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快給我親
向空山心頭重重一跳,沒答話,下意識先去看了看柯文曜的臉。
對方耳廓透着一點紅,大約是覺得這樣開門見山地問有點不好意思,但眼神卻很澄澈,和平常沒什麽區別,看不出半點嫌惡摻在裏頭,于是他放下一點心,斟酌着開口道:“……我本來就一直想找機會告訴你。”
這就是變相的承認了,柯文曜“哦”了一聲,尾音拖得很長,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片刻後,才慢半拍地問:“那你喜歡虞葉好,他知道麽?”
向空山卻避而不答,目光灼灼地反問:“你是怎麽知道的?”
這下柯文曜的臉也開始紅了,只不過因為膚色深,所以看不太明顯;他咳了一聲,眼神飄忽,很沒底氣地道:“我看出來的啊……你不會覺得自己掩飾得很好吧?”
又是哄又是給帶禮物的,被鬧得亂七八糟臉上還挂着笑,就連身上随身揣個小紙條——竟然還全寫着這麽一個名字,但凡要是個姑娘,恐怕早就被他給揪着調笑了八百回,可他之前竟也一直沒往那兒考慮,歸根到底,不還是因為……
這是個男孩兒麽。
柯文曜之前一直不敢想這層,可是但凡有了點苗頭,就容不得他不細想,撿到向空山揣兜裏那張紙條的當天晚上,他在衛生間裏沖了一個多小時的澡,一邊洗一邊發呆,滿腦子都在想,他山哥到底是不是同性戀。可想着想着,就慢慢變成了,要真是,其實也不是不行。
也挺好的。
他是直男思維,和大多數人一樣,不理解為什麽朝夕相處的兄弟突然就掉頭去喜歡了個男孩,可也不妨礙他覺得,人這一輩子短得很,管他男的女的,不就圖個開心麽?
這麽自己勸自己的,沒過一個晚上,也就釋然了。
只是他還是有點擔心:“你還沒跟我說虞葉好知不知道這事呢……不過看你們倆這樣,他也不像是知道。”
柯文曜和向空山認識了這一兩年,還從沒見對方有過這方面的心思,好不容易人生頭一次喜歡了個什麽人,結果竟然還是暗戀,這事帶來的沖擊可比他暗戀對象是個男的要大多了。
他急得直撓頭,一個勁兒盯着向空山看,後者被他看得無法,只能老實說道:“這事說來話長,反正,現在不能告訴他。”
他剛開了個頭,準備仔細說說,中午的預備鈴就響了,于是也只能留待以後,兩個人一起朝班裏的方向走,柯文曜突然又想起來了什麽,很奇怪地問了一句:“那要這麽說,怎麽之前何景樂還信誓旦旦的,非說你們倆是哥們兒?”
不提還好,向空山一想起這茬就頭疼,還覺得有點好笑,于是意思意思地扯了下嘴巴:“這事更說來話長,不用管他,就是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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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文曜又長長地“哦”了一聲,沒再說話了。
兩個人剛安生坐下來不久,柯文曜的教練就從前門探了個頭,喊他去隔壁做訓練。他應了一聲,慢吞吞地抱着自己的大水壺站起來,眼睛卻忽地一亮,他道:“我靠,山哥,我現在要去一中了哎。”
向空山:……
憨仔羞澀、憨仔不知所措,他抱着自己的大茶缸,猶豫了一下,很扭捏地問:“所以我是不是應該管虞葉好叫嫂——”
“嫂你個頭!”
小山哥開始後悔自己直接跟這棒槌坦白了,他揉着太陽穴,覺得那裏正在突突地跳:“別去招惹虞葉好,他又什麽都不知道。”
“哦哦,放心啦,我心裏有數!”
柯文曜好像懂了,還朝他比了個大拇哥,鬥志昂揚地走出了班,也不知道有沒有把他的話給聽進去;反正他思來想去還是不放心,再加上心癢癢,一天不見虞葉好就覺得渾身難受,于是等到晚上,幹脆還是直接站在路邊,不算太低調地等起了虞葉好放學。
當然,小山哥這輩子都想不到,從來只有他蹲人的份,有朝一日自己竟然還被人給蹲了,并且不是別人,正是嘴上說着心裏有數的柯文曜。
很有數的小柯躲在一棵大樹後面,戴了個口罩,遮住半張臉,鬼鬼祟祟地探出小半個腦袋,目光如炬,死死地鎖定了站在一起的另外兩個人。
向空山站在實驗大門旁邊的路燈下面,不多時,虞葉好也背着書包和年級第二說說笑笑地走出來,看到人,神情才頓了一下,然後跟個埋沙的鴕鳥似的,耷拉着肩膀就想裝無視,準備直接走開。
可前者偏偏就不讓他如願,聲音大了點,語氣幽幽,跟叫魂似的,“虞葉好——啊,又不理人。”
“……我沒有!”
被喊到名字的人立刻反駁,然後不情不願地走了過來,明明稍微矮一點,偏還要斜睨着看人,有一點不自知的嬌氣可愛:“你又要幹嘛?”
向空山覺得有點不對味兒,低頭看看他,心裏把柯文曜這二百五罵了一百遍,嘴上還要不動聲色地問:“我這是把您怎麽着了?”
柯文曜好委屈,柯文曜還在樹後敬職敬業cosplay狗仔呢,真沒功夫招惹虞葉好;要怪,只能怪他自己嘴上沒把門兒,一句镯子好看叫虞葉好記挂了好幾天,連晚上都翻來覆去地想他到底是不是個gay,累得瘦了兩斤半,瞧見他有好氣才怪了呢!
然而他開玩笑似的問,虞葉好卻偏偏不能開玩笑似的這麽答,只見他眼神躲閃,嘴裏飛快地嘟囔了一句什麽,聲音像小貓似的在向空山心上撓,不過這次小山哥也聽不清了,于是只能低下頭,兩人湊得很近,他問:“嗯?你剛才說什麽?”
兩人站在一處,虞葉好心裏警鈴大作,暗道不好,先前被他強行壓下去的那一點點揣測又如雨後春筍一般地冒出了頭,令他很篤定地在此時想:靠,向空山都這樣了,肯定是個gay吧!
而且說不定還真喜歡他,你看他湊得多近,這不純純耍流氓嗎!
真是豈有此理!
虞葉好自覺身心都受到了極大的傷害,頭立刻向後撇,快要把自己脖子給掰折了,一雙眼睛在燈光的照耀下顯得水淋淋,像是快被欺負哭了。他使勁兒把兩人的距離拉開,很義正詞嚴地道:“你湊這麽近幹嘛,男女——呃、男男授受不親。”
向空山被他說得一愣,做了虧心事特怕虞葉好敲門,還當真老老實實地站着不動了,只剩眼睛盯着虞葉好潤澤的嘴唇挪不開,因為心猿意馬,連道歉都顯得沒脾氣:“哦,對不起。”
虞葉好也愣了,他想:這怎麽還不按套路出牌啊?
向空山原來是個這麽好說話的人麽?
他還沒想明白,柯文曜終于憋不住了,他躲在樹後面,将所有都看得門清,心裏一萬個恨鐵不成鋼地想:按向空山這速度,八十歲也成不了!
離那麽近,親啊,你倒是親啊!難道非要我按腦袋嗎?
呃——
……等等,好像也不是不行。
于是,在虞葉好想明白之前,柯文曜下定了決心,猛地從樹後頭蹿出來,還因為出場過于震撼,導致在場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趁此良機,他眼疾手快地、一巴掌一個,死死按住了向空山和虞葉好的腦袋。
只聽“啵”的一聲,向空山和虞葉好猝不及防,結結實實地親了個嘴對嘴。
向空山:“……”
虞葉好:“……”
這是誰?我在哪兒?這是在幹什麽?
他們倆人都傻了。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向空山盯着口罩黑衣人落荒而逃的背影,後槽牙都快咬碎了,他想:這個人看起來怎麽那麽像柯文曜呢?
媽的,不會就是這傻逼吧。
作者有話要說:
向空山八十歲坐載人飛船移民火星,同行的小孩好奇問道:“爺爺,你為什麽要去火星啊?”
向空山慈祥地說:“這還要從我十七歲被人按着腦袋送走了初吻說起……”
柯文曜:(呲牙咧嘴)給我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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