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欲獻身◎

姜禾巡視完北坊後就去了水坊轉悠,她面上并沒有什麽異常,反而記薛在一旁興奮極了,小孩子總是坐不住的,他忍不住探着腦袋問姜禾。

“小姐,方才那個漂亮哥哥到底說了什麽,他最後看起來好像有點傷心,小姐是不是罵他了,就跟小姐之前責罵記薛一樣。”記薛想起他之前貪玩跑出去玩,被自家小姐狠狠的責罵了一番,他受不了這種委屈就大聲哭了出來,從此小姐沒敢再用那麽重的語氣跟他說話。

姜禾坐在馬車上,手裏不忘執着一本書,“我這三年飽讀詩書,早已忘了如何罵人,記薛,不要亂說,這不是小孩子應該知道的事情。”

記薛撅着嘴巴叉腰道:“小姐不願意說我就不問了,哼。”

鳶歌這時候來問:“小姐,您今日在北坊間附近命府兵捉的那幾個流氓地痞,可是要移送京兆衙門?”

姜禾放下書卷,眼中劃過一絲狠戾,“不必,就關到府內地牢裏吧。”

鳶歌領命去處理。

那幾個流氓地痞原本以為自己走了運跑掉了,沒想到還沒跑幾步就被兇神惡煞的姜家府兵們抓了起來,揚言要把她們扭送去京兆衙門,這可把她們這幾個吓破了膽子,原本以為欺負一個落魄的世家公子沒什麽事,現在卻要吃牢飯。

沒曾想京兆衙門沒去成,倒是被關進了姜家的地牢裏,這讓她們舒了一口氣,覺得自己不會有什麽事了,畢竟姜家是商人,最多關她們幾天,不會輕易動用私刑。

可是結果顯然比所有的預想都要嚴重。

其中那個摸了薛淩玉手腕的女人被姜禾直接踩碎了手骨,徹底成為了一個殘廢,這輩子再也擡不起她那只手。

其他的人也沒好到哪裏去,都被揍得鼻青臉腫,更是吓得屁滾尿流,要說有多狼狽就有多狼狽,鳶歌站在地牢外面,聽到裏面痛苦的叫喊聲和求饒聲,順便還有女人低聲的咒罵聲,其中的言語...

饒是鳶歌聽了,也覺得十分不雅。

姜禾從地牢裏出來的時候,卻是一副端正的模樣,她輕輕彈了下肩上的灰塵,整理了下淩亂的袖子,對着鳶歌吩咐道:“将地牢裏那幾個人丢出去吧,死不了的,要是事後狀告我行兇,就去請最好的訟師,花錢送她們進去嘗嘗滋味。”

鳶歌點頭道:“奴明白,小姐可否要去更衣,去去身上的晦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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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禾微微低頭嗅了下衣領,的确是染上了一些地牢裏的味道,弄得她都有些嫌棄自己了,“也是,還真是晦氣。”

姜家最不缺的就是錢財銀兩,姜禾沐浴的池子都精心裝飾得華貴無比,水池裏的水是特意修了管子從山上引下來的,有潤膚的功效,另外還有幾個侍女幫她按摩揉肩,姜禾感覺渾身都松快了不少。

鳶歌幫她按摩太陽穴,心中一邊在感嘆着,自家小姐嘴上說着不喜動武和責罵人,轉頭就破了大防,這樣的事情一件都沒落下。

緣由自然是因為那名姓薛的公子...

薛淩玉被姜府的人護送回了家,因為姜禾的特別吩咐,侍衛們在街角處停下來,目送薛淩玉踏入家門,這才全部撤退,所以薛府的人并不知道薛淩玉今日發生了什麽,甚至不知道他見過了姜禾。

薛淩玉離開前交代小侍不要去尋他,現在一回來就心事重重的模樣,身上是陌生的披風,衣服像是被扯得有了褶皺,一個人躲在房間裏不肯見人,薛父一看便知他今日肯定出事了,連忙支撐着病體過來詢問他。

“玉兒,聽下人說你今日出去了,到底發生了什麽,說出來為父為你做主。”薛父一連問了好幾次,說了許多寬慰的話,薛淩玉這才擡起頭,眼睛裏明顯蓄着淚珠。

“父親,我沒事的,只不過今天出去遇到了流氓地痞,幸好有人出手相救。”

薛父見到他完好無損的模樣,卻聽出了他話中難掩的委屈,心情也無比的煎熬。

這種事情注定是男子吃虧,雖安全歸來,但是也只能打碎了吞進肚子裏,若是四處宣揚,定然會有損他的聲譽。

流言蜚語最是難擋,薛家都已經落到如此境地了,人人都能來踩上一腳,若是嫡子再纏上這些,以後怕是沒有家世清白的小姐敢來求娶。

薛淩玉也知道這個道理,所以他只和薛父說了這件事,薛父寬慰了他一番,還詢問是何人救的他,薛淩玉只說是一個帶着侍衛出行的小姐,并未留下姓名,不知是何人。

薛父沒有起疑,但是薛淩玉當晚卻睡不着了。

他摸不準姜禾對自己的态度,若真的還記着三年前的事情,心中懷着仇恨,看着他落難被人欺辱豈不是快哉,但是為何又要挺身相救,還派府兵護送他回來。

他今日讓姜禾屏退了侍衛,只有兩個人在,他是懷着極其忐忑的心情問出那句,曾經求娶的諾言可還算數的,可是姜禾卻淡淡的笑道:“原來薛公子還記着這件事,我早就忘記了。”

她親口說出不作數了,薛淩玉的心卻忍不住抽痛起來,原本他明日應該就能忘記這句話了,畢竟當年是他親口拒絕在先。

可下一秒,姜禾就唇角上揚,用一種極其輕佻的語氣對着他道:“怎麽,薛公子可是聽說了家父最近為我挑選妾室,有推薦的人選了?”

薛淩玉氣得渾身發抖,臉色極其難看。

她既救了他,又說出這樣的話。

第二天京兆衙門傳來消息,說薛家可以派一人去牢獄中探望薛,薛淩玉留足了薛父的藥錢,将剩下的銀錢一股腦都給了差役,想要争取多一個名額,卻被拒絕了。

薛淩玉對薛父說:“父親,還是您去吧,母親受了那麽多苦,定然十分牽挂您,我去了也沒什麽用。”

薛父拉着薛淩玉的手,抹了抹眼淚,欣慰道:“玉兒,你在家等消息,說不定你母親有救薛家的法子,咱們會有希望的。”

薛淩玉心中也存着念想。

宮中的薛太夫昏迷數日後突然轉醒,而且還問起了薛家的事情,陛下與薛太夫之間好歹有養育的恩情在,所以暫且允許薛家的人去探望薛靈衣。

宮裏的情況瞬息萬變,誰都猜不準陛下的心思,不過主要看薛太夫能不能挺過這關,只要他尚在,陛下就不會将薛家連根拔起,好歹會有一條活路在。

販賣私鹽加上牽扯進人命案子,前者可以用銀錢抵消,但是後者卻是板上釘釘的罪證,就連被下獄的薛靈衣也知道現在的局面對于薛家來說完全是劣勢。

從京兆衙門回來,薛父的眼睛都紅紅的,得小侍攙扶着才勉強踏進了府門,薛淩玉心裏焦急,便趕去主院去詢問情況。

但是一看到薛父的模樣,他的心裏就有不好的預感。

“父親,你可見到母親了?母親可有交代什麽。”

薛父手裏捏着帕子,臉上的淚水還未幹,苦澀道:“見到了,只是京兆衙門竟敢對你母親用刑,好端端一個人如今渾身都是傷,若不說話,我都認不出來...”

薛淩玉的身子忍不住往後仰,還是小侍及時扶着才沒有跌倒。

京兆衙門的手段人人皆知,但是沒想到會用在世家貴族身上,既如此,定然是得了陛下的吩咐。

“那樣天寒地凍的地方,你母親還受了傷,怕是會落下病根,我回來的路上又聽說薛太夫又昏迷了進去,太醫診斷怕是藥石無醫,離陛下審判薛家的日子不遠了。”

薛淩玉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感覺到肺腑裏都是寒冽的氣,凍得他手指都在發抖,他撐着文弱的身軀,眼眶微紅,“父親,那母親到底有沒有殺人?”

薛父輕輕搖頭,“沒有,薛家是簪纓世家,你母親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薛淩玉握着拳頭,沒有任何解釋就朝着門外走去。

薛父怕他做傻事,出聲想要叫住他,“玉兒,你要去哪裏!”

“小姐,馮禦史寫了封折子參您,說您行事目無法紀,當街打傷她的愛女,還和京兆衙門串通一氣,平白害馮美玉在牢中受折磨,另有幾個世家也附和上奏,還勸陛下對您嚴懲不貸。”鳶歌将今日朝中發生的事情禀報給姜禾。

姜禾面色不改道:“陛下怎麽說?”

鳶歌如實道:“陛下說只是京城的世家貴女們的小打小鬧,令馮禦史自行處理,最後在馮禦史的殿前哭訴下,下了一道不痛不癢的旨意,命京兆衙門詳查,想必馮禦史的愛女還得在京兆衙門裏關幾天。”

朝中人都不難看出,陛下如此明目張膽的偏向姜禾,其中少不了是因為姜家那位美貌的嫡子,愛屋及烏罷了。

陛下對姜家的榮寵,甚至縱容姜禾在都城中打傷世家貴女,勢必會讓都城中無人敢惹姜家,特別是姜家的嫡女姜禾。

“對了,主君在身邊和外面選了幾位家世清白,性格溫和的,說讓小姐明日親自去掌掌眼,若是小姐都喜歡,便都收了。”

“收什麽?又有漂亮哥哥嗎?”記薛在一旁正發呆,聽到這句話立馬來了精神。

姜禾笑了笑,“明日帶上你,若是你喜歡哪個,便留下來陪你如何?”

記薛用力的點點頭,咧嘴笑起來,“好!”

“那你先去玩吧,我還要看一會兒賬本。”姜禾摸了摸記薛的頭。

不用被拘在屋子裏,記薛這跳脫的性子跑得比誰都快。

待他離開後,鳶歌又開口道:“小姐,您這樣拖下去也不是辦法,主君這次是鐵了心想要給您安排幾個可心人,按照姜家現在的財勢地位,您想要什麽樣的男子沒有,也不用這樣苦着自己。”

姜禾握着的朱筆稍稍一頓,“還沒到時候。”

“若再拖下去,萬一這皇子的婚事落到您頭上...”

姜禾停筆看向鳶歌,“好了,鳶歌,你今日怎跟那碎嘴的老漢子一般,再說我可就遣你出去了。”

鳶歌收了嘴,“奴不說就是了。”

記薛的聲音忽然響起,“小姐!小姐!有漂亮哥哥,漂亮哥哥來了!”

他跑得很急,喘着氣進了房間,臉上都是喜悅。

“什麽漂亮哥哥?”姜禾下意識問道,在看到記薛手裏的糖時,幾乎是立刻得出了答案。

“就在院子裏,我把人帶進來了。”

“記薛,你怎能随意帶人進姜家後院,萬一是居心叵測之人該怎麽辦?”鳶歌心生警覺道,她持着佩劍立馬便要出去弄個明白,卻被姜禾伸手攔下。

姜禾眸色晦暗不明,“記薛,你把人帶到書房,鳶歌,你先退下。”

“小姐...是,小姐。”鳶歌領命。

這是薛淩玉第一次踏入姜家的後院,從前他只知姜家富可敵國,聽說家中擺滿了金銀飾品,鋪設得富麗堂皇,極其浪費,因此心中十分不喜這種作派,如今一見,卻是自己聽信了傳言...

他已經想要舍棄臉面從正門求見姜禾了,沒曾想在姜家附近遇到了姜禾的侍衛,只用了一顆糖便哄騙對方帶自己去見姜禾。

記薛剛剛被鳶歌說了一頓,心情難過極了,不情不願的把糖還給了薛淩玉,:“漂亮哥哥,小姐讓我帶你去書房見她,順便還讓我把糖還你。”

薛淩玉沒有接:“她是不是生氣了?”

記薛悶悶道:“沒有。”

“糖你收着吧,就說已經還給我了。”薛淩玉将他的手推回去。

他擡眼望向亮着燈的書房,單薄的身軀愈發緊張,心裏的節拍也加速起來。

他這次過來,無論如何也不能在明天之前離開。

◎最新評論:

【給大大澆灌營養液,會長出萬字大肥更咩?!】

【一些女的沒見過攻擊現實中的賤男人,倒對女性要求挺高的,還茶呢,大婆打小三估計跑的比狗見了屎沖擊速度快】

【怎麽罵的這麽兇,看文這是不就圖個你情我願了嘛,不喜歡看就點叉就好了,這文養肥一段時間了還沒宰,一看評論給我驚住了。】

【為什麽老說晉江女頻?男的不配看晉江?那是不是女的看起點在某些人眼裏也是不配?男女頻只是一個大概的劃分而且,而且晉江根本也沒劃分女頻啊?有的人言之鑿鑿在罵什麽啊?有女主控就有男主控,這也很正常吧?就和耽美百合也分攻控受控一樣,喜好區別而已,有的人把這個看的和政治立場一樣,是什麽品種的傻逼?】

【女主說“還沒到時候”是因為在等男主嗎(我瞎猜的)】

【真幽默啊男主控跑女尊文底下幹嘛】

【讓男主做妾,我都覺着不配呀。目前沒有發現男主有什麽閃光點。】

【讓男主做妾,我都覺着不配。】

【不管文案咋樣,一些男主控真是無意識“厭女”呢】

【有些男主控茶味挺濃哈】

【加油加油加油!】

【看了今天要雙更(蒼蠅搓手)】

【滴,無業游民卡—】

【等更!我還能熬!】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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