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共榻眠 他偷親到老婆了

多年的本能讓蕭禦回近乎快要翻身而起, 但等他聞到那熟悉的抽氣聲時,那只已經半擡的手臂放了回去,他整個人也恢複舒弛的狀态。

他阖眸, 似陷入沉睡。

來的可不就是容虞舟。

翻窗入營帳的風流事兒,還是他頭一回做,小纨绔有些緊張,連帶着他剛剛從翻進來時腿都磕了一下。

他忍不住吃痛地抽了一口氣,随即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他害怕自己的聲音吵到還在睡着的易扶玉。

到時候直接被趕出去也太丢人了。

還好他現在掉在床榻的最邊緣,完全沒有壓到還在熟睡的男人。

少年小心翼翼的掀起自己的頭發,胳膊還夾着自己的小枕頭,這個枕頭是他阿姐給他做的,每年一個, 用的都是上好的鵝絨,因為他不喜那種硬枕頭, 越軟越好,越香越好,所以他阿姐還在裏頭縫着有助安眠的藥材。

幾乎是少年每晚入睡時都要枕着的東西。

現在他挪來和易扶玉一起住,也把自己的小枕頭給帶上了。

營帳裏沒有燈,容虞舟便什麽也看不清, 只得動作緩慢地抱着東西慢慢地挪。

好不容易挪到床尾, 少年從那邊慢慢緩步下去, 期間他不小心踩到了蕭禦回的腳, 着實把他驚了一下。

屏住呼吸,見男人沒有醒來的反應,下榻了的他才長舒了一口氣。

如願地能和意中人共處一室, 容虞舟什麽困意都沒有, 甚至精神到現在都能立馬出去跑三圈。

以至于他下了男人的床榻以後, 還抱着小枕頭跪坐在床邊看,現在他的眼睛已經适應了昏暗,外頭清融融的月色翻窗而入,剛好落在男人好看的臉頰上,在男人刀刻的面骨上起舞。

容虞舟看一眼,就笑一下。

Advertisement

忍不住将臉埋在枕頭裏,在無人看見的角落裏,他的嘴角都快扯上顱邊的穴位。

但也只笑了估摸小半盞茶的功夫,這樣的天晚上還是冷的,他摸摸發涼的耳尖,抱着自己的枕頭往一旁的空床榻走去。

可到那兒一摸,床榻上的褥子呢?

本來不都還有兩床褥子的麽,他晚食時都算計好了,所以才只帶了枕頭過來。

現在這張榻上沒有被褥,也沒有枕頭,就連薄毯都沒有。

容虞舟人就傻了。

他哪裏知道,他走後王穆青就過來幫蕭禦回收拾東西,蕭禦回帶來的那幾個箱子都整整齊齊的碼在這張多餘的榻子上,榻上的褥子和枕頭自然也就帶走了。

現在沒褥子了,他睡在哪兒?

再回去抱來?

可他該齉鋒去哪兒拿,自己營帳裏的床上都沾了老鼠血,他才不要用那樣的被褥。

男人一直半阖着眼眸,可少年從破窗而入到下榻狐疑的一切都看在眼中。

少年膚質如玉,在暗夜中也格外的顯眼,這樣的穿着寝衣的人抱着枕頭站在那張床榻旁,顯得有些瘦小,又有些可憐。

男人心軟了些,想着不若出聲喊他一同過來睡,就見少年轉身踱步過來。

他阖了些眸子。

一個帶着清苦氣味的軟枕輕輕地放在他的頭邊,随即他身上蓋着的褥子被掀起一角,他一動不動,左邊的胳膊很快就貼上了尚且帶着涼意的少年軀幹。

少年還不知,此刻他的腳意外碰到了易扶玉的腿,太暖了,這讓他忍不住舒了一口氣,哼哼唧唧的像小豬。

易扶玉就像火爐子一樣。

進了褥子裏,容虞舟的身子很快就暖了起來,白日的倦怠壓下了一切纏綿的神思,他側過身子,輕輕将自己的腦袋搭在了蕭禦回枕頭上。

人都是永遠不知道滿足的,就像他現在躺在蕭禦回的旁邊,還想抱着蕭禦回。

很想抱……

他原來的想法是讓易扶玉枕着他的胳膊,他半抱着易扶玉,可現在看來,易扶玉睡得沉,他抱易扶玉的這個姿勢已經做不到了。

退而求其次,他看着男人擱在褥子上的兩只手臂,将靠近他的這只輕輕舉起,擱置在褥子裏面。

懷抱着易扶玉的手臂,這一刻容虞舟很輕松。

就連熄了燭火後的昏暗也不怕了,仿佛每一處肌裏,每一根發絲都舒服的和他一起打着小呼嚕。

最後他還是忍不住心中野望,偷偷湊到男人耳邊,看着男人的耳尖,貼上去嘬了一口。

嘿……

少年這才心滿意足地阖上了眼眸。

伴着外頭呼嘯的風聲,少年的呼吸聲逐漸從不節律變得綿長舒緩。

蕭禦回睜開了暗紅下眼,他已經完全緊繃了起來,手臂青筋爆起,拳頭也緊攥着。

容虞舟人嬌氣,穿的寝衣用的上好的絲質料子,大小也寬松,在他鑽褥子時,衣裳卻早從腰間就散開了,這些蕭禦回都感知得清清楚楚。

正如現在自己的手肘被少年環着,如玉胸膛的觸感,很潤,也很沁涼。

自己看他長大,三歲的容虞舟入宮就是個只會吃鬧的孩子,帶着奶氣,人也嬌。

現在他長大了,還會親他了。

同樣是親,容虞舟變化很大,小時候只會抱着他的脖子,用口水糊了他的臉,現在卻很輕柔。

要不是他耳尖敏感,許就錯過了這樣的一個吻,就像蜻蜓點水一樣。

可這樣輕飄飄的一個貼近,險些讓他克制不住。

容虞舟這一夜睡得很熟,但夢境就有些微妙了。

夢裏他抱着一個少年輕輕蹭蹭,少年有張好臉,但也冷得掉渣,他不怕,偏黏着少年,走哪兒跟哪兒,甚至還扒拉着人家的脖子親個不停。

夢醒之時,容虞舟還心生唏噓。

他怎麽能做這樣的夢!

夢裏的少年分明就不是易扶玉。

不守男德,要叽叽骨折的。

他不能現在有了喜歡的人還想着別的人,他也不能那麽随便,還沒有底線,這樣很髒。

這會兒天色尚早,也不知是不是食肆那兒養了雞,雞鳴聲此起彼伏。

還早,還不到訓練的時候。

容虞舟這麽想着的同時,頂着亂七八糟的頭發,左摸右摸,才覺不對勁。

他好不容易和睡魔打架并且贏了,醒來就見旁邊的位置已經空了。

他意中人呢,那麽大一個意中人呢!

昨晚還在抱着胳膊睡呢,現在去哪兒了?!

會不會一切都是他做的夢,可這個營帳不是他本來的營帳,證明他昨晚的确和易扶玉同過榻。

或許易扶玉只是出去洗漱了。

見一切不是夢,容虞舟重新砸進軟枕,側臉看見的就是易扶玉的枕頭,有那麽一點點的心動。

他想蹭蹭。

見四周無人,他鬼頭鬼腦地湊過去聞聞,枕頭上沒有掉落的頭發,也格外幹淨,他動手捏捏,貼臉蹭蹭,總之動作極多。

蕭禦回這會兒帶着熱水回來,腳步生生頓在簾門處。

朝中今日修沐,他不必上朝。

不想他回來時,瞧見的就是少年撅着屁股,發絲亂飛的壓着他的枕頭上,嘴裏還愉悅地哼着小曲兒。

容虞舟見他來,不好意思的端正坐好,屁-股壓着小腿跪坐,雙手還老實地搭在膝蓋上,嘴角勾得高高的,眼眸也明晃晃地亮着,總之很是乖巧。

“你回來了啊。”

可能少年覺得這聲調太過女氣,又咳了一聲,重道:“你回來了。”

蕭禦回不懂他一大早要做什麽妖,現在他放下手中的銅盆,喚他來洗漱。

軍營人都不嬌氣,這樣的天的已經用冷水了,可他怕容虞舟不适應,便去要了熱水過來。

容虞舟本來還忐忑,他昨晚不請自來,易扶玉不但不生氣,還給他備水,這也太好了吧……

那他今晚還去拿什麽褥子,一張榻子多好。

容虞舟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轉,易扶玉這個營帳裏什麽地方放他什麽東西,他都已經想好了。

洗漱完,外頭也已經起了洗漱的聲音,一群臭男人聚在一起,軍營裏面就像提前打仗一般,你用了我的發帶,我用了你的面巾,總之鬧哄哄的,一點都不妥帖。

容虞舟洗漱完從自己的枕頭下翻出了月白色的發帶,可這裏沒有銅鏡,他本就生疏的束發手法愈發不堪,最後他胳膊都酸了,也就挽了個歪頂着天的束發,還格外松垮。

蕭禦回實在看不過,朝他招招手。

“幹嘛呀。”容虞舟扶着快散下的頭發過去他身邊。

蕭禦回一言不發,只伸手抽出了那條發帶,容虞舟瞬間被頭發糊了臉。

容虞舟:“?”

被人按着肩膀坐下,容虞舟心裏又甜起來,他這肩膀何德何能,但很快,他的想法變成了他的頭發何德何能。

蕭禦回其實手法也生疏,他頭一回給人束發,可這也比容虞舟好上太多。

不多時,離開營帳的容虞舟摸着腦袋上“完美”的頭發,心裏美到一個勁兒地冒泡。

這就是日後有媳婦的快樂之處麽?

有人給他束發了。

今天一整日的訓練,容虞舟就像泡在蜜糖裏面,整個人甜膩膩的,已經累癱了的王穆瑜看着容虞舟在旁邊嘿嘿傻笑,喘着粗氣道:“昨晚是不是溜去人家營帳裏了啊?”

“嗯。”

“我就知道。”王穆瑜顧不上拍打去身上的沙土,還提醒道,“你的東西我都收好了,你直接搬過去就行。”

“那你不就一個人住了嗎?”

“別提了,我哥昨晚突然來我營帳,發現我在看春宮圖後直接就把我那些書燒了,然後還說他要過來跟我一起住。”

王穆瑜滿臉不爽,在王穆青面前敢怒不敢言,也只有在容虞舟面前才可以說這樣的話。

“我哥還說我什麽都不會,以後訓練量還要再加。”

這一刻容虞舟是實在的心疼王穆瑜了。

王穆青人太正直了,正直到現在都要履行兄長職責,親自盯着王穆瑜。

還是他運氣好,得償所願。

和自己住的是意中人。

易扶玉醒來的時候一定看到了他,沒有排斥他,還給他束發,這不就代表了易扶玉接受了自己和他一起住。

一通分析,格外合理。

結束一天操練的容虞舟興致勃勃,親自将自己的那些木箱子搬去易扶玉的營帳,易扶玉許在處理要事,久久未歸。

容虞舟打點好自己,看着偌大的一張床鋪思緒萬千。

也不知昨晚易扶玉夢到他了沒有。

自己昨晚大着膽子親了易扶玉,但沒抱到人,總歸不完美。

所以他今晚洗漱的時候特意把自己洗得香香的,洗臉的熱水裏還放了阿姐特意帶給他的藥草,聞起來是蘭草的香氣。

一聞就是溫文爾雅,芝蘭玉樹的味道。

這樣他抱易扶玉的時候懷裏都是香的。

他愉悅地躺在了榻上,後來還是沒忍住手癢,先抱着易扶玉的枕頭來回翻滾起來。

他把這味道蹭在蕭禦回的枕頭上,只要枕頭上也沾上了蘭草清香,那蕭禦回晚上睡覺的時候夢裏會不會都是他。

這麽一想,多美啊。

蕭禦回剛處理完折子,進來就看見容虞舟抱着他的枕頭滾來滾去。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孤、橘西西西西 1瓶

收到營養液啦,再來一更~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