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舒佑凡終于收起了笑容,神色冷硬地看着單書寒，“世界上哪裏會有那麽多長得相像的人，除非是刻意找來的。”
“我不知道單先生說的奶茶店裏的人是什麽情況,但是我們兩個……只會是後來者像前者吧,哪有先見到的人像後來者的道理？單先生還是不要太過天真，連別人哄你的話都相信。”
舒佑凡淡淡笑着，随意地轉動着手指上的戒指，眼眸中閃過些許甜蜜,“言墨對我還是很不同的。”
單書寒握拳，心口酸溜溜的，有種想要把舒佑凡腦海中裝着的顧言墨都搶出來的沖動。他抱着小黑,輕柔地撫摸着小黑的毛發,“确實不同呢,言墨一直說你可憐,像只流浪狗,要我以後也和他一樣可憐你呢。”
“我不太會說話,舒先生不要介意,”單書寒淡淡一笑,“我也沒別的事情，就先帶着小黑回去了。”
“這段時間我都和言墨一起住,可以一起照顧小黑，舒先生就不用操心了。”
單書寒說罷,抱着小黑轉身就走。
他能感覺到落在身上的那道目光越來越惡毒狠辣,仿佛要直接扒掉他一層皮。單書寒很久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人了,他沒有一點懼意,反而有些興奮。
仿佛兩只偶然相遇的猛獸,相互争奪,至死方休。
單書寒抱着小黑回去的時候顧言墨還在睡，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睡得香甜，不知道是做了什麽美夢，嘴角還帶着淺淺的笑意。
單書寒輕手輕腳地躺在他旁邊，側躺着手指不老實地輕撫上顧言墨的臉頰，慢慢描繪着他的輪廓，指尖移動到那微張着唇上，單書寒眼眸微暗，湊過去輕輕吻了上去。
顧言墨感覺到熟悉的氣息，睜開雙眼看到單書寒正乖乖撐着腦袋看他。
輕摸了下唇，顧言墨眼眸一眯，“你是不是幹什麽壞事兒了？”
單書寒無辜地眨眨眼，抱起旁邊的小黑，用小黑的爪爪摸摸顧言墨的手，“是他幹的。”
“你就胡說吧。”顧言墨瞪了他一眼，将小黑抱在懷裏，“看到沒？小黑都在鄙視你了。”
“喵嗚。”小黑叫了一聲，腦袋蹭着顧言墨的下巴瘋狂撒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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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言墨坐起身，掂起小黑感受了一下，“小黑你是不是瘦了？”
小黑眼睛裏委屈巴巴，但它不會說話，就一個勁兒的蹭着顧言墨。
“舒佑凡可能沒有什麽精力照顧小黑吧，我剛剛去接小黑的時候發現小黑和他都不親近……不如以後就我們兩個一起照顧小黑好了？”
單書寒撓撓小黑的下巴，暗戳戳地說舒佑凡壞話。
“還是要看舒佑凡的意思吧，畢竟小黑也是他的寵物。”
顧言墨下床給小黑拿了零食喂它，回頭就看到單書寒委委屈屈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樣子。
“又吃醋了？”
顧言墨笑起來，忍不住湊過去刮了下單書寒的鼻尖，“我怎麽才發現我家小單是個大醋缸呢？”
單書寒別扭地垂下眼簾，“那是屬于你和舒佑凡的過去，是我永遠都不能參與的你的曾經，我怎麽可能不在意呢？”
他說的那麽認真，顧言墨忍不住嘆了口氣，“其實我和他沒有什麽過去可言，你不用在意的。”
單書寒擡眸，看到顧言墨琉璃般的眸子裏是不攙任何雜質的真誠。他忽然有些疑惑，難道真的沒有嗎？
顧言墨沒有再多說什麽，喂小黑吃了零食就拿着手機下樓了。
剛走到樓下，就看到剛進來的舒佑凡。他手裏拿着一個小盒子和一卷畫卷。
“我做了點小糕點，是我們小時候很喜歡的那種。”舒佑凡自然地走過去坐到顧言墨旁邊，将盒子打開了，裏面是兩個一串的糖葫蘆，晶瑩剔透的，還透着山楂的紅，“雖然現在很普通，但對我來說，它依舊是特別的，所以就學着做了。”
“嗯，謝謝啊。”顧言墨尴尬地笑了下，想到了原著裏的描述。其實顧言墨并不喜歡山楂的糖葫蘆，小時候有個來顧家的客人送來讨好他，他不喜歡，剛巧看到了舒佑凡便随手送給了舒佑凡。
那時的顧言墨已經是個會許許多多花言巧語的人了。在舒佑凡詢問他為什麽不吃的時候，他是怎麽說的呢？
“我送給你的就是送給你的，我才不舍得吃，這麽好吃的東西就是要和你分享。”
小孩子的語氣總是格外真誠，卻沒想到舒佑凡記了這麽久。
顧言墨甚至有些愧疚，拿起一串準備吃，就被旁邊一只手擋下了。
單書寒從顧言墨手中拿出那串，直接送到了口中，“言墨不是不喜歡這種酸酸的東西嗎？我替你吃。”
說着，他眯眼看向舒佑凡，“這種酸的東西确實不好吃。”
這也太直接了吧！顧言墨戳戳單書寒的腿，示意他不要說了。
單書寒假裝不知道，坐到顧言墨另一邊，躍過顧言墨看舒佑凡，“舒先生下次要送東西的時候可以先問我言墨喜歡什麽，我會告訴你的。”
舒佑凡看都不看他，眼神一直落在顧言墨身上，“言墨不喜歡小時候的東西了嗎？”
“嗯……喜好有時候也是會變得嘛。”顧言墨勉強找了個借口，“不過你手藝挺不錯的，看着就很好吃。”
顧言墨說着，伸手要拿，手還沒碰到盒子就被舒佑凡擋了下來。
舒佑凡表情落寞，卻固執的不讓顧言墨再碰糖葫蘆，“既然言墨不喜歡了，那就不要了。”
說着，他當着顧言墨的面将一盒糖葫蘆都扔進了垃圾桶，“我會慢慢知道言墨現在喜歡什麽的。”
他說的那樣篤定，仿佛真的可以做到。
可怎麽做到呢？顧言墨想不通，只當他是随口說說的。視線落在他拿來的那幅畫上，“那個是什麽？”
舒佑凡展開那幅畫，“是我送言墨的另一份禮物。”
畫上是現在的顧言墨，身着一身白色燕尾服的他站在夜色下，皎潔的月光獨屬于他一個人，在他身上隴上一層朦胧的光，讓他看起來聖潔又美好，仿佛從月宮墜落的天神。
他腳下是黑乎乎的影子，奇怪的是影子比他本人要高大許多，看不清楚五官的影子背後是一對惡魔般的翅膀，試圖包裹住顧言墨。
“好厲害。”顧言墨誇贊道，仔仔細細看着這幅畫。別人送的畫像收了有種關系匪淺的感覺，不收的話把他的畫像留給舒佑凡又有點奇怪。
顧言墨有點糾結，胳膊就被碰了下，回眸就對上酸溜溜的單書寒，單書寒抱着他的胳膊，湊過去看那幅畫，“舒先生的畫技真不錯，畫的言墨簡直一模一樣，神韻都描繪的很相似。謝謝舒先生把這幅畫送過來了，不知道舒先生什麽時候有時間可以給我和言墨畫一張畫兒呢？我們在一起以後第一張畫像就靠你了。”
舒佑凡臉都黑了，“言墨？”
“嗯，我還沒和你說吧？我和小單在一起了。”顧言墨尴尬地說着，一邊瘋狂戳單書寒。
他也沒有要隐瞞舒佑凡的意思，就是覺得舒佑凡的眼神有些吓人。
好像他做了什麽不可理喻的事情。
舒佑凡緊握着拳，猛地站起身，把顧言墨都吓了一跳。
他眼底是再也掩蓋不住的偏執，僅存的一絲理智讓他想要迅速逃離這個地方，他怕下一秒他會控制不住自己，就這麽把顧言墨綁走。
“我今天還有事，就先回去了。”說罷，舒佑凡不管顧言墨看向他的眼神有多麽奇怪，只管快步離開。
“你不覺得他很奇怪嗎？”單書寒勾唇，有些得意地看着舒佑凡的背影。
這麽沉不住氣嗎？
顧言墨點點頭，“确實有點奇怪，話說得好好的怎麽突然要在走呢？”
“可能是不想你和我在一起吧，”單書寒微眯了下眼睛，語氣瞬間委屈起來，“是我不好，是我不夠優秀，才讓言墨的朋友不能接受我。”
顧言墨回頭，奇怪地看了眼單書寒，“你怎麽會這麽想？人家也沒說你什麽啊。”
單書寒噎了一下，視線落在了那幅畫上，“你看他畫的這麽優秀，肯定會覺得我不好吧？”
“這幅畫裏的言墨這麽好看，可以給我保存嗎？”單書寒眼巴巴看着顧言墨，手按着那幅畫不肯松手。
反正不會讓顧言墨拿舒佑凡的東西就是了。
“随便你了。”顧言墨無所謂，反正他也和單書寒住在一起，拿回去了也是在他那裏，“你自信一點好不好？”
顧言墨說了單書寒一句，後來想想，可能還是單書寒的安全感不夠。
眼看着離春節越來越近，顧言墨趁着單書寒某天有事回學校，偷偷出去了一趟。
他去了附近一家寵物店，剛進門就被一只只貓貓狗狗吸引了目光。
從顧言墨進門的那一刻起，每一只都在盡力地推銷自己，全部都活蹦亂跳的恨不能直接跳到顧言墨懷裏被他帶回家。
只有角落裏蜷縮着一小只黑白色的狗狗不理他，依舊面對着牆，直到顧言墨走過去蹲下才看清楚這是只小邊牧。
小邊牧這才轉過身，試探着伸出爪爪透過玻璃櫃上的小圓洞搭上顧言墨的手指。
它仰着腦袋用那雙黑溜溜的眼睛看顧言墨，可憐又無辜的樣子讓顧言墨有一瞬的熟悉感。
這不就是單書寒嗎？？
顧言墨眼睛一亮，直接就買下了他。
單書寒回家沒有看到顧言墨，第一時間就給顧言墨發了信息，卻沒人接通。他的心情瞬間陰郁下來，固執地到門口等顧言墨。
他只站了一會兒，就瞧見那個熟悉的身影抱着一個大紙盒走了過來。
單書寒立刻迎過去，伸手要幫顧言墨，“這是什麽啊？”
顧言墨躲過了他的手，對單書寒眨了下眼睛，“是送你的新年禮物，回家才能看。”
單書寒挑眉，視線忍不住一直往那個盒子裏瞟，卻被顧言墨嚴嚴實實擋住了。
終于到了屋子裏，他才迫不及待地問：“到底是什麽？”
顧言墨還沒回答，把盒子往地上一放，盒子就被頂開了，一個黑白相間的狗頭就從裏面鑽了出來。
它仿佛知道它是單書寒的禮物，從盒子裏出來以後就颠颠的跑到了單書寒腳邊，扒着他的腿向上跳，直接跳到了他懷裏。
單書寒卻蒙了，有些呆地看顧言墨。
顧言墨笑着，仿佛看到了兩個物種的單書寒，他指指小邊牧，笑着道，“你的新年禮物喜歡嗎？你要給他取個名字哦。”
“為什麽送我一只狗呢？”單書寒撫摸着狗狗的腦袋，好奇地看向顧言墨。
“你不是說沒有參與過我的過去嗎？那就一起創造屬于我們彼此的未來好了。”
顧言墨微微笑着，眉眼認真又溫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