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7章

明月燭影

渣男,退!退!退!!

佟容聞言, 頗有些不自然。

不過這話,光給他一個人說可是毫無用處,他舉起杯子喝了口茶, 道:“院使今日何不為陛下請一請平安脈?”

說話間, 一雙美目意有所指地眨了眨。

周蘅立刻心領神會。

“娘娘放心, 老臣今日便與陛下請平安脈,細說詳情!”

……

當夜, 明月高懸, 良辰燭影。

柴山老早就洗漱完畢, 期待地盤着腿坐在床榻上, 跟一只盼望着主人回家的大狗狗一樣, 眼睛盯着房門, 望穿秋水。

佟容用晚膳時就看出了他的小心思,嘴角一挑,故意不緊不慢地洗了半天澡, 磨磨蹭蹭地進了內室後, 還裝模作樣拿起書本倚在貴妃椅上讀了起來。

柴山喉結一動, 讨好地道:“梓童, 天色晚了光線暗, 仔細着眼睛。”

佟容眼中閃過微光,放下書本:“那我就在這裏乘一會兒涼,你先睡吧。”

要是皇帝陛下的身後有尾巴,此刻必然已經着急得打绺了!

他匆忙道:“容哥哥何不上/床來,我給你扇扇子豈不是更涼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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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佟容撐着頭, 聲調一勾, 笑盈盈地看着他,“就扇扇子嗎?”

柴山瞬間魂兒都被牽走了, 呆愣愣地點點頭。

佟容執起白羽扇,走到床前,将扇子一抛,扔在柴山懷裏。

他自己則扶着肚子,懶洋洋地往床榻上一歪:“扇吧!”

“好。”

白羽扇悠悠扇動,拿扇子的人卻是心猿意馬。

看着床榻上近在咫尺的大美人,三個月累積的熊熊烈火燒得柴山抓心撓肺。

“容哥哥……”

“有事說事!”

柴山慢慢湊上去,一整只大狗,啊不,一整個人圍着佟容前前後後轉了兩圈,最後輕輕從背後摟住了佟容。

“梓童,我們……”

“怎麽不扇了?快扇!熱着呢!”

“哦!好!”柴山只得乖乖又拿起了扇子,一邊扇一邊小聲道,“梓童,我想和你行周公之禮!”

佟容故意用昨天的話反着逗他:“那可不好,傷到肚子裏的孩子可怎麽辦?”

“哦……”柴山焉頭焉腦地縮了回去,搖着扇子不敢再有動作。

佟容氣結!

他猛然翻過身,一巴掌抽在柴山的胸口:“我說一句你就不做了!?以前怎麽沒見你這麽乖這麽聽話過!?”

這話可是冤枉!柴山好歹也是個「古人」,能夠提出孕期行/房/事已經是極限,怎麽可能還敢強行動作。

被佟容這麽巴掌一抽,他才回過神來。這下子哪裏還有心情說別的,抓着佟容的手就是一通亂啃,親/親/熱熱地黏糊了上去。

一對有情人,闊別數月,終于又能做有情之事。

有道是:

汗滴凝膚色,羞罵轉哭息。

喘氣伏丘玉,蹙眉扣肩啼。

簾動聲聲嘆,被花翻荼蘼。

燭影照明月,相對兩心儀。

……

汗水漸漸平複之後,柴山抱着佟容,輕聲和他咬耳朵。

“容哥哥,你剛才是不是故意耍弄我的?”

佟容輕笑:“不耍你耍誰!?傻小山!”

柴山把臉埋在他的頸窩,狠狠蹭/了兩下。

“你就仗着我愛慕你,使勁兒欺負我吧!!我都記着帳呢!等孩子出生了,我定要一樁一樁欺負回來!”

……

“小姐,我們真的要去雁回庵修行嗎……”陪嫁丫鬟抱着包袱,為難地一步三回頭。

佟夏矽雖然出了小月子,身體卻一日消瘦過一日,風一吹便要散架似的。

她疲憊地道:“走吧!”

“是……”

馬車搖搖晃晃,佟夏矽眼淚又流了下來。

孩子流産這件事,對一直順風順水的她而言是人生中最大最沉重的打擊。

她不知道應該去怪誰,怨恨誰,最後只能恨上自己。

撒氣地把自己與世隔絕開來,不敢接受任何善意和溫暖,越想越覺得是自己生病的錯才連累孩兒不能出世。

消極抑郁之下,她最終選擇了去尼姑庵帶發修行,了此殘生。

“夫人!夫人!!”這時,周冉的貼身小厮突然跑過來,攔住了車駕,“夫人,侯爺讓我來給您送一些用的東西!”

佟夏矽掀開車簾,目光卻不由自主地往小厮身後望去,随即又失望地落下。

“放在這兒吧……”

小厮将東西放下,欲言又止,卻還是只能眼睜睜地看着素頂馬車越行越遠,然後垂頭喪氣地走進一處避人的角落。

“侯爺……您,您和夫人這是何苦呢!”

短短幾個月,鮮衣怒馬的小侯爺褪去了所有的少年青澀,下巴上長出了沒顧上打理的胡茬。

他穿着素衣,背着行李,望向馬車走遠的方向,半晌,沉聲道:“我們也走吧。”

“唉,好!”

與此同時,長公主府中,老侯爺和公主正坐在堂中,相顧嘆氣。

文瑤公主拿着手帕拭了拭眼淚:“當時梅宴上,我就不應該出那什麽勞什子的「風吹樹葉」為題,冉兒和夏兒如今這樣,怎麽竟似是應了那詩的箴言呢。”

老侯爺也是唉聲嘆氣,展開宣紙,郁郁地看着那首詩:

“枯蝶依依別枝去,淩袍帶舞向風吟。沉雲逼空催人亂,樹立铮铮泣葉離……奈何,奈何啊!”

……

管理宮務主要在于制度和監察,一旦規章制度走上了正軌,又沒有逢年過節,工作量便少了一大半。

更不必說柴山老早就緊張兮兮地拉着司宮令未央耳提面命,讓她多多分擔皇後娘娘的工作,不可以讓佟容勞累。

于是乎,挺着大肚子的孕夫突然發現,自己最近十分清閑,甚至到了無聊的地步。

佟容是個閑不住的人,在又做出了幾個歪七扭八的醜荷包後,終于決定與自己的的手工和解,轉而去騷擾兩個婕妤了。

忙于抄寫經書的周雨奴和正處于失戀之中的胡楠楠:兩人不得不暫時放下自己的事情,陪着精力旺盛的皇後從骰子玩到了麻将,從風筝玩到了投壺。

有生之年,二人從未如此勞心勞力過。

尤其是胡楠楠。

雖然嘴上說着就當是肉包子打狗,不再跟狗/男人計較,但心理卻還是放不下,前些日子總是十分消沉。

這下倒好,哪裏還有功夫消沉,每天回到麗玉殿倒頭就睡,什麽賢哥賢弟,忘了個一幹二淨。

等到那臉皮比城牆還厚的侍衛再找上門來時,她才驚覺自己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想起過這個人了!

薛賢此人,是個勾欄瓦舍裏的風月常客。

人家尋花問柳都是貼錢,此人依仗着一張上好的皮囊和滿嘴的甜言蜜語,反倒是從不少娘子小郎那裏倒騙了錢財,貼補自己喝酒取樂用。

如今,連後宮妃嫔都愛慕上了自己,他的心裏不可謂不得意。

這一天,薛賢終于驚覺,胡婕妤竟然已經許久沒有主動派人找上自己了。

他眼睛一轉,想來是在時疫的時候沒去小意關懷,這才冷淡了,連忙去香奧軒買了點胭脂水粉,匆匆忙忙和麗玉殿外的侍衛換了崗,挑了個沒人的空檔,潛到麗玉殿的窗外。

“胡妹!且開窗,我是賢哥!”

正在陪頂頭上司搓麻将的胡楠楠登時吓得不行,險些沒把手裏的牌甩出去。

她抖着嘴唇跪下就要解釋,佟容卻手一擡,止住了她的話頭,壓低聲音問道:“這人是誰?”

一旁的周雨奴趕緊悄聲三言兩語解釋了其中糾葛。

佟容把玩着手裏的幺雞,一笑,輕聲道:“口說無憑。我站在屏風後,你自開窗去會他,如果這厮真的勾引于你,穢亂宮廷,本宮與陛下自有處置!”

胡楠楠按着佟容的吩咐走過去,手心出了一層汗水,抖着手開了窗,強作聲勢劈頭蓋臉道:“幹什麽!嘴裏說什麽不幹不淨的話,吾乃宮嫔,豈容,豈容你放肆!”

薛賢見窗子打開,自以為有戲,露出了一個恰到好處顯出自個兒英俊的笑容,從懷裏摸出一個胭脂盒子:“胡妹,前些日子時疫,我們這些侍衛維護宮廷秩序分不開身。冷落了你,我心裏也是極痛的!這兩天一放了月錢,我立馬就花了一大半買了這香奧軒的胭脂給你,不求其他,只求你能消消氣。”

他将胭脂盒子放在窗臺上,熟練地抛着甜言蜜語:“哥哥心裏想你想得好苦,你都不知道這段時間我是怎麽過來的……每日思你如狂,恨不得長長久久陪在你身邊!”

佟容和周雨奴站在屏風後,周雨奴尴尬得用手掩面,小心地看了一眼皇後娘娘,卻見他饒有興致,甚至還聽得津津有味。

那廂薛賢還在陳情,胡楠楠以前聽着這些話,總是感到情深意重,甜在心坎上。如今不知道是因為心境不同還是因為屏風後有人看着,她只覺得渾身不适,難受得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你不要再說了!”她打斷薛賢自以為深情的話,揮揮手,“以後也都不要來找我!我們兩個本來就沒什麽,借你的那些金馃子你也不用還了!”

薛賢哪裏舍得放過這好不容易傍上的「富婆」,将那盒胭脂往前推了推:“胡妹,你好狠的心!難道你真的舍得哥哥嗎?你看看這盒胭脂,我還專門花了那麽多錢,就是為了挑這個與你相配的顏色!!”

胡楠楠渾身寫滿了拒絕,正要再開口,身後卻傳來了佟容清越的聲音:“黃衣卒,你可知穢亂宮廷該當何罪!?”

作者有話說:

妹妹和小侯爺下一章或者下下章就和好!我保證!這對小情侶只是經歷一些人生必然會有的波折而已!

開獎啦!哪些寶貝中了200晉江幣——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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