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憨仔奇思
隔着人群,虞葉好神情不明顯地一頓,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以什麽樣的表情去回應向空山這句話,對方看上去一派正經,似乎和平日裏混不吝的模樣又不太相同;所以到最後,他只是笑了一聲,沒拂了好意,客客氣氣地應道:“謝謝!”
葉欣在等他,虞葉好道了別,就很快地跑回到對方身邊;向空山則停在原地,仗着人多,肆無忌憚地描摹起虞葉好的背影來。
他看得實在太過專注,以至于一時間瞧着竟然有些失魂落魄,直到身影漸漸消失在人群中,還仍然意猶未盡,向清竹胳膊都要被他拽斷了,看他這樣,白眼簡直能翻到天上去,于是很沒好氣兒地說:“別看了,人都走了!”
向空山這才收回視線,只是心好像被虞葉好也一并給捎帶走了,兩人在集市上慢慢地朝前,又過一會兒,才猛然回想起今天出門的目的,是要給虞葉好買點什麽當禮物來着。
街邊的遮陽棚連綿,虞葉好戴在手腕上的那只镯子在他腦海中遲遲揮之不去,靠在一邊等向清竹試衣服的間隙裏,他争分奪秒地跑神,連前者試完了,喊他買單的聲音都沒聽到。向清竹後脖頸上還挂着吊牌,跟個看臺人偶似的蹦過來讓他結賬,他這才回神,一回神不當緊,整個人都懵了一懵,不太敢置信:“向清竹,你和我出門兒就是拿我當提款機麽?”
妹妹多少是有些捧哏的天賦在身上的:“要不呢?”
“……”
吃人的嘴短,向空山現在還有求于人,只能忍氣吞聲地結了帳,錢包頓時癟下去一半,cos完ATM轉頭還得當人肉車夫,任勞任怨地在後面提包裝袋,唯獨只剩嘴不閑着,張口就道:“豬,別看你那裙子了,過來幫個忙,我要給……咳,那什麽、挑個禮物。”
他話說得含糊,中間的人名幾乎是被一筆帶過,但向清竹愣是聽清了,她停頓一下,學習上不太靈活的腦袋瓜這會兒倒轉得飛快,幾乎是瞬間,就把今天的前因後果都捋順了,然後不可置信地嚷嚷:“不是吧向空山,你今天帶我出門就為了給你當個添頭麽?”
向空山鹦鹉學舌:“要不呢?”
這對冤家站在人來人往的鬧市裏大眼瞪小眼,最後還是向空山先妥協了,拎着大包小包地過來哄她:“……你差不多得了啊,買的也不少,別得了便宜還賣乖。”
向清竹驀地洩了氣,瞥他一眼,最後還是不情不願地應了,只不過嘴上嘀咕道:“……要不是為了好好哥,我才不理你。”
兩兄妹平時相看兩厭,但關鍵時候的心理感應還真不能小觑,就剛剛虞葉好站在路邊那一回頭,不僅把向空山給撩撥得心癢難耐,也把他旁邊的向清竹給看呆了;
如果說在此之前,她對這個人僅僅只限于平面上的、或是向空山口中的淺顯的了解,那麽今天,則徹底活泛起來,成為了一個鮮活而立體的人。對比之下,似乎連向空山義無反顧走上的這條歧路都顯得合情合理了起來,叫人很難再去苛責或者挑剔。
美人當前,突然,她又想起來旁邊這老狗比拿她QQ號幹的好事,于是惡向膽邊生,狠狠戳了戳向空山胳膊,示意對方湊近點,然後欠了吧唧地問道:“哥,要不這樣吧,你別追好好哥了,讓我追吧。”
向空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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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結果不一樣,但最後不都是一家人,我尋思着也差不多。”
“……滾!”
沒有陪虞葉好折騰,周末很快就過去,向空山也稍微收了點心,将之前對方發給他的題做了一遍,等到周一數學課下課,就拿了個本子,跟着老師去了辦公室裏。
是個大課間,辦公室裏陸陸續續回來了好幾個老師,他擔心被發現,在之前就将題目塗塗改改,只留下最重要的題幹,寫在本子上,雙手遞給數學老師,又低着頭立在一旁,很謙遜的樣子,最後才道:“老師,這幾道題我不太懂。”
全辦公室的老師都認識這個個高腿長的第一名,見被問的老師一直沒動靜,當即就湊過來好幾個人頭,還有人笑道:“老徐,行不行啊,不行把小向給我得了!”
被稱作老徐的數學老師笑着罵了一句,又将鼻梁上的眼鏡推了推,額頭上滲出幾滴汗,片刻後,才擡起頭來看自己的得意學生,問:“空山,這題是哪兒來的?”
“……就是之前買的習題集、我抄了幾道做。”
向空山含糊其辭,徐老師就将本子攤在一邊,抽了張空白的紙給他演算;這麽一來一回的,再反應過來時,已經到了上課的時間。題目沒能全部推演完,向空山只能有點遺憾地收起來本子,走到辦公室門口,又聽見徐老師叫他:“空山啊。”
“嗯?”
“題是好題,但是也不能太鑽牛角尖。”
這話實在太過耳熟,讓向空山想起來虞葉好也是這樣,裝小大人似的寬慰朱青青:不要太鑽牛角尖。他恍神一瞬,才笑着說道:“我知道。”
“還有,下個星期要月考,和一高一起,記得好好準備。”
這消息倒是讓向空山打起來些精神,他應了聲好,走出門去,遠遠地看見柯文曜猶如脫缰的野狗一樣朝他跑過來,胳肢窩裏夾着一瓶運動飲料,汗味兒撲鼻,自己還渾然不覺地催促:“快點,山哥,要遲到了!”
兩個人一起加快腳步,結果半道又碰見何景樂,這人胳肢窩裏夾着一本時尚雜志,看見他倆還很奇怪:“你們倆怎麽不快點,上課要遲到了!”
向空山:“……”
真是一熊熊一窩,他不忍直視地看了一眼身邊這倆傻冒,又看了一眼那本被卷成卷兒的雜志,提醒道:“我聽說下周考試了,你還看這個?”
“瞧這話說的,下周考試你從今天開始絕食麽?”
何景樂穿着他改過的校服,在寒風裏打着哆嗦,一字一頓、铿锵有力地道:“時尚,就是我的命!”
柯文曜頓時對他肅然起敬,還比了個大拇哥:“牛逼!沒看出來啊,你還是個真爺們!”
反正小山哥是不懂這有什麽好牛逼的,之前和何景樂不熟也就不說了,現在既然成了朋友,總得想方設法地提醒提醒。他看着何景樂的臉欲言又止,可最後因為上課,還是沒說成;三個人又争分奪秒地說了幾句話,就各回各班,上課去了。
倒是柯文曜,從回班之後,也不知道想起了什麽,一直沒說話,看上去像有心事。
等到上午的課結束,三個人湊一塊去吃飯,何景樂有事,吃過飯就不見了人影,他才将向空山拉到一邊,神色嚴肅,但沒撐過十秒就垮下來,恢複成熟悉的憨樣兒;
黑皮憨仔撓了撓自己剃得露青皮的後腦勺,眉毛糾成一團,似乎很難以啓齒,但總歸還是說了:“山哥,我之前就一直想問你來着,”
“你是不是——喜歡虞葉好啊?”
作者有話要說:
完了呀,小山哥這一誇,好好晚上睡前又開始想:靠,他怎麽能這麽誇我啊(臉紅),他不會真彎了吧,他不會喜歡我吧?
真有一套
【憨仔奇思就是字面意思,憨仔浴中奇思,柯文曜晚上洗澡,可能是把腦子裏的水給倒幹淨了,突然想到:我靠,他山哥不會喜歡虞葉好吧!←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