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沈英和程煜川都不是笨人,?自是看一眼便明白了是怎麽一回事兒。

五月,夜裏還有絲涼爽,沈英怕凍着小程安,?所以在身上搭了質地光滑柔軟薄被,小程安睡着覺不老實,翻騰的帶着被子滾下了床,?之後一通折騰就給丢在地上團成了一團兒。

那刺客不小心踩到了上面,因為被子上沾了尿,?最上面一層粘不溜秋的匆忙間粘着鞋底,?低下亂七八糟光不溜秋的沒才穩,一蹬就打了滑,?然後越蹬爪越滑,最後摔倒在了地上,?撞在匕首上捅死了自己。

也就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是被尿害死的。

至于尿是怎麽來的?那還用說嘛?肯定是某個小家夥尿的啊,?至于這個除了剛出生的幾天偶爾會尿了幾次褲子外,?之後再沒尿過褲子的小家夥是為什麽尿的褲子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看看看,?看什麽看?

小程安都不用看他們,?就知道他們心裏在想什麽,那他一個弱小的小嬰兒,?大半夜的頭次眼睜睜的瞅着黑衣人舉着刀子沖他捅過來,?尿條褲子怎麽了?怎麽了?丢人嗎?一點都不丢人好吧!哼!

而且那刺客才不是因為他的尿喪命的呢,一個武功高強的刺客正常情況下,怎麽可能就因為踩到一泡尿就把自己給笨的摔死了?那分明是小龍傲天的不死定律金手指在作祟,關寶寶的尿什麽事兒?就算寶寶不尿尿,他們家房梁塌下來都得砸死他。

自認為不丢人又将幹系瞥的幹幹淨淨的小程安紅着小臉兒拼命往沈英壞裏擠,別看本寶寶,本寶寶只是個可憐又柔軟的孩子,?跟本寶寶沒關系。

沈英和小程煜川倒也鬧不清他是困了想睡覺,還是說知道他們在看他而害羞,但見他這個模樣卻都是忍不住抿唇失笑。

“爹!”

便在這時,只聽隔壁屋裏突的傳來一聲程逸略帶驚慌的厲聲大喊。

沈英臉色一變,來不及多想當即撒腿便跑了出去。

程逸同樣是被程安的哭聲驚醒的,只是他拼了命的睜眼,入眼的便是一道寒光,面對危機的本能讓他下意識的滾動了一下身子躲開,方才躲過了致命一擊。

但他很快察覺到了自己全身都沒什麽力氣,反應過來一邊将枕頭丢到丢向那刺客,倉皇躲避刺客的攻擊,一邊大喊沈英往外逃命。

是以沈英聽到叫聲,從屋裏急忙慌的跑出,正好看到捂着胳膊從自己屋裏狼狽逃出的程逸。

程逸剛從屋裏逃出來,一個黑衣人提着匕首當即跟着從屋裏追了出來,擡手就沖着程逸捅去。

“阿逸!”

沈英生生被吓出一聲冷汗。

好在程逸随手抓了跟靠在牆上的扁擔,翻身擋了下,堪堪擋住了,但他明顯體力不支,雖然是擋住了匕首,卻是被那刺客一覺就踹飛了出去,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

而後那刺客像是才看到沈英,先是一愣,像是在疑惑他的夥伴為什麽沒有把沈英殺死,稍稍有一瞬間的猶豫,但他看一眼狼狽的程逸像是想到什麽,很快便拿定了主意,迅速往沈英所在的方向沖去。

沈英見狀慌忙轉身一把将程安塞給跟着從屋裏出來,在他身後的小程煜川,急說:“快,抱着安安進去躲好!”

說罷,他便将小程煜川的身子輕輕往裏面一推,帶上了門。

于此同時那刺客亦到了跟前。沈英反身便迎上了他,但他現在的情況跟程英差不多,因為迷藥的原因四肢乏力,莫說打了便是躲都躲不過刺客的進攻。

眼看着刺客手中的匕首向他劈來,沈英擡手竭力攥住了他的胳膊,張嘴便大喊救命。

刺客顯然是怕他鬧到引來人的,聞聲當即神色一變,手上一個用力劈刀狠狠向着沈英捅去,眼看着就要捅進沈英胸口。

“爹!”

從地上爬起來的程逸見狀當即白了臉,驚喊着就要沖上去,卻有人比他動作還快。

只見一道身影從房頂上縱下,直沖那刺客而去,從側面一腳便将那刺客踹飛了出去。

那刺客悶吭一聲摔倒在地,見到有人來,且是個練家子,臉色一變,跑起來就要跑。

“還想跑?”

淩空嗤笑一聲,當即一刀柄扔過去打中人的膝蓋,便将人怼爬在了地上。

而後大步過去,長腿按住幾腰身,一伸手将他的頭拽起來,哼笑問:“說,哪來的砸碎?竟然敢在我們王爺的地盤作奸犯科。”

然他話還沒說完,便見那刺客已然雙眼失焦沒了氣息,一愣,另一只手伸出來一把扯下了他的面巾,就見其嘴角挂着黑血,顯然是早有準備,在嘴裏藏了毒的。

淩空嗤了一聲将人丢下,而後站了起來,方才轉身面向沈英,關心問:“沈郎君可有受傷?”

沈英其實背上受了點傷,但他不欲多說,是以便道:“我沒有大礙,多謝淩侍衛施以援手。”

程逸忙跑了過去看沈英,聽他說沒事兒才放下心來,然後忙跟着對淩空道謝:“多謝淩大哥,要不是你,我們一家今天說不定都要佘在這裏了,淩大哥的救命之恩,程逸永生難忘。”

沈英順勢檢查了下程逸胳膊上的傷,見只是皮外傷方才放心。

淩空忙擺手應:“不用客氣,舉手之勞罷了,你們都沒事就好。”

程逸點頭,而後下意識問:“不過淩大哥你這三更半夜的怎麽來了我們這邊?”

“咳,那個我給王爺辦點事兒,正好路過,聽到了你們這邊的動靜就過來看看。”

淩空輕咳一聲說道,不欲在這上面多言,忙轉移了話題問:“那你們這是什麽情況?能猜到是什麽人對你們動的手嗎?”

程逸瞥隔壁一眼,冷着臉想都不想地應:“除了隔壁那一家子牲口,還能有誰?”

沈英瞪他一眼,抿唇道:“沒有證據,不許瞎說。”

而後沈英又對着淩空道:“不過不管是誰,經此一事,我都不放心就這麽去寧王府了,煩請淩侍衛轉告一下王爺,寬裕幾天,我想先将孩子們安置好,若是王爺不放心,我明天可以先讓奶娘帶着程安過去,他其實還挺乖挺好哄的,我不在應該也沒有大礙。”

沈英當然不是要為了程逸和程沐雪他們放棄程安,而是以如今的形勢看來,程安在寧王府比跟着他們安全的多,等他都安置好了,再去将他換回來便是。

淩空聞言有些為難,不過見沈英神情堅定的模樣,顯然不是在跟他打商量,只是讓他幫忙轉述,便點頭應下了。

“好,我知道了,我會給王爺回禀的。”

如此程家這邊算是平息了,但隔壁沈家卻是熱鬧了起來。

李氏因為被驚動心有不安,急匆匆的趕去女兒的屋裏,結果風風火火的推門進去,看到的卻是自己女兒從床上下來,一頭狠狠往牆上撞去的一幕。

而她的夫君,就在屋裏,站在床邊,沒有阻攔,直到她推門進去,他才一臉驚慌的對着她已經一頭撞到牆上去的女兒急喊:“月嬌,你這是做什麽?”

李氏撲過去抱住自己女兒下滑身子同時,急喊人快去請大夫,而後便紅着眼瞪着沈威咬牙切齒喊:“沈威,我女兒若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沒完!”

沈威現在是真有點慌,他本來打的主意是等沈月嬌死了就走,将罪責推給丫頭們,這樣雖然多少也會被遷怒,但只要他三言兩語哄騙兩句,定然能将李氏糊弄過去,在李鳴面前幫着他說話,将自己摘幹淨,卻沒想到李氏會這麽快去而複返,而且直接就風風火火的闖了進來,讓他連個反應的機會都沒有,更別說偷偷離開了。

“夫人,你這說的什麽話?難道是我害女兒有個什麽三長兩短的嗎?我是她的親生父親,我難道能害他不成?”

沈威強作鎮定,理直氣壯地對着李氏輕哼。他知道這時候絕對不能慌,越慌反倒閑的他越心虛。

可李氏雖然不是多聰明,但也不是個實傻子,聞言看他一眼,恨聲道:“她好好的你是不會害她,但現在卻未必,你這些不用跟我說,等着去跟我父親說吧。”

說罷,大夫急匆匆被人找了來,李氏沒心情再理會沈威,忙着人将女兒擡去了床上。

更一邊淩空想了想,決定将屍體帶回王府去,跟他們王爺說一聲。

跟在他們王爺身邊久了,他雖然腦子是沒什麽長進,但直覺卻是長進了不少,他總覺得如果他就随便報案将這殺手的屍體處理了,定然要被王爺收拾。

沈英聽到淩空要将屍體帶走,愣了愣,倒也沒說什麽,吩咐程逸幫忙找了輛馬車,讓淩空運送屍體,自己則是去查看程沐雪和奶娘的情況,盡管他之前看到只有程逸房間有刺客出來,猜想程沐雪和奶娘應該沒事兒,但到底是不放心,看到确定她們真沒事兒,才徹底放心了。

等他們折騰完這些,沈英和程逸身上的藥效也已經徹底散了,淩空這才放心的回去。

沈英和程逸回去屋裏,就見小程安躺在床上已經睡的呼呼香了,而小程煜川正趴在床邊低頭抓着安安的小爪子耐心又仔細的纏膠帶。

沈英看的忍不住失笑,他本來還擔心小程安今晚受了驚吓會睡不着哭鬧不休呢,如今看來是他多慮了,他這娃當真是個與衆不同的寶寶,不過也是他們家的小福星就是了。

從他出生開始就為他們家避免了很多禍事,從他,到沐雪,再到如今他們全家,都因為他躲過一劫。

這次對方明顯是倉促準備的,而且不想聲張,所以只派了兩個死士來,打算用藥人不知鬼不覺的殺了他們一家,但他們卻沒想到他們家那小家夥并沒有被迷暈,還因為他被迷暈了沒看好,不小心從床上掉下去摔哭了,從而驚醒了他們,救了他們全家的命。

至于小家夥為什麽沒被迷暈,沈英想想也能明白,因為那小家夥睡覺不老實,經常睡着睡着就整個縮進被子裏去,估計是被子隔絕了迷藥。

另一邊淩空回到王府,本來是不欲打擾他們王爺的,但現在有兩具屍體,他覺得還是說一聲好,是以便着人通報了聲。

好在他們王爺沒有王妃,最多攪擾個好夢,攪擾不到好事,不然他可就罪過了。

申屠軒被攪擾了好夢倒也沒生氣,畢竟他知道淩空跟了他這麽久了,不可能沒有分寸,既然深夜禀報,必然是有意料之外的事情需要他指示,或者要緊事。

“怎麽了?事情沒辦成?”

申屠軒的第一反應是這個。

淩空領回來之前又去看了眼,開口道:“這點小事兒怎麽會,沈家小姐心死了完全沒有求生意識,沒能救回來,李氏跟沈威還是鬧翻了,連夜帶着兒子做馬車回了太守府,沈威是想攔來着,看樣子也動了殺心,但最終還是沒膽子,将人放了回去,估計明天一早就得來找王爺求救。”

申屠軒意有所指地一笑應:“所以說白眼狼養不熟也沒關系,斷了他的後路,他就只能老老實實的跟着你做條聽話的狗了。”

淩空聞言腦子破天荒的開了一回竅,看着他家王爺意有所指的假笑,想到什麽,本來剛要如實傳達沈英委托他說的話,在嘴裏轉了一個圈兒,盯着他家王爺換了一種方式表述,臉上隐隐帶着不甚明顯的悲痛深沉說:“不過,屬下這次出去撞見了件不幸的事兒,隔壁的沈郎君家半夜被人下了迷藥,遭了行刺,所以沈郎君明天怕是來不了咱們王府了。”

申屠軒臉上的假笑瞬間僵住,捏緊了拳頭繃直了身體,猛地擡眸瞪大雙眼,眼眶泛紅地咬牙駭然問:“你說什麽?再說一遍!”

作者有話要說:  淩空一臉無辜:我說什麽了,我什麽都沒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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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微辭穿到了書裏,一心想着要完成任務回去,他不斷地收小弟收小弟……不對,是不斷地收徒弟收徒弟,終于将他一門壯大,帶領五個弟子陪他一起誅魔大戰。

眼看被煞氣所傷的他,終于可以功成名退,等待迎來朝光之時,卻不想,一命嗚呼的楚微辭一睜眼,發現自己不僅沒有回到現代,還……還在原地打轉,成了某宗門裏最低階的奴仆?

楚微辭一邊适應着羸弱的身體,一邊又遇到他曾經的五個徒弟。

楚微辭才發現,時隔誅魔大戰已過百年,徒弟們從原先的年少瘦弱的豆丁們,變成如今一個個豐神俊朗,比他還要高大的美男子。

大弟子望着随時能折腰的他欺身,捏他臉頰:“師父這麽柔弱的身體,還真是可愛呢。”

二弟子将他禁足:“從小到大,你最寵的就是其他師兄弟們,何曾看過我?”

三弟子直接把他抱在懷裏:“你身上有我最喜歡的人的味道,當年我丢了,如今我不會再放手了。”

四弟子每天鬧着要和他一起睡覺:“害臊什麽,小時候不都是你哄我睡覺的嗎?”

五弟子每逢月圓之夜,毒血發作之時,都要飲他身上的血:“你這一輩子,都只能是我的。”

楚微辭只想跑路:我現在申請退掉我的徒弟們,還來得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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