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33三十三.争鋒

三十三.争鋒

“既然有人看到了,你就把身上的東西拿出來吧。”周麗麗冷睨着她,把之前對尹莫凡的怨恨,一并發洩到她身上。

在這樣的氛圍裏,瞿雲舟也難免心慌,但是很快就平靜下來,道,“只是憑她的一面之詞,怎麽就能斷定是我做的?如果是她自己做的,卻嫁禍到我身上呢?”

“随便你怎麽強詞奪理。”柳青青冷笑,“今天你不把東西交出來,就是丢于經理的臉,不把霍局、霍夫人放在眼裏。”

好大一頂帽子扣下來,瞿雲舟反倒平靜下來,“你親眼看到我拿了,怎麽那麽清楚?我記得那時候,你和我是一起出去的吧?”

柳青青被她一記反擊,嘔得說不出話來,臉憋得通紅,樂雯雯忙接住她的話,“我是和青青一起出去的,我可以為她作證。”她把目光定在瞿雲舟身上,“有沒有拿,請不清白,把身上的東西都拿出來看看就知道了。”

她把自己身上的口袋全部掏了出來,攤開給在場所有人看。

一陣涼意從腳底升起,瞿雲舟覺得呼吸有些凝滞了,但是,她不敢在這個時候伸手去摸身上的口袋。

柳青青明白了樂雯雯的意思,作勢也要去翻身上的口袋,忽然,大開的門外走進一個俊逸的年輕人,是穿着一身灰色休閑西裝的于磊,一手插在褲袋裏,“沒有證據的事情,的确不能亂說。兩位小姐這樣做,就是逼得別人也公開自己的隐私了。”

原本面無表情的霍燦看到他,臉上反射性地擠出了微笑,迎上去道,“于公子怎麽也來這兒了?”

“出來陪朋友吃個飯。”

他顯然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意思,霍燦也是老油條了,自然明白,沒有繼續在這個話題上追問,接着之前的說道,“既然于公子這麽說了,這件事就這麽算了。”

“怎麽能這麽算了?”柳青青情急出聲。

于磊也斂去了慣常的微笑,對她說道,“這麽急切,很難不讓人懷疑其中是否有什麽陰謀?”他把目光落到剛才那個員工身上,沒有什麽表情地笑一笑,嘴角的酒窩反而有種嘲諷的味道,“誰給了你這樣大的膽子,随便冤枉客人?現在說實話的話,我只讓酒店經理開除你,再過一會兒,直接送到派出所去。”

“不要啊!”女員工吓得面色慘白,“……是……是她們指使我的!”

這下子,包廂裏的目光全部回到了柳青青和樂雯雯身上。冷汗從她們額頭涔涔流下來,兩人不自覺地靠到了一起。柳青青抹了把淌到衣襟裏的汗液,擡頭碰上于磊冷冷的目光,仿佛掉進了冰窟,“我……”

“我不知道你和瞿雲舟小姐有什麽過節,但是我不會坐視她被你們冤枉,因為她是我的朋友。”

于磊慢慢踱到她的身邊,嘆了口氣,“是心生嫉妒,還是別的?女人陷害女人,不外乎這些方面。”

柳青青還沒來得及辯解什麽,就被他定了罪,樂雯雯在旁邊低着頭,也不敢擡頭看他。于磊面對她們的時候,完全沒有平時的平易近人,反而有種高高在上的感覺,瞿雲舟覺得,前世後來的那個市長公子又回來了,會心一笑。

“于經理,這就是你們公司的人?”霍燦只記住了于磊那句“她是我的朋友”,冷冷看着于強,“今天你不給我一個交代,這件事沒完。”

于強的冷汗也淌下來了。

瞿雲舟這時才去翻身上的口袋,果然在上衣外套的口袋中翻到了一個紫玉手镯,捧到霍夫人面前。霍夫人失而複得,分外珍惜,忙扣在手腕上,對她感激地笑了笑,轉頭也冷漠地看着柳青青和樂雯雯,“今天要不是于公子出現,就被你們奸計得逞了。想不到于經理手下有這樣的人。”

“霍夫人放心,這件事,我一定會給你和霍局一個交代的。”于強忙道,“今天,我在這裏就宣布——開除她們。”

柳青青和樂雯雯臉色更白。

偷雞不着蝕把米,說的就是這樣了。瞿雲舟出來的時候,沒有和于強一行人回去,而是和于磊并行。夜風冷冷地吹到身上,她卻覺得很舒服。身邊迅疾而過的車輛如電般風馳,帶起她飛揚的發絲。于磊在她身邊感慨,“你走到哪裏都沒有平靜啊。”

“看到我倒黴,你好像很開心?”

“怎麽會?今天還是我幫了你呢。”

瞿雲舟道,“是,我還應該謝謝你呢。”既然提到了這件事,她心裏忽然也有一個念頭湧上來,低頭看似不經意地說道,“既然幫了,你就一幫到底吧,我問你個問題。”

“你問。”

“一個人若是私吞公款、虧空挪用公有資源,最高能判什麽?”

“那得看情節輕重。”于磊驚異于這樣的問題,側頭盯着她分外寧靜的側臉,刺探道,“你和人有過節?”

他沒有問她想報複的人是誰,只是問了這樣一個模棱兩可的問題,但是瞿雲舟還是不大自在,心裏略有氣,當下就說,“對!只要告訴我就好,又不用你幫忙!”

“如果是這樣的話……”于磊突然在路邊停下腳步,引得瞿雲舟也跟着停下來,不解地看着他。于磊轉身靠在路邊的圍欄上,眺望遠處一江春水,閃耀的波光反射地他的面色有些莫名地落寞,還有些輕嘲,出其不意道,“你不是認識薛長風嗎?那什麽問題都不是問題。”

瞿雲舟被他這句話刺了一下,心裏很不痛快,“你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于磊回頭看着她,語氣有些失望,“瞿雲舟,我們認識也有一段時間了,雖然不熟,但我覺得我多少是了解你的,原來你也和一般女孩子一樣。”

瞿雲舟的臉色很不好看,抿唇冷冷地看着他,“有話就說明白一點,不要遮遮掩掩的。我怎麽了,你說啊!”

“你敢說你和薛長風沒什麽關系嗎?”他想起那天在車內看到的一切,說不出地堵,仿佛有什麽從自己心裏挖走了一塊,是一種還沒得到就已經失去的郁卒。

薛長風是什麽樣的身份,別人不知道,他卻很清楚。

為了那天的事情,他特地去測探了家裏的老頭子,終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但是,原本可以企及的高度,頓時像隔了一條銀河般遙遠,失落的同時,還有種極度不平的感覺。舊事重提,他看着瞿雲舟的目光也不再友善,冷笑一聲,“你問我這種問題,不如直接去找他快一點。他就在經貿廳工作,在這個沿海的地方,不管什麽事情,只要和經濟挂鈎,都可以幫你輕松解決。”

“于磊,你說話放尊重點!”

“受不了了?”于磊心裏也不好受,臉上卻還是多有嘲色,“敢做為什麽不敢當?很多女孩子攀上高枝後可不是像你一樣!到處炫耀,也比你現在這副扭扭捏捏的樣子好多了!”

“你簡直不可理喻。”瞿雲舟也冷笑,“我和薛長風只是普通朋友,你不要說得那麽龌龊。不過就是問你一個問題,也能扯出這些有的沒的,可見你為人也不怎麽樣!”

“普通朋友?普通朋友他會為了你在晚宴上救場,普通朋友他會巴巴地趕到這個地方來找你?”

“等一下!”瞿雲舟的頭有些疼,“你說什麽?”

“和他接觸過的人都知道,他為人冷淡,朋友很少,從來不輕易為了別人改變自己的作風。為了你,他從工作的地方趕到這裏,眼巴巴湊上來,這不是特別是什麽?”于磊此刻的心裏仿佛有一只利爪撓過,逼得他要把所有的心裏話都說出來,“瞿雲舟,你明明清楚地很,還要裝傻充愣,你能不能不要這麽虛僞!”

“你夠了!”她想不到一個問題會引起這樣的紛争,覺得說下去也沒有意思,轉身就要離開。

“瞿雲舟,你別走!”于磊被一種恥辱燒紅了眼睛,猛然扯住她的手腕,把她拖到懷裏,“你為什麽要走,你不敢說下去嗎?”

“于磊,你瘋了嗎?”瞿雲舟被吓了一跳,拼力從他的禁锢中脫出,于磊笑得甚至有些猙獰,“我才沒瘋!難道你不是迎高踩低的人嗎?”

說不上是一種被忽視的失落,還是一種被比下去的忌恨,他就是不想這麽輕易放她走。瞿雲舟的臉在他懷裏漲得通紅,眼神仿佛要在他身上戳出一個洞來,他反而有種得逞的快樂,近在咫尺的紅唇,玫瑰吐着朝露般柔和美好,他極力地把她的臉挨到面前——

忽然身後有人拎住他的後領,把他大力甩開。

瞿雲舟獲得新生,忙躲到趕來的薛長風背後。她轉過頭,看到了他停在不遠處馬路邊的車,感嘆他來得及時。他回過頭來,“沒事吧?”

瞿雲舟搖搖頭。薛長風的聲音總是讓她覺得莫名地安心,人人都說他冷清,她卻覺得他有一種溫暖人心的力量,每次她驚魂未定、倒黴無措的時候,他都會出現,撫平她心裏隐藏的焦慮和彷徨。

在他沉靜的目光裏,她可以忘記自己堅強外表下的懦弱。有時,她甚至有種錯覺——她不是一個人在奮鬥。

于磊看到他們交接的目光,在地上撐起半個身子,嗤嗤笑道,“好深的感情啊。”

“你閉嘴!”薛長風一腳把他踩到地上,此刻臉上顯出的堅決和冷酷,讓于磊頓時失去了聲音,瞿雲舟也有些意外。只聽他平寂無瀾地說,“我記住你了,不要以為我什麽都不計較,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他拉了瞿雲舟轉身就走,撇下于磊一個人躺在地上。反應過來後,惱羞成怒地在後面大聲喊道,“薛長風,你有什麽了不起的,不就是仗着自己姓薛嗎?憑什麽什麽好事都讓你占了?”

長輩在自己面前對他的誇耀,一遍又一遍閃過眼前,于磊被妒火燒得神志不清。

薛長風走出幾步後停下腳步,卻沒有回頭,他的聲音一如既往地冰冷沉靜,卻忽然露出了平日沒有的鋒芒和銳氣,“我不姓薛,你也一樣都比不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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