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作為禪院家內定的下一任家主, 禪院直哉一直以來都過着風調雨順的生活。

從小到大的過保護,令他想象不到有一天,自己身邊的人會把一個女人放在自己的面子之上,這對于他來說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有仇不報他就不姓禪院。

在鹿取柊讓他感覺到了恥辱的那一瞬間, 他就下定了決心。

他一定要報複她。

他知道, 咒術會很看中那個女人, 所以至少在會議結束之前都是不可以動手的,起碼去到一個沒人的地方,然後先要揍她一頓, 讓她知道女人應該怎麽做。

然後就讓她到禪院家, 做他的侍女,還不給她工資, 只能任勞任怨地為他工作到死, 吃盡苦頭。

對着自己的侍女畫了半個小時的大餅之後 , 禪院直哉叫她去找鹿取柊過來,并且不能說是他這樣指使她的。

侍女沒有瑟瑟縮縮的, 倒不如說她點頭捧場的動作越來越熟練了, 大抵是早就習慣了小少爺這個架勢了,随後很快就被趕去找人了。

鹿取柊這會兒坐在檐下喝茶, 禪院直毘人坐在她的一邊喝着酒, 禪院扇站在她另一邊的不遠處,沉默不語,不知道是在想什麽。

不久之後, 侍女就來到了鹿取柊的面前, 她先是躬下身和禪院直毘人跟禪院扇示意了一下, 随即便對着鹿取柊開口道:“大人, 小少爺希望您可以和我來一下。”

她當然沒有違背禪院直哉的命令,畢竟他叫禪院直哉而不是小少爺,不是嗎?

顯然,侍女對于這種情況已經司空見慣了。

只要是看哪個新來的不順眼,或是侍女,或是廚子,禪院直哉說不定都要搞出個什麽幺蛾子,不過因為從小到大都沒人管他,便早就了他現在這樣糟糕惡劣的性格。

鹿取柊眨了眨眼,一瞬間想起禪院扇剛才所說的“決鬥”,忍不住往旁邊微微瞥去。

禪院扇依舊沒什麽表情,甚至在察覺了她的目光的情況下還是連餘光都不分給她,看起來倒像是早就猜到了會發生這種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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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邊的禪院直毘人則是又大笑了起來,還樂不可支地錘了兩下地板,鹿取柊甚至感覺到了身.下的木板在瘋狂震動。

禪院直毘人笑夠了,就這樣和鹿取柊說:“你去稍微教訓一下他吧,讓他幾個月下.不.了.床,下次他就不敢了,別弄死了就行。”

鹿取柊:“……”

……這可真是親爹。

用禪院直毘人的話來說,年輕人就要多吃幾次苦頭,禪院直哉被禪院家保護得太好了,還不知道人間的險惡,偶爾揍一頓也挺好。

鹿取·人間險惡·柊:?

鹿取柊不知道禪院直毘人為什麽這麽相信自己兒子一定打不過她,如果是禪院家內定的繼承人的話,那麽實力應該不會太弱才對。

說實話,鹿取柊已經看不透咒術師中實力到達什麽程度的才算得上強者了。

她猶豫了兩秒,還是起身跟着侍女走了,她們穿過一片林子,再走過一座下面流着小溪的石橋,就到了一個極為偏頗的地方。

雖然整個咒術會都是冷冷清清的,走在路上基本碰不到什麽人,但是這裏給她的最深刻的感覺就是人跡罕至,地上的枯枝落葉甚至都沒人打掃過。

禪院直哉顯然已經在這裏恭候多時了。

微風吹動黑發少年額前的碎發,一雙上挑的狐貍眼直直地盯着她,高傲地仰着頭,居高臨下似的面對着她。

見對方沒說話,也沒什麽動作,鹿取柊有些疑惑地看了回去。

不是說要決鬥嗎?這是在等什麽?

不知道過了多久,少年忽然開口道:“現在和我道歉,我可以暫且饒過你。”

鹿取柊:“?”

她不理解。

她難道對他做了什麽很過分的事情嗎?

也沒有吧……

從之前見到對方的第一面開始,都是禪院直哉單方面的向她攻擊,她甚至一次都沒有還手過,也沒有和他對過一次話,她想不通自己到底是哪裏惹到他了。

禪院直哉勾唇,繼續說道:“不過你今後都要作為我的侍女生存下去了……讓你服侍我,你應該感到光榮。”

鹿取柊:“……”

別的不提,首先就是他提的這個要求,未免有些太超過了吧。

他們分明是兩個素不相識的人,只是因為之前在路上差點打了起來,就結下了個這麽大的梁子?

鹿取柊思考了片刻,還是這樣回答道:“我拒絕。”

這其實沒什麽好猶豫的,她本來也沒做錯什麽,道歉也不會是她道歉,她不追究他的作為,怎麽這會兒還蹬鼻子上臉了?

再者說,她又不可能給禪院直哉當什麽侍女,這小少爺現在就是在異想天開,炙冰使燥。

禪院直哉咬咬牙,他當然知道鹿取柊不會這麽輕易地就屈服,又覺得這樣也好,她倔強一點,教訓起來才更有成就感。

“算了,和你這種不懂規矩的女人說這些也沒用,那麽讓你吃點苦頭就好了。”

鹿取柊聽着他的話,實際上有點生氣。

從上次見面的時候,禪院直哉所說的話中她就可以看出,他是個十足的男權主義者,多半是家境使然,可被連篇說了這麽多不尊重女性的話,她多少還是會來氣。

這樣想着,鹿取柊便覺得,倒是不一定誰給誰教訓了。

禪院直哉的術式是禪院家繼承下來的投影咒法,作用是将1秒分割為24等份,從效果上來說是以自身視野作為視場角,對預先在現場角內設計好的動作進行模仿。

可以說是十分強大的速度型術式了。

年僅十五歲的禪院直哉已經将自己的術式運用得爐火純青,甚至達到了只要還有咒力,無時無刻都能用處來的可怕程度,可以說他的每一步都是以各種情況為前提而設計好的。

這份強大,顯然就是他被內定為禪院家下一任家主的理由,而禪院直哉自身也對自己的實力非常自信。

倒是有人總是說,禪院家是因為禪院扇生出了一對廢物雙胞胎,禪院家後繼無人,迫不得已才會選擇他,這是禪院直哉最不爽的。

他憑着實力拿到的繼承人之位,豈是兩個徒有外表的女人可以與之相比的?

只一秒的時間,禪院直哉便竄到了鹿取柊面前,緊握着拳頭,攻擊似乎是要落到她的腹部,目的大抵是用拳頭一擊一擊逐漸增加她的痛苦。

可是即使是禪院家繼承下來的術式的速度,也敵不過鹿取柊這一年來的修行積累的速度和反應力。

再加上「六眼」的能力,她可以瞬間将對方的術式和動作都一眼看穿,禪院直哉這種程度,在她眼裏也只能算是慢動作。

她毫無壓力地躲過了這一擊,如她所料,禪院直哉也早就設置好了剛剛這一拳如果揮空了的情況下的攻擊,這次比剛剛還要快。

鹿取柊向後一跳,暫時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禪院直哉依舊狠狠地瞪着她,眼神中似乎還夾帶着些許輕蔑,顯然,只是躲過剛剛那兩擊而已的話,并不能改變對方對于自己的态度。

即使是咒術會所看中的,能力足以祓除特級的咒術師,禪院直哉也沒什麽好畏懼的,如果這點程度都做不到的話,那他就沒什麽必要非要把她找來打一架了,讓她作為自己的侍女也是自降了身份。

白發少女看着他,開口道:“說實話,我不理解你這樣做的目的。”

明明說着自己不理解這樣話,可她的眼神中卻看不到一絲的疑惑與不解。

禪院直哉忽然覺得有些好笑,果然不懂規矩的女人就是連男人最好理解的一面都不明白,她甚至不知道因為自己的原因,讓他受到了恥辱。

禪院直哉表情狂妄地說:“你不需要知道,以後我叫你做什麽你就做什麽,只要我想要,你就要為我摘星星撈月亮,明白了嗎?”

禪院直哉是個過保護的大少爺。

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鹿取柊皺了皺眉,覺得自己果然還是和他沒什麽好講的,這種人,偶爾教訓一下似乎也不是不行。

在禪院直哉下一次飛快地來到自己面前之前,鹿取柊已經調動好了藏在寬大棒球服中的咒線,使它們悄悄地浮起來,為的就是讓咒線不管什麽時候都能聽話地為她所動。

下一秒,禪院直哉便撲了上來,似乎是要以自身的重量奪走她的行動力,毫不意外地被躲開後,再運用術式穩住身子,迅速地掏出匕.首進行下一次攻擊。

當然,這一切都是對鹿取柊不管用的。

她頓住腳步,這次并沒有繼續躲,而是操縱着咒線,瞬間就纏住禪院直哉的一只腳。

鹿取柊的術式當然是在禪院直哉的計劃之外的,他不是不能在這種情況下使用術式,只是腦子沒能跟上,導致整個人忽然失去了平衡,直接栽在了鹿取柊腳下,摔了個狗啃泥。

禪院直哉:“……”

鹿取柊并沒有選擇攻擊他,而是選擇了用什麽東西絆住他的腳,好讓他成功摔在地上。

攻擊性不大,侮辱性極強。

禪院直哉當然受不了這份氣,他立刻便想要爬起來給她一刀,卻發現此時咒線已經十分牢固地纏住了他的腳腕。

鹿取柊只是微動了下手指,禪院直哉整個人就被她手上的線提了起來,對着她倒立。

白發少女一雙翡翠色的眼睛直直地看着他,口中淡淡地說着:“讓我想想怎麽教訓你好呢?”

禪院直哉:“……”

他,禪院直哉,這輩子還沒受過這樣的委屈,現在只覺得額頭上的青筋直跳。

——這個女人!!

他一定要殺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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