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女裝的第二十一天

車內,頂燈微微閃爍,落下幾許暧昧。

黎原眼睫快速顫抖,剎那間,甚至生出要不要将領帶拽得更緊的瘋狂沖動。

可就在這時,身側的車窗玻璃被“篤篤”敲響,一束手電筒的白光透過車窗縫隙不打彎兒地直射進來,晃得人睜不開眼。

黎原閉眼躲避光線的一霎,車窗已經降下來。

來人亮出證件,砸下一道渾厚男聲:“警察,你們在做什麽?”

語氣威厲,“警察”兩個字駭得黎原身體抖了下,胸膛裏的心肝咯噔亂跳。

他腦裏的顏色廢料素來很多,面對眼下的情況不想着解釋,反倒先虛了八分。

于是死死埋着頭,一動不動當鴕鳥。

倒是另一個被他坐着大腿的人相當淡定,慢悠悠側目,語調不慌不亂。

“沒做什麽,閑聊而已。”

神特麽的閑聊!誰家這麽閑聊的啊!

黎原垂着頭,畫面太美,不敢看。

警察大叔當然不信,就要将手電筒探進車裏。

與此同時,盛檩提前從側邊的置物箱裏扯出的空調毯,恰好籠罩于黎原腰腿之間。

等白光落下的時候,只照到圓潤的膝蓋和白皙的小腿。

可不論怎麽遮,都無法掩蓋兩人目前極度不雅觀的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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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警多年,這類違犯治安管理處罰法的事情警察大叔見得多了,更加懷疑,冷冷地說:“把毯子拿開!”

盛檩聞言立即皺眉,冷眸回望一眼粗嗓門的警察大叔,卻沒有掀開毯子,而是拿起一旁的手機。

該不是要找打.手吧!

這可是警察!

黎原生怕盛檩沖動,趕忙将身上的空調毯掀開,軟着聲音,尴尬的笑容透着乖巧讨好。

“警察叔叔,你看我們真的沒做什麽,好好穿着衣服呢,真的只是閑聊,不……不是閑聊,是鬧着玩。”

說話的間隙,他還不忘四下尋找,看見落在盛檩腹部的照片,連忙将照片拿起正面對着警察大叔,“您看,就是這個!我跟他搶照片呢,他不給,所以才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真的什麽都沒做!”

另一邊,盛檩聽着這些話默默放下手機,順手又把掀在一旁的空調毯蓋了回去。

黎原全身心都在證實清白上面,眼睛裏只有警察叔叔,并未察覺某人的小動作。

然而,警察大叔看着照片,仍是一副“你們當我是傻子”的表情,左右打量兩人幾眼後。

他問:“幾歲了?”

黎原大聲:“三歲!”

警察大叔瞅着黎原,點點頭:“确實只有三歲,不能再多了。”

黎原:“……”

可能是黎原的神情太傻,天真稚氣全寫在臉上,實在不像某種失足違法人員。

警察大叔的态度終于緩和,瞥了眼副駕駛的位置,“你先坐回去。”

“哦……對對,回去。”黎原又乖又慌,着急爬回去的時候一個不留神手滑,險些頭朝底栽下去。

好在盛檩眼疾手快撈住他的腰,才沒有發生更讓人不堪入目的畫面。

黎原坐穩,用毯子蓋着腿,朝着警察大叔尴尬又腼腆地笑笑。

警察大叔收回視線,轉向盛檩,直接問:“你們是什麽關系?”

該盤問的還是要問。

這姑娘瞧着年輕,一看就是沒心沒肺的那種,反觀男人沉着冷靜,還開着好幾百萬的豪車。

大晚上的,兩人又把車停在巷子裏幽會,警察大叔很難不多想。

轉瞬間,他看男人的眼神已帶上了審視和猜疑。

盛檩擡眼,毫不避諱警察大叔的凝視。

“她是我老婆。”

若非他表情不夠拽,不然還可以在後面加上一句“咋滴”。

黎原聞言立即扭轉身體向盛檩這邊探過去,對着窗外的警察大叔連聲附和:“嗯嗯!我是他老婆,合法的!”

“合法的?”警察大叔将信将疑,看結婚證是不可能了,想了想說道,“把身份證、駕駛證拿出來。”

盛檩和黎原老實交證。

警察大叔接過證件,剛看向駕駛證,眼底驀地閃過一絲詫異,沒說什麽,只是不動聲色地往巷子深處瞥了眼。

他是這一帶的片警,對各家各戶的情況都很了解,對于盛家孫少爺前不久結婚的事情也有所耳聞。

從年齡身份上看,應該就是眼前這人。

警察大叔心中稍頓,又去檢查女孩的身份證,21歲,比看起來還要顯小些。

男人則是31歲,比實際年齡看起來要老成,兩人同框就像中間隔了個輩分。

不過從根據目前的觀察和掌握的身份信息來看,他足以斷定,這兩人應該真的是夫妻。

鬧了個烏龍事。

警察大叔将證件遞還,雖然已經排除兩人進行不法交易的嫌疑,但瞅着他們的眼神仍然古怪。

“大晚上黑燈瞎火的,既然是夫妻就回家,別在巷子裏馬路邊,容易讓人聯想。”

警察大叔說着,看女孩呆呆愣愣怕她聽不懂,只好咳了聲,再直白一點,“剛才我老遠瞅着車子晃動,還晃了好一陣,以後……注意點。”

黎原不是呆呆愣愣,是無語。

剛才為了搶照片,擱車裏好一番拉扯呢,可不異常晃動麽。

警察大叔該是篤定兩人做了點什麽,或者以為他倆是未遂犯。

黎原抽抽嘴角,懶得解釋了。

“嗯嗯,警察叔叔教誨得對,以後我們一定注意,絕對不在馬路邊巷子口,只在家裏關上門,呵呵。”

他态度超好,好到警察大叔找不到話說。

反倒是盛檩聽見這番話,側目朝黎原投去個深沉的讓人看不懂的目光。

該查的查了,警察大叔又叮囑了幾句行車的安全,才讓兩人駕車離開。

流線華麗霸氣的邁巴赫駛出巷子。

經過這一出大烏龍,此時此刻什麽暧昧旖旎、懊惱不虞徹底煙消雲散,徒留滿車廂沉寂氛圍。

一個專心開車,一個側目望着窗外絢麗陸離的夜晚街景,不曾交流半句。兩人心思不同,卻無比默契,都絕口不提剛才發生的種種。

那種尴尬到腳趾扣地的事情,還是盡快遺忘比較好。

就這麽靜谧了十來分鐘,黎原眼皮開始打架,沒抵擋住洶湧來襲的困意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車行駛很穩,沒有半點颠簸,溫度适宜,空調毯也好好蓋在身上,黎原這一覺睡得很香很沉。

醒來時,人還在車上,車卻停在別墅庭院中,空調也還開着。

黎原掀起惺忪發沉的眼皮,瞧了眼旁邊,那人卻不在。

庭院內花木影影綽綽,被裝飾的夜燈襯出別樣一片幽靜景致。

黎原漫不經心地輕掃一眼,旋即目色凝住。

原來那人并未離開,一襲修身深色西裝,挺拔的身影正立于朦胧燈影下,身影和身後幽靜的夜色融為一體,無端襯出些許孤獨的神秘感。

突然,似乎有人撥來電話,他接起,低眸說着什麽,周身孤冷的感覺方才淡去幾分。

黎原打了個懶散散的哈欠,撩回視線,想從包裏掏出手機查看時間。

卻不成想,竟然摸到個熟悉的東西。

惺忪睡眼霎時變得清亮,暈着光。

畫面上,赫然是他失而複得的小公主。

黎原捏着照片心花止不住綻放,放唇上一碰,又去瞧燈影下的那人。

那人不知何時已脫離暗影完全站到燈下,韞黃的光亮柔和了五官,顯得更容易親近,也更吸引人。

看着看着,腳步随心動,黎原悄然無聲地下了車,手指捏緊保管小公主照片的刺繡小包,莫名的,愈靠近愈緊張。

“……是有好些日子沒見了,那你看着組織。”講着電話的盛檩單手插兜,神态放松,笑容爽朗。

與不久前的冷峻寡言相比,就像變了一個人。

“我?”察覺黎原走過來,他臉上的笑意也沒絲毫動搖,略略遞來個眼神,繼續和電話對面的人通話,“我不行,你知道的,我向來不擅長組織這種活動,還是你來吧。”

“這……呵呵,好,我出錢。”

繼續和對方寒暄了幾句,盛檩才挂斷電話,然則此刻的俊朗面容上依舊殘留着意氣風發的快意,像個恣意的朗朗少年。

不知為何,看見這樣的盛檩,黎原心裏莫名泛起一陣心慌意亂。

定住腳步,他沒有繼續上前。

原來老男人并不是一直這般古板,他也會爽朗地笑,也曾有過青蔥暢快的年少時光。

這愣神的一會,盛檩已經來到黎原面前,嘴角仍然噙着兩分笑,襯得聲線莫名柔和:“你醒了。”

黎原直勾勾地盯着他,腦中悠悠地旋繞着各種猜測,半晌,微擡眼,狀似随意地問:“和老同學聊天?”

不管他如何佯裝随意,依舊帶了幾分質問與懷疑。

盛檩微愣,從這句話裏嗅到一絲不尋常,不由思索起這句疑問背後的潛臺詞。

漸漸的,唇邊笑意斂去,正經認真地說:“是高中同學,說想辦一個高中同學會,讓我幫忙組織。我不擅長,拒絕了。”

一般來說,盛檩從不向人做解釋,可對着面前犀利如炬的眼神,莫名就老實交代了。

說完,可能怕效果不夠好,還補了句:“男同學。”

“……”

黎原眼皮一顫。

并沒有寬心,反而更疑心了!

許是他疑神疑鬼仿如福爾摩斯的模樣太有趣,本就心情愉快的盛檩難得起了點調侃的心思。

“同學會的時候介紹給你認識……”似乎想起什麽,他頓了頓,興味地打量黎原,“不過,你應該已經認識了,恐怕比我還熟悉些。”

黎原一臉迷茫,這下更是聽不懂。

難不成是原主從前的朋友?

怕露餡,他裝傻沒多問。

這樣一來,他的表情就更呆更愣,盛檩逡巡兩眼,竟然做了個很不符合古板老男人的舉動——

曲指往黎原的腦門彈了下。

“別亂想,”接着,他又在黎原的腦袋上揉了揉,“回屋睡覺吧,早點休息,明天帶你去個地方。”

黎原徹底被老男人這一系列話語動作弄懵。

這人好像是在哄自己?

這麽一想,心尖不由地蕩漾了下。

黎原相信盛檩的為人,知道他處事一向光明磊落,應該不可能在這點芝麻小事上欺騙人。

但剛才那畫面實在給了黎原極大的震撼。

對面的人究竟是誰?是誰讓他露出了難得一見的開懷笑容?

況且,“男同學”三個字并沒有打消黎原內心的疑慮,萬一兩人是“竹馬對竹馬兩小無猜嫌”呢?

高中同學,十六七歲,那不正好早戀!

黎原心知自己的想法過于離譜,可他都能以男身穿進言情文裏。

說明,人間不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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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盛檩:論如何不知不覺的彎成蚊香?

接檔文《渣攻的白月光為我黑化了》求個收藏呀,這輩子還沒去過鞭腿,想去一次,嗚嗚嗚T-T

1.周矜羽穿進一本渣攻對白月光愛而不得的禁忌虐文小說。

而他,是書中縱使被百般折辱依然賤到極致的炮灰受。

炮灰嫉妒心作祟,仗着渣攻永遠不能和白月光在一起,暗地裏做了許多陷害羞辱白月光的惡毒事。

直至白月光身世之謎解開,他終于被渣攻無情抛棄,之後從高樓一躍而下,凄慘下線。

穿來就在精美牢籠、配一對別致手镯的周矜羽:T-T

能不能提前下線?

2.為了重獲自由,也為了讓白月光早日承認對渣攻的感情,周矜羽主動接近作為同班同學的俞墭,也就是白月光。

兩人很快成為朋友,再到形影不離的室友。

一周後。

周矜羽脖頸處的青紫痕跡意外被俞墭發現,俞墭緊緊皺眉:“你男朋友對你是不是不好?”

周矜羽不語,撩起唇邊苦澀。

半月後。

周矜羽夜不歸宿,俞墭撥通他的電話,卻聽到對面一道熟悉男聲。

來不及說什麽,電話在一片混亂聲響中匆忙掐斷。

不久後,一次華美隆重的晚宴上,俞墭終于見到了周矜羽的豪門男友。

俞墭渾身血液凝固,面色泛白,卻仍然對周矜羽身旁的男人恭敬喊道:“小叔。”

周矜羽:是不是吃醋了?愛情是不是萌芽了?

你們快在一起叭!

3.周矜羽捏着俞墭是俞家撿來的證據,就等着兩人沖破禁忌,還提前買好了國外的機票打算死遁下線。

然而臨行前日,卻被小黑車帶到了一間精致小屋。

彼時,男人一貫清澈的淡眸充斥着壓抑翻湧的暗色,将周矜羽圈入臂彎,肆意親吻:

“你喜歡叔叔,那我讓他消失好不好?”

#遍地修羅場

#受前期和渣攻在一起,既不走心也不走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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