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心坎
作者有話要說: 眼睛急性結膜炎終于快好了,恢複期又極度畏光,啥都看不到,估計還得至少一周才能好,服了~
請大家多擔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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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室。
劉文波小心謹慎地觀察好一會兒了,周圍的氣氛着實有點兒詭異,他掂量着該不該打破尴尬。
“咳咳~”劉文波假裝咳嗽了兩聲。
姜武意終于肯停下手裏的游戲了,面無表情,語氣生冷:“說話!”
劉文波心裏琢磨着,師父這是不高興了,往日裏姜武意總是嘻嘻哈哈的。
霍君兮興致也不高,幹坐在桌前,煙都已經抽了好幾根。
這倆人氣氛很微妙,吵架了?
姜武意确實被霍君兮氣個夠嗆,笨蛋,傻瓜,白癡,懶得搭理他。
霍君兮則知道自己辦的事兒惡心人,笨蛋,傻瓜,白癡,沒臉跟人家說話。
霍君兮是個死性人,什麽蔣斯玉,什麽楚肖,在他倆面前都不值得一提,關鍵是他媽那道坎兒要是過不去,倆人還得往死裏折騰。
姜武意認為,“想要在一起”,這話必須讓霍君兮親口說出來,要不然指不定他還要作什麽妖。
想要在一起,他得先把岳闵晴找到,不管岳姨人還在不在,總要有個準話才行。姜武意琢磨着,他需要先躲開霍君兮幾天,自己順順氣兒,被這二貨氣得心髒病都快發作了,等霍君兮了了這個案子,得跟他商量一下岳姨的事兒怎麽辦。像現在這樣,見面就想踹他,根本沒辦法相處,關鍵踹也踹不過。
劉文波清了清嗓子:“我調取了所有相關錄像監控,排查範圍縮小到了三個人,然後又對這三個人的公私電話和親屬電話進行了排查,最後發現這一個最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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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志剛?有點兒意思。”霍君兮若有所思的看着照片,突然想起來點兒什麽。這個高志剛是主管行政的,沒想到手伸得這麽長。
不過這也說的過去,每次出現場、加班、出差,稍微大點兒的動靜行政部門都得做好後勤保障,他倒是挺隐蔽的,一般人還真摸不到他這裏。
霍君兮終于提起了精神,問劉文波:“說來聽聽,他哪裏有問題?”
劉文波:“這個高志剛曾經用他妻子電話跟楚肖聯系過。”
“誰?楚肖?”霍君兮笑笑,狐貍尾巴終于逮到了。
姜武意卻馬上給他們破了一盆冷水:“這說明不了什麽,一個電話而已,很難構成犯罪證據。”
他只是從法律的角度據實分析,霍君兮卻聽着別扭,一臉不悅道:“一提楚肖就來勁,這麽明顯的事實都說明不了什麽,還要怎麽說明?”
姜武意被踩到了小尾巴,急了:“這根對象是誰沒關系,我是陳述客觀事實。”
霍君兮看他急了,心裏更不痛快,因為楚肖那麽個玩意兒你就跟我急。
“客觀事實就是楚肖是個犯罪分子。”
“霍君兮,你是個警察,你說的每句話都需要證據支撐。”
“你別張口閉口跟我提什麽狗屁證據,有證據要律師幹嘛?”
“那你就別要了。”
“不要就不要。”
姜武意被他氣得一腳踹到桌子上,把大會議桌踹的嘎吱一聲,吓得劉文波直冒汗。姜武意收拾東西走了,丢下一句:“你自己幹吧。”
門哐當一聲關上。霍君兮若無其事地問劉文波:“還有其他的線索嗎?”
劉文波搖搖頭:“暫時沒有。”
霍君兮說:“那就再找,我就不信逮不着這個姓楚的。”
劉文波答應着,湊到霍君兮跟前,拉着苦瓜臉:“霍隊,不是我向着我師父,他脾氣一向很好的,剛才氣成那樣,你是不是……”劉文波掂量着該用什麽詞兒妥當,“哄哄?”好像不太合适,“道歉?”肯定也不行。
霍君兮接過話來,說:“你忙你的不用管,他氣兒撒出去就沒了,沒長性。”
劉文波在心裏琢磨,忒欺負人。但人家畢竟是哥倆,他這再為師父抱不平也不好多說什麽,只好幹活兒去了。
霍君兮正在辦公室看資料,高志剛轉過來了,帶着他一貫的表情,皮笑肉不笑地問:“霍隊,又加班啊。”
“可不是,剛掏完一波傳銷,這又要開始搞P2P,累死拉倒。”霍君兮把材料往桌子上一扔,遞給高志剛一根煙,給他點上。
高志剛習慣性的伸出左手,拿過來吸了一口煙:“呦呵,大活兒啊,需要後勤保障打個報告上來。”
霍君兮笑嘻嘻地說:“還是高局給力,糧饷第一時間跟上,這樣呗,晚上加班先給兄弟們來點兒零食,打打牙祭?”
“好說,好說,我交待辦公室的小王,按人頭,來點兒水果和點心。這還真要打持久戰啊,前段時間P2P不是嚴打過一次麽,這麽快又上來一茬?”
“這次更嚴重,有些P2P鑽監管漏洞可能有集中暴雷風險,評估有風險的公司先凍結資金再說,萬一暴雷了老百姓都得遭殃。”
“是啊,老百姓攢點兒錢不容易,都被這些搞金融的錢串子都忽悠走了。你們先忙着,我去其他科室轉轉。”
“好嘞,高局慢走。”
高志剛前腳走,霍君兮後腳就緊急安排劉文波追蹤所有跟他相關的電話信號,同時安排技術科密切關注楚肖入股所有公司的資金走向,尤其是新租寶。
兩小時後,莊宇跑過來報告:“新租寶緊急通知財務加班,會不會要轉移資金?”
霍君兮琢磨了幾秒鐘,叮囑莊宇說:“申請全部資金凍結。”
莊宇為難道:“我們沒有證據,恐怕是不太好申請。”
霍君兮抽嘴角一笑:“那就幫他制造點兒證據。”
莊宇了然:“是。”
新租寶財務部門燈火通明,CFO通知所有人通宵加班。
楚肖也沒有休息,一直坐在家中書房裏等電話。
電話終于想了,他接通迫不及待的問:“進展如何?”
“楚總,出事兒了,”CFO氣喘籲籲的說,“我們剛剛計劃轉移資金,警察就收到了線報,銀行凍結了新租寶所有資金,我們沒辦法進行下一步操作。”
楚肖坐在椅子上,沉默了一會兒:“霍君兮,算你狠。”
“楚總,接下來怎麽辦?”那邊兒還在等他回話。
“另一個賬戶沒問題吧?”
“目前還沒有問題。”
“明天白天全部轉到瑞士。”
“是。”
幸好新租寶只是一個小盤子,楚肖最大的盤子在另外一家基金公司,希望警察沒有那麽快追蹤到。但為了保險起見,還是要做足充分的準備,霍君兮跟普通人不太一樣,這次速度快的有點兒邪乎。
霍君兮也在等消息,知道申請凍結成功才松下一口氣。
劉文波問莊宇:“新租寶資金大概多少?”
“10多個億。”
劉文波想了想覺得不對勁:“不對,數對不上。”
霍君兮問他:“怎麽了?”
劉文波說:“公司資金池太少,該公司近期大量吸引融資,絕對不僅10多個億。”
莊宇:“會不會有資金投資了?”
劉文波:“那也不能差這麽多吧,我擔心還有其他賬戶。”
莊宇看看霍君兮:“頭兒,你看怎麽辦?”
霍君兮也覺得不太對勁:“追蹤一下楚肖相關的賬戶,還是老規矩,與他聯系比較密切的人員賬戶也要查,要快,明天8:00我要拿到所有資料。”
莊宇提醒:“咱們只有48小時,48小時之內找不到證據資金凍結申請自動失效,投資人需要自由兌換,如果兌換出現問題很可能發生擠兌,金融投資異常敏感,一個公司擠兌即有可能誘發舞蝶效應,影響整個P2P行業發生擠兌,會造成嚴重金融風險。”
“48小時,我們怎麽能拽住這只狡猾的狐貍呢?”大家一籌莫展。
“李季,你別轉悠了,轉的我頭都暈了。”莊宇終于忍不住了,這人已經轉了一小時了。
李季沒理他,繼續轉悠。突然他一拍腦袋:“我覺得還是得查查姓高的,為什麽每次跟對方聯絡都是用他老婆的電話呢?”
霍君兮已經把高志剛的事兒跟李季和莊宇通報了,他信任他們,這個案子的偵破确實也需要他們的幫助。他也同步通過李建國向上級部門打了報告,希望能夠正大光明的調查高志剛,雖然目前拿到的證據還不是特別的充分,但這些證據至少可以證明高志剛跟案件是有一定牽連的。
莊宇搖搖頭,這麽幼稚的問題虧你想了半天:“當然是逃避調查啊。”
李季眨巴着小眼睛,他每次這樣賊溜溜的,肯定就是有了新主意:“不對,如果是為了逃避調查他完全可以用其他電話,他竟公然用自己老婆的電話,說明他很有自信不被懷疑,他壓根就沒想這事兒。你們看啊,自己電話肯定是不能用的,我們電話都會被隔三差五抽查嘛,他竟然就直接用了老婆電話,要麽就是這人極度自信要麽就是缺心眼。”
“他就是缺心眼啊,你才認識他啊。”莊宇不屑一顧。
“頭兒,你看他,從來都只用腳指頭思考。”李季無耐的說。
莊宇急了:“誰用腳指頭思考啊。”
“行了,別嗆嗆了,都火燒眉毛了。”霍君兮摩挲着下巴,琢磨了琢磨李季說的有道理,“他如果用別人的電話聯絡,用別人的電話收款,雖然說比較安全,但終歸資金調度受限制。用自己老婆的名義聯系,如果不出問題萬事大吉,錢是他們家的,可以随便花。如果出了問題,他可以當個甩手掌櫃,最多就是家屬犯罪受點牽連。”
莊宇感嘆:“太惡毒了吧,連老婆都利用。”
霍君兮:“這種人什麽事兒幹不出來,如果他是謙謙君子也不會沾這些髒錢,況且他非常懂政策,時間太緊,風險太大,他就是捏準了咱沒辦法在短時間內追蹤到賬戶,所以才這麽大膽,看來我們也得劍走偏鋒了。”
“怎麽又要劍走偏鋒啊,難道就沒有正規渠道能夠解決嗎?”莊宇很郁悶,每次劍走偏鋒之後都要寫檢查,盡管大家謹小慎微,但沒有一次是全身而退的,他最頭疼寫檢查,丢人不說,還要湊夠字數,簡直是非人類的虐待。”
霍君兮搖搖頭:“正規渠道根本來不及,他們要想在海外設置一個資金賬戶太容易了,我們需要多重手續才能追蹤,而且并不是所有賬戶都一定能夠追蹤到,現在加密手段那麽多,如果他把錢存到中立國呢?再加上這個地球上有足夠多的混蛋願意給世界搗亂,随便給哪個反動組織交點兒保護經費都能夠輕而易舉脫離監管。我們能申請到凍結令已經是特批了,如果拿不到證據,對方一定會反咬我們一口,到時候我們都摘不清,與其坐以待斃不如铤而走險。”
莊宇當然也明白利害關系,只是他真的不擅長寫檢讨,他無奈的點點頭說:“我們都聽你的,你想好了咱就幹,沖鋒陷陣沒問題,檢讨我可不寫啊,我又不是什麽名牌大學畢業的。”說完還瞄了一眼李季,那意思不言而喻,轉筆杆子這種事兒,需要名牌大學的模範生沖到第一線啊。
李季趕緊躲他遠遠兒的:“不寫就不寫,你看我幹嘛?每次都是我幫你寫。”
劉文波自告奮勇:“我寫,我寫!”所有人都把感激的目光投向他,果然是有點兒二的可愛,也可能是在狼窩待的太久被洗腦了。
不管怎麽說吧,寫檢讨這事兒是完美解決了,大家一致表示同意,對劉文波同志英勇獻身的精神表示由衷的欽佩和尊敬,為進一步行動解除了後顧之憂。
霍君兮轉轉眼珠,把工作都安排了,讓劉文波留下,其他人各自忙活工作。
“霍隊,你有什麽打算?”劉文波想着既然把他一個人留下,肯定就是有特殊安排。
霍君兮看着他,問道:“怕死嗎?”
劉文波拍拍胸脯說:“當然不怕,要不然我也不會在傳銷組織硬抗。”憑劉文波的能力,逃出來其實并不難,但他想多摸到一點兒線索,幹脆就在狼窩裝了好幾個月孫子。
霍君兮對這個回答很滿意,他沒有看錯人。“那就好,接下來我們要幹的事兒可能不方便通過正規渠道審批,如果你想退出,不勉強。”
劉文波信心十足,一腔熱血。“霍隊,您說吧,怎麽幹?”
霍君兮輕描淡寫地說:“把高志剛綁了,直接問。”
劉文波瞪大眼睛,下巴都快掉下來了:“直接綁啊?”
霍君兮擡頭望他:“不然呢?除此之外,你還能想出什麽好招兒嗎?這事兒你可琢磨好了,不強求,高志剛級別不低,綁了他可不是一般的綁架案。”
“幹,我聽你的。”劉文波堅信自己的判斷,高志剛就是奸細。
這也是霍君兮看中他的,雖然他不是最聰明的,但是他能夠在傳銷組織中硬抗好幾個月,證明他是骨頭硬。
霍君兮琢磨了一會兒,感覺蠻幹還是不夠妥當,跟劉文波說:“給你師父打個電話,問問怎麽才能最大限度規避法律風險。”
都要綁架了,還規避什麽法律風險,這不扯蛋麽。
劉文波莫名其妙地問:“你為什麽不直接打。”這倆人真吵架了啊,誰跟誰都不說話,今天師父都沒來開會。
霍君兮“啧”一聲,說:“叫你打你就打,哪那麽多為什麽?服從命令聽指揮。”
行吧,劉文波也想師父了,剛好問問他在幹什麽,心情好不好什麽的。
“師父,我想請教個問題,如果想綁架一個人,怎麽才能最大限度規避法律風險?”劉文波實話實說。
電話那頭兒愣了一下,說:“盡早自首。”
“啊?”劉文波撓頭,這個答案估計不是霍君兮想要的。
“你告訴他,知法犯法罪加一等,自首未必管用,當然,辯護律師是我的話可能管點兒用。”用腳指頭想想都知道誰讓劉文波打的這個電話,綁架?虧他想的出來。
“告訴誰?”劉文波不是裝傻,他是真的沒反應過來。
姜武意說:“你旁邊那個人。”
劉文波看霍君兮正瞪着他,小聲說:“師父,不,不是霍隊讓問的,師……”
姜武意反問:“那是誰讓你問的?”
姜武意口氣生硬,把劉文波吓住了,也不敢再忽悠,直接說:“謝謝師父。”
姜武意撇撇嘴:“算了,看在你的面子上再加一條建議,如果對方是重大刑事案件嫌疑人,且你們能夠掌握對方犯罪證據,可能不會提起公訴。告訴他,想打電話自己打,別沒事兒使喚別人。咨詢費5000,24小時之內打我賬上。”就霍君兮那個火/藥桶,三天兩頭兒各種神操作,還用的着問律師,他自己不都身經百戰了麽,純屬沒事兒找事兒。
劉文波被姜武意兇的一愣一愣的,又被霍君兮死瞪着,委屈的看看電話:“霍隊,你真跟我師父吵架了啊?”
霍君兮死鴨子嘴硬:“誰說的,我們好着呢!”
“那他怎麽說要咨詢費啊?”劉文波實話實說,伸出手比劃了一下,“五千,24小時打他賬上。”
霍君兮沒回話,一甩胳膊拎起外套走人。“出發。”
劉文波趕緊跟上:“哎,霍隊,這就走了啊,不研究研究作戰計劃了嗎?”
“律師都找好了,還研究什麽作戰計劃,幹就對了。”
“我師父可……貴啊!”
“有錢。”
“錢?咱哪有那麽多錢?”
“再說。”
“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