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雪地】 (17)

張家的一切,法師界的過往,又想着霍格沃茨,斯內普,萊特,黑魔王的複活……我想着我這快二十年的生活,一點一滴。

我能夠重新開始嗎?放棄一些東西,得到另外一些東西?

想着想着我又不由得自己笑起來,笑得樂不可支,笑得抱着被子在床上打滾,累了便平躺下來,擦擦眼淚。

其實,答案從來不由得我選擇,不是嗎?我掙紮了這麽久,還沒有悟出這個真理嗎?

張曉沫,你得變成一個真正的成人了。

☆、新的征途

第二天,我和母親一起去見父親。當我看見卧躺在床,滿頭白發的父親時,我撲通一聲跪下去,重重地叩了三個響頭。

父親那張我記憶中嚴厲的臉已經蒼白無顏色,他面無表情地伸手,而我握住了他的手,冰冷地手。“你是真心回來的嗎?”他聲音嘶啞地問。“老老實實的告訴我!”

我點頭,眼淚止不住地掉。我愛我的父母親人和氏族,不論我在哪裏,不論我是誰,這都是永遠不會改變的事情。

接着,我忽然感覺到左臂起了變化,一陣清涼覆蓋在了我的灼熱标記處,我和父親握着手的地方泛起白光。我差點跳起來,縱然許久沒有用過法術,我也知道這是什麽——

“誓約反噬?”我想要掙脫父親的手,卻不料他比我想象的要握得更緊。他的眼神依舊冷冽,望着我說:“記住你現在的選擇,記得清清楚楚,不要閉上眼睛,看着我。”白光流動到了他的左臂處,我發覺父親的臉上開始有了汗珠。

“不,不!”我叫着,“這樣你會受不了的!母親,阻止他,快阻止他!父親現在身體虛弱,怎麽能這樣?”我幾乎感覺絕望了。

任我嘶喊吼叫,沒有人動作。母親、曉天,還有張家在場的族人,全都直直地站着,看着父親越來越痛苦地發出低沉的□。

直到反噬完成,我愣愣地看着虛脫的父親,已經完全呆了。

母親靠近我,拉我站起來,低聲在我耳畔說:“他不會有事的,我會照顧好他。現在,你要做的,是站起來,讓他把族杖交給你。”

我忍住心裏的千頭萬緒,站定。曉天走上來,把包裹着紅布的族杖放在父親手裏,父親抓住它,然後遞到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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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過它,也是接過責任,不管你是否真的願意,你應該擔負的職責由不得你選擇。”父親的音調提高了,他猛地把族杖放到我愣愣地攤着的手裏,然後抓起我另一只手放上去,讓我緊緊握着。“人永遠都有自己不可推卸的使命。”

族杖在我手裏忽然發出耀眼地紅光,像塊燒紅的烙鐵,灼燙着我的手,接着,紅光從手中,流向了我的全身,一股暖流穿透我的身體,我呆呆地看着族杖。

“族長!”我聽見母親的聲音,轉過身去,發覺她跪在了地上,朝着我行禮。接着是曉天,還有房間裏所有的族人,全都齊刷刷地跪了下去,大聲喊着:“族長!”

所有的事情都是那麽不可思議,幾天前我還在朝着萊特借錢,買了機票準備回中國,幾天後我卻在英國,成為了氏族的新任族長。

我完全不知所措,大腦空白。我只知道父親病危,張家搖搖欲墜,我不得不臨危受命,不可更改地選擇了我的命運,連一點喘息的時間也沒有。所有的一切都在催促着我,讓我沒辦法仔細思考。我只知道,我當年的出走恐怕就是個笑話,我以為自己“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了,可實際上,我還是逃不出宿命,永遠改變不了的宿命。

認命是不是對的?我不知道答案也不需要知道,因為現在的情況是,我沒有選擇餘地。

一方面我在聖芒戈辭了職,搬進了張家在倫敦暫居的房子裏。鄧不利多來探望我父親,我向他保證我一定還會繼續參加鳳凰社的活動,他的表情卻讓我有些慌神,他提議我定期向盧平了解情況就可以,不用再去集會了。他說,現在有比鳳凰社更需要我的地方。可我害怕自己就這樣和這裏的一切斷了聯系,至少在我離開英國之前,我不想改變自己的生活,這也是因為新生活實在讓我太手足無措——我請求鄧不利多,仍舊讓我參加鳳凰社的活動,我不希望離開,我将帶着張氏在英國所有的人,盡力幫助鳳凰社——鄧不利多最終答應了。

另一方面,由于太久沒有接觸法師界的事情,所以現在族內一切的日常事物對我都是一團亂麻。幸好有母親和曉天從旁協助,否則恐怕我連一天都堅持不下去。我握着族杖的樣子一定驚慌得像只兔子,因為我第一次以族長身份穿着法師服握着族杖參加國際級的法師集會時,我可以從所有人眼裏看出來這一點。

我不得不學着和那些頑固保守的氏族打交道,盡量說服,甚至低聲下氣地請求他們幫助張家。或許對他們而言我這樣一個小女孩實在太年輕了,這件事頗有影響力:一部分人完全不屑一顧,而另一部分的人卻态度相反,則認為我或許能以全新的精神帶領張家重新複興,畢竟我身後還有一個依舊實力強勁的氏族,還有我的母親和父親的支撐。

好像突然回到了多年前,我被父親帶領着穿梭于世界各地的法師集會,那個時候我還可以被保護,而現在,我卻要獨自奮戰了。

當我重新推開格裏莫廣場布萊克家族宅邸的房門時,已經是半個月之後了。我沒有必要隐瞞有關于我的任何事,所有人都知道。這不光從我換上的法師服飾上能看出來,而更多是因為《預言家日報》早就把一切都報道了出來,諸如:“揭開年輕族長過去的歲月——霍格沃茨知情人披露的最新細節“中國四大家族之一的張家新任族長,一個來自霍格沃茨的十八歲年輕女孩?”“神秘少女成為新任族長,古老家族面臨巨大危機”之類的毫無營養聳人聽聞的标題在我首次公開亮相那幾天充斥着其國際消息板塊的版面。

我還是像往常一樣走進會議室,在自己的位子上坐好,然後擡頭,立即尋覓到我斜對面早已落座的斯內普。半個月不見,斯內普的樣子依舊。我望着他,卻做不到內心平淡無波。

我還記得我問母親,她到底和斯內普說了些什麽。她說她告訴斯內普,讓我離開霍格沃茨。

那時母親已經知道,我恐怕必然要回到自己既定的人生軌跡裏,所以她說她必須要讓我一點點遠離自己的夢想。現實是殘酷的,而我應該早點知道這一切。

她說她并沒有要求斯內普隐瞞我真相,她告訴他,可以直接告訴我這是她的意思,母親說她願意讓我暫時恨她。可是斯內普卻隐瞞了,選擇自己唱黑臉。

我不明白,這是為什麽,他為什麽不告訴我真相?被人記恨的滋味就那麽好受嗎?

而且,母親只是要他讓我離開霍格沃茨,為什麽他還要借由我母親之名讓我遠離鳳凰社?

為了我的安全?

他沒有理由這樣做,除非他确實如盧平所說,至少有那麽一點點關心我。

是因為我是他的學生,還是因為我是他曾經的助手,還是……不,沒有第三種可能的。

會散了,我追出去,攔住斯內普,拉着他走到角落。

“你什麽時候要去看莎莉?我想和你一起去。”我笑了笑。

“我說過,你不能去。”

“我現在可以使用中國法術,或許我能用一些方法幫助莎莉。”我急切地說。

他靜靜地望着我,輕聲道:“那也不行。”

我愣了,追問:“為什麽,你不相信我?”

“我已經把她送走了。”斯內普蹙眉。

“……送走?”

“去到她應該去的地方。”斯內普頓了頓,說:“我只能說這麽多。”

我呆呆地望着他的胸前,想着莎莉會被送到什麽地方,卻忽然發覺了一點不對勁。他胸前的第一顆扣子——為什麽讓我覺得這麽眼熟?我帶着懷疑伸出手去,觸摸到了,立即反應過來。

“這是?”

斯內普一把抓住我的手猛地拉開,他甚至沒有再看我一眼,而是轉身就走。我望着他急速的背影,心裏一驚。

是我看錯了嗎?那好像是我還給他的那一顆,我十一歲那年它在車站被我扯下來後,經過多年的磨損和觸摸而有些鏽跡斑斑,那種觸感我不會忘記,是獨一無二的。斯內普為什麽把扣子又縫回衣服上去呢?我以為……我以為他早就丢掉了。

會不會只是我的錯覺?

“姐姐,準備好了嗎?”曉天在遠處喊着。我轉頭看看母親,母親朝我點點頭,眼神裏充滿鼓勵。我深吸一口氣,攥緊手中的族杖,指向前方曉天站的地方,那裏是一個臨時用石頭堆積起來的祭壇,上面整齊擺着祭祀天地的酒肉飨品。曉天跑回來站在我另一旁,我開始默默念起召喚守護神的咒語,盡力摒除心中的雜念。

族杖頂端開始發出紅色的火光……

噼啪的一聲,剛剛燃起的火光驟然間便熄滅了,我只覺得胸口立即湧出一股灼熱,劇烈地疼痛襲來。我受不住這一陣沖擊,哇地一聲,覺得喉頭一緊,便張嘴吐出一口鮮血,癱倒在地。

“沫兒!”母親扶住我,立即輕念醫療咒。“不要緊,別着急,慢慢來!”

我喘着粗氣搖搖頭,掙紮着站起來重新指向前方,“再來!”

上個月我們已經在英國各地發現了徐氏家族族人的活動,這主要是因為我為了尋求支持,一改之前國內對于這件事的守口如瓶,頻繁參與國際級的法師會議以期尋求多方幫助。我想徐家早晚會發現我們,索性公然出來活動,這裏不是中國,徐家還不敢有什麽大動作,這樣我們反倒多了層保護。

只是形勢雖然在緊張中暫時緩解,但重新召集張家散落的人馬卻并不容易。首先我的威望還不能服衆,而且氏族對抗,展現實力的首要一點是守護獸,沒有守護獸的護衛,沒有人相信張徐之争張家能夠獲勝,又有誰願意站隊到我們這邊呢?可守護獸在父親身體衰落無力繼續操縱族杖後就沒有再出現過。

族杖現在雖然承認了我,但我試了很多次也沒有成功召喚出朱雀。我不知道念了多少遍召喚術,每一次的結果不過都是反噬自己,一敗塗地。

這中間一定出了什麽問題,而現在一時卻毫無頭緒。徐淦山不會一直等着我們慢慢恢複勢力,他現在暫時安靜,很可能是正在策劃什麽新的陰謀。時間太緊張,太緊張了!

我現在三天兩頭總能從情報中聽見徐英餘的名字,他的名字和徐淦山聯系在一起,讓我想逃避都沒有辦法。之前他對我遮遮掩掩的身世這下全都一清二白,他在我心中的形象轟然倒塌。我想“騙子”這個詞已經不足以形容他了,或許“無恥之徒”更加合适。

我并不想逃避自己的責任,我跪在父親面前當着母親的面坦誠我和徐英餘來往的過程,檢讨自己的行為造成的家族災難。雖然父親和母親都勸慰我這并無多大關聯,但我依然自我指責,因為我太粗心大意,太相信別人,這是一個領導者的大忌,而我以後将永遠不會再這樣,我将以我的生命起誓。

☆、歸途

霍格沃茨開學後,我在鳳凰社裏見到斯內普的次數便漸漸少了起來。小天狼星似乎也和我吵夠了,在我面前也安靜了許多——只要我們的話題不涉及斯內普。我常常見到盧平,但見不到鄧不利多。

唐克斯經常來鳳凰社,往往和我遇見,而我則往往是和盧平約好來談事的。很多時候我們坐在一起喝茶,盧平依舊是我的老師,那個能給我指點迷津的人。我在不涉及機密的情況下常常對他傾吐一些目前的煩惱,他則總是對我講一些與人相處的道理。或許是多年狼人的生活磨砺了他的性格,而他現在則用同樣的方法來幫我磨砺棱角。我聽得心平氣和,而旁邊的唐克斯則常常聽得入了神,每次我有事先離開時,唐克斯卻選擇留下來繼續和盧平閑談。

父親的身體好了一點,他親自指導我練習召喚咒,但成效依舊不大。我向他提議請師傅來英國協助,父親卻說師傅在軒轅村保護張氏族人,實在無法□。事情似乎有些陷入了僵局。

天氣濕漉漉的,才下過一場小雨。入夜的鳳凰社裏,我默默地坐在飯廳裏發呆,一旁的唐克斯和盧平在有一搭沒一搭的談話,而小天狼星則一臉不耐煩地訓斥着小精靈克利切。

“羅恩和哈利他們去了霍格沃茨,鄧不利多和斯內普也不來了,還有那些各忙各的鳳凰社成員們。這裏可真冷清了呀。”韋斯萊夫人起身往廚房走,一邊和我說。

不來了嗎?這幾天他們确實不來了,才開學是跟忙碌的。

我站起來,預備走進去幫韋斯萊夫人端菜。唐克斯也站起來,準備走過來拿餐具,不料一下子撞到桌角,整個人撲倒進了盧平懷裏。她尴尬地笑起來,盧平也跟着輕聲笑着。另一邊的克利切低着頭喃喃地說着什麽走出去了。

“今晚的蘑菇炖菜可花了我不少功夫呢。”韋斯萊夫人端着大盆子已經從廚房走了出來。走廊上布萊克夫人的巨吼突然又爆發了,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小天狼星一躍而出,卻很快折身而返,一臉不适。

我看着跟在他身後進來的人,心中一動,欣喜異常。前幾天給斯內普寫了小紙條,讓西弗帶回了霍格沃茨。這幾天每晚我都會來鳳凰社,只是想要等着他的出現履約。

今天是我向他邀約的最後一天,過了今天我就要走了。這是個有些突兀的決定,然而也是必然的決定。我要回中國去,這次是堂堂正正的回去。也許去了就不會再來英國,起碼十年的修行,我見不到這個人了。所以,我想再看一眼這個黑衣的男人。我沒有他的畫像和照片,所以能留下的只是自己腦海裏的記憶。

韋斯萊夫人對于再來一個人吃飯表現出極大的熱情,雖然這個人是沉默寡言的斯內普。席間除了小天狼星和斯內普鬥嘴之外也并沒有什麽不和諧,唐克斯還表演了如何把她的鼻子變成蘑菇炖菜的顏色,逗得我們大笑。

飯後我們一起閑談了一陣子,盧平問斯內普怎麽會突然獨自跑來鳳凰社,要知道除非重要的社員會議,他幾乎沒有單獨來過,他并不喜歡這裏,特別是哈利波特還在這裏的時候。

斯內普看着我,告訴他們是我找他來這裏的。我帶着他走到天臺,之前我目睹他和盧平争執的地方。然後決定開門見山向他道別。

“這次回去,或許八年十年不會再見,”我盡量微笑,“父親想要把英國這邊的争端重新帶回中國去,畢竟那裏更能解決問題。在這裏,遠水不救近火,況且我的名聲已經播出去了,不再需要參加各種國際會議露臉尋求幫助。”

“你會成為一個出色的族長。”斯內普說,“我會為你祝福。過去的幾年內你的工作表現已經證明你是個認真、負責、勤勞、能幹的人。”

又是祝福嗎?上次他趕我離開霍格沃茨的時候也是這句話,不過他很少如此誇獎我。往事突然湧上心頭,我眼眶立即脹澀難耐,眼淚随即泛上來,止不住。之前拼命的接近他是為了自己的夢想,現在夢破了,又要遠離他。西弗勒斯·斯內普這個人,說起來對我依舊是個謎。

小雨又飄下來,天臺上被一陣霧氣籠罩,我感覺雨點打在頭上,軟軟的。

最近因為要走這件事,情緒有些低落,和朱莉告別,和田楚告別,和萊特告別。都是匆匆一見然後說出這種令人震驚的話,每個人幾乎都表情詫異,語言中眷念不舍。唯獨斯內普,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倒是很平靜,他能夠如此淡然的應對我,說明他真的不在乎我。

這個事實我早就明白了,可是每次仔細分析起來,都還是覺得悵然若失,果然得不到的始終都會心心念念。

“教授……如果你有空的話,可以到中國來游玩,我會帶着你好好參觀一下。”我做了結束語,預備回到客廳去和盧平他們告別,接着大概就沒機會再來鳳凰社了,雖然我還是秘密的會員之一。

我往樓梯口走去,斯內普卻突然開口:“我會的。”

我扭頭看他,他站在那裏,像是一塊黑色的石頭,硬得搬不動。

第一次鼓足勇氣跟他說話的時候他也是這個樣子。不過他雖然表面上如此,卻沒有拒絕我的要求,從那時候起,我就知道他并非真的冷漠。實際上他是個很認真的人,對什麽事情都是這樣。讨厭的會一直讨厭,喜歡的會一直喜歡。答應了的承諾會一直踐行。所以就算最開始他并不願意我接近他,可他做了承諾,就一直在承受。

“謝謝你,教授。”

下樓後在客廳告訴了他們我要離開的事情,盧平說:“這麽突然,很快就要走?”

小天狼星凝視着我。唐克斯開始詢問我中國的事情,她很好奇那裏是什麽樣子,我借此邀請大家有機會都去玩,我會隆重接待。

“等到消滅了那個人,我們都會去。”小天狼星說,“我會留在那裏住上一段日子,帶着巴克比克好好到處看看。我去過東南亞的泰國和越南……不過沒在中國待過,你說了要接待我,不許毀約啊。”大概是離別的氣氛太濃,連一向高傲對我的小天狼星說話也變得溫和起來。

我辭行後走到門口,發覺剛才離開的斯內普沒有馬上走,而是站在那裏不知道多久了。我們都很安靜,怕又驚醒了布萊克夫人。我拍拍他的後背,他正面對着門。

他轉身看見我,我對他笑了笑,可他什麽也沒說,推開門走出去,立即幻影移形了。

沒有說最後的再見,我們也許還會再見吧。就像上次我離開霍格沃茨一樣。

兩天後,我帶着幾個族人一路跋涉,先秘密地回到了昆侖山。接着除了一部分留守的人之外,其餘全氏族在歐的族人都陸續趕回,和在軒轅村中的張氏族衆會合。

這裏是軒轅族起源的地方,擁有極強的結界保護,外人難以進入,徐家的人沒有許可也進不來。因為這裏現在的守護者是師傅,一個姓徐,卻早就和徐淦山一刀兩斷的徐家族人。

關于師傅和徐家的恩怨我一直不清楚,只知道他和徐淦山的父親是兄弟,卻反目。軒轅村的守護者是天緣注定,他成為守護者後,就一直在這裏避居,很少離開。

張家的新命運就要在這裏開始了。

我把一直披散的長發盤了起來,做了發髻。每日朝五晚十,跟從師傅吞納吐息,日夜修行。父親的病在回到昆侖後也日益好轉,這裏幽靜至極,入冬後大雪進谷,萬物都被皚皚白雪覆蓋,在一片極靈極靜的世界中,人的身心可以得到最大的舒展和釋放。

我像是成了個出世的隐者,但同時我又不得不入世。雖然母親、曉天為确保我的修行,替我分擔了族內大多數事務,但我仍舊是那個必然要做出決議的人。另一方面,我把西弗帶回了昆侖,他現在已經是一只矯健成熟的貓頭鷹了,雖然依舊有些迷糊。我用它和田楚他們通信,了解英國的情況。我也用它和鄧不利多通信,因為我對他做了承諾,依舊作為鳳凰社成員,為組織提供必要的幫助。

時間慢慢流逝,我覺得自己已經逐漸适應了在昆侖山谷的生活,直到第二年的夏天,我忽然接到了一封來自鄧不利多的急信,要求和我見面。

我帶着曉天去了天山,因為我們和鄧不利多約定在那裏見面,那裏的郵局依舊是當年我出走時的模樣,只是那個老師傅已經不知所蹤,也沒有再一個徐英餘會突然走出來和我搭話了。

我坐在郵局門口回憶上一次自己的樣子,不禁有點啞然失笑。其實,幾個月前我再一次見到了徐英餘,在一個國內的族長集會上。那是我決定第一次在中國國內公開露面,氣氛很緊張,因為徐淦山也出席了。支持張家和支持徐家的各自占了人數的一半,當場差點械鬥,好在最後氣氛雖然激烈卻沒有鬧出人命。徐淦山是個好面子的人,當着所有人的面他并不願意使用陰招至我于死地,雖然背後他這樣的事情沒少做。

我們對坐在宴席兩側,彼此大眼瞪小眼,隔着獻舞的多靈人。徐英餘就站在他叔叔的背後警戒,他一直看着我,我卻只管全神貫注迎視徐淦山,不願意與他對視一秒。

時間把什麽都改變了。

“姐姐,鄧不利多教授來了!”曉天喚醒我。我站起來,發覺鄧不利多帶着盧平從小道上慢慢走進,盧平背上背着一個人,但還看不清容貌。

“校長,你們——”看着他們越走越近,我也跑上去,卻立即愣住了。盧平背上的人是小天狼星?“他怎麽了?”我上前,幫着盧平卸下小天狼星,輕輕平放在郵局的木椅上。

我以為他生病昏迷了,可是我觸摸到了他的手腕,才發覺他冰涼至極!這種感覺太熟悉了,這半年多以來,在與徐家大大小小的沖突之中,我已經見證了十幾個族人的鮮血冷卻。

“他死了。”盧平痛苦的告訴我。

這對我簡直是個晴天霹靂,我愣了,大聲道:“怎麽會?”

鄧不利多在郵局裏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全都告訴了我,小天狼星死了,跌進了神秘事務司死刑廳的帷幔裏,所有人都以為他再也不會出現,但鄧不利多偷偷地想辦法弄到了他的遺體,準備下葬的時候卻發現了不同之處。“他已經渾身冰涼,但仍有一絲心跳,非常細微,如果不注意便察覺不到,我也是在搜尋他全身的時候無意間發覺。這說明他死了,但似乎又沒有徹底死去,很奇怪他并沒有用巫師的方法讓自己以幽靈的面目重新出現。”

“如果他不是真的死去,曉沫,我請求你救活他。”盧平說,“我們都知道中國有種法術,可以讓人如同鳳凰一般涅槃。”

“但那種秘術已經失傳多年了。”我說,“能不能找到是個問題。”

鄧不利多說:“我們把他帶到這裏來的另外一個原因是,這件事我們仍舊保密,沒有讓別人知道。既然有一線希望,我們就不應該放棄是嗎?但鳳凰社現在全力應對神秘人,小天狼星留在鳳凰社恐怕沒辦法得到很好的照顧。”

我點頭:“我知道了,校長,我一定會照顧好他,不論生死。”

鄧不利多和盧平很快就趕回英國去了,留下我帶着小天狼星的身體要回到昆侖山。

“你說了要接待我,不許毀約啊。”我想起小天狼星這句話,再看着他蒼白的容顏。他躺在那裏靜靜地,比起高傲暴躁的樣子要好看了許多,不過這麽安靜就不像是小天狼星了,他并不該這樣啊。

我能不能救活你呢?我握着他的手腕,“看來我們的緣分不淺呢,西裏斯·布萊克。”

作者有話要說:全劇終!——開玩笑的,最近一直沒更新是因為發現自己把小說的後半截還沒想清楚,所以有些無法下筆。劇情跳了些,因為中間內容太冗長會拖戲。而且曉沫處理國內的事情這一邊不算是全書的重點。關于我創造的中國法師世界我以後的小說中會專門寫一本的,這裏說多了就喧賓奪主了。由于我個人是小天狼星的半個粉絲加上我很喜歡加裏奧德曼這個演員,所以我決定把小天狼星的生命留下來。如果就按照羅琳的想法寫雖然結構比較合理但是小天狼星就活不了,這樣太可惜。我看小說的時候就一直希望他活下來,這裏就稍微給他開個金手指吧!反正同人小說的出現必然都會改變原著劇情的,不是嗎?

☆、恐怖的秘密

“族長饒命!族長饒命!”臺下的人聲嘶力竭地叫着,想要掙紮,卻被身邊人死死按住。他恐懼的雙眼駭然瞪着我,臉上驚懼的表情帶着強烈的求生渴望。

可既然怕死,為何又要做呢?我在心裏深深嘆氣,表面上卻不能有任何同情,我是家族權威的象征,不能總是把自己的感情摻入族內事務的處理上。但我猶豫了一瞬,還是開口下令:“将他的記憶和法力全數抹去,投入地宮二十年。”

臺下的人似乎仍舊不甘,卻停止了掙紮,任由旁人拖他走了。

“姐姐,你每次都要心慈手軟。像這般不僅投靠徐淦山還為其在張家內部探聽情報的人,你竟也能手下留情。”曉天在一旁發出怨嘆。

我沉默不語,拿手把玩着桌上的銀符。要我殺人,我做不到,哪怕按情按理此人或許都該必死無疑。哪怕是徐淦山,這個殺害我族數十人的惡魔,焚燒了張家的祖宅,讓我們現在依舊不得不寄居在昆侖村中。但就算他做下種種惡行,如果交由我審判,我依舊覺得将他徹底廢為常人,投入監牢永世不得再出來,便已足夠。

張家的局面已經穩定了下來,基本已恢複了與徐家交惡前的勢力,但我依舊無法召喚出神獸,因此只能靜守,總不能反攻。長此下去總不是辦法,如果不能回到北京重建祖宅,那麽張家作為四大家族之一的身份便始終無法得到恢複。

消磨下去,對我們有利的局面就将再次瓦解,優勢将重新轉移到徐淦山一面。

我走到長陽宮,師傅正在打坐。我看一眼依舊躺在雲床上的小天狼星,然後朝着已微微睜眼的師傅行禮。小天狼星已來了幾個月,就算他只是“假死”,氣息猶在,但涅槃的秘術失傳已久,要找尋得慢慢來,現如今他的命運也只能是靜靜的等待。

我坐下,開始每日的功課。

日複一日,我的日子被修行和政務填滿,這樣過得充實,也沒有什麽不好。

在我走後,田楚和瑪格麗特作為鳳凰社的成員,做着很多工作。有一天我接到田楚的來信,信中說他得知,西弗勒斯·斯內普成為了霍格沃茨黑魔法防禦術課的老師。這是斯內普夢中所求的職位,他終于拿到了。

我知道他有多想要這個職位,當我還是一個不能接近他的學生的時候,我就知道他每年都申請這個位置。當我成為他的助手時,我也常常聽見他說出對于這個職位的渴望。這是他表現不多的對于某一事物的執着熱情,雖然我并不太明白這是為什麽。

我決定提筆給他寫信,從我回國後我一直這樣想着,卻一直沒有實行過。或許當了族長後把我的自尊也提升了一個層次,我再也無法像從前一樣抛下自我,只是卑微地去仰望他。我下了結論:現在對我而言,淡淡地記着這個人就最好。

西弗被我派往他處送信去了,想來最近事情較少,所以第二天上午,我獨自前去天山郵局,打算親手将賀信寄出。因為去年郵路變更,此地确實已經荒無人煙。但上次與鄧不利多他們在這裏見面後,我忽然想到可以将這裏重新密建成為獨屬于張家的私人郵路。因而派人在此看守,張家與歐洲的通信幾乎都經過這裏而去,這樣非常機密。

這是一個我自認為足夠隐秘的地方,可是我錯了。

當我走進去後,叫着管理人的名字,卻遲遲喚不來人。我把信交給貓頭鷹等我走到內室時才發覺,管理人被人用繩索死死捆住,白布堵嘴,還被人施用了雙重的禁锢咒。我沖上前将他救下,他張口第一句話便是:“族長,快走!”可卻已來不及,門外聲響。

“曉沫?”身後的腳步聲臨近,聽見來人的聲音,我心中一緊。

“徐英餘!”我轉身,舉着族杖直指聲源來處。彼此對視,我的滿腔怒火似乎沒有影響到他一絲一毫,他靜靜地望着我,竟然還彎起嘴角淺笑起來。“曉沫。”

五六只法杖齊涮涮地指着我,我指着徐英餘,他卻空着手一動不動,只扭頭對着手下說:“你們先帶着這個人退到外面去,沒有我的命令不準進來。”

所有人都出去了,我依舊對着他,卻有些搞不明白他的用意了。

徐英餘長嘆一口氣,臉上竟然浮現笑容:“曉沫,放下你的法杖吧,我們好好的談一談。”

“我不會被你再騙一次了,徐先生。”我冷冷地說。

徐英餘搖頭:“我從來沒騙過你。”

“你是徐淦山的侄子,徐家的族人。你從未告訴我你的身世。”

“我只是沒有說,卻并沒有騙你。”

“兩家本有利害關系,你沒有告知我你的身份,不是別有用心又是什麽?你沒有騙我?你明明早就知道徐家要對張家動手,我們是敵人,你卻仍舊故意接近我,讓我把你當做朋友,告訴了你張家的住址,導致你們破了張家的迷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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