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不知是不是思慮過重的緣故,憐星一直昏昏沉沉、半夢半醒,便是清醒的時候,也說些胡話、做些傻事,全不像個成人。第五日上,甚至早起感風,秘藥的症狀越發明顯了。
萬春流果然沒有研制出解藥,七日之期,迫在眉睫。
邀月等萬春流診完脈,遣退衆人,問他:“萬神醫,感風了,會否有影響?”
萬春流道:“無礙的。這天地陰陽交歡大樂散,旨在以情欲害人,感風于它無礙。”
邀月遲疑了一下,又問:“那…當真不必男子也可?”
萬春流嘆一口氣,道:“這個問題,大宮主已經問了萬某二百一十六遍了,便是今天,也已經是第二十遍了。這藥旨在令服藥之人動欲,只要欲望得解,不論是怎麽解的,都是無礙的,再說,交歡以後一個時辰便可知是否見效,若是無效,大宮主不是還來得及再去找人麽?”
邀月難得地禮賢下士,拱手道:“一向多勞先生,以往招待不周,是邀月的不是。”
萬春流斜眼看她:“大宮主放心,萬某接下的病人,不管是誰,一定盡心竭力,絕不會因憐星宮主素日的不敬,或者大宮主素日的過河拆橋有所改變的。”
邀月面上微赧,道:“先生醫德紹聖,果然不愧神醫之名,等舍妹好了,一定帶她親自向先生道謝。”
萬春流笑道:“到時再說吧。”
邀月聽出他的深意,面上一紅,又肅然一禮:“先生之恩情,難以回報,先生以後便是移花宮的客卿,但有差遣,力所能及之處,在所不辭。”
萬春流擺手道:“大宮主不來脅迫萬某,憐星宮主不惹麻煩,萬某就燒了高香了。”邊說着,對邀月霎霎眼,出去了。
順手帶上了門。
邀月的臉色更加紅了。
……………………………………命運的齒輪啓動亂入的分割線………………………………………
憐星躺在床上。
Advertisement
除了全身發紅,身子顫抖了些,口裏喃喃地說着些胡話,與平常睡着的時候絕無二致。
也好。
她若醒着,邀月…也不知該如何面對。
而且,這種事,也還是不要叫她知道為好。
邀月在床邊坐着,看着,一本書在她手裏攤開,又合上,合上,又攤開。
終于,她下定決心,伸手,去碰了碰憐星的手。
憐星輕輕嗯了一聲,似乎很舒服,反手抓住了她的手。
這些日子,只要她在身邊,憐星便是這樣。
略微清醒一點的時候,驕傲地、矜持地,向她身上蹭,以僅存的毅力克制藥效。
睡着的時候,任性地、隐忍地,抓住她的任何一部分,好像在她身上蹭一蹭,藥力就解了似的。
就好像小時候,被父親關在院子裏,她就會鑽到自己懷裏,睡夢中也不忘在身邊一抓,要是沒有抓到人,一定會驚醒,然後,就是不可避免的大哭。
很長一段時間,邀月都喊小小的憐星“小魔頭”,因為她的音波功聲足可聞百裏,震懾力足可勝少林獅子吼。
邀月曾畏這小魔頭如鼠見貓,因為這小東西沒法講道理,又沒法以武力叫她服氣。
但是,邀月并不是不喜歡她的。
至少,她安靜的時候,還是很可愛的。
過分可愛了。
……………………………………邀小月呆萌學霸狀态開啓的分割線…………………………………
邀月伸手摸摸憐星的手,又摸摸她的臉。
只是單純的觸碰,憐星已經滿足地呻吟了一聲。
她的眼睛被石灰所傷,雖然已經可以視物,但邀月還是讓萬春流細細看過,每天這個時辰,都會敷着藥,蒙着布條。
像是有知覺一般,憐星的手摸上了布條,想要扯下來。
“別動。”邀月輕輕說了一句,憐星就真的不動了。于是邀月知道,憐星并沒有醒。
她嘴角帶着笑,兩頰飛紅,春情盎然。據萬春流說,此藥會令人做那不可告人的夢。
所以憐星此刻,可能還沉醉在某個荒唐的夢裏。
不知她夢裏,是誰?
是江楓,還是慕容別,甚至,是王滿?
或者是她在外漂泊時候,遇見的某個少年豪傑?
她曾抗拒這件事,是因為想要為那個人,守身麽?
邀月突然覺得很煩躁。好像那春藥的效力會傳染一樣,她也開始覺得熱,覺得煩,覺得幹。
脫去鞋子和外衣,并排與憐星躺在床上,悄悄地……伸手勾住了她的手。
就像小時候一樣。
邀月自我安慰着,然而心裏很明白,這和小時候不一樣。
她對憐星,和小時候對憐星,不一樣。
邀月轉身,看憐星的側臉。
她睡得很不安穩。
眉頭緊蹙,不斷扭動。
被子早就被踢開了。
衣裳…也散開了。
敞開的衣襟下,大紅的肚兜上鴛鴦的圖案,顯得如此可笑。
憐星要和誰去做鴛鴦?
不管和誰,她都不許。
邀月下定決心,對照着書本,坐起身子,撫上憐星的臉。
邀月怔怔望着憐星。
淚水突然一滴一滴湧出,落下。
憐星,會更恨她吧。
自己的親姐姐…卻做下那樣的事情。
她們之間,是不是,再也回不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對劇情有點重要所以會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