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單書寒十分草率地給小邊牧起了個名字叫小墨,對此顧言墨是很嫌棄的，看着單書寒的眼神都不對勁起來。
“你該不是個取名廢吧？怎麽能這麽随便呢？”
單書寒撫摸着小邊牧的腦袋，理所應當道,“那只黑白色的貓貓叫小黑,我們家黑白色的小狗怎麽就不能叫小墨了？我覺得很合适啊？”
“對吧，小墨？”單書寒笑看着顧言墨道。
明明是在叫小邊牧，顧言墨卻有種奇怪的感覺，別扭地移開眼神,“随便你吧。”
單書寒看着小邊牧活蹦亂跳的樣子翹起唇角，“看來我們小墨很喜歡這個名字啊，小墨？小墨？”
顧言墨忍不住旁邊挪了挪,拿着薯片用餘光看單書寒和小邊牧。
一人一狗眼睛都是黑溜溜的,其中是狡黠又開心的光,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顧言墨忍不住有些想笑,吃着薯片無奈地搖搖頭,“以後有小墨陪着你了。”
單書寒撫摸着小邊牧腦袋的手一頓,瞬間看向顧言墨,“那你呢？你不陪着我了嗎？”
他攥着顧言墨的衣服,仿佛這樣就可以永遠抓住這個人。
“想什麽呢？當然是我們兩個都陪着你了，不要這麽沒有安全感。”
顧言墨拍了下單書寒的手,“要對自己有信心，你可是我第一個喜歡上的人。”
單書寒勾唇,湊過去蹭了蹭顧言墨的耳朵,“嗯,也要是唯一一個人哦。”
顧言墨點點頭,“知道啦。”
因為有了小邊牧的存在,兩人的日常生活又多了一項遛狗的任務。顧家人也都挺喜歡小邊牧,特地給它在院子裏蓋了一棟小房子做狗窩。小邊牧白天沒事的時候就在院子裏溜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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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黑無數次躲在暗處偷偷觀察這只突然闖進他生活的狗子，終于有一天鼓足了勇氣警惕地湊了過去。
小邊牧懶懶地看了它一眼，別開腦袋仿佛一點都不好奇，誘惑着小黑一步步靠近它，在小黑伸着爪爪就要碰到小邊牧的時候，一只手捏住了它的後頸肉将它整個提了起來。
舒佑凡将小黑抱在懷裏，一雙丹鳳眼陰恻恻盯着地上的小邊牧看。
小邊牧立刻站起身拱起身體做足了随時攻擊的準備同時緩緩後退幾步，警惕又兇狠地盯着舒佑凡。
舒佑凡面無表情地走過去，一步步逼近小邊牧，“小畜生。”
院子裏根本沒有人，舒佑凡将小黑放下去，轉動了一下手中的戒指，微笑着蹲下身朝小邊牧伸出了手，“過來。”
“汪汪汪！”小邊牧呲了呲牙。
“真不乖。”舒佑凡輕碰了下戒指上的蛇頭，蛇頭上便豎起一根不起眼的針。他站起身的同時，小邊牧也後腿發力準備攻擊。
舒佑凡眼眸一眯，仿佛從這只狗的身上看到了令他格外讨厭的影子，讓他控制不住心口那股戾氣。
“舒佑凡。”
小邊牧聽到顧言墨的聲音，立刻繞了一個大圈跑了過去，委委屈屈蹭了蹭顧言墨的小腿，看看舒佑凡又看看顧言墨，精彩的表情仿佛要表達什麽。
顧言墨歪了歪腦袋，騰出一只手摸摸小邊牧的腦袋，“小墨想什麽呢？”
“汪汪汪！”小邊牧甩甩腦袋，湊在顧言墨身邊沖舒佑凡呲牙。
“它是叫小墨嗎？是言墨新養的寵物？”舒佑凡轉了下戒指，溫柔地看了眼小邊牧，“它好像不太喜歡我。”
“小狗對人都是很友好的，不過聽說狗狗是可以敏銳的感覺到危險，會不會是舒先生做了什麽讓小墨不開心了？”
單書寒拎着大包小包的年貨走過來，站在顧言墨旁邊，兩人中間夾着小邊牧，看起來就像是一家三口。
小邊牧很聰明，聽到單書寒這麽說立刻搖了搖尾巴，叼着顧言墨的褲腳試圖把他拽到離舒佑凡更遠的地方。
顧言墨蹙了蹙眉，看向舒佑凡，“可能是因為不認識你。”
“言墨怎麽想起來要養狗了？”舒佑凡轉移話題道。
“因為我喜歡啊，而且我和言墨一起照顧小墨，肯定會是一段更好的回憶。”單書寒甜甜地笑了下，看向舒佑凡的眼眸中卻是不加掩飾的挑釁。
舒佑凡抿唇，抱起了想要跑向顧言墨的小黑，“那我是不是可以把小黑帶走了？”
“那還是要看小黑更喜歡在哪裏待着吧，它和小墨玩兒的也挺好的。”
單書寒手裏拎着年貨，嘴巴一刻也不閑着，叭叭個沒完。顧言墨都感覺到了他這些話中對舒佑凡的敵意，忍不住輕輕踢了下他的腳，“行了你。“
他很小聲地說了單書寒，才又客氣地對舒佑凡笑了下，“佑凡你要是想小黑了的話可以帶回去啊，反正小黑以前也是一直兩邊跑的。”
舒佑凡點頭，臉上的笑有幾分勉強。
以前？以前言墨不會這麽對他？現在呢？
舒佑凡輕飄飄掃了眼顧言墨手裏提着的東西，“今年家裏的年貨是言墨準備嗎？”
顧言墨點頭，“反正我在家裏沒什麽事情。”
“那今年除夕我……”舒佑凡的話沒有說完，視線落到單書寒身上，眼眸一暗，“算了。”
“我先回去了。”
顧言墨疑惑地看着舒佑凡回去的背影，總覺得他是想要說什麽的，可到底是什麽他也想不明白。
“言墨看着他幹什麽？”單書寒側身擋住了顧言墨的視線，“言墨看我。”
顧言墨無奈地收回視線，心底卻覺得似乎是忘記了什麽。
除夕前兩天，顧家給家裏所有的幫傭都放了假，一家人聚在家裏收拾打掃，這是一年裏最歡樂的時光。
今年還多了個單書寒，顧言墨的工作一大半都分給了單書寒，他就坐在沙發上吃着堅果看着一家人忙裏忙外，忽然就明白了他曾經不明白的大家對于過年的執念。
過去的他是個沒有家的人，春節不過是多了幾天假期。現在有了家人，他才明白這份溫暖。
除夕夜那天，家裏所有菜都是自己做的，這是顧言墨第一次嘗到顧家所有人的手藝，說起來除了顧媽媽的菜色香味俱全，他哥和他爸的手藝确實不怎麽樣，卻讓他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仿佛他已經品嘗過許多次了。
顧言墨搖搖頭，肯定是他想多了，或許他是穿越過來太久了，久到他開始慢慢變成這個世界的人。
輕抿了口紅酒，顧言墨餘光看到單書寒一直在看着他。
“少喝點酒。”單書寒小聲提醒。
顧言墨笑了下，亮晶晶的眸子裏像藏着星光，“今天開心嘛，少喝一點沒關系的。”
單書寒沒有多說什麽，而是輕輕勾了下顧言墨的手指，“那你先跟我來。”
顧言墨疑惑，卻還是偷摸看了眼其他人，他爸媽和顧詩都在看電視，沒有注意他。于是他和單書寒一起偷偷彎着腰，從旁邊溜去了二樓的小天臺。
“你帶我來這邊幹什麽？”
單書寒勾唇，“是個秘密。”
說着，他輕撫上顧言墨的眼睛，“稍等一會兒哦。”
微風吹在臉上癢癢的，顧言墨不知道單書寒要搞什麽，卻擋不住的期待，心跳都跟着加速。
“好了。”
單書寒說着，拿開了擋着顧言墨眼睛的手。
顧言墨仰頭，看到的是一片和剛剛沒什麽不同的星辰大海，他剛想問到底是什麽，就看到夜幕上忽然出現了兩個人的身影，他們在點點星辰中演繹着他和單書寒相知相識的過程。
“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那個時候就碰了我的嘴唇，當時我特別讨厭你這樣輕浮的人，可那天下雨，你又送了我雨傘，我就覺得你這個人有些矛盾。”
“這是你那天晚上奮不顧身地沖向我，你知道那些人都是些亡命徒嗎？我從沒想過會有人幫我，我甚至做好了去死的準備，你卻沖進了我的生活，給我帶來了一束光。”
夜空中的兩個人做的并不精致，卻足夠用心，顧言墨不知道單書寒是怎麽做到的，就這樣看着，聽着。
耳邊是單書寒的聲音，身後是單書寒的溫度，顧言墨輕靠着單書寒，眼眸中是獨屬于他和單書寒的故事。
随着小邊牧的登場，夜空中的畫面被煙花替代，單書寒輕湊到顧言墨耳邊，“喜歡嗎？”
顧言墨點頭，扭頭的一瞬唇瓣擦上另一個人的柔軟，單書寒眼眸中是淺淺的笑意，就這樣吻上顧言墨的唇。
“這是我們的第一個跨年，我很高興，”單書寒輕聲呢喃着，“謝謝你讓我知道，我其實是可以被人在意，被人喜歡的。”
“以後的歲歲年年我們都在一起好不好？”
煙花一朵朵綻放，在昏暗的夜空中留下一道道印記。
“怎麽？今年沒人邀請你去跨年？”
不同于阖家團圓的氛圍，舒家死氣沉沉的，舒佑凡透過窗子看着外面的夜空，握着手機的手因為太過用力而隐隐作痛。
舒爸爸坐在輪椅上，人幾乎已經瘦脫相，整個人都病的可怕，只有那雙眼睛亮的吓人，看向舒佑凡的眼神滿是嘲諷。
“哈哈，你不會還等着顧家那小子來找你吧？人家有喜歡的人了，不屑的施舍給你一點好了。”舒爸爸笑得肆意，“我就說，你根本不配任何人對你好……這樣才對，你就該和我一樣孤獨到老。”
舒佑凡沒有一點反應，只看着夜空中他的顧言墨和另一個人的故事。表情愈發偏執扭曲。
他的顧言墨抛棄他了，約定好了的一起跨年都忘記了。
這是不對的，言墨一定是被騙了，他不能再等下去了。
他該把顧言墨從那個人的手裏搶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