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顧言墨還想多看兩眼卻被顧詩強硬地拉走了。好在最後一秒他抓緊拍了張照片。
單書寒應該還在乖乖做卷子,顧詩本進了家門就要發作的,想了想還是拽着顧言墨進了書房,壓着聲音問:“到底怎麽回事?”
顧言墨迷茫搖頭,“我也不知道啊……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就是我們誤會了,這就是個巧合?”
“你有沒有腦子啊?”顧詩恨鐵不成鋼地戳了下顧言墨的腦門,指着顧言墨拍下來的照片,“你給我仔仔細細看,這人的耳朵是不是和你一樣?發型是不是有點眼熟?這個人到底是不是你?”
顧言墨硬着頭皮看了眼,又迅速收回了視線,這種感覺也太奇怪了!
“你招惹他了?”顧詩問。
顧言墨撓撓頭,不确定道,“也沒有吧……”
“到底做沒做過?”顧詩蹙眉, 第一次用一種極其嚴厲的眼神看顧言墨,“單書寒還在家裏,他對你很好,你要想清楚你究竟要的是什麽,如果你真的做了什麽對不起他的事情,你要先想清楚後果。”
顧言墨有些慌,他不确定原主做過什麽,但他确實沒有和舒佑凡有過什麽逾距的行為。
“我真的沒做什麽,我也不知道他怎麽想的。”顧言墨說的可憐巴巴。
顧詩嘆了口氣,放在桌子上的手輕點,許久才說:“你如果不想和他有什麽,以後就離他遠遠的。”
“他這個人不太正常,”顧詩說着,看到顧言墨眼睛裏的迷茫,顧詩有些無奈,“剩下的事我來解決。”
顧言墨點頭,有點疑惑地問顧詩,“哥,你說他不正常?哪裏不太正常啊?我怎麽沒發現?”
顧詩:……
這孩子多少是有點傻。
顧言墨沒有從顧詩那裏得到答案就被顧詩推了出去,仔細想想他确實不太會看人,幹脆就沒再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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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剛準備敲門,門就被單書寒從裏面打開了。單書寒淡淡看着他,淺笑着問:“言墨都處理好了?”
單書寒這樣溫柔,顧言墨反而有點心虛地将手背在了身後,“啊,處理好了。”
單書寒瞧着他,輕眨了下眼睛,狐疑地看向顧言墨身後,“言墨藏什麽呢?”
“沒什麽啊。”顧言墨欲哭無淚,早知道不回頭看那一眼了,就不會像現在這樣麻煩了。
他話音剛落地,藏在身後的手機就響了。是視頻通話的聲音,然而顧言墨并不想接。
面前的人扭扭捏捏,仿佛在掩蓋着什麽。單書寒一瞬仿佛知道了是誰打來了電話,他輕靠着門框,眼眸一錯不錯的看着顧言墨,溫柔問道,“言墨怎麽不接?”
雖然溫柔,卻有種威脅的味道。
顧言墨尴尬地扯了下唇角,好在這時聲音停了。他還沒緩口氣,對面就又打了過來。
“言墨還是接吧,說不定是有什麽事情呢?”
顧言墨苦笑,拿起手機,果然是舒佑凡。
舒佑凡那邊天都還沒亮,他坐在落地窗前,身後黑壓壓的,如看不到底的萬丈深淵。
“言墨,我父親還好嗎?”
“嗯,我去的時候伯父在睡覺,我不太清楚伯父的精神狀态怎麽樣。而且我都不知道伯父已經病的這麽嚴重了。”
舒佑凡沒有什麽多餘的表情,一直盯着顧言墨看,仿佛這一通視頻只是為了看顧言墨。
如果沒有看到那幅畫,顧言墨是覺得視頻的時候這樣看着對方沒有問題,現在卻渾身不自在。
他幹脆反轉了鏡頭,将鏡頭對準了地上的小黑。
“我父親之前就病了,但我不想外傳就沒多說。”舒佑凡看不到顧言墨,眼底的笑意慢慢消失,“言墨,你在我家裏……沒有看到什麽其他的東西吧?”
顧言墨看不到舒佑凡的表情,也不知道他為什麽這麽問,心底卻有隐隐的猜測。
舒佑凡該不是故意讓他看到那幅畫的吧?
顧言墨脊背一陣惡寒,迅速道,“沒有啊……啊,不和你說了啊,有人來找我了。”
說罷,他直接挂了電話。
舒佑凡看着返回聊天界面的手機,随手将它扔到了一邊,視線落在前方的玻璃牆上。
這是顧言墨所未看到的地方。
一大面牆壁都是單面玻璃組成的,晶瑩剔透,可以很清楚的看到牆那邊的房間。
房間和這邊天壤之別,一整間房子都是潔白的,房間正中央放着一張巨大的圓形床,上面鋪着的是雪白的毛絨毯子,有幾分像大型貓窩,躺上去應當是舒适又溫暖的。
可這張床的外面卻罩着枷鎖,雕刻的華貴典雅的金絲籠将整張床鎖在裏面。
除此之外,整個房間沒有任何其他家具,空空蕩蕩如同牢籠。
顧言墨直接把那張照片删掉了,之後幾天他都直接忽視掉了舒佑凡的聯系。
他實在不知道要以一種什麽樣的心情去面對舒佑凡。
單書寒發現了顧言墨的奇怪,他不知道顧言墨在舒家究竟發生了什麽,只是對舒佑凡的厭惡又多了幾分。
只要顧言墨還是每天專心陪在他身邊,他就可以不去計較這些事情。
高考那天,顧言墨早早的起床,他比單書寒還要緊張。他以家長的身份把單書寒送到校門口,看着衆多家長如他一般緊張着。
“可以擁有一個言墨的吻嗎?”單書寒下車前小聲問。
顧言墨怔愣的瞬間,被單書寒吻在唇角。
“謝謝言墨,我會很幸運的。”
單書寒輕笑,走向了考場。
在遇到顧言墨之前,他從沒想過他也會有像普通學生一樣的生活。
你看周圍的學生,他們都有家人的陪伴,他們的爸媽在為他們緊張,為他們加油。
那是他從來都沒有擁有過的愛。
單書寒斂眸,即便早就有了心理準備,可每每看到這種場面,他還是會有點小羨慕。
走到校門口的瞬間,單書寒停下腳步回頭。
顧言墨不知道什麽時候也下來了,站在路對面的大樹下看他,兩人四目相對。顧言墨十分驕傲地豎起大拇指對他揮了揮。
這是屬于他們的小暗號,這代表着加油。
顧言墨那樣內向社恐的人,竟然會為他這樣加油。
單書寒勾唇,心底壓着的所有陰郁都一掃而空,轉身進了校門。
他那樣不幸,大概是所有的運氣都被他積攢來遇到顧言墨。
如果是這樣,他不後悔。
顧言墨和所有家長一樣,在校門外站了兩天。等意味着高考結束的廣播聲響起,顧言墨第一時間看向了校門口。
終于徹底結束了壓抑又緊張的學習生活,不管考的好不好,所有的考生都如脫了缰的野馬在校門打開的一瞬沖了出來。黑壓壓一片腦袋,顧言墨還是一眼就看到了單書寒。
單書寒考的不錯,剛出來嘴角便噙着笑,遙遙看到顧言墨那雙只裝着他的桃花眼笑意便更濃了。
“單同學。”
單書寒剛走兩步就被攔下了。單書寒認得這個人,是他們班的文藝委員。
少年穿着潔白的襯衫,看着單書寒的眼睛大而亮,其中還藏着些羞怯。
顧言墨不知道單書寒在和那人交談什麽,幹脆走了過去。
“單同學,我們班今天晚上想吃個散夥飯,不知道你能不能來?”文藝委員有點緊張地攥着衣角,“這個事情是我負責的。”
單書寒搖頭,直接拒絕了,“不好意思,我沒有時間。”
他和顧言墨說好了一起去看電影的,況且他在這個班級裏也沒有待多長時間,去了反而會不自在。
文藝委員有些失落地點點頭,忽然把背着的書包放了下來。
顧言墨走到單書寒身邊,看到陌生的少年拿出個藍色的信封遞給單書寒,“那這個你看一下。”
文藝委員瞥見顧言墨,臉頰瞬間紅了,連帶着耳朵都紅透了,本就清秀的人平添了幾分可愛。即便已經害羞成了這樣,他依舊對顧言墨笑了下才轉身跑了。
顧言墨看了眼單書寒手中的信封,酸溜溜說:“可以啊,小單在學校人氣挺高啊,這麽長時間不去學校都還有人惦記着。”
單書寒手一頓,餘光觀察有點陰陽怪氣的顧言墨。看到他難得吃醋的可愛模樣,本要扔掉的信封就這麽留在了手中。
他模棱兩可道,“嗯,一般吧。”
顧言墨氣呼呼,狀似不在意地扭頭,視線卻控制不住往那信封上看,“那你還不趕快看看人家怎麽和你表白的?”
“嗯,現在就看。”說是這樣說,他的視線卻一直放在顧言墨身上。
信封打開,裏面竟還有一個小信封,信封旁夾着一張小紙條。
紙條上的字跡清秀隽永,單書寒拿出來的時候,兩人同時看了過去。
“單同學,可以把這封信給經常送你的那個哥哥嗎?我注意他很久了,一直都沒有機會和他接觸,謝謝你啦。”
單書寒的臉瞬間黑了,把裏面的那個信封遞給了顧言墨,眼神灼灼看着顧言墨。
“言墨的人氣才高呢,就在校門口出現過幾次就被人惦記上了。”
這下變成單書寒陰陽怪氣了。
“哈哈,我那不也是要送你嗎?”顧言墨小聲逼逼,好奇地想要打開那封信。
明明他和原主長得一樣,怎麽他從前就從沒收過情書?
撕信封的手被用力攥住,單書寒黑着臉看顧言墨,“言墨還真要看?”
顧言墨挑眉,想到剛剛那種酸溜溜的感覺,故意逗單書寒,“嗯……也不是不想看。”
話剛落地,顧言墨就被單書寒拽住了領口,單書寒輕輕一拉,顧言墨便低下了頭。
單書寒吻的肆意洶湧,完全不在意周圍人詫異的視線和表情。他只想要堵住這張讓他生氣的唇。
擡眸,還沒走遠的文藝委員就站在不遠處的公交站牌後偷偷看着這邊。
他一雙圓溜藍封溜的杏眼瞪得老大,不敢置信地看着單書寒。
單書寒可從沒說過他和顧言墨是什麽關系,他們班裏一直都默認兩人是兄弟的。
沒人想過兩人會是這樣的關系!
他是真的喜歡顧言墨這一款,可現在他喜歡的人正在和他的同學擁吻。
單書寒占有欲極強地環着顧言墨的腰,将他整個人都困在懷中。他挑釁般的對不遠處的情敵挑眉,在放開顧言墨的瞬間又湊到顧言墨耳邊輕吻了下。
黑沉沉的眸子得意地看着那邊,用口型一字一句說着,“他是我的。”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