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帽兒胡同偵探社

作者有話要說: 全文已經寫完一稿,一邊兒修改一邊兒更新,所以本文絕對不會是坑兒~

每天晚上20:00準時更新,請多多支持哈~

“你說劉伯伯為啥不讓劉旭提這件事兒?”

“說明他還有把柄在對方手裏啊,估計是怕照片有副本。”

“如果是你,你會把照片副本藏在哪裏?”

“網盤。”兩人異口同聲的說。

霍君兮火速給IT大神打電話:“李季,幫我查一個叫做劉旭的人的網絡浏覽軌跡,看能否追蹤到一個秘密網盤。”

姜武意癫兒晃着腳尖,志得意滿:“對方肯定跟劉旭聯絡過,不管用什麽聯絡方式,只要存在就肯定能在網絡上留下痕跡,通過痕跡順藤摸瓜找到秘密賬戶。”對于刑偵高手來說,這些看似大海撈針的搜索都是可能扭轉乾坤的機會。

“不錯,智商又上線了。”霍君兮豎起大拇指。

這小子一陣一陣抽風。上學那會兒也是,偶爾前三名偶爾中部溜兒,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拜大神兒拜上去的呢,實際上是爺爺用棍子抽上去的。

“這個李季還真是挺厲害的,長得也還不錯。”姜武意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

“嗯,是挺帥的,清華的高材生,能長成這樣已經算是驚天地泣鬼神了,他爹媽上輩子估計是拯救了銀河系。”

“嘭~”姜武意沒接話,手裏的茶杯直接戳在了桌子上,起身回屋了。

霍君兮抿了一口茶,無奈了的笑了笑,小孩兒還是沒長大,不收拾你淨瞎嘚瑟。

“你們倆還知道回來呀,趕緊進屋,洗手吃飯。”姜老太嘴上唠叨着,眼睛看着兩個大孫子卻是歡喜的不得了。

“小君,回來啦!”不速之客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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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君兮另一只腳還沒邁進門檻,聽到霍晨汝叫他,轉身就走。

“小君!”

“哥!”

姜武意連忙拽住霍君兮的胳膊,雖然他也不怎麽喜歡姜思勉和霍晨汝出現在家裏,但總不能一輩子就這麽不見面不說話吧。

“放開,我讓你放開,姜武意,別讓我說第三遍。”霍君兮火冒三丈,胳膊已經用上了力氣,姜武意再不放他真的要動手了。

“大中午的嚷什麽嚷,想把隔壁都喊來看熱鬧啊,是我讓他們回來的,都給我進屋,哪也不許去,開飯。”姜武意拽着霍君兮僵持,正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的時候,姜老爺子出來控制局面。

姜武意松了一口氣,在心裏默默地給爺爺點了一個贊,老爺子有氣魄,能鎮住霍君兮的人,地球上沒幾個。

“我還有事兒先回局裏了。”霍君兮擡腿想走。

“站住,你放假了能有什麽事兒,有事兒也給我先放下,哪也不許去,我這老頭子說話不好使了是吧?”

說起來這四個冤家已經七八年沒聚在一起吃個飯了,以前每年大年三十還能壓着他們硬着頭皮聚一次。

自從姜武意出國念書之後,霍君兮總是有各種理由不回家,上班後更是幹脆承包了每年春節期間的執勤,局裏表彰信不知道送過多少封了。

總這麽下去可不行,老爺子琢磨着該是時候聚一聚了,這疙瘩再不解開,恐怕等老爺子沒了,這個家就徹底散了。

霍君兮不給誰面子,也不敢不給爺爺的面子,盡管一萬個不樂意,他還是黑着臉轉身回了客廳。

“這就對了嘛,吃個飯,看把你給忙的。”老爺子笑眯眯的點點頭,“小武,把爺爺的好酒給拿出來。”

“好嘞。”姜武意看見霍君兮回屋了,高興地一蹦三跳去拿酒。

霍晨汝也高興的笑了,霍君兮一直不肯搭理他,他也只能偶爾去霍君兮單位的門口偷偷瞧上一眼,說不出的尴尬和憋悶。

姜思勉坐在沙發上,嘴角勾了勾,頭都沒擡一下,繼續拿着手機處理公務。

在這個家裏,他是最不受待見的,地位甚至在霍晨汝之下,他都懷疑,如果家裏養只狗,是不是也能排到他前面。

但他也無所謂,要不是霍晨汝求他好幾次,他才懶得跟老爺子開這個口,吃什麽狗屁團圓飯,兒子見老子都不叫一聲,有什麽可團圓的,也不知道霍晨汝天天盼着兒子認他有什麽意思,難不成還等霍君兮給他養老送終?

至于自己那個兒子,他就更不指望了。不過,聽說姜武意在京城律師圈混得風生水起,看來還真是繼承了姜思勉的優良基因,沒給他丢人。

雖然姜武意跟他見面也僅僅是打個招呼,但有個有出息的兒子,總比是個混混二世祖天天丢人現眼的強,這一點姜思勉還是頗為滿意的,至少跟霍晨汝比起來,兒子還會叫他一聲“爸”,前提是霍君兮不在場。

“您喝酒還是?”姜武意端着酒杯問姜思勉,霍君兮在場的時候他從來不喊姜思勉“爸”,生怕霍君兮生氣。

姜思勉對姜武意沒有什麽不滿意的,唯獨這一點,沒出息的東西,實在是讓他郁結,憑什麽霍君兮這小子能夠得到姜武意這麽小心翼翼的感情。

“喝酒。”姜思勉冷冷的回答,繼續回郵件。

“孩子給你倒酒呢,把你手機放那,吃飯就有個吃飯的樣兒。”老爺子發話了。霍晨汝拽了一下他衣襟,姜思勉瞪霍晨汝一眼,把手機收了起來。

一家人吃了個宇宙級別死氣沉沉的午餐,盡管姜武意不停耍寶,還是悶到令人窒息。

霍君兮的低氣壓太強,籠罩了整個餐廳,姜老爺子和姜老太爺不好太勉強孩子,能坐下吃飯已經是進步了,慢慢來吧。

吃完飯,霍晨汝陪姜老爺子去院心下棋,姜武意連忙跑去觀戰,霍晨汝雖然性格淡然,不黯商場那些陰暗手段,但卻是極其聰明的,下棋也是一等一的高手,姜武意活蹦亂跳的跟過去,想要看爺爺這個千年不敗的老頑童體驗什麽叫馬失前蹄。

霍君兮吃完飯就回自己屋了,看不上就遠離呗,惹不起躲得起。

他倒騰着梳理今天上午的線索,一擡頭,姜思勉靠在門框上,沒有進屋的意思,也沒有走的意思。

霍君兮沒吱聲,看了一眼,繼續忙手頭的事兒。

姜思勉看着霍君兮專注的樣子,高大英俊,聰明睿智,像極了年輕時候的霍晨汝,但他身上那股子狠勁是霍晨汝沒有的,這點,倒是像那個女人,不鋒芒畢露,卻能掐準人的七寸,她深知霍晨汝是個正人君子,卻偏偏以最決絕最令人惋惜的方式離開,再離開,讓他一輩子內疚。

“小武跟你感情還是那麽好。”姜思勉不鹹不淡的說了一句,霍君兮等着他下一句,這人是只老狐貍,從來都是不挖坑不張嘴。

“怎麽,不行麽?”你兒子就是跟我感情好,你嫉妒?

“他喜歡你!”姜思勉極其流暢的說出這句話,流暢到似乎都沒有必要用疑問句。

“你瘋了吧?”霍君兮陡然停下手,啪的一聲合上筆記本電腦,發狠的看着姜思勉。

“你不是也知道麽?”姜思勉倒是雲淡風輕,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似乎在說“小子,跟我捉迷藏,你還嫩了點兒。”

“那又怎麽樣。”霍君兮不削的勾了勾嘴角,像只狡猾的小狼崽,裝都懶得跟他裝,嫌費勁。

“聊聊?”

“沒空。”

霍君兮起身往外走,留下姜思勉一個人。

姜思勉也覺得無趣,幹嘛操這份閑心,這不明擺着的事兒麽,你兒子陷進去了,把人家放在心尖兒上捧着,可人家心裏卻沒有那麽回事兒。

那你這是要幹嘛,跟他說,嘿小子,你要敢傷害我兒子我跟你沒完,好像沒有那個必要,你以什麽立場說這句話,連你兒子都不願意承認是你兒子,再說霍君兮雖然不是什麽好控制的主兒,但他也是把姜武意當親人的,他應該不會傷害他。

應該不會吧?

不會,姜思勉想了好久這事兒,卻拿不出商場上殺伐決斷的果敢,還是想借着滿足霍晨汝願望的機會,跟這個可能影響姜武意一生的人談一談。

結果,很顯然,人家根本不想跟他談。

姜思勉露出一絲諷刺的譏笑,霍君兮,你小子有種。

“哥,厮殺正酣,快來觀戰。”霍君兮來到院心,剛站定,姜武意就黏了上來,自然地用手摟住他肩膀。霍君兮笑笑,貓腰看棋盤,不着痕跡的躲開他的手。

姜思勉站在二樓,這一進一退的動作,他都看在眼裏。

三天假期還沒結束,兩個人就着急離開了老院,一是躲避姜思勉和霍晨汝兩個瘟神,二是楚肖的案子不能再拖下去了,繼續梳理線索尋找突破點。兩人商量,去帽兒胡同小院住一段時間,時間長度暫且定義為楚肖的案子結束,這次霍君兮爽快的答應了,他是真的有點兒不放心姜武意,他在國外待了那麽多年,初來乍到不知深淺,萬一出點兒差錯後悔就晚了。

回到小院,姜武意“叮咣”一通亂鑿,搞了一個小木牌,上面穿兩個孔用一根鐵絲挂起來,寫上“帽兒胡同偵探社”。

“瞎搗鼓什麽,人民警察友情提醒你,你随便挂個偵探社的牌牌兒是不合法的啊。”霍君兮看着他搗鼓半天,學西方人那一套,幼稚。

姜武意拎着牌子瞧了老一會兒,翻過來在背面寫上“帽兒胡同律所”,重新挂在門口。

霍君兮打趣道:“你不是有自個兒的事務所麽,怎麽,付不起房租了?”

“這是分舵,分舵,不行啊。一點兒想象力都沒有,總有一天,這個小院兒會成為世界級偵探大神必到的打卡地标。”

有時候吧,這人要是過于自信,你也不知道是該說他有理想,還是該說他神經病,姜武意從小就有一個奇怪的願望,想被做成相片挂到牆上,供別人頂禮膜拜,看來他的這個念想兒已經腐筋蝕骨,難以治愈了。

“小孩兒過家家,幼稚!”

姜武意給了霍君兮一個白眼,沒趣的男人,轉身繼續欣賞着自己的傑作,啧啧稱贊:“可惜了,只能強調律師的業務屬性了,你不覺得咱倆開個偵探社,簡直是絕配嗎?”

“是絕配,活兒都我幹,你就耍耍嘴皮子。”霍君兮不屑一顧。

“耍嘴皮子也很累的,不信你耍一個試試。”

“有耍嘴皮子的工夫,還不如打個電話問問受害人的模糊表述破譯出了沒有。”

姜武意瞬間複原了乖巧伶俐的小模樣,渴望的小眼神兒望着霍君兮,仿佛在鼓勵他,快打電話,快打電話,快打電話。

霍君兮打完電話,神情嚴肅的看着姜武意,氣氛有點兒不對。姜武意有種不祥的預感,繃緊一根弦,準備在對方還沒下手之前閃人。

“站住。”霍君兮嚴肅的說,這口氣姜武意很熟悉,從來沒被老子訓過的姜武意聽到霍君兮嚴肅的說話,總有種被家長抓住小辮子的緊張。

“我去熱飯,奶奶給帶了很多好吃的。”

“我讓你站住,你小子膽兒肥了哈,敢耍我了。”

“我哪敢耍你,您借我倆膽兒我也不敢啊。”

姜武意眼見霍君兮跳過來,直接沖進客廳,趕緊找了個沙發做掩體,自己種的因,自己食其果。

姜武意呀姜武意,你沒事兒招惹他幹嘛,這不是自找不痛快麽,可惜世界上沒有賣後悔藥的,皮一下很開心,踩着霍君兮這只老虎的尾巴是要小命玩兒完的呀。

“你過來,我數到3 ~2~1~”

“我錯了,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姜武意見勢不妙,三十六計服軟是上計。

“說,錯哪了。”霍君兮一把拽過他按在沙發上,巴掌生風,“啪啪~”落了下來。

“我錯哪兒了?哎呦~我不該逗你。”

“逗我?你小子厲害啊。”

“是你死腦筋嘛,我都入了專家庫了還會去當楚肖的辯護律師麽,看把你給緊張的。”

“我靠,你小子還有理了是吧,我死腦筋是吧,我死腦筋是吧?”霍君兮嘴裏罵着,手可沒停。

“我沒理,霍君兮,別打了,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姜武意可勁兒地求饒,這狠勁兒,是一點兒沒把自己當弟弟啊。

“霍君兮!霍君兮是誰?霍君兮也是你叫的?”

好家夥在這兒等着我呢,霍君兮你夠狠。

姜武意咬着牙不吱聲了,你打吧,反正打不死,也打不壞。姜武意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打的人目的沒達到,也無趣,自然不打了。

“以後不許叫我名字。”霍君兮打也打累了,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呼哧帶喘。

“那叫什麽,你要改名啊?”姜武意鼻子一歪,不屑一顧。

“叫,‘哥’。”霍君兮眼睛瞪得溜圓,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

“當大哥有那麽上瘾麽,不叫。”

霍君兮瞪了他一眼,脫了鞋往門口一扔,長腿往茶幾上一搭,“我餓了。”

“自己熱飯去。”姜武意也學他的樣子,長腿往茶幾上一搭。

“你再說一遍?”

“自,己,熱,飯,去!怎樣?”

太氣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霍君兮一把把人拽過來,直接按在沙發上,威脅到,“你再說一遍試試!”

“自,己,熱,飯,去!”

“你小子今天就是皮癢癢了,非得找揍是吧?”

兩大只玩鬧在一處,誰也不服誰,抱着在沙發上滾成一團。

“求饒!”姜武意破天荒沒求饒,霍君兮命令他求饒。

“不!”姜武意眼睛裏帶着笑,一張小嘴吧唧吧唧,竟有點兒撒嬌的味道,霍君兮雙手按着他的胳膊,低頭看着他,下面的人白皙的臉蛋慢慢泛起了紅暈,一直紅到耳根。

霍君兮這才發現自己現在的動作太尴尬,簡直涉嫌犯規了,霍君兮腦袋“嗡”的一下,老臉漲的通紅,身體也跟着叫嚣起來,趁一切還沒失控之前,他趕緊推開姜武意,想一骨碌爬起來。

姜武意反手把他緊緊抱住,兩個人都感受到了對方的異樣。

“別動,就一會兒。”姜武意小聲說,近乎呢喃。

“放開我。”霍君兮大氣兒不敢出,生怕發生更大的事故。

“就抱一會兒,就一會兒會兒。”姜武意把臉貼在霍君兮結實的胸肌前,聽着咚咚的心跳,那顆心髒似乎想要從胸腔蹦出來。

“小武,別這樣。”堅持防線,害怕潰不成軍。

“就抱一會兒,求你了霍君兮,求你了。”姜武意放下了一切矜持,小聲哀求着,眼淚不争氣的出來了。

霍君兮又何嘗不想貪婪一會兒,一會兒就好。

可他覺得自己不配得到那份愛,哪怕一分鐘都不配。

他就是個自私的混蛋,不敢接受,又舍不得放手。活該受煎熬,活該受折磨。

霍君兮眼圈泛紅,嘴唇輕輕觸碰小武的發梢,那微小的物件像小貓的爪子一樣磨蹭着他的心。

“小武,乖,別哭。”霍君兮像哄孩子一樣,從來沒有的耐心,聲音聽起來心虛的要命,他想狠狠扇自己兩巴掌。

“別這樣,小武,聽話,別這樣,我真的不配。”

姜武意不言語。

不知道過了多久,姜武意才推開霍君兮,一骨碌爬起來,像沒事兒人一樣:“差點兒睡着了,我去熱飯。”

霍君兮長出一口氣,去洗了一把臉,然後準備碗筷。

兩人熱了飯,吃完,盤坐在沙發上。

客廳不算大,但也不局促。姜武意買了兩個長條沙發,面對面放着,給門口留出空檔。

“好像缺了點兒什麽。”姜武意從書房拽出了一塊書寫板,連同架子一起,戳在了門口,反正也不歡迎外人來,管它擋不擋門。

“嗯,這回感覺對了。你繼續說,受害人反複叨咕的詞兒是‘奶奶’,可是她奶奶早就過世了,有點兒奇怪。然後呢?”姜武意在用白板筆寫了大大的“奶奶”兩字,然後穿起來受害人、楚肖、神之眼等人物圖譜。

“沒有然後了。”霍君兮窩在沙發裏,看着白板發呆,他的魂兒還留在剛才那個大型事故現場,心不在焉。

“我想我們應該去一趟案發現場。”姜武意覺得就這麽待着,也不會找出來更多的線索。

“除了現在記錄在案的線索,沒有更多價值發現,不過……”

“你去過了?什麽時候?”姜武意有點兒恍惚,這人明明一直跟自己在一起,什麽時候出去的。

“前天晚上。” 當然是您喝得酩酊大醉的時候,您老人家潇灑帥氣意氣風發地答應要接案子,我大晚上深更半夜跑去現場推演案發經過。

“快說說,發現什麽了?”果然世界上最好的霍君兮,只屬于姜武意一個人。姜武意開心的不得了,頓時興奮得像個中二少年。

“口渴。”

“大哥,您喝水。”姜武意趕緊屁颠兒屁颠兒跑去倒水,然後恭恭敬敬地給霍君兮捧到面前,順便深鞠一躬。

霍君兮右手拿着水杯,左手拿着白板筆,描述案發現場的地形。

他們住的是酒店5層,窗子雖然不是全封閉,但打開其實并不容易,所以基本可以排除意外事故的可能性。

二人住的是豪華套間,房間面積比較大,進門口是衛生間,然後是床,衛生間距離床2米左右,床,距離窗戶4米左右。

假設當天嫌疑人将受害人約到房間并實施了不法行為,而這個過程兩人發生了激烈争執,那麽從房間陳列的格局來看,嫌疑人激情之下可能會選擇将受害人帶到衛生間實施加害,或者就在床上用被子和枕頭等工具,而不會選擇距離還有四米多的窗口。

況且,激烈争執過程中,開窗非常困難。

姜武意連連點頭:“有道理,所以受害人很可能是在失去意識的情況下被人帶到窗口,再推下去。”

“是的,但推受害人墜樓的到底是誰?嫌疑人即便有強大的心理素質,殺人之後也不可能繼續呼呼大睡,等警察來抓,這不符合邏輯。但如果不是嫌疑人作案,為什麽酒店的監控沒有拍到有人進入房間。”

“會不會是走的窗戶?畢竟只有5樓,爬上去也不是很難。”

“很好,我也是這麽想的,所以我去了4樓,以及6樓房間查看。”

呃~您還真是心思缜密。

“估計有線索也早就被清理了。”

“不,我是撬鎖進去的。而且是走窗戶。”

姜武意徹底服氣了,這膽子也是忒大,以後可不能随便逗他了。

等會兒,這~噓~不合法吧?

姜律師的職業細胞開始炸。

算了,就當霍君兮是現身說法,為了推演案情做貢獻了吧。

“我在6樓發現了這個。”霍君兮拿照片給姜武意看,照片上是已經送到檢驗科的物品,有奶酪、豆餅、火腿等吃的,還有一些存儲硬盤等物件兒。

“這都是什麽?不是吧,6樓現在還有人在住?”

天,您就這麽溜進去了啊。

沒聽到,我什麽都沒聽到。

我是律師,我是職業律師,我聽不到。

霍君兮見姜武意張大嘴巴,一副吃驚的表情,并沒有停下來,而是繼續幫助他腦補畫面。

“6樓的窗子有痕跡,我也是進去碰碰運氣。我看到奶酪跟其他食品并沒有放在一起,而且其他食品都是中國吃食,跟奶酪壓根就不搭,我順手把奶酪等食品就拿走了,當然也順手牽羊複制了電子産品裏面的內容。假設奶酪真的有問題,那麽這個屋子的住客肯定有問題,那他的電腦也就會有問題。”

“你的推理有道理,中國人一般不怎麽吃奶酪,何況沒有什麽跟它搭配的食物。”

“當時沒顧上看,拿回來之後發現奶酪裏面有個很小的洞,裏面應該是被人掏空了放過東西。到底是什麽東西呢?”

“你沒有找一下嗎?”

“我進去的時候屋裏住客不在,想找的時候有人回來了,我就趕緊閃人了,再去查的時候人已經退房走了。房客登記的是假身份,通過人臉識別在國內數據庫裏沒有找到此人,應該是來自境外,從長相和身上判斷,極有可能是職業殺手。目前還沒有發現這人出境的信息,說明他還在國內。”

“職業殺手?越來越有意思了,原本以為是仙人跳的桃色案件,竟然扯上了職業殺手,我怎麽突然這麽激動呢?!所以,莊宇傳過來的消息并不準确,受害者念叨的有可能不是‘奶奶’,而是……”

“奶酪。”

“天吶,咱是不是已經接近真相了。奶酪,奶酪,這個奶酪裏到底藏了什麽呢,藥品、芯片、電話號碼?霍神探,你的知覺,裏面應該是什麽。”

“我感覺按照正常邏輯應該是芯片之類的東西,裏面應該有這個犯罪組織的秘密,這也就解釋通了為什麽那麽多案件最後都破財免災和解了,到了楚肖這就鬧大了。”

“所以,不僅不是楚肖想殺人,甚至殺人的人也不是想嫁禍楚肖,僅僅是因為楚肖倒黴,碰上了組織清理門戶?這邏輯太他媽刺激了。”姜武意感受到了推理的興奮點,熱血沸騰,全身細胞在叫嚣,這是正确的方向。

“倒黴?真的只是倒黴嗎?”霍君兮若有所思的說。

“要不然呢?這還不叫倒黴,什麽叫倒黴。”

“但願楚肖是個倒黴蛋,否則就有大麻煩了。”是啊,如果他是個倒黴蛋,總有翻身的一天,可如果他不是那個倒黴蛋,麻煩才僅僅開始?

“難道還有另外的可能?我們去受害人家裏看一看,或許有新的發現也說不定。”

“不僅是受害人家裏,也要去嫌疑人家裏看一看。”

“你還是懷疑楚肖?我認識他這麽多年,他會鑽營掙錢,但不會做大奸大惡的事兒。”

“你出國後他在幹什麽你知道嗎?人是會變的。”

“他在幹什麽?”

“你問我?”

“我還以為你知道呢,你不是在國內嗎?敢情你只是假設性反問,搞得好像人家真的犯事兒了一樣,這種有罪推論實在是害死人。”

“我在國內也不會跟你那群狐朋狗友富家子弟産生任何關聯,除非他們想進局子。”

“狐朋狗頭?霍君兮你別總戴着有色眼鏡看人好不好,有點兒錢就是狐朋狗友,你那群就是患難兄弟,你也太不講道理了吧。難道你交的就一定不是狐朋狗友嗎?”

“我狐朋狗友沒進去,有人還想跟着往溝裏趟,就這智商還好意思說斯坦福畢業的,也不知道姜思勉給校委會捐了多少錢。”

“你,你,你,霍君兮,你提那個人幹嘛,有你這樣的嗎,好端端的拿出那個人來侮辱我,有你這樣當大哥的嗎,你哪一點兒有當大哥的樣。”

姜武意一聽姜思勉的大名,就像被踩到尾巴一樣跳了起來,一邊兒一大聲指責霍君兮,一邊用手摸着不知道有沒有流淚的眼角,反正先把眼睛揉紅了就是了。

雖然有點兒反應過度,但正處在辯論下風被氣得咬牙切齒的時候,他感覺終于抓住了一個手榴彈,“哐”的一聲沖着霍君兮扔過去,敵人頓時舉手投降。

“行了,行了,我不說了還不行麽。”霍君兮也知道這話有點兒過分,姜武意為了拿到斯坦福的offer受了不少苦,霍君兮覺得那人肯定是幫忙了,可姜武意應該不知道,這是支撐他在國外苦熬那麽多年的動力,否則他會覺得沒臉面對霍君兮。

“不行,你欺負人。你知道我在外面多難麽,你就這麽說我,你從來就是看不起我,你就是覺得我跟你不一樣,你就是看不起我。”

姜律師戲演得有點兒過了~

姜武意自己都入戲太深,難以自拔,真的嗚嗚的哭了起來,一把鼻涕一把淚,坐在沙發上把頭埋在腿裏,越哭越來勁,簡直就是窦娥轉世。

這一天哭兩回,也是醉了。

“沒完了是吧?”霍君兮兇了他一句,起身穿衣服出門。

“喂,等等我。”姜武意趿拉着鞋就追了出來,一邊兒走一邊兒穿衣服。

“擦擦,多大了。”霍君兮扔給他一包紙巾,自己則毫不客氣的坐到了副駕駛上。

“就知道欺負我。”姜武意抹了一把臉,兩人開車出了門。

一路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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