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顧言墨他們站在不起眼的角落裏,即便剛剛發生了沖突也并沒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現在卻因為趙炎月的話在場大多數人都看了過來。
大家這才發現臺下的戲遠比臺上精彩。
顧言墨還被祝辭和舒佑凡拉着,即便感受到了千萬道打在他身上的視線,他也只能漲紅着臉盡力低頭,讓人看不到他的長相和五官。
“你們鬧夠了沒有?”
顧言墨聲音低沉,還有些發顫。
舒佑凡愣了一下,看了眼對面的祝辭後猶豫着還是松開了手。
祝辭挑眉,見顧言墨耳根都紅透了,也跟着松了手。
幾人都沒有開口,周圍的人也不知道他們究竟發生了什麽,就這麽好奇地盯着那邊。
顧言墨保持着這樣僵直站着的姿勢,即便已經被松開也沒有任何動作,已經木了的腦袋裏一遍遍重複播放着他站在衆人面前被指指點點着議論的畫面。
如果有一種可以原地離開這個星球的功能就好了。
顧言墨正想着,後背突然被撞了一下,他下意識回頭,就看到剛剛還離他五六步遠的單書寒。單書寒手中的小蛋糕已經被擠扁了,上面的奶油消失了大半,不用想也知道碰到了哪裏。
社死程度+1.
顧言墨甚至都不覺得這有什麽了,單書寒卻紅了臉,不好意思地看着他,動作利落地将小蛋糕放到旁邊桌子上,脫下了他的外套。
将外套輕披在顧言墨身上,單書寒才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們還是去處理一下衣服吧。”
這簡直是個完美的借口,顧言墨還呆着,就被單書寒拉着胳膊往旁邊走了。因為披着的外套下還有他的衣服,單書寒又刻意将衣領豎了起來,剛巧可以遮住顧言墨半張臉。
顧言墨只要微低着頭,就可以不看到任何人,就這麽被單書寒拉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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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有專門服務的人帶路,将他們帶到了一間休息室。聽到門被咔擦一聲鎖上,顧言墨才閉了閉眼,長舒了一口氣。
将單書寒的衣服遞回去,顧言墨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謝謝你。”
他很清楚剛剛的一切都是單書寒故意做的,就是為了帶他離開。
單書寒沒有說話,臉色陰沉沉的,看着顧言墨的眼睛坐到了他對面。
顧言墨被看的有些慌。
單書寒長得好看,平時又總笑着,他一直覺得單書寒是個溫柔又體貼的人。沒想到單書寒冷着臉的樣子還真有些吓人,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裏像藏着一座融不化的冰山。
顧言墨被那眼神凍得有些心慌,緊張地伸出舌尖輕舔了下唇。
單書寒看着那粉嫩的舌尖一閃而過,心底的火氣越燒越旺,可顧言墨那雙桃花眼眼巴巴看着他,可憐兮兮的,像只犯錯後小心觀察主人的小貓咪。
他用力閉了閉眼睛,再次睜開眼時眼神溫柔了許多,他壓着嗓音問:“你不脫了外套嗎?”
顧言墨怔了一下,立刻脫下了外套,黑色的西裝後背上全是奶油。
脫下了外套,他身上就只剩下一件白色襯衫,襯衫是絲綢材質,這個天氣在屋內不冷,出去肯定受不了。
單書寒就這麽看着顧言墨的表情慢慢越來越沮喪,心情也跟着更加糟糕。
顧言墨現在一定很抵觸剛剛的事情,現在問還不是時候……
單書寒眼眸微暗,沒有再追問一肚子的問題。他拿過顧言墨的外套,走到衛生間幫他清洗。
這裏沒有洗衣服的用品,單書寒只能用洗手液簡單的處理。他還沒成年的時候有在一家洗衣店裏幫忙,處理西裝還算熟練。
顧言墨雖然不會,但畢竟是他的衣服,他也不好意思閑坐在沙發上等,而是緊跟在單書寒屁股後面過去,在一邊眼巴巴看着單書寒。
單書寒的手很漂亮,修長白皙的手指被黑色的西裝襯托得更加誘人,引得顧言墨移不開視線。他一邊感慨單書寒的賢惠,一邊想着單書寒這樣優秀的人會喜歡一個什麽樣的人呢?
反正不會像原著裏一樣沉迷“顧言墨”這個人吧。
顧言墨小小的失落了一下,又很快将思緒拉回來,小聲問:“需要我幫忙嗎?”
單書寒斜眸看他,心思一動,輕道,“你看着我就好。”
顧言墨聞言,不知為何竟覺得這話有幾分暧昧,趕忙移開了視線,嘴角卻不由自主翹了起來。
每次和單書寒待在一起,顧言墨都會很輕松很舒服,單書寒似乎很了解他,永遠不會做讓他不舒服的事情。
他是不會再去那個宴會了,就和單書寒兩個人在房間裏坐了很久,久到顧言墨有些犯困,直到顧詩來敲門。
宴會已經結束了,顧言墨直接和單書寒一起從這裏出門,繞過了大部分參宴的人。
等他們走到大門口,已經沒多少人在了,顧言墨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舒佑凡和祝辭。
舒佑凡和祝辭臉上或多或少都帶着傷,祝辭的倒沒有那麽明顯,舒佑凡就比較嚴重了,嘴角都帶着血。兩人隔着一丈遠,誰也不看誰,衣服上卻都沾着土和草屑,顯然剛剛才打了一架。
兩人見顧言墨出來,視線都粘了上去,特別是祝辭,那眼神簡直像是要生吞了顧言墨。
顧言墨看到他就生氣,腳步不由自主偏向舒佑凡那邊。連帶着身邊的單書寒都加快了腳步,擋在了他身前。
祝辭不悅,直接大步走向顧言墨。一直到擋住顧言墨的路,他才滿意停下,緊盯着顧言墨的眼睛,“你沒什麽要和我說的嗎?”
顧言墨自認和他沒有什麽交情,這人卻一而再再而三地來為難他。心口那口火氣噌的一下蹿高,顧言墨一只手将單書寒拉到他身後,瞪視着祝辭冷聲道,“你想讓我對你有什麽交代?”
祝辭看着眼前的小白兔忽然變成咬人的貓,眼底的興趣更濃,剛要說話就被顧言墨打斷了。
“你是不是什麽妄想症啊?我們也就見過兩三次吧?我和你有什麽關系嗎?連朋友都算不上吧?你剛剛造謠什麽呢?”顧言墨越想越生氣,說話都比平時刻薄許多,“你不會是缺愛吧?不然怎麽還要腦補和別人的故事呢?臆想症都沒你能編。真可憐啊,還要靠碰瓷才能讓別人看你一眼,可惜,我最讨厭你這種滿口跑火車的人。我希望你以後都離我遠點,別到處造謠,你也不想你粉絲知道你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吧?”
祝辭現在在娛樂圈已經站到了一定的位置,怎麽也得考慮着他在公衆面前的形象。顧言墨覺得這已經是很嚴重的警告了。
果然,祝辭的臉色變了變,可很快就又笑起來,那雙狐貍眼卻冷冰冰的,“你以為我會怕嗎?”
顧言墨盯着他的眼睛,絲毫不示弱道,“你以為我只是說說嗎?”
兩人就這麽僵持着也不是辦法,顧言墨看到司機已經開車過來,直接用力推了一下祝辭。
他推的是祝辭的肩膀,原本不是什麽特別的地方,餘光卻看到祝辭臉色一白,整張臉都扭曲了一瞬。
顧言墨只當這是他的演技,直接跨過他上了車。
單書寒之前是打車來的,回去自然是要和顧言墨一起回。
兩人都上車準備走了,車窗卻被輕輕敲了一下。放下車窗,顧言墨看到了舒佑凡那張受了傷的臉。
舒佑凡低垂着眉眼,嘴角的笑有幾分局促,“言墨,我能和你們一起回去嗎?”
他的聲音裏透着幾分難為情,“我父親一早就回去了也沒給我留車……這裏也不太好打車。”
顧言墨一下想到了舒佑凡那個離譜的父親和不幸的家庭生活,替舒佑凡不爽的同時看了眼車內。
已經沒有多餘的位置了,不過後排擠一擠也不是不行。
顧言墨看了眼旁邊的單書寒,兩人對視的一瞬間,單書寒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微抿着唇,瞬間黑了的臉表示着他的不高興。
舒佑凡看了眼單書寒,臉上的笑變得有幾分落寞,“不行的話沒有關系的,我可以往前面走一走,說不定走一段路能碰到出租,嘶——”
他好像扯到了嘴角的傷,痛的話都沒有說完。
顧言墨視線落在他嘴角的傷上面,忽然想到舒佑凡打架應該也是為了他,心底有多了幾分內疚。
單書寒看着顧言墨的表情變化,忽然往旁邊挪了挪,體貼地看着舒佑凡道,“我擠一擠沒關系的,舒先生既然受傷的話還是和我們一起回去吧。”
好像剛剛不開心的不是他一樣。
顧言墨見他滿臉懇切,都已經騰出了位置,心中一陣感慨。
剛剛一定是他看錯了!單書寒這麽溫柔體貼善解人意的一個人,怎麽可能會不願意呢!
顧言墨一邊想着一邊往旁邊挪,大腿和單書寒緊緊相貼後對舒佑凡笑了下,“你快上來吧。”
其實車內的空間很大,後座完全不用擠也可以坐下三個人。顧言墨和單書寒擠在一起,他和舒佑凡之間反而隔着一大條縫隙。
舒佑凡看看緊挨着的單書寒和顧言墨,心口升起一股戾氣,嘴角卻依舊挂着笑,對顧言墨道,“言墨,你往這邊挪一挪吧,我看單先生挺擠的。”
單書寒輕飄飄掃了他一眼,“我沒關系的,舒先生受傷了還是要空間大一點,這樣才不會碰到傷口。”
确實覺得有點擠剛準備往舒佑凡那邊挪一點的顧言墨立刻停下了動作,甚至還又往單書寒這邊靠了靠,“對啊,別碰到傷口了。”
“嗯,沒關系的。”
舒佑凡臉上的笑淡下去,即便已經這麽說了,顧言墨依舊沒有往他這邊動一下的意思。
他輕靠着靠背,側眸看單書寒,正巧和那雙丹鳳眼對上。
兩人的眼睛其實很像,都是很有古典韻味的丹鳳眼,只是單書寒的眼眸更黑,黑白分明的眼睛更加透徹清明,仿佛能看穿人心。
現在,那雙眼睛裏卻是濃濃的挑釁,單書寒甚至将手臂輕攬在顧言墨身後,輕輕勾了下唇。
舒佑凡眼眸微眯,心底關着的那頭猛獸在那一瞬間仿佛要沖出來,将單書寒撕成碎片。
他趕忙扭頭,掩下了心底嗜血的欲.望。
“祝少,你沒事吧?”
祝辭剛剛一直在硬撐,等顧家的車走遠,他才控制不住地俯下身,右手輕輕扯住左肩處的衣服,根本不敢讓任何東西挨上左肩的肌膚。
不光左肩,他身上現在有好多處都是疼的,疼的他幾乎忍受不了,只能微彎着腰等着接他的人過來。
助理小王看他這個樣子吓了一跳,趕忙扶着他上了保姆車。等坐到車裏,祝辭的臉都白了,額頭沁着豆大的汗珠,冷汗涔涔的模樣看的人都覺得心疼。
“祝少,你哪裏受傷了?用不用去醫院?”
小王小心觀察着祝辭的表情,明明臉上沒有什麽傷,身上看起來也都挺整潔的,比起舒佑凡的樣子怎麽看都應該是打贏了的那個,怎麽就疼成這樣了?
祝辭疼的不想理他,輕輕将上衣脫下,□□着上身,小王這才看到他衣服下的場景。
大片大片的青紫傷痕幾乎遍布他的肌膚,特別是左肩處,竟已經滲出了血,有一條長長的印子從肩膀處蔓延到脖子,剛巧斷在應該是衣領的地方,帶起了一道肉皮。
祝辭看着那道印子,表情幾乎扭曲,一雙狐貍眼入魔了般透着陰毒,“媽的,他那戒指裏還藏着根針,還專挑有衣服蓋着的地方打,搞得好像我欺負了他一樣,真他媽又毒又狠又茶,早晚找他讨回來。”
他還有力氣罵,小王松了口氣,拿出車裏備着的藥,“我們去醫院嗎?”
“去什麽去?萬一被狗仔拍到又是事兒,直接回家,自己處理一下得了。”
“對了,你去打聽一下那個舒佑凡,還有之後顧言墨可能會接的戲和綜藝。”
祝辭心中淬了一口。想起顧言墨說過的話就覺得心口堵得慌,可越是這樣他就越是要去招惹。這麽嫌棄他,那他怎麽也得多去惡心他幾次不是嗎?
“到了,你可以下車了。”
都已經到了舒家門口,舒佑凡還沒有要下車的意思,顧詩才忍不住開口催促。從小他就看舒佑凡不舒服,總覺得這人看着他弟弟的眼神不對勁,所以一直很提防他。
顧言墨也疑惑地看舒佑凡,不明白他為什麽不下車。正巧就對上舒佑凡看向他的欲言又止的眼神。
顧言墨不明白他的意思,舒佑凡才開口,“我這樣回家……我爸這個時間也還沒睡。”
所以這有什麽關系嗎?
顧言墨眨眨眼,有點不理解。
舒佑凡蒼白的笑了下,“他會覺得我給他添麻煩了,免不了教訓我。”
舒佑凡說着,不着痕跡地向上拉了下衣袖,露出了衣袖下傷痕累累的小手臂。上面的傷有新有舊,雖然已經做好了舒佑凡剛剛被打了的心理準備,可看到上面的舊傷,顧言墨還是破防了。
這是多狠的父親才能下這樣的手?
顧言墨咬牙,看了眼旁邊的單書寒,想到單書寒小時候也是這樣被繼父打,心底忽然更難過了。
如果早一點穿過來,他就把單書寒和舒佑凡都帶回家好好養着。
可現在都已經晚了,他們兩個該遭受的都遭受過了,好在單書寒現在已經擺脫了那個繼父的控制還遇到了他。
就是沒想到舒佑凡都這麽大了還要挨打……
顧言墨猶豫了一下,嘆了口氣道,“那我跟你一起回去吧。”
他記得原著裏描述過舒佑凡和顧言墨小時候如果在外面玩的比較晚,原主就會和舒佑凡一起回家,那樣的話舒伯父為了面子都不會再為難舒佑凡。
顧言墨話音剛落地,手指就被輕輕捏了下,他回頭就對上單書寒幽怨的眼神。
單書寒什麽都沒說,只淡淡掃了眼舒佑凡手臂上的傷就知道上面有些根本不是被別人打的,有些陳舊的舊傷是,但比較新的卻一定不是。
他沒有說出來,而是想看看顧言墨怎麽選。他看着顧言墨的眼睛,就這麽委屈巴巴表達着他的情緒。
顧言墨有些為難,手指被捏的酥酥麻麻好像蔓延到了心底。但他狠狠心,還是道,“今晚你在我家裏睡吧,我把舒佑凡送回去就回家。”
說着,他便和舒佑凡一起下車。
單書寒眼眸瞬間陰沉,低垂着眉眼微抿着唇,一副被欺負了的小孩子模樣。
顧詩看不到他眼底真實的情緒,只覺得他是個被自家弟弟傷了心的可憐人。他也不是個會安慰人的,想了想道,“其實他們倆小時候經常這樣,把舒佑凡送回去言墨就回來了。”
他這麽說,單書寒一點都沒覺得開心,心口那股酸氣兒反而更濃了。
那是屬于顧言墨和舒佑凡的回憶,是他沒有機會參與的顧言墨的過去。
單書寒只要想想就覺得心口堵得慌,恨不能直接将顧言墨的那段回憶徹底抹去。
舒家黑漆漆的,顧言墨和舒佑凡進門都沒人察覺來開一下燈,對比他在顧家的生活,顧言墨愈發同情起身邊的人。
“我爸應該已經上樓了,我們小聲點別吵到他。”
舒佑凡說着,自然地拉起了顧言墨的手腕。他的手冰涼涼的,一瞬弄得顧言墨有些不自在。
好在只是手腕,顧言墨也忍下了,輕手輕腳的和舒佑凡上樓。
整個小區的別墅格局都差不多,舒佑凡的房間位置也和顧言墨的差不多,只是有些背光。
等兩人進了房間打開燈,顧言墨才松了口氣。入眼的房間竟是清一色的刺眼的白,牆是白色的,地板是白色的,就連家具都是白色的,只有擺放在最中間的花架上有着其他的顏色。
顧言墨不由自主地走過去,看到了那幅鮮豔的畫。畫上是一片花海,大團大團紅色的嬌豔欲滴的花兒擁簇在一起。花海中站着一位穿着月白色婚紗的女人,女人身材高挑,顧言墨覺得她看起來比普遍的女性要高許多,她背對着顧言墨站着,雙手背在身後捧着一束紅玫瑰,頭紗下是一頭利落的短發。女人微微側着頭,能看到她半張側臉,畫家卻沒有為她添上五官。
顧言墨覺得那雙骨節分明的手有幾分眼熟,卻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他正看着,視線卻被一個藥箱擋住。
“可以幫我上一下藥嗎?”舒佑凡抿唇,“因為有些傷我看不到。”
顧言墨點頭,坐在床邊幫舒佑凡上藥。他坐的離舒佑凡很遠,伸長了胳膊勾到舒佑凡的臉頰。
即便這樣,舒佑凡緊盯着他看的炙熱目光還是讓他有些不好意思,迅速完成任務,顧言墨便轉過身,“沒有別的事情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舒佑凡抿唇,躺在床上拉住了顧言墨的衣角,“可以陪陪我嗎?從來沒有人陪過我……只到我睡着就好。”
他問的小心翼翼,低沉的聲音聽起來有幾分可憐。
顧言墨猶豫了一下,還是坐在了旁邊的凳子上。“那我陪你一會兒吧。”
“你還記得小時候嗎?”舒佑凡閉上眼睛,輕聲說着他和顧言墨之前的故事,“我們那個時候都還很小,我那次已經兩天沒有吃飯了,家裏的阿姨也不管我,我只能自己偷偷出去找吃的,我在外面看到你家院子裏的石榴樹,我想偷偷摘一個,可是夠不着。我就慢慢一點一點的往欄杆上爬,剛爬到欄杆頂上,你就出來了,那個時候你兇巴巴的,罵我偷你們家的東西,我一慌就從欄杆上摔到了你家院子裏。
那個時候好疼啊,你來打我,我都沒有力氣爬起來,只央求你給我吃的。你是看我可憐吧,把我帶回去讓人給我做了一桌子菜,你不知道那個時候的你對我來說像是天使一樣,摔在地上的那瞬間我甚至以為我死了,是你救了我……所以後來我總喜歡跟着你,我覺得你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會在意我的人了,即便你罵我,打我。”
外面忽然傳來轟隆隆的雷聲,透過窗子,顧言墨還看到了閃電。随即而來的還有嘩啦啦的雨聲,顧言墨有些頭疼一會兒要怎麽回去。
舒佑凡的聲音卻越來越小,像是要睡着了,“你不知道,我是真的喜歡……”
最後一句話小的顧言墨都沒有聽清楚,舒佑凡就已經睡着了。
就在這時,顧言墨的手機震動起來,是單書寒打來的視頻。
顧言墨猶豫了一下,将聲音調到最低接通。對面很昏暗,隐約能看到單書寒的樣子。
單書寒蜷縮在被子裏,臉色差的吓人,他委屈地看着顧言墨,聲音甚至有些發顫,“顧言墨,你什麽時候回來?”
顧言墨對他這個狀态有些訝然。忽然又想到原著裏描述過的一個橋段。
單書寒繼母離開的那天就是個雷雨天,他被丢在家裏,一直等着繼母回來,等到的卻是大發雷霆的繼父。繼父将所有的憤怒都發洩在他身上,用木棍抽打,直接摔打他,用雷聲掩蓋他的哭嚎。
從那個時候開始,單書寒就極怕雷雨天。和原主在一起後遇到的一個雷雨天,他想讓原主陪着他,原主卻在接到一個電話後頭也不回的走了。那件事就被單書寒記到最後。
“顧言墨,我有點怕……”
視頻那頭的單書寒小聲說着,竟帶上了哭腔,顧言墨回神,看到的便是一滴從眼角滑下的淚珠。
顧言墨心口瞬間疼了一下,小聲道,“我馬上回去。”
說着,他也沒有挂電話,就這麽讓單書寒看着他,輕手輕腳地起身要離開舒佑凡的房間。
在顧言墨轉身的一瞬,舒佑凡睜開眼睛,陰狠地看着因為顧言墨的動作而對向床那邊的手機屏幕。
屏幕上的人微歪了下頭,挑釁般地對他挑了下眉。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今天上夾子考慮位置問題,所以晚了點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