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沈英現在已經意識到了這衣服不是申屠軒讓他穿的,?松了一口氣,他看着好像不大高興的申屠軒,覺得他好像誤會了什麽,?猶豫了下,說:“這衣服不是我要穿的,是貴府的人不知道哪裏搞錯了,?拿來給我穿的,我以後不會穿了。”
申屠軒聞言愣了愣,?說實話他是不信的,?他王府的人莫名其妙為什麽會給沈英送這種東西,不過這都不重要,?他扭頭看他一眼,譏諷輕哼說:“有什麽區別嗎?王府的人讓你穿來你就穿來了,?以前可沒見你這麽聽話。”
沈英知道申屠軒說的是什麽時候的事兒,?是他逃跑前那一年,?已經是少年的他逐漸到了樓裏接客的年齡,?有規定穿衣标準,?來證明他們很快就能接客了,好吸引客人到時候來光顧,?到了那一年,?他的衣服裁制就不大正常了,他不想穿,樓裏的龜公非要逼他穿,那時候他已經學會告狀了,跑去跟小軒說。
最後還是小軒去跟老鸨鬧了一通,不許他穿,他才不用穿那種東西。也是在那之後不久,?他聽到龜公跟老鸨說他再這樣下去不行,要将他從小軒身邊帶走,調/教接客。
沈英沒再說話,他覺得這件事解釋不清,說他以為是申屠軒叫他穿的,是想故意羞辱他,所以他才穿來的,豈不是更給了申屠軒譏諷他的理由,他并不想自己上趕着找諷刺。
“把門關上,木頭嗎?踢一腳動不下,不踢連動都不會動一下的?就你這樣還想勾引人?別說露胸漏腿了,你就是什麽都不穿也沒人對你提得起興趣來。”
申屠軒顯然也沒想等他還怎麽解釋,心裏已經認定了沈英是愛慕虛榮,攀龍附鳳的性子。
沈英張了張嘴,想說我沒想勾引人,但一看申屠軒顯然已經認定了的模樣,再加上他都已經說了他就算不穿衣服對他也沒興趣,也就懶得解釋了,反正他在對方眼裏就是塊木頭而已,既然如此那他自然也就沒什麽可擔心的了,雖然不明所以大白天為什麽要關門,但還是聽話的轉身關上了門。
申屠軒已經對他會看眼色不抱希望了,邊脫衣服,邊一步一個動作的指揮:“過來,抱本王進浴桶。”
沈英見狀一愣,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為什麽大白天要關門,原來是申屠軒要沐浴,頓時又猶豫了起來,這種情況下他穿這麽一身衣服來确實很像是不要臉的來勾引人的,不過他再一想剛才申屠軒的話,反正都已經誤會了,現在他不知道顯然對方也不會信了,而且對方都說了就算他不穿也不會對他有興趣,倒也沒關系。
現在因為他穿的如此不雅觀的過來,讓申屠軒生氣唯恐帶歪了他府上的侍從風氣,将侍從趕走了,屋裏除了他只剩下申屠軒自己一個人行動不便,那肯定是不能沐浴了,他有義務幫下忙。
這麽想着沈英深呼一口氣抿唇走了上去,伸手攬着申屠軒的雙腿和腰身,将自己脫光了的申屠軒從輪椅上打橫抱了起來。
面對這樣的申屠軒,沈英倒是沒有多想,無關他對申屠軒是否有情愛,而是他非常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現在無論從那方面來說,都不配肖想申屠軒,自然不會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自讨苦吃。
非常純潔心無旁骛的将申屠軒抱到了浴桶前,小心翼翼的放了進去。
可他卻不知道申屠軒雖然一直做輪椅,但并沒有殘疾到連站都站不起來的地步,通過這些年的醫治,他其實走路都是不成問題的,只是腿腳不便,也不能支撐太長時間,所以在外行走都是做輪椅,但平日裏沐浴卻也用不着淩空霍刀他們進來給他幫忙。
從離開照顧他的那一家民戶後,申屠軒就染上了極度的潔癖,每天都要洗三遍澡不說,還不喜跟人近距離接觸,所以他已經很多年沒跟人有過肌膚相親了。
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鬼使神差的要讓沈英來抱他進浴桶,總之看他杵哪兒就想使喚他就對了。可當沈英碰到他的瞬間,他整個身體都下意識忍不住僵直了,注意力全在自己身上,自然也沒那種亂七八糟的想法。
直到被放到浴桶裏,他回過神來,擡眸下意識看一眼沈英的神情,沒再上面看到什麽嫌惡的表情才松了一口氣,放松了全身的肌肉。
繼而神氣大爺地指揮說:“搓澡。”
說着便将兩條胳膊搭在了浴桶邊上,仰頭靠着等伺候。
申屠軒的浴桶跟古代慣用的圓桶不同,是方形的,比較矮長,方便他擡腿進去,也方便他抓住兩邊的桶邊按着站起來,在桶裏可以盤腿坐着,也能躺下。
申屠軒現在就懶懶的伸長了一雙大長腿躺着。
沈英一眼看去,可以說該看的不該看的都能看個正着,他不是好色的人,努力穩了穩自己的心神,然後才拿了放在旁邊搓澡用的浴巾帕子給申屠軒搓澡。
他先從胳膊搓起,站在浴桶側後方,可以說是申屠軒的視線盲角,申屠軒倒也看不到什麽,只能看到他倒垂着垂眸認真幫他擦洗胳膊的臉。
一時之間思緒萬千,倒也沒什麽旖旎心思。
其實他之前一直想不通阿九為什麽會離開他?甚至一度自我懷疑過,是不是自己有什麽虧待,對不起阿九的地方。
直到偶遇神韻上很有幾分阿九模樣的程沐雪,調查過後發現她還真是“阿九”的女兒,再得知“阿九”的身世後,他才知道為什麽。
原來阿九是前永嘉郡太守不慎遺失的孩子,就算是雙兒,那也該是配良民的,更何況他的阿九被他教導的一向心氣極高,當時的他,一個青樓女的兒子哪能入的了人家的眼?一聽說自己以後竟然還想娶他,可不得跑快點麽?
只不過某人費盡心機的為難自己讨好他這個青樓女的兒子,利用他逃回他的高官父親家中之後,顯然并沒能如願過上錦衣玉食的好日子。
也怪他那些年太将某人當個人,讓某人忘了雙兒在這個世界上是個什麽地位。
某人回來之後被家裏下嫁給了個仆從不說,之後費勁心思拉拔了那仆從起來,高中三甲,本以為該享福了,得到了卻是功成名就後的背叛抛棄。
跟自己的娘家兄弟還有過節,可以說這麽多年下來一點福沒享上,光吃苦受累被人嘲笑羞辱了。
按理說他該因此感到解氣痛快開心的,某人費心心機離開他,想要做高高在上的高官貴人,結果反而成了受盡屈辱最低賤被人看不起的雙兒,這些年心中有多少苦怨不甘可想而知,肯定比他只多不少。
但在得知這些之後,申屠軒并沒有感到很解氣痛快開心,反而心裏像是堵了一口氣上不去下不來。
他将其歸結于因為這些傷害羞辱不是他帶給某人的,所以他不夠爽不夠解氣不夠痛快,這才有了他之後一系列動作,想将人拘到身邊來羞辱折磨。
結果他還沒來得及羞辱折磨人呢,人竟然就穿着那種不要臉的衣服來勾引他了,也不知道誰給他的臉,真以為他還會被他吸引嗎?
這麽想着申屠軒下意識扭頭輕蔑看向某人。
正好沈英幫他搓完了胳膊,挪到了浴桶側面,側着身子彎腰俯身在他跟前幫他搓前胸。
一眼望去全是胸腿的申屠軒瞬間猛地瞪大雙眼,喉結無意識的咕嘟了下,反應過來後慌忙扭頭收回視線,但人影一直在他眼角餘光裏晃來晃去,慌得他心煩意亂,幾息後,申屠軒又一臉不大痛快的将頭轉了回來。
好吧,他承認,确實會,但這只是正常男人的反應而已,不代表他還喜歡稀罕他什麽的,他一個快三十歲的男人,被人這麽不要臉的勾引還沒個反應才不正常。
成功給自己找到借口的申屠軒接下來再不避諱,接着人給他搓澡的便利直勾勾地盯着看。
光看身材,他是一點都看不出沈英已經生過三個孩子了,以申屠軒的身份地位長相才情,對他投懷送抱的無論女子和雙兒自然少不了,像這樣故意穿着暴露勾引他的雙兒亦不在少數,更何況他還是在青樓長大的,那裏最不缺的就是穿衣服少的女人和雙兒,所以他雖然沒碰過,但也算是閱盡千帆了。
雙兒中,沈英是唯一一個讓他看了覺得賞心悅目,而不是嫌惡惡心的一個,當然這不是說他對沈英情有獨鐘,他怎麽可能對這種愛慕虛榮攀龍附鳳的白眼狼情有獨鐘。
那是因為那些雙兒擁有男人的外形身體,無論是身姿還是裝扮都在盡量往女人方面靠近,纖細而柔弱,看着就讓人嫌惡,他要真喜歡這種類型他直接找女人不好嗎?不比雙兒更柔更軟更嬌?
總之他就是看不上這種類型就對了,可沈英不同,他雖然擁有跟雙兒一樣白嫩細膩的肌膚,但卻有着比很多男人都矯健的身姿,八塊流暢不突兀的腹肌碼的整整齊齊,腰身雖然精瘦白皙,但一看就很結實強韌,雙腿也一樣,雖然很白很幹淨,但會給人很結實有力的感覺,而非柔軟無骨。
這衣服設計的不得不說很适合沈英,将他誘人健美的身姿體态都展現了出來,而且真的很合适給人洗澡的時候穿,尤其是現在搓前胸這個角度。
上半身是直面躺在浴池裏的申屠軒的,前面的風景一覽無餘,彎腰站着的下半身則是側對浴桶裏的申屠軒,一雙大長腿從開叉前傾的袍縫裏露出來大半不說,最妙的當屬拱起來半遮半掩的陡峭雪山。
簡直就是再引誘人抓心撓肺的去淌雪爬坡。
相對于申屠軒,習慣了照顧孩子,經常幫孩子洗澡的沈英就純潔很多了,剛一開始的時候或許對着申屠軒這般精致絕美的玉人或許還有幾分雜念,真靜下心來洗澡的時候,就完全沉浸入了一種老媽子狀态中,洗澡洗的很專注。
完全忘了自己衣服這檔子事,對之前信誓旦旦地說就算他脫光了也沒人對他感興趣的申屠軒自然也毫無防備,是以在感覺到自己的腿被碰了一下的時候,他都沒有多想,只當是不小心碰到了。
直到觸感上移,他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猛地僵住了身子,擡眸驚疑看向躺在浴桶裏的人。
就見對方正歪頭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腿,沈英也是在青樓待過好幾年的人,不可能不明白那眼神中的心思,雖然不明白為什麽,這怎麽跟說的不一樣,但還是慌忙起身後退躲開了。
申屠軒正玩得興起,突然落空,當即皺眉不悅擡頭,然後就對上了沈英一雙防備又責備的眸子,本來就不爽的心情頓時更不爽了,當即嘲諷他說:“怎麽?都處心積慮買通了王府的人,趁着本王沐浴來勾引本王了,還給看不給摸啊?假惺惺的拿什麽喬呢?”
沈英聞言下意識皺眉解釋:“我,我沒有,我事先并不知道。”
申屠軒似笑非笑看他:“衣服設計的這麽剛剛好?你不知道?說出來你自己信嗎?我看你只怕是早在接到寧王府的宴請的時候就打聽設計好了,就等着這一天呢,所以剛住進王府第一天就巴巴來了。”
說到這裏沈英還沒怎麽樣,申屠軒一想到這個可能性臉先黑了,要真是那時候就設計好了,沈英可未必知道寧王就是他,也就是說寧王換成別人,沈英也一樣會穿成這樣伺候別的野男人,雖然寧王就是他,但他跟他也是不一樣的。
沈英也聽出了申屠軒話裏他攀龍附鳳的什麽人都行的意思,也有些為這樣誤會誤解他的申屠軒生氣,硬邦邦說:“反正我不是,你愛信不信。欠你的我會還,腿也好命也罷,我都給你,但我不會給你肆意踐踏,沒有別的事兒我就先回去了。你想要我的腿還是命,等你沐浴完再派人來找我拿吧。”
說罷,沈英轉身大步就要離去。
申屠軒本來就黑的臉色,瞬間黑了個徹底。
什麽意思?死都不願意從了他嗎?他都跟了一個仆從了,還給那個負心漢仆從生了三個孩子,還是看不上他?他青樓女的出身在他眼裏就那麽低賤?就算他現在已經是王爺了都不足以讓他高看一眼,入不了他的眼。
不,不可能,那是嫌他髒嫌他臭,是了肯定是。
畢竟他真的很髒很臭,他曾經有三個月沒能洗過一次澡,還被人澆了一身尿。
可那又怎樣?誰都有權利嫌他髒嫌他臭,唯獨他阿九沈英沒有!
“站住!要什麽不要什麽,由得了你做主嗎?”
申屠軒木木地坐在浴桶裏,紅着眼冷若寒冰地開口:“你今天敢踏出去一步,我就讓你和你那個奸/夫的幾個孽種全都死無葬身之地。”
沈英身子猛地頓住。
申屠軒聲音冷硬地繼而說:“過來。”
沈英強壓下心中的窒息郁氣,轉身回去,站到浴桶邊上,他剛想說話:“你到底想......”
申屠軒直接一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猛地将人往浴桶裏帶。
沈英一驚下意識住嘴,後仰穩住身子。
真輪武力申屠軒自然不會是沈英的對手,沈英堅持,申屠軒就不可能将他拉進去。
申屠軒察覺到擡眸冷冷看他一眼。
沈英一愣,深呼吸仰頭,松了氣力随着申屠軒拽他的力道摔進浴桶中,但在摔倒進去的瞬間還是下意識的雙手按在浴桶上撐住身體的力量,以免掉進去砸到申屠軒的腿。
氣急了的申屠軒可不管那麽多,将人拽進來之後,他按着沈英的背,低頭就狠狠的啃了上去。
沈英下意識悶吭一聲要往後退,被申屠軒按住後,就不再動了,抿唇任他淩/虐。
申屠軒見他老實了,松開了一只手,挑開了叉口。
嫌他髒不讓他碰是吧?他今天還非要碰,想怎麽碰就怎麽碰,他不僅要碰,還要讓他全身上下裏裏外外的都染上他的味道。
這般折騰申屠軒之前被敗壞的興致很快興起。
就要發狠的壓下去。
沈英雙手猛地捏緊了桶沿,眼眶盈着水霧咬緊了牙關仰頭閉眼深呼吸。
沒關系,你不在乎的,你都習慣了,這算什麽啊,你也不是沒被強迫過。
“哇——哇——爹~爹~”
嬰孩兒的啼哭聲由遠及近的在殿門外院子裏響起。
一切瞬間戛然而止。
申屠軒眼眶中發狠的紅光遽然消退,沈英猛地慌張睜眼。
兩人視線相對,沈英下意識想要激動掙紮的動作一頓,試探着小心翼翼掙了掙申屠軒按着他的雙手。
申屠軒死死盯着他,不肯放手但也沒有繼續。
“哇——爹——”
僵持不過片刻,嬰孩啼哭聲已然到了殿門前。
“這,這是怎麽了?”
霍刀的詢問聲緊跟着在門外響起。
奶娘焦急回他說:“我也不知道,小公子以前都不這樣,都很怪的,剛才也不知道怎麽了,突然就大哭起來,一直喊爹爹,怎麽哄都不行,這嗓子都要哭啞了,我沒辦法只得打聽了郎君在哪兒,找過來?請問這位大人,郎君可在這邊?”
“哇——爹~咯~爹——”
霍刀看看眼前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小家夥,在看一眼後面緊閉的房門,猶猶豫豫地很是為難:“在,在是在,但恐怕不大方便啊。”
“哇哇哇——爹爹——”
小程安一聽頓時嚎的更大聲了。
作者有話要說: 申屠軒:你是我爹!
兩個爹爹的感情這不是正在醞釀進展中嘛,不要急,很快就有了。
另外如果有二更我以後都會在作話說明,以免大家惦記着,今天應該是沒有,因為碼完這章我感覺我都要虛脫了,實在是手速太慢了,一天到晚坐在電腦前面。晚上不是不能做電腦前面碼字,而是狀态不好的情況下,我坐一晚上可能都碼不到一千字,所以能不能加更得看狀态,如果狀态好我就可以,反之就是想加也心有餘而力不足。感謝在2021-04-09?19:00:29~2021-04-10?18:34:2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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