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雪地】 (7)
迎。
躺在草坪上,喝上幾口冰鎮南瓜汁,有時候我真希望日子就這麽暫停,不再走動,不用再去想未來。
魁地奇球賽結果出來了,格蘭芬多贏得了獎杯。比賽那天我躺在圖書館裏打瞌睡,周圍空無一人,連平斯夫人也去了球場。我一個人在那裏睡了個好覺——不知道為什麽,我忽然對什麽都沒了太大的興趣。
在糖果店打工的時候,偶爾會看見斯內普和莎莉突然幻影移形出現在店門口,我會神色黯然,卻只有祝福。
考試周開始了,沒有緊張,也沒有焦慮,似乎在鄧不利多找我談話後,我原先的緊張情緒都消失了——但填補進來的卻是奇怪的空虛感。
在考試的最後一天,也就是拯救巴克比克的日子。我在走廊上忽然看見了一個意外的人物,康奈利·福吉,魔法部長。我跟着父親第一次來英國時就見過他,這麽多年過去,他一點沒變。他竟然也還記得我,并且朝着我打招呼。當我知道他的來意後,大駭。
“這不是什麽令人愉快的事情……”福吉緩緩的說,“處置危險生物委員會要求在處死一頭發了瘋的鷹頭馬身有翼獸時有一名證人在場,正好我有事來到這裏,他們便邀請我參加了。”
我匆匆告別了福吉,快步跑回寝室,把挂在籠子上半睡半醒的西弗搖醒,立即給萊特寫信,要求西弗一定要在一個小時內送到,否則我斷絕他一天的貓頭鷹糧食。
西弗不滿的拍着翅膀離開了。中午的時候我魂不守舍的在餐桌上發呆,直到西弗降臨到我頭上。
到海格的小屋裏來。
萊特
當我趕到海格的小屋時,萊特和徐英餘已經在那裏坐定了。
“事情怎麽樣?”
“沒想到福吉會來。”萊特臉色不好,“這有點棘手,行刑手可能也會因此退卻的。”
海格沒在屋裏,而是靠着巴克比克。我在窗前看向他的背影,覺得尤為悲傷。
“沒有什麽辦法嗎?”我沮喪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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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屋內焦躁的想着對策,忽然聽見屋外傳來海格的大聲悲泣。
“怎麽了?”我看着跌跌撞撞走進來的海格。
“巴克比克敗訴了,今天下午行刑,貓頭鷹剛把結果送來!”
事情似乎朝着最壞的方向發展了。我捂着頭,屋內靜得可怕。
萊特的聲音忽然響起來:“也許,我們只有當着福吉的面搶走巴克比克了,沒有其他的辦法。但這樣的話,徐英餘受到的危險會很大。但是,如果有什麽辦法可以隐藏他的面貌,那麽這件事情就沒那麽困難。”
隐藏面貌?我擡起頭,直視萊特。“你是說隐藏面貌?”
萊特愣了愣,點頭。
“我有辦法!你們在這裏待着,排練原計劃的行動,我下午考試後立即就會回來!我知道怎麽做了!”我從沙發上躍起,像是突然在黑暗中找到了火柴。
我跑回城堡,天不負我,我在二樓迎面撞上了福吉,他正和兩個陌生男人站在一起。我咬牙,走過去,在快走過他的時候故意倒了下去,像是摔了一跤。福吉本能的轉身來扶住我,我乘機抓住他的頭頂,從上面飛快的抓走兩根頭發。
參加完下午的考試後,我立即去了地窖。這個時候斯內普監考的考試應該已經完了,按照他的習慣,現在他應該離開了地窖去用晚餐,他習慣于比別人早一點。
我鑽進了儲藏室,在那裏面東翻西找,終于在一個角落裏找到了我們要用的東西——複方湯劑,它可以使人變身成為另一個人——如果徐英餘變身成了福吉,那麽,他就不會遇到任何危險了。
我剛把東西放進自己的魔法袍內,儲藏室門口便傳來了熟悉的聲音:“你在幹什麽?張曉沫。”
我轉身,看着眯着眼一臉狐疑的斯內普。
“沒什麽,教授,我的東西掉了,我在這裏來找它。”我快步從斯內普身旁走過,他并未阻攔。我吓得一身冷汗,一離開地窖,立即松了一口氣。
事情開始變得順利,我趕到海格的小屋裏,讓徐英餘成功用福吉的頭發變成了福吉。接着我和萊特及徐英餘到了小屋外的空地裏等着行刑手的到來。沒料到沒等一會兒,哈利波特和他的兩個朋友卻到了這裏,進了海格的小屋。
好在這并不影響我們的計劃,它成功了。當真正的福吉從海格的小屋裏沖出來,看着假福吉已經騰空離去時,簡直目瞪口呆。
一旁的鄧不利多挑眉,和海格相視一笑。
我興奮的抱住了萊特,向他述說自己的感謝,他身子未動,也沒有回應,我擡頭看向他的眼睛,他眼裏盡是笑意。
現在,事情完成了,夕陽西下,一切都很美好。我和萊特從一旁的小道往霍格沃茨的城堡走去。忽然,我聽見遠處傳來了奇怪的尖叫聲,接着是嘈雜而混亂的聲音。天色已經暗淡了下來,我使用了一個熒光閃爍,和萊特一起往那個發出聲音的地方跑去。
☆、月光下
我和萊特趕到出聲地點時,什麽都沒有,那個聲音雖然還隐約可以聽見,但地面上卻沒有人影,四處都已經找不見。我心裏有隐約的不安,覺得那聲音預示着什麽事情正在這裏發生,若真的出事,我們實在不能坐視不理。萊特拉住我的手說:“我們回霍格沃茨,找人到這裏來。”
我點頭,心想也只能如此了,正準備跟着他離開,萊特在前走着,我慢慢跟在後面。月光皎潔,投射下來,我忽然看見遠處有個太過熟悉的身影,一閃卻又消失了。
斯內普?我一愣,立即往那個方向奔去。
沒有人在那裏,什麽都沒有。我産生錯覺了嗎?
“怎麽了?”萊特追上來,拉住我的手,“聽着曉沫,跟我回學校。這裏靠近禁林,夜晚很危險,你不要讓我擔心。
“我覺得似乎看見了斯內普教授。”我有些煩躁,順腳将腳邊一塊石子踢飛。
忽然之間有什麽聲音響起來了,是樹枝擺動的聲音。
我猛然醒悟,再仔細觀察四周,發現這裏是個格外令我記憶深刻的地方——打人柳附近。
打人柳?
我把剛才的聲音、斯內普的背影和打人柳聯系起來,立即明白也許有什麽事情是我不知道卻正在發生的。
我腦中一熱,想到斯內普如果進了打人柳,是不是因為看見了小天狼星?
“我要進打人柳裏面去!”我對着萊特說。
“打人柳?為什麽?”
“斯內普教授也許就在裏面。”我重新點亮剛才熄滅的熒光閃爍,開始尋找讓打人柳停止暴躁的那個機關。
“你認為他不能很好的保護他自己?要你關心?你真是個傻子,總是不顧一切撲上去!”萊特忽然把我扳到他身前,提高了音調,“聽着,這裏越來越危險,我不會讓你再鑽進打人柳的肚子,那裏面不知道還有些什麽。”
“小天狼星布萊克。我掙脫萊特的束縛,輕聲說,“目前霍格沃茨唯一存在的危險。這一次,我想進去幫助斯內普,如果他和小天狼星搏鬥,我要幫助他捉到布萊克——更何況這件事還說不準,我只是想要進去看看。”
其實這是我被小天狼星用一忘皆空咒語奪去部分記憶後第一次來打人柳,進去的方法并不了解,只能摸索。
被打人柳的枝幹打到了好幾下,我痛得直抽冷氣。正準備再次沖上去的時候被萊特拉住,“行了,我陪你去吧,你在這裏等一下。”
萊特有些怒氣,但更多的是無可奈何。他走上前,快速躲過打人柳的枝幹,消失在夜色中。很快,打人柳揮舞樹枝發出的咔吱聲沒有了,一切又回歸寧靜。
萊特從倒地的粗樹幹中走出來,拍着身上的灰,朝着我伸出手。“跟着我,無論什麽事,跟在我身後。”
我心裏一動,看着萊特嚴肅的臉色,乖乖的将手伸了出去。
我們進入了密道,争吵的聲音從遠處傳來,似乎在路的盡頭正在爆發着什麽事情。我們悄無聲息小心翼翼的朝前,快要走到盡頭的時候,面前的屋子門突然被什麽東西打開了,我和萊特躲在了屋外窺視,而裏面的情景實在出乎意料。
斯內普教授站在屋內,同時還有盧平教授、蓬頭垢面的小天狼星和哈利波特及他的兩個朋友。這一幕太過奇怪,以至于我完全忘記了出聲。
接下來的場景快速變換,斯內普被擊倒,我差點沖了進去,卻被萊特死死攔住。小天狼星和盧平說着曾經事情的真相,并且讓一只老鼠顯了原形,變成了小矮星彼得。
我趁着萊特不注意,終于沖進了房裏。
“是你,張曉沫?”小天狼星看着我,第一個打破了屋內的沉默,“那個倔強的小姑娘。”
我不去理會屋內衆人的目光,沖向斯內普倒地的地方。
“教授?”我有些吃力的扶起斯內普趴在地上的沉重身軀,輕輕呼喚,他被擊倒後掉在一堆雜物裏,稍微動一下,一陣灰塵便飛揚了起來。我轉過他低垂的腦袋,再擡起手時發覺自己一手的血跡。
“你們對他做了什麽!”我扭頭朝着人群大喊,聲音幾乎失控,帶着極大的憤怒。
“他只是昏過去了,”盧平平靜的說,同時帶了一點急躁的問我,“曉沫,你怎麽在這裏?”
我神色嚴厲的看了一眼盧平,他預備走過來,但被我的眼神拒絕後站在了原地。我重新把關注力放到斯內普的臉上,用手輕輕撫上他的額頭,在他流血的傷口處。
我念起了療傷的咒語,白光不停的從我的手裏冒出來,一點一點治愈他的傷。
“那是什麽?你為什麽可以不用魔杖?”一個驚奇的男聲在背後響起。
我沒有回應,心裏只覺得焦急而煩躁。教授受傷了,還記得上次我引發的魔藥事故是他救了我,而這次,我卻站在門外,眼睜睜看着他受傷——
我一邊用手給他施魔咒療傷,一邊檢查他身體的其他地方是否還有撞傷。目光在他的手腕處停下,看見那道我留給他的傷痕,心裏更是疼痛難愈。
萊特走過來,幫助我給斯內普施展了一個清理一新,将他一身的血污清掃。
“曉沫,你冷靜點……你渾身都在發抖。”萊特扶住我的肩膀,“他沒有什麽大礙。”
我朝着萊特點點頭,又望了一眼在另一端角落裏站着的那群人,不知道說什麽好。如果斯內普阻止了小天狼星,那麽真相也許就會再次掩埋。但是,看着他被攻擊,昏倒在地,我卻又無法平靜。
手下的腦袋輕微的動了一下,斯內普額頭上的傷已經好了,但他只是輕哼了一聲,還沒有醒過來,他被“除你武器”攻擊的時候,我聽見至少有兩個以上的聲音,這魔咒的威力恐怕不會小。
“曉沫,我們出去吧。”萊特輕聲提議。
我和萊特一左一右扶起斯內普率先往外走。我看了一眼盧平,他一臉局促和歉意。小天狼星眯着眼看着我,似乎覺得我不可理喻,攤手。
我們很快穿過了通道,雖然磕磕絆絆,但有萊特的幫助,也并不是什麽難事。走出打人柳後,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只有遠處城堡裏透出的星星點點光芒。
“先把他放下來,休息一下吧。”萊特提議。
我小心翼翼的把斯內普安置在柔軟的地面,在蟲鳴的寂靜歡唱之中,似乎一切都平靜下來了。我用熒光閃爍照了一下斯內普的臉,他仍舊閉着眼,眉頭緊蹙。
“你剛才的樣子,簡直像是一只護犢的母獅子。”萊特在我旁白坐下,喘息着用無奈的音調說,“也像是心愛玩具被傷害的孩子,笨拙卻努力的去保護自己的東西。”
我被萊特的比喻弄得輕笑了一聲,手握着斯內普的手腕,他的手腕帶着溫熱的溫度,這讓我安心。平日裏從來沒有奢望過能這樣握着他的手腕,如今居然以這樣的一種方式得償所願。
“每個人都有想要守護的東西,我想守護的,就是西弗勒斯·斯內普。”或許是因為知道斯內普沒有醒過來的緣故,我既然無需對萊特隐瞞,那麽索性把心中所想都在此刻傾吐。
“是嗎……”萊特的聲音在我耳畔輕聲回繞,“這樣看來,他真是個幸福的男人。不論他在別人面前是個多麽令人讨厭的人,可是他不用改變,也可以得到你的愛。曉沫,為什麽要在我面前展露這一切呢,為什麽要讓我這麽嫉妒他。”
我沉默了,閉上眼,心裏竟然也抽痛起來。替萊特心疼,也替我自己。
因為,我終究并不是斯內普心裏的那個人。
就算愛得再深,他也并不會看向我,他留給我的,永遠都只會是背影而已。
想過這樣追逐毫無意義,也在被他傷害的那時候想過要放棄,可是一步步,還是沒辦法放手。
只是掙紮罷了。
我和萊特就這樣坐在草地上,過了一會兒,打人柳那邊又傳出了聲音,盧平、小天狼星、哈利波特他們走了出來。我立即站起,蹙眉冷聲說:“我不想和他們走在一起,我們先走。”
萊特應聲,與我仍舊兩邊一起扶着斯內普。
突然之間,原本黑暗的樹林中霎時光亮,我詫異的擡頭,發覺天上的一朵雲移開之後,原本被遮掩的月亮立即露面,投撒下來大片的月光。
我愣了愣,總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太對勁,讓我隐隐的不安,可是卻又抓不住那種感覺到底是什麽。不過很快,我就知道了那是什麽。
身後傳來吵鬧的聲音,我和萊特同時扭頭朝着後面望去。月光如此透亮,以至于讓一切都無從躲藏。我看見盧平,心髒立刻狂跳起來。他正在變身,逐漸形成了狼人的姿态,并且開始咆哮。
“糟了!今天是月圓之夜!”我大叫,“而他沒有服藥!盧平教授……”
我還在愣神之中,忽然覺得緊握着的斯內普的手腕被一股力量猛地一抽,接着,一個黑影就從我和萊特的身中間越過,一瞬間便是幾步之遠的距離。
月光下,我心裏一緊——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來的斯內普朝着打人柳的方向奔去。
黑袍翻飛。
☆、神傷
我根本沒料到斯內普會在這時候醒過來,一下子愣在原地,感覺萊特抓住我的手臂往外拖了幾米,離月光下的那處危險越來越遠。
“我要過去看看!”我反應過來,立即掙脫鉗制,邁步往前,盧平教授已經完全變身了,現在的他已經沒有了人的思維,完全是獸性,斯內普的魔杖還在我的口袋裏,他去對抗,一絲勝算都沒有。
“你別再繼續犯傻了!”萊特大吼,“你到底想幹什麽?為了他什麽畏懼都沒有?你平日的理智到哪裏去了?”
我站住了,萊特的表情稍微和緩,我看得出他确實是為我擔心了。“你立即去找鄧不利多校長,我留在這裏。”
“你跟我一起走。”
“我必須留下——斯內普的魔杖在我手裏,我不會有事的,盔甲護身咒會很有用。”
“那我留下。”萊特要過來奪我的魔杖。
“必須是你走,否則我不會放心——快走!”我聽見尖銳恐懼的尖叫,心下大亂來不及再說,轉身朝着黑影的方向而去。
剛走近便看見斯內普與狼人對峙,幾個孩子被他護在身後,他沒有魔杖,臉上雖有懼色,卻仍舊站在最前。平日裏他讨厭哈利波特全校皆知,此刻他卻全然沒有了那股厭惡神氣,只是擔憂。
我渾身發抖,狼人的樣子太可怕,雖然我也曾見過盧平教授半變身的樣子,然而全然是個狼人的樣子,我并未見過,此刻才知道事情比預想的更糟。我對着狼人使用了一個攻擊咒,它疼起來重心不穩倒地,發出一聲怒吼。我大喊着将魔杖扔給斯內普,他在看見我的瞬間愣住了,不過仍舊準确抓住魔杖。
我沒留意身旁,狼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掙脫了我的咒語傷害,此刻我轉頭,才發覺它已經撲到我面前,我感覺一陣腥臭近在咫尺,呆住了,眼看着它的爪子舉起,朝着我扇過來。
不知道為何,危險逼近,我卻反而沉靜下來,也确實是怕到了極點,連動也未動,反應不過來,只覺得一切都安靜了,什麽聲音也聽不到,什麽也沒有。
一個黑影從旁撲過來,裹挾着我倒在一旁,躲過了狼人的爪子,我被地上的石頭劃了幾個口子,傷口立即感應到了,生疼得厲害。
狼人又撲了過來,一個攻擊咒從我的身旁發出,是萊特。
我看着他掙紮着站起來的背影,心中一動,一時間竟然無限悲傷,我和他都是瘋子,不是嗎?
另一個黑影撲到了狼人身上,是小天狼星,變身成了黑狗。他和狼人一陣厮打,吸引了狼人的注意力後便朝禁林跑去,狼人也跟去了。
危險暫時解除,在場的人卻一時都沉默了。斯內普這時終于松開了護着那幾個孩子的雙臂,并且朝着我走過來。
“你受傷沒有?我們必須立刻離開——”他話沒有說完,因為萊特忽然靠近了他,接着便是狠狠的一拳砸在了他的臉上。
“現在來惺惺作态幹什麽?剛才卻只是站在那裏看熱鬧?”萊特冷冰冰的聲音響起,帶着濃濃的嘲諷和鄙夷,“你令我厭惡!”
斯內普的臉在月光下猛然扭曲,可他什麽都沒有說,只是靜靜的看向我。
“你不配得到……”萊特扶起我。
我抿唇,心裏亂極。我知道我并不能怪他在剛才護着孩子而沒有過來救我,可是這樣想的時候,忽然又覺得苦澀——在他心裏,我也許什麽都不是吧。
萊特小心翼翼的替我處理好身上的傷口,然後架着我離開,我垂下眼眸,第一次任由他帶我走,一直沒有再看向斯內普。
考試成績出來了,事實證明我這段時間學習的不安心帶來了惡果,我的成績不起眼,甚至可以說很差,不過我最終還是通過了。
鄧不利多給了我聘書,當魔藥課助手,這是早就料到的,當霍格沃茨的教授我不夠資格和能力,能留在這裏已經不錯了,雖然薪酬微薄,但可以擁有一個自己單獨的房間,算是得以安身。至于魔藥課助手這個職務本身,我小心詢問校長斯內普教授是否樂意,鄧不利多給了我一個安心的眼神,說這是經過斯內普一口應允的。
我把聘書放在口袋裏,走出校長室。
在校園內随意走了一會兒,我去了盧平的辦公室。
那天的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事後我還沒有單獨找過盧平。敲門進屋後,我發覺辦公室完全變了個樣子,而盧平正在收拾自己的東西。
“教授,”我其實已經知道了原因,但卻不願意說出口,有些難受的走到他面前,“……要我幫忙嗎?”
“不,并沒有什麽東西,我已經收拾得差不多了。”盧平溫柔的笑起來,“我聽說你已經可以留校了?真好,鄧布利多做了個英明的決定——要知道,我這樣說,可并不是因為我差點咬了你一口。”
我被他的話逗笑了,也有些釋然。是的,那天晚上的事情鬧大後,盧平是不可能繼續留在霍格沃茨的,他只有離開,這很無奈。但是,我知道以盧平的性格,他不會感到多麽的難以接受,他恐怕早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漂泊,而我也不需要再去安慰他什麽。
“只是可惜,我還沒有教會你呼神護衛,我們離成功,只是差了那麽一小步而已。”
“沒什麽,教授。”我淡淡的說,“我必須說,你是我遇見過最好的教授之一。”
“謝謝你,”盧平嘆息一聲,眼裏有遺憾,接着,他像是想起了什麽,輕聲說,“西裏斯——小天狼星,他告訴我,如果有機會,想要和你到三把掃帚去喝一杯呢,可惜——”他放低了聲音,“可惜他被救走後,恐怕回不到這裏了。”
我抿唇,小天狼星被救走的事情我也聽說了,但具體的事情我并不了解,知道他并非罪犯的真相後,我不如開頭那麽讨厭他,但是也喜歡不起來,只是覺得不要去關心便是。
“怎麽,你還是不太喜歡他吧?”盧平善解人意的說,“因為……斯內普教授?”
我遲疑了一下,點頭。“他侮辱斯內普教授,我憎恨這一點。”與盧平說話,我不想要繞彎子。
“有件事我一直想要問你,但覺得不太尊重,畢竟這是隐私,不過現在我要走了,總還是想要知道個結果。”盧平靜靜的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好像要看透我的情緒,我有些愣了,不知道是什麽事情讓他這樣,只好迎視他的目光。
“你喜歡斯內普,對嗎?不只是——學生對老師。”
我有些沉默,但沒有開口否認。
“那次你喝醉酒後,我将你在沙發上安置好,想要走開,卻被你猛地抓住,你在口裏叫着西弗勒斯,加上之前你在酒館裏的表現,還有更之前你每次被我看見面對斯內普教授時的表現,我想我應該能猜測那個西弗勒斯正是我們的斯內普教授。”
既然盧平這樣說,我還能說什麽?我擡頭,朝着盧平笑了笑,用肯定的語氣說:“是的,就是他。”
盧平大概早就知道答案,聽見我的回答沒有詫異。
“西弗勒斯?斯內普很幸運,不是嗎?你是個多麽好的女孩子,而他有這個榮幸,能夠得到你的愛。有時候我看着你望着他的眼神,真是羨慕。”
我臉霎時紅了,不好意思的問:“很明顯嗎?”
“有心人都會看出來——你告訴他了嗎?”盧平問。
“他知道。”我越發不好意思了,開始還覺得坦然,但和盧平多說幾句,還是覺得有些尴尬。
“那日你抓着我的手呼喚他的名字的時候,他也在場,”盧平笑了笑,“就在我的旁邊,我剛把他叫到那裏——他當時什麽也沒說,我甚至沒有看見他的表情,他轉身離開房間,去制作藥劑。”
我有些失落,也有些苦澀,不過最終都化作了一抹微笑。
“曉沫,我也不能再說什麽了,不過,我想他對你很關心,平日裏的種種——還有,那天的最後他與我争吵,我看見他眼裏有憤怒和焦慮,我想,這種情緒還真不容易在他的身上看見呢,要知道,我和他是同一屆的同學,多少知道他的情況。”
“謝謝你的話,教授。”我決定岔開話題,“我還沒有請你去喝一杯酒呢教授,上次的和這次的酒一起補上,現在就去霍格莫德,好嗎?”
盧平有些意外,他搖頭,“不,曉沫,我現在還走不了,我還在等一個人來與我告別呢,另外約一個時間好嗎?”
最後,我與他約定下午三點到霍格莫德去,盧平将從那裏離開。
從盧平的辦公室出來,我看見哈利波特正朝着這個方向走過來,心下明白了那個盧平在等待的人是誰,沒有再留意什麽,我轉身回到赫奇帕奇休息室。
☆、在酒吧
回到赫奇帕奇宿舍樓收拾東西,休息室裏已經聚集了一堆人,年長的七年級赫奇帕奇畢業生都開始準備離開學校了,不過在這之前有一些好友的各自短聚卻必不可少。另外還有些低年級一些的赫奇帕奇圍在高年級學長學姐的身旁湊熱鬧。歡笑和淚水都是少不了的,幾個好事的大概從霍格莫德弄來了一些制造氣氛的小玩意,我進去的時候,一些發着光的星星在半空裏到處上蹿下跳。
朱莉正抱着幾個姐妹流淚,看見我哭得更厲害了,我輕聲安慰她,在周圍五彩斑斓的流光中,頓時感慨無限。
朱莉把結婚請柬給了我,她下個月便要嫁給史蒂文了,我衷心的為她祝福,等喧嚣散盡,我們一起走回房間收拾。朱莉要收拾的比我多,不過有魔法的幫助,倒也不那麽困難。我只是從學生宿舍搬往教師房間罷了,更是沒什麽事情。
折騰完了,我算算時間,決定先去霍格莫德的三把掃帚酒吧定好位子,這幾天那裏接待畢業生,很可能會爆滿,我這次下決心要好好的請盧平喝酒,決不再重蹈覆轍了。
我慢慢的走到霍格莫德,一路都很熱鬧。考試後放假前的最後幾天總是學生們瘋狂的節日。我在三把掃帚預定了座位後,便從人聲鼎沸的酒吧裏走出來,站在街角等待盧平。
很意外的,我碰見了麥格教授和弗立維教授,他們正準備進酒吧的時候看見了我,立即停下來向我祝賀——我即将成為魔藥課助教的消息已經被鄧不利多當衆宣布了。
我們站着聊了一會兒,對于被自己的教授如此正式的對待我還有些局促,好在幾句寒暄後他們便走進了酒吧,沒有讓我緊張太久。
正在發呆的時候,一只貓頭鷹忽然從天而降,它腳上綁着一封信,是萊特送來的,我正準備打開,便聽見腳步聲由遠及近,在我面前停下來,我慌忙收起信,還以為是盧平來了,擡頭卻立刻笑容凝固,是斯內普。
仍舊是那一身黑袍和不茍言笑的表情,我靜靜的看着他。從那個月夜後,我一直沒有再見到他,雖然我們都去了魔法司為小天狼星的事情做口供,但也沒有碰見。那天我的腿被石子劃開了一個大口子,因為怕會有狼毒感染的危險,萊特堅持帶我去了聖芒戈治療,随後回校後接到成績通知,然後到今天,沒有在學校的餐桌上看見他,除了聽見鄧不利多提起他同意我做助教的事情,便沒有任何有關他的消息了。
月夜下的場景在我腦海裏浮現,我不知道該對他說什麽,卻也不想逃避,唯有靜靜對視。
“你腿傷好了?”他開口。
“嗯。”輕哼一聲算作回答。
他點點頭,聲音聽來有些沙啞。“你今晚來找我。”
我又嗯了一聲,想算作結束對話,于是轉身。
“這麽……不想跟我說話嗎?”他仍舊伫立,我轉頭,看了他一眼,沉默。
不是不想說,可現在又能說些什麽?眼睛望向遠處,我發覺盧平已經提着行李朝着這裏走過來了,心裏松了一口氣,我揚起笑臉朝他招手。
“西弗勒斯?”盧平看見斯內普,叫了一聲,見斯內普沉着臉色,搖了搖頭。斯內普在小天狼星的事件後對盧平已經不那麽客氣了。
盧平看着我,眼神戲谑,我想起上午才與他坦承自己喜歡斯內普,一下子覺得尴尬起來。
斯內普沒有再多說什麽,竟邁步先走進了三把掃帚酒吧。我愣了愣,也只好帶着盧平走進去。在預定的位子上做好,我還是不由自主的用眼神搜索斯內普的身影。穿過幾桌混亂的人群我看見他——和麥格教授、弗立維教授坐在一起,面色依舊冷淡。
侍者的聲音在旁響起,我才回過神來,盧平已經點好了酒,正若有所思的看着我。我臉霎時紅了,輕聲點了黃油啤酒。
“怎麽不喝威士忌了?”
“今天不能像上次一樣。”我抿唇。
和盧平的閑談進行到一半的時候,酒吧門再次打開了,鄧不利多從外面走了進來,他銳利的眼神往我和盧平坐的位置一掃,便舉步走了過來。
“你好啊萊姆斯,”鄧不利多的語調輕松而愉快,“我本來想要邀請你來這裏喝酒,但是發現你已經離開了學校,不過最後還是在這裏碰見,這是梅林的旨意,我得請你喝一杯。”鄧不利多在我旁邊的位置坐下,鏡片下的眼睛看向我。
“曉沫,你也在這裏,這可是太巧了。我正邀請了霍格沃茨的教師們到這裏來喝一杯,算作學期結束時最後一個樂子,你和萊姆斯也得參加,今天我請客,你可不能拒絕。”
我愣了愣,這麽快就要開始融進教師圈子嗎?那幾個坐着的教授都注意到了鄧不利多進來,此刻眼睛都投向這裏,我感到斯內普正看着我,有些不自在,鄧不利多卻已經抓起了我的手腕。
“過來吧。”
我不好抗拒,只好任由鄧不利多拉着我穿過人群,入座的時候,我選擇了坐在麥格教授和弗立維教授中間,斯內普在我對面,身旁盧平坐下後讓他的臉色有些不好起來,不過礙于鄧不利多的面子,他只是沉默。
侍者把我和盧平的酒杯都端了過來,我默默的喝着黃油啤酒,聽着幾個教授在那裏閑談,偶爾□去不讓自己太離開情景。斯內普則一直沉默,開口比我還少。
很快飲料見底,侍者體貼的過來問我還需要些什麽,鄧不利多讓我随意,我咬牙,略微思索,輕聲回答:“火焰威士忌。”
面對這一群老師,況且還有斯內普,這讓我有些如坐針氈,索性用酒精讓自己輕松一點吧,今天又無法請盧平喝酒了,有鄧不利多呢,我喝醉也沒什麽吧。
“給她一杯黃油啤酒。”斯內普的聲音忽然傳來,我擡頭,恰巧與他對視,他眸子裏帶着一絲怒氣,和有些克制的不滿。
腦海裏又晃過那個晚上的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