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娘給的。這塊玉大約能值幾個錢,到時候救急救難也成。只是這些蠅頭小利,終究不是發家之道。二姐眼看就要成親,嫁妝錢哪裏來,靠老爹早起晚歸給人砌屋搬磚,還是老娘沒日沒夜紮針刺繡。穿越前,她本就是即将要畢業的學生,一腔心思都在了談戀愛上,生活懶散,足不出戶,根本還沒想過掙錢。這下可好,不說一家四口的擔子在自己身上,過慣了吃穿不愁的日子,這下變成累死也吃不飽穿不暖,人逼到這份上,潛力是無窮的,什麽十指不沾陽春水,什麽站在不如坐着,坐着不如躺着,通通一邊去。這個時代是歷史上不存在的年代,簡單來說就是架空,大約是唐以後的五代建了個周朝,類宋,連皇帝也姓趙。可惜她文史類的東西學不齊全,一個大字不識的農家女出口成章是多麽驚世駭俗的事,關鍵是她只記得那句春眠不覺曉,會計系的姑娘真是傷不起。

于是穿越過來三年,她除了孝順父母,治療情傷,也是混混沌沌度日。這不被尋芳一比,頓時覺得日子難熬起來。二姐既然出嫁,那她招贅是鐵上定釘的事。要招贅,那麽這個家她也要出力,兩姐妹的嫁妝銀子,父母百年的葬送錢,生兒育女的撫養費用,哪樁哪件不要錢。她一不會發明,二不會創造。做什麽好了,有了!

有人說女人和孩子的錢最好賺,在她看來,一沒頭本,二沒人脈的條件下,小吃小喝最賺錢,不如去賣串串!

作者有話要說:這文要日更甚至雙更了

☆、緣起緣滅

串串頭本低,只要一口老湯,青菜肉類若幹,水一煮,澆上蔥蒜即可。種類多,味道足,管飽胃,價錢便宜。這是一種,要是不喜歡吃湯湯水水,咱還可以買燒烤,一串一個銅板,就給小孩子當零嘴吃。

她越想越興奮,越想越有機會,等不及戲收場,在家裏疙瘩角找出個新鮮的竹筒,細細劈了成小棍子。等田家人三三兩兩回家來時,小田已經坐在院子裏洗冬瓜莼菜了。

“串串,你這個死丫頭,好吃好喝供着,還給老娘找事,我看你是皮癢了,好好的菜不吃,盡是敗家。”不等田小田說明意思,牛氏第一個跳出來,在飯桌上撂碗甩筷。

谷娘拍了拍牛氏的背,扶着她順氣,眉頭夾的死緊,“你從哪聽的這東西,費油費菜的,要是沒人買,豈不是糟蹋了。”

小田在一看田老爹,悶頭喝酒不知聲,就知道這事還沒成,家裏人就不同意。她忙敲碗道:“怎麽不成,咱們就賣一文一串,街上賣糖葫蘆不就這樣。你們都沒見過,燕喜班知道不,我就聽他們說在別的地吃過這東西,還說賣串串的人都娶上娘子了。咱不說娶上娘子,得娶個夫君回來啊。”

一席話說的在桌的人繃的都繃不住,才十歲的小丫頭就喊夫君,牛氏一口氣嗆在喉嚨眼,咳聲裏帶了痰意。聽在衆人心裏更添愁緒,牛氏的病是無底窟窿,多少藥材填下去,只是吊着命,并不見起色。家裏要是沒有大的進益,日子總歸是苦的。

谷娘擡頭見娘枯黃的病容,回首看妹妹一臉期盼,忍不住問道:“當真能掙錢,你莫不是來哄我們。”

“姐,我的二姐,我聽的真真的,這串串啊,清水鎮還沒人賣,不說別的,三年前臨川開了虎渠聯通東西,南來北往的船隊都在鎮上過,不說別的,你看看碼頭邊上賣油條的,家裏新蓋了屋。咱家的串串價錢公道,小兒來一串,大人來一串,一串一串錢就串起來了。”

串串本來就是薄利多銷的東西,要是在石頭村賣,還真賣不了多少。可清水鎮不一樣,不消說趕集之日人潮洶湧,就是平日裏頭也是絡繹不絕。尤其是臨近碼頭那一帶,開了不少食鋪,間間爆滿,連帶着水邊船娘的生意也見好,每到夜深人靜之時,那地是燈紅柳綠,香豔無比。

不過,小田想的是先跟着燕喜班跑,剛好過兩日是鎮上劉老太太六十大壽,明個先在周家賣。

田酒生一輩子都是地裏刨食的佃農,掙的都是血汗錢。所以小田一說,他開始覺得是異想天開,待她條條細細都說清楚了。想着,反正成本也不高,就當讓她玩了,賣不出去就自家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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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家的一拍板,田老娘罵罵咧咧也無法阻止小田的決心。還是谷娘好,給爹娘打了洗腳水以後,幫着妹妹一起串菜葉。

天蒙蒙亮,小田一個鯉魚打挺從床板上起來,拿着連夜用合面粉油炸的串串,因為趕的急,爐子什麽都沒備好,索性在家備好,什麽辣椒粉,芝麻粒,蒜水生姜條全裝在小缽子裏,底下用盆裝了木炭,這樣煙熏保溫。

今個是燕喜班在周家的最後一天戲,本村外地的人紛紛早來了,好些人餓着肚子就趕路。大人還好,大不了咽口水,小兒哪裏忍的了,聞着一路小攤的香味,哭着鬧着要吃。

小田在戴着頭巾在一衆大媽大叔的吆喝聲中越發嬌小,什麽小姜豉類子、抹髒、紅絲、批切羊頭、辣腳子、姜辣蘿蔔、麻腐雞皮、麻飲細粉、素簽紗糖、冰雪冷元子、水晶皂兒、生淹水木瓜、藥木瓜、雞頭穰沙糖、綠豆等等,盡是是些瓜果蔬菜類,一文一個為多,牛羊肉也少見,價錢多為十五文,一般人家買不起。

她瞅着面前的串串兒,慶幸這市場定位是準确了,多為販夫走卒,零嘴賣不了高的,自個串的多是芋頭莼菜豆皮豆腐之類,既管飽又可口。只是看的多,買的人少,她張了張嘴,吆喝不出來。

眼見賣姜辣蘿蔔的大媽已經做了好幾樁生意,笑的口水直飛。小田憋紅了臉,拿出往常說話的韌勁兒,唱道:“串串好,串串妙,吃了串串能長高。串串香,串串甜,串串只要一文錢,串串美,串串好,串串讓你管吃又管飽。”

大媽大叔的吆喝聲中出了個甜妹子聲音,引的來看戲的路人紛紛注目,還有幾個在地上打滾要零嘴的小兒立時也不哭了,口裏嚷嚷着串串。

“哎呦,這不是俏娘麽,你怎麽在這呢。”周扒皮周公子領着一群毛頭小兒屁颠屁颠竄過來,在這些流鼻涕的小鬼面前,他的胸脯拍的啪啪響,翻了個眼白,得意道:“這是什麽東西,怎麽沒見過。”

哎呦額,祖宗額,千萬別來搗亂,小田第一次後悔前頭欺負周公子,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她想了想,反正沒人吃,拿他當活廣告算啦,“喏,這是串串,家傳秘方,小兒吃了長個,婦人吃了變美,男人吃了變強!”在人群哄笑聲中,她遞了一根豆腐皮給他,“您是要香的還是辣的。”

周扒皮是想嘴上占占便宜,心裏可甜了。瞪着濕漉漉的大眼睛,腮幫子的肥肉甩來甩去,洪聲道:“這麽好,香辣的,給我來十串。”

“好咧!”好家夥!小田看到了財神爺啊,她麻溜的用劈好的柳條兒往豆腐皮上刷姜辣蒜水,頃刻十根串串就拿出來了,“一根一文錢,十根九文。”

周扒皮帶着一衆小弟耀武揚威叼着麻辣串串兒到處招搖,成了活廣告。都是鄉裏鄉親的,周老太爺的幺孫帶頭買,小田面前買串串的人一個勁的搶,一天下來,近二百五根串串連竹簽都沒剩下。

她心滿意足的摸着油答答的銅板兒,剛好二百三十四枚。除去買豆腐的二十七文,油若幹,炭若幹,将将有近二百文,田老爹從天光做到漆黑砌屋,到手也只有二十五文。一天二百文,十天就有二兩銀子,一百天就是二十兩,一年不到,欠周家的三十兩銀子,就能還清。

水池邊樹影晃蕩,映着她的圓圓的臉,彎彎的眼兒。人潮中紅紅綠綠,一抹灰衣宛若淨土,小和尚本随着師傅下山化緣,路過石頭村,遠遠看見那個在樹下池邊的傻笑的姑娘。

“你......”小田把布袋系好,嘩嘩作響的銅子巴在胸前,咧嘴笑,“你怎麽來了。”

宛如空山新竹的遠山支手念了句佛號,微微朝戲臺邊上長廊點頭,待小田明白過來,才道:“你也喜歡聽戲嗎,這麽高興。”

她看着那坐在高臺上慈眉善目的老和尚,回頭看着遠山,整個身子都倚在柳枝上蕩秋千,“你也看出我高興了,嘿嘿,是掙錢了,賣了很多串串,可惜不知道你來,不然給你留一串。”

遠山覺得她叽叽喳喳跟樹上的小黃鹂似的,圓圓的小臉上盛滿了眼光,不禁心裏一暖,“下回來讨要就是,還會短了我不成。”他穿僧衣,念佛號,芯子裏頭紮紮實實是個俗家人,直直道道的,有什麽說什麽。

小田就喜歡和這樣的人說話,“那可是你的說的啊,你走南闖北的,見識多,到時候幫我嘗嘗,看看要改進沒有。”

“嗯嗯。”遠山應了。

出家人不打诳語,田小田心滿意足的點點頭,抽空掃了一眼臺上熱熱鬧鬧,人群伸長的鴨脖子往上瞅,無人注視這個角落,“遠山你真好,我家沒兒子,要是有你這樣的哥哥就好了。”這話其實有玄機,一來隐晦透露了自家的難處,二來是拉近兩人的關系。她對小和尚算不上喜歡,但是這麽通透的一個人,好感由來以久。若是能培養個忠犬來,總比到時候抓瞎好。

“沒有子嗣,日子是艱難些。”遠山一愣,擡起頭來,露出那雙澄澈空明的眼睛,“難為你小小年紀當家。”他喃喃道,眼裏有憐惜和敬佩,簡單,單純,總是貼心,沒有把她當成孩子來看。

扮了這麽久孩子的小田微微放下了心防,輕輕一嘆,“是啊,是艱難,日後更難,因為要招贅。”

鑼鼓喧天,笙簫齊鳴,戲臺上正是到了最緊要的時候,離的這麽遠,尋芳的優美的嗓音若晨間的薄霧,籠罩了一切,讓一切聲響湮滅其中,包括她的喟嘆和說話。

小和尚只看見粉嫩的鯉魚小嘴一張一合,聽不真切,下一刻,萬籁無聲,只聽有人高喊:“完了,唱完了。”

亂如蟲蟻的人群紛紛散開,小田咽下喉嚨裏的話,匆匆作別,“你下回來石頭村來我家化緣罷。”

被人看到不甘心,可就這麽匆匆忙忙說出口也不甘心,她想來想去,只得等下一次。

緣起緣滅,就是這麽奇妙。

作者有話要說:生意經戲份一點點 主要是感情戲

☆、有人眼紅

第一天賺了個滿堂紅,賣串串的生意自然再也沒人反對。好在架空的大周朝沒有程朱理學的約束,民風類唐,寡婦可以再嫁,未出閣的閨女也能抛頭露面,就算穿的袒胸露乳的無妨。大戶人家還好,尤其是農門小門小戶,填飽肚子緊要,對女兒家的束縛沒那麽重。所以小田提出和老爹一起去鎮上擺攤,老爹眉頭能夾死蒼蠅,也只能同意。

家裏就四口人,牛氏不中用,谷娘是臨出嫁的姑娘,若在出門在外,怕惹人閑話。小田還是個半大的孩子,個頭也不高,沒人把她往大姑娘身上想,從某個方面來說,也能避免尴尬。

按照她的設想,本來是準備賣麻辣燙,只是一時之間尋不到那麽大的爐子,且古代山路崎岖,負重多靠背使力,就是搬起不易。索性就買燒烤,冬天烤火的盆是現成的,去村口鐵匠那打了一個格子架,再把積年攢的木炭點燃,地裏種的菜蔬,水裏捉的魚蝦,買的豆皮豆腐,零零總總,早上整好,待食完早飯,田酒生就兩個籮筐挑起向鎮上邁進了。

繼跟着燕戲班賣了幾天以後,他們在鎮上小河口地找了個地擺攤,南來北往的客商,粗聲豪氣的漢子,配着小田編的串串歌,太陽沒落山,籮筐就空了。

生意好了,眼紅的人也來了,這不立時這街上就多了幾個買串串的攤,有一個居然還大言不慚的喊自家是正宗串串。串你妹,這是咱從現代搬過來的,別無他家。只不過,串串看起來簡單,實則學問大,比如田家串串先用骨頭湯過了水濾幹的,裹上了調制的面粉,蔥姜蒜辣芝麻,被小田調出各種口味,自然比那些在架上烤,胡亂上點鹽的串串口味好的多,本來賣買就是常來常往,圖的就口味,大家夥心裏有數。再者說了,小田又額外采用了促銷手段,比如買五串送一串,比如買十串可以抽獎一次,最高獎勵有十個銅板。憑着過硬的質量和新奇的招數,山寨黨們自然玩不轉田家串串,跟着偃旗息鼓賣別的了。

眼紅不止是同行們,街上的小混混也眼紅,許是看着一老一小好欺負,三不五時來要點零花花。田老爹一年到頭面朝黃土背朝天,是個再實在不過的人,許是被欺負過頭了,咆哮而起,差點把火鉗插到人鼻孔了,嚷嚷道:“不長眼的狗東西,我家姑爺是王大河,撒泡尿照照鏡子!”

做生意的多多少少都會來事,姐夫王家是世代米商,在清水鎮喊的出名。那幾個油頭滑臉的東西慣是欺軟怕硬,這不撂下幾句狠話,悻悻然走了。小田瞧着盆裏燒紅的炭火也沒起到作用。

夜幕歸西,他們準備收攤歸家,雲娘這才施施然過來,當着衆人是親親熱熱把兩人請回家中作客,待看熱鬧的人散去,她那美麗高傲的大姐從鼻孔冒出兩柱粗氣,不大高興道:“俏娘就是你事多,好好的閨女出什麽抛頭露面,要不是今個聽人說,我還不知道咧。”

雲娘從小生的美,個性傲,加上牛氏偏疼,如今又落了個好婆家,自然說話腰杆直,明着是說妹妹,實則是指責親爹丢了她臉面。尤其是上回給谷娘的親事不成,生了嫌隙。但她慣會做面上功夫,就是心裏恨的牙癢癢,面上也是笑眯眯。

小田才不信大姐才知道呢,他們擺攤都有近一個月了,鎮上誰不知田家串串,不過是大姐覺得自家有錢高了一頭,要把面子賺回來罷了。當下便笑嘻嘻道:“還是大姐心疼人,我沒搗亂咧,都爹在忙,我打打下手。”故意把話轉成了關心。

唉,這氣歸氣,終究是一個娘胎出來了,雖說情份薄,還是有情份在,這一老一小守着炭火盆,就跟火上烤的臘肉一樣,又黑又瘦,雲娘把刻薄的話咽下去,引着他們進了屋,又是端茶又是遞水,嘆息道:“爹,三妹,你們就沒把我當自家人,這一來一去近二十裏路,也不肯進屋歇氣喝口水,我也是擔心。”

嫁出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但凡沒有必要,哪裏會來麻煩姑爺家裏,惹的姑娘被人瞧不起。這點分寸,田酒生分的清楚,忙擺手道:“大河也忙,再說就是賣點東西,就費點口水,哪裏辛苦了。”

雲娘擺好了飯,魚肉都有,又給爹上了酒,喚了妹妹坐下來,“趁熱吃吧,今個婆婆帶水哥走親戚去了,大河和三弟出門了,家裏就我和香穗在。”

“恩恩,”小田胡亂的點點頭,操起筷子就吃,早就餓的前胸貼後背了,自家賣的串串吃了不頂餓,她總覺得吃了浪費銅子。

只是一入口就知道味不大對,魚雖用油煎炸過,還是難掩腥臭,肉又老又糙,就是兩道青菜炒的可口。她眉頭幾不可微跳了跳,心道,心許是天熱,不好存。

“你最愛魚和肉的,我特特早上去買的,可還入味。”雲娘一雙桃花眼泛光,到底是生養過的婦人,胸鼓腰細,像一顆熟透了桃子,微癫癫挂在枝頭招搖。

好歹是一片心,不能說不好,小田忙不疊點頭。

雲娘渀佛放下心來,把妹妹誇了又誇,拐彎抹角問了賣串串的事,什麽秘法啊,賺頭啊。小田不是個肯吃虧的,當初決心賣串串就怕別人知道法子,故特特每夜窩在竈屋調配不許人靠近。

挖深了不見水,雲娘臉上就着了色,田老爹只顧喝悶酒,并不搭腔,俏臉嘴巴緊,三杆子打不出一個屁。她握了握妹妹的手,心疼道:“小姑娘家家的,別人家都是教養,你看看你,跟黑雷公似的,本就長的一般,這.......你我是一個娘胎出來,有些事別人顧不到,我這個做姐姐的心疼。過幾日就要端午了,日頭越來越烈,只怕更曬,先不說把皮曬黑,單單就你這身子骨,暑氣難捱。”

想掙錢又不想費勁,世上就沒這麽好事。小田也沒有辦法,賣串串的名頭已經打出去了,若是停了生意,只怕好了別家。她停了停筷子,端起菜湯往下灌,抹了抹嘴巴,一臉惬意。

“哎呀呀,你這個榆木疙瘩。”雲娘嗔道,蔥白的手指往妹妹腦門上戳,帶着恨鐵不成鋼的語氣,“你就想着眼前的甜頭,到時候掙錢了,還是要花到藥鋪裏去,人更受罪,倒不如.....”

小田才明白,話裏有話,等着人鑽呢,她不算聰明,但是不喜被人牽着鼻子走,就着白日裏擦汗的帕子抹了嘴皮,看着坐在桌邊殷勤給他們勸菜勸酒的姐姐,只覺心裏剛升起的那點溫暖冷卻了下來,微微垂了頭,不去看她。

雲娘只當這個妹妹腦袋裝了漿糊,抹不清,咯咯笑道:“姐姐也是心疼你,你看都是在鎮上擺攤,在哪不是擺,擺到咱家鋪子前豈不是更好,姐姐可以幫幫手,再說了,也沒人看來欺負咱們了。”

這個姐姐當真是聰明的緊,小田愣愣的,轉頭見爹不吱聲,低低一笑,潸然道:“按姐姐所說,若是天熱天冷,我們都不用來了,姐姐看着就是。”

這話只差沒有說,把生意讓他們家來做了。雲娘整個臉都紅了,笑笑看着妹妹,她眼兒彎彎的,嘴角綻放一抹燦爛的笑,異常生動。“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便是我幫你做也成,妹妹想要什麽,姐姐都給你買。”

青磚瓦房,窗幾明亮,比起田家擁擠的陰暗小屋,王家算的上是天堂了。怎麽住的越好,心越黑呢。小田的心涼透了,扶起半醉的老爹,回頭道:“大姐,承蒙您照顧,天色也不早了,我們先回去了。”說罷從兜裏摸出五枚銅子排在桌上,“今個水哥不在,這幾個錢歸我給他買零嘴吃,您別嫌棄。”

雲娘哪裏肯讓他們走,橫在門邊拉着妹妹的手勸道:“你這孩子不懂禮數,爹都喝醉了,還走什麽走,就在這裏歇一宿,明個再走吧。那事若不滿意,咱們還可以合計合計。”

“不了,娘和二姐會擔心。”她繞過雲娘走出大門,雲娘在後頭跺腳,唉聲道:“你就這麽走了?”

小田實在不想同她過多糾纏,她的态度已經很明顯,不好扯破臉皮。

“唉唉唉,俏娘,死丫頭,走什麽走,還把不把我放在眼裏。”她橫眉瞪眼,叉腰撅嘴,“這事你同娘去說說,過兩日我去看她老人家。”

小田聽了,頭疼欲裂,雲娘想把串串的生意拿去,這可不是件小事,關于全家老小吃喝的。往常總覺得她大姐嘴巴多心眼多,給妹妹們丢兩件舊衣裳就算是了不得的恩德,要在娘面前大說特說,好像她是全家的救命恩人一般。她雖不心喜,但是從不戳破,看在原身的血緣份上,忍了。可惜人自私是能到一種境界的,這事沒完。

“姐,這事不用說了,你若是回來陪娘說說話,我們高興,你想要串串生意,怎麽也都不能。二姐要嫁人,我要招贅,都是要花錢的。這串串賣的血汗錢,一個銅子銅子攢起來的。你想要也成,出五十兩。”

小田見她白了臉,二話不說,挑着空籮筐往回家的路去,天色漸漸陰沉,心也跟着黯淡。借着柳梢月,終于回到了家,迎頭正碰上隔壁的四嬸,腆着臉打趣道:“哎呦喂,可不是俏娘回來了嗎,四嬸這屁股都坐疼了。”

☆、俏娘發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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