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皇後黑了臉。

郡主趕緊過去撿起,驚訝道:“咦,流月上次不說丢了發簪,還以為被哪個手腳不幹淨的宮女順手牽羊,怎會在此?”

老宮女張望着,求助之色溢于言表。

郡主皺眉道:“莫不是你這個宮女偷的?你好大的膽子,此發簪是皇後娘娘賞賜之物,你個不長眼的也敢偷…來人…”

“慢着。”

風十裏冰冷着臉,打斷了她。

南澗似笑非笑的出言提醒大家注意流月道:“這個時候再打眼色會不會太晚了。”

流月頓時僵在那裏。

風十裏取過南澗訂在柱子上的長刀,橫在郡主脖子前:“我沒心思跟你耗。說,西川究竟在哪裏?”

“我真的不知道…皇後娘娘…”

郡主眼巴巴的看着皇後,希望得到她的援手,皇後卻是故意撇開臉,不去看她求救的眼光。

長刀微動,刀鋒已經切近肉裏。血順着刀鋒滴落下來,郡主直接崩潰大哭出聲來,身子止不住的抖。

平生絕是沒受過今日之苦的。

“說還是不說?”

風十裏加重手上的力道。

郡主雙上攀上自己流血不止的脖子,染得一手血污,哭喊着道:“是流月和這個老宮女做的,我沒過問。我真的都不知道。”

聞言,流月撲通跪了在地,抖如篩子。

竟然真的是郡主這幫人幹的,皇後滿臉怒容,沉聲道:“還不快說,等着本宮讓人用刑不成?”

“在…在…西宮的枯井裏…”

老宮女說完,被風十裏直接一腳踹到一邊:“帶路。”

狼狽的爬起來,快步在前頭領路,皇後指揮一衆宮女提上燈籠,跟着過去,又命人去請了皇上過去。

一路飛奔而至,尋到枯井,風十裏推開蓋在枯井上頭的板子,輕喚西川,無人回應。南澗早尋了繩子過來,綁在風十裏腰間,幫他下井。

腳踩在軟軟濕漉漉的水裏,擡手去拉西川,觸手之處冷得驚人,風十裏心一下子涼到了底。

“西川…”

風十裏輕喚了數聲,她恍若未聞。

趕緊抱了她在懷,讓南澗拉兩人上去。緩緩上身之中,西川仍是渾渾噩噩的,意識迷糊,嘴上反複嘀咕着。

風十裏附耳去聽。

她說:“将軍在何處,西川便在何處。”

瞬間呆愣住,說不出話來。一躍身,出了枯井,抱着她往外沖,低吼着讓南澗去找大夫,對趕來的皇帝說找禦醫的話充耳不聞。

皇上朗聲道:“十将軍,等你出宮找到大夫,西川姑娘可不一定能撐住。不如,讓禦醫瞧瞧。”

風十裏這才松動,跟着皇上,就近去了一處嫔妃的宮裏。

禦醫疾奔而至。

診脈之後,斷言說:“西川姑娘身子很虛,想來是之前受過很嚴重的傷,不曾好,又連日趕路,舟車勞頓,加上惡寒侵體,驚惶過度…”

不待他說完,風十裏過去握着西川的手,低啞着好聽的嗓子:“西川,城牆你都當自家籬笆摔了,不過一口枯井罷了,你怎麽可以撐不住…”

“西川,你說過将軍在何處,你便在何處,這話你不是說假的。我還在這,你怎麽可以走?”

風十裏紅了眼眶,神情悲戚至極,聲音低啞。

“我都幫你找好了退路,你沒過上,怎可以走?”

皇上怒道:“堂堂禦醫,你說的什麽話?治不好她,朕要你的腦袋。”

禦醫惶惶然的回到西川邊側,又是把脈,又是翻眼皮的,眉頭深鎖着,一番折騰下來,也沒松動些。

皇後看了一會兒,稍側身,退出了房間,一路直往寝宮而去。

郡主脖子上的傷已經包紮好,見着皇後回來,不識相的過去,可憐兮兮狀,雙手扯着皇後的衣袖,一下一下的搖着:“皇後娘娘,我脖子好疼,禦醫說可能會留疤…要真留疤,我也不要活了…”

皇後冷冷的拂袖而去:“正好,省的活着成了個禍害。”

終于注意到皇後臉色不善,郡主收起小性子,小心翼翼的問:“那個叫西川的要死了嗎?”

皇後狠狠橫了她一眼。

“本來就是嘛…”郡主不由得扁扁嘴,“皇後娘娘說好了要給我和十将軍指婚的,那個西川卻糾纏不清,還跟十将軍同騎一馬,繞城走…這以後叫我如何自處…”

“所以你就痛下殺手?”

皇後有些難以置信,“要不是老宮女來找流月商議事後酬金,被南副将發現,你真預備困死西川不成?”

“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郡主全然不在意,“不過是個舞妓,身在軍營,身子幹不幹淨都不知道,真要說起來還比不上宮女…反正這宮裏宮女被罰也是常有的事,她自己身子弱,死了也怨不得旁人…”

“放肆。”

皇後直接過去狠狠甩了她一巴掌,“你堂堂郡主,竟生的如此狠毒,如何配得上十将軍,傳出去,我皇家臉面何在!”

郡主眨巴着眼,眼淚咕嚕咕嚕的滾下來。

“皇後娘娘,您打我?我可是您親侄女,您竟然為了一個舞妓打我…”

皇後鳳眼一瞪,威嚴迫人:“要你不是本宮親侄女,本宮馬上叫人斬了你…親侄女?你知道十将軍是本宮什麽人麽?”

冷哼出聲,懾人的厲害,郡主眼巴巴的望着,吓得不敢吱聲。

“十将軍是本宮和皇上的兒子,就是堂堂齊國太子,你說,是兒子親還是你這個侄女親?”

郡主瞬間腿軟,攤在地上。

“本宮警告你,給本宮安分些,要是再打十将軍或是西川的主意,本宮定摘了你的腦袋,還不滾?”

“臣女告退。”

郡主爬着起來,步履蹒跚,要走。

“慢着。”

皇後熄了怒火,只冷冷叫住她。

“皇後娘娘…”郡主趕緊施禮,乖順如貓。

“嘴巴給本宮嚴一點,在十将軍的身份沒有昭告天下之前,本宮不想聽到什麽流言蜚語。”

“是,臣女一定謹記。”

“下去吧。”

皇後擺擺手,示意她趕緊走。見着流月緊随郡主之後,要一起離開,她鳳眼微眯,冷顏道:“流月,本宮準你走了麽?”

流月噗通跪在了地上,拼命磕頭:“皇後娘娘饒命,奴婢知道錯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再也不敢了?你再敢不敢,本宮不想知道。本宮只知道只有死人才能保證再也不敢。聽郡主的意思,宮裏宮女莫名死亡跟你也脫不了關系,正好填命。”

皇後随口說着,視線一直沒有落到流月的身上,“來人,把流月先拉下去關起來,聽候發落。”

“是。”

侍衛進門,扣押着哭喊饒命的流月。

“還有那個老宮女,一并關起來。傳吏部侍郎李大人,好好審審她們,看還有哪些人命在身,拉下去。”

“是。”

侍衛押着流月走。

見着郡主有要求情的意思,皇後冷笑道:“自身都是泥菩薩過江了,還想保誰不成?”

目光一凜。

“誰求情,按同罪論處。”

郡主趕緊施禮告退,快步離去,沒有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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