時候，曾惠儀才打電話回家。電話才響了一下就被接起來了，然後一連串的關心切問。

那時候曾惠儀的手機還是很舊版的諾基亞，沒有hand free。于是電話那邊爸爸媽媽因為關切而嗓音爆大的聲音就這麽地在耳邊炸了起來，連站在曾惠儀身邊的方世彬都能聽得清清楚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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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世彬很體貼地轉過頭朝外看霓虹燈，好給曾惠儀一點空間。但就算如此曾惠儀的臉還是漲紅了。她既懊惱于自己無交低令父母擔心着急了，又因為被方世彬聽到了爸爸媽媽對她的各種責問，不由尴尬萬分。

挂了電話後曾惠儀一直低着頭沒說話，方世彬也沉默着，一時間有些冷場了。幸好這時候司機開着淩志過來了。

車由佐敦上高架橋時，司機看着倒後镱裏的曾惠儀問：“曾小姐，你家在哪裏？”

“九龍灣，XXX，XXX，謝謝。”

由上了車到現在方世彬都很安靜，他看起來似乎有些累了，不複來時那樣談笑風生的。

曾惠儀偷偷看了他一眼，想找個話題，卻不知說什麽才好。這時卻聽到方世彬說：“休息一會，剛才你們都太興奮了，現在平複一下心情，不然回家了也睡不着了。”

曾惠儀扭頭看了方世彬一眼，嗯了一聲。她的确需要靜一靜了，但和方世彬在這麽小的空間裏卻令曾惠儀有些局促。她不安地挪了挪坐姿，扭頭看着窗外的忽明忽暗的街景。

汽車由高架橋下來，很快就到九龍灣了，曾惠儀坐直了身體。這時候方世彬突然問：“Yuki，有興趣來我公司工作嗎？”

曾惠儀對方世彬的提議并沒有太意外，今晚她已經在他面前展現了她的能力了。她沉默了一會才說：“Fred，謝謝你這麽看得起我。不過我的強項不是設計，而是管理和統籌。如果你以後要去上海發展了，我希望我有機會跟着你上去當開荒牛。現在，我想以設計顧問的方式參與費迪的秋冬系列，甚至明年的春夏系列的設計。這個合作方式我是很認真考慮過的。我不是科班出身，甚至連一張設計文憑都沒有，但如果我參與了這兩個collection的設計後有不錯的反應，那麽你才會我更加有信心。”

方世彬驚訝地看着曾惠儀說：“你真讓我驚訝！沒想到你已經想了這麽多，只要你能參與我公司的秋冬系列，你要以什麽樣的方式合作我都沒有問題。這樣吧，你拟訂一個Consulting Agreement給我看看。”

“謝謝你，謝謝！”曾惠儀激動得咬着了下唇，不好意思地說：“我，我剛剛才轉正不能随便請假，2003FW系列我周末才有時間到你公司去……”

“這不行。”方世彬打斷了曾惠儀的話：“我會跟Vincent說給你連放三天假。Fashion Show很快就開始了我們已經沒什麽時間了，剛才那幾組的設計我也想歸納進去，必須趕出來！”

曾惠儀看着方世彬沒說話，方世彬用手支着下巴蹙眉道：“我非常滿意這次的設計，我想在Fashion Show開始之前我們就開發布會，而且還是要舉辦一個盛大的發布會。費迪這個牌子打不打得響就看這一次了！”

曾惠儀睜大了眼睛看着方世彬，嘴巴也不由自主地張開了。提前開發布會的想法她早就想過了，沒想方世彬現在就提了出來，果然是大人物啊！她是有作弊器啦，這一次她的設計圖，還有剛才集思廣益出來的設計圖可以說是在偉大設計師的肩膀上加以完善的了。要是等到大師級的設計都出來後才開發布會，豈不是會被別人說費迪剽竊？

當然方世彬不會想到這方面去，但你如此的眼光獨到，膽大心細，太帥了！ 曾惠儀眨着星星眼看着方世彬，不虧是自己偶像啊！

“怎麽了？”方世彬好笑地看着曾惠儀那副癡癡的樣子，被仰慕的感覺真好！不由打趣道：“口水快流出來了，快擦擦。”

“啊？”曾惠儀一驚，忙擡起手擦了擦嘴角。心裏想着自己太失禮了，羞射！

“噗哈哈哈～～～”方世彬見曾惠儀這個樣子不由樂得大笑起來，嘴巴快裂到耳朵那了，眼睛眯成了一條線了。

“見笑了見笑了。”曾惠儀咬牙羞愧地扭過了頭。笑吧笑吧，現在多笑笑，再過兩個月就笑不出來了。

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方世彬仔細看了看曾惠儀：“生氣了？”

“沒有。”曾惠儀朝方世彬露出燦爛的笑容：“不好意思而已。啊，司機，在這裏停車就可以了。”

“這裏？”方世彬打量了周圍的環境，對曾惠儀說：“太安靜了，我送你到樓下吧。”

“不用了，這裏很安全。我在這裏住了快二十年了，這裏的街坊幾乎都認識。”曾惠儀婉拒道：“你快回去休息吧，不早了。”

“我一會還要回公司。”方世彬打開車門下了車，又走到曾惠儀那邊把車門打開：“我還是送你到樓下吧，不然我會很擔心。”

曾惠儀見方世彬這麽說就沒再堅持了，兩人并肩慢慢地往前走。才走出回廊就見到曾偉傑穿著大衣在樓下一邊跳腳一邊張望了。見到曾惠儀和一個高個子的男人在一起，他也定住了。

“好了，你回去吧。”曾惠儀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對方世彬說：“不要早晚睡了，明天上午我會把Consulting Agreement傳給你。到時候我們再談。”

方世彬看看前方那個男孩子，朝曾惠儀點點頭：“好，晚安。”

“晚安。”

曾惠儀目送方世彬離開，才轉過身往曾偉傑跑去：“傑仔，這麽冷你怎麽不在裏面等？”

曾偉傑卻八卦地仍在那張望：“家姐，那個靓仔是你男朋友？你們很般配啊，快說快說！”

“你別亂說。”曾惠儀難得嚴肅地對曾偉傑說：“不是男朋友，也許是将來的老板。”

“啊？”曾偉傑張大嘴巴：“你這麽晚才回來都跟他在一起啊？”

“我們是在工作。”曾惠儀挽着曾偉傑的手臂說：“你不是陪我去買了彩色打印機嗎？我那些設計圖他采用了，今晚我們，還有他公司的同事就是在讨論這裏，結果忘了打電話給你們了。”

“哦，原來這樣。”曾偉傑又逼問一句：“但你們這不正是志趣相投，情投意合嗎？真不是你男朋友？”

“什麽時候語文水平這麽好了？上次中文口語考試怎麽這麽低分？”

“那個和這個不同。”曾偉傑不想提學習上的事，“快說是不是？”

“不是！真不是啦！”

“好可惜。”曾偉傑搭着曾惠儀的肩膀惋惜地說：“有錢又靓仔，哪裏找？”

曾惠儀掂起腳尖拍了一下曾偉傑的頭，催道：“好啦，快上去吧，你的手都快凍僵了。我也累了，明天還要早起上班。”

曾偉傑哭喪着臉：“我也要早起上學！”

曾惠儀回到家無意外地又被爸爸媽媽審問了一番。女兒長大了，而且出落得婷婷玉立，做家長的哪會不擔心啊？生怕她一不小心行差踏錯，以後人生的路會不順暢。

養兒一百歲，長憂九十九。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入V了，廿二很擔心會不會有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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