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若你肚子裏的是...”◎

他記得有孕的症狀是會惡心,嘔吐,食不下咽。

正好他今日表現出這般,雖不能真的确定是有孕了,但是請季大夫來看看也好能放心一些。

若是真的有孕了,那最多不過一年他便能離開姜府。

姜禾有些沒反應過來,薛淩玉可能有孕了?

他肚子裏懷了她的孩子?

那幾日的确是瘋狂了一些,而且薛淩玉一直在喝補藥,從洞房那日後她提起避子湯一事,往後都抛在了腦後。

所以薛淩玉有孕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姜禾也十分急着确認這件事,立馬吩咐鳶歌:“鳶歌,去叫季大夫入府。”

“是,小姐。”鳶歌要去,忽又折返回來,偷偷打量薛淩玉的臉色,為難道:“小姐,這選妻宴即将開始了,您還要去參加嗎?還是留在府中陪薛公子...”

五皇子舉辦這選妻宴,到底賣的什麽葫蘆總歸是要去看一看,而且她名列之中,若是不去會落下話柄,給有心人指責姜家恃寵而驕留下了證據。

薛淩玉有孕一事可大可小,姜禾看了他一眼,他的臉色實在是不太好,也沒有因為有可能有孕而表現出半分歡喜,就是這樣靜靜的站着,一句話也不說,那雙眼睛也沒有絲毫的期盼她能留下來陪伴。

“我去去就回,若是季大夫确診了,立馬派人來通知我。”姜禾這意思是一定要去了。

薛淩玉面上沒有動容,可心底裏卻覺得酸酸的。

看來姜禾是一門心思想要娶五皇子回來了,不過這也情有可原,五皇子畢竟是皇家子弟,娶回來能夠光耀門楣。

只不過他和肚子裏的孩子,卻不知何去何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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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皇子定然不會容得下他的孩子...

姜禾去時帶了五個侍衛和一個有拳腳功夫的車夫,這還是鳶歌唠叨之後才配上,為了快去快回,姜禾原本打算單騎獨走呢。

因為宮中姜侍夫有孕,所以微帝并沒有出席選妻宴,而是派了一位年長的皇室長輩主持,她本人則在姜侍夫的宮中。

姜禾這次入宮算是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待遇,那些宮人看在哥哥的面子上,都對她過分殷勤了,甚至有些宮中小侍還暗搓搓對她抛媚眼,一點兒也不顧及這是在五皇子的選妻宴。

來參加選妻宴的小姐們都依次落座,任五皇子鑒賞品格。

五皇子一想到微帝今日提點警告他的那些話,在看到姜禾時就忍不住咬牙切齒。

微帝憐惜她的姜侍夫,卻不肯他選擇自己中意的人。

“你以皇子之身下嫁姜家定會鬧出笑話,而且姜禾若是一輩子都是商賈,沒有官位在身,你便也得不到蔭封,況且姜禾還納了一個妾,皇子豈能和其他人共侍一妻?若是你真的想嫁到姜家,便先舍棄了皇子身份,如此我便不再管你。”

五皇子險些捏碎酒杯。

無論他怎麽争取都無濟于事,姜禾看起來也不願意娶他。

姜禾急着回去,好不容易熬到宴席過半,她便起身告辭了。

五皇子盯着她離去的背景,心裏是說不出的憤然,他到底是哪裏比不上薛淩玉了,論出身和相貌,他都是都城中數一數二的。

就在他破防之即,小侍這時候在他耳邊悄聲道:“殿下,姜府裏傳來的消息就是這樣...”

“薛淩玉可能有孕了?”五皇子詫異道,沒想到姜禾居然肯讓薛淩玉有孕,看來還真的寵愛這個妾。

一個卑賤的妾,居然能在正夫入門前有孕,姜禾這還是不打算要自己的名聲了。

“皇子不能與其他人共侍一妻,那讓薛淩玉消失,姜禾的後院不就沒人了嗎?”五皇子這話說得輕飄飄的,不愧是皇族,骨子裏天生就帶着冷血。

“殿下是想?”

“我暫時還不會自己動手,讓姜禾親自動手處置薛淩玉才有意思。”五皇子笑得明豔。

座下的那些年輕小姐的确優秀,不過五皇子卻不把她們看在眼裏。

他從前便和薛淩玉暗中較勁,卻屢屢被薛淩玉打壓下去,都城中的貴女皆仰慕薛淩玉的風采,他這個皇子卻成了陪襯。

如今薛淩玉落魄了,他出頭的日子便來了。

為免遭算計,姜禾在宴會上滴酒未沾,等坐上府裏的馬車歸家時,忍不住問車夫:“府裏可有派人來傳消息?”

按理來說季大夫已經入府了,府裏有父親坐鎮不會出什麽亂子,若是薛淩玉真的有孕,也能得到周全的照顧。

可是現在還沒有人來通傳,她的心裏總有些不踏實。

倒像是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一樣。

姜禾剛想假寐一會兒,馬車便猛然停下,刀光劍影只在一瞬間,待她拉開簾子,便看到五個侍衛已經倒下了三個。

對方來勢洶洶,看得出來各個都是練家子。

眼睛裏是對她□□裸的殺意。

領頭人劍指她,森然道:“姜禾,你出身卑賤,竟趁着薛丞相落難強納她的嫡子,有辱薛家門楣,今日我們殺你後快,再救大公子出府。”

這一板一眼像極了來尋仇的。

姜禾拿起侍衛掉落在地上的劍,蹭着雪白泛亮的劍光,殺機四伏之下她沒有絲毫的緊張。

這些人竟報着薛靈衣的名頭前來嗎?

她握着帶血的劍柄,朝着這些人笑了笑。

季大夫入府後便去了小院子裏診脈,可她擰眉診了許久,也沒個準信。

央樂得了姜父的吩咐,要将結果報回去,便忍不住催問:“季大夫,結果如何啊?”

薛淩玉心中也着急極了,只是看起來沉得住氣而已。

他也出聲問道:“季大夫,我可是有孕了?”

季大夫收回手,卻搖搖頭。

“薛公子晨時可是吃了什麽東西?”

薛淩玉一愣,他倒是有些想不起來了。

央樂答道:“公子晨時用了一碗皮蛋瘦肉粥。”

季大夫娓娓解釋道:“皮蛋帶着腥氣,若是一次性用太多,是會吃不下其他東西的,公子惡心嘔吐便是因為這個原因,待我開一副利于消化的方子,便不會再這般了。”

薛淩玉收回手,面上帶着些許失落,“有勞季大夫了。”

季大夫回道:“薛公子客氣了,您的身子康健,假以時日定然能得喜訊的。”

“既然只是吃壞了肚子,那便不用去告訴...不用去告訴她了。”

薛淩玉到嘴邊,才發覺自己竟沒有正正經經的稱呼過姜禾。

央樂知道薛淩玉口中的她是誰,将季大夫送出府後,便去主院裏禀報了姜父,這也讓姜父空歡喜一場。

既沒有懷上,只說等姜禾回來再告訴她,就不必特意差人走這一趟了。

薛淩玉也在糾結如何跟姜禾說自己沒有懷孕,只是吃壞了肚子這件事,仔細一想,其實這樣也好,孩子生下來也是個牽絆,若是五皇子進門,也許還能大發慈悲的提前放他離去。

況且庶出的孩子,在家族的生活得有多悲慘,那些世家大族裏流傳出來的秘辛早已經見怪不怪了。

就算他再不情願,也必須接受自己的孩子也是庶出,若是主君和善,還能将孩子養在身邊冠個嫡出的名號。

薛淩玉摸着自己平坦的腹部,忍不住笑自己想得太多,他現在還沒有懷上就如此傷春感秋了,若是真的懷上那還得了。

他坐在小院子裏等了許久,也沒見到姜禾的身影,心想也許她和五皇子訂下了婚事,就幹脆在宮中留宿了吧。

又或者是聽到他沒有懷孕的消息,就在宴會上玩得不亦樂乎,也不想着歸家了。

他滅了燈,一個人躺在床上許久未眠。

姜禾是渾身帶血回來的,走時帶的那五個侍衛只剩下一個,車夫也受了很嚴重的傷,她們一行人就在天子腳下,最繁華的京華街街口被人劫殺。

姜禾下了死命令不許将此事聲張出去,可死了四個侍衛不是一件小事,而且那些人還是姜家護衛中武功最高強的幾個,這樣的死傷足以可見對方實力高強,想要致姜禾于死地。

這件事驚動了姜父和姜尚衣,兩個人都趕去了流水小築。

季大夫又被匆匆請進了府。

面對衆人的擔心,姜禾雲淡風輕道:“母親,父親,我沒事的。”

能降伏烈馬的人怎麽會沒有武功呢,那些賊人就勝在了人數衆多,否則她的侍衛不會死那麽多。

她只是胳膊上被劃了一刀,在她看來,還沒有車夫腿上的傷口嚴重。

那四個死去的侍衛已經被妥善收斂,明日會秘密叫她們的家人來,姜府會給一筆可觀的銀錢以供她們的家人下半輩子生活。

受傷的車夫和僅存的那個侍衛也都請了大夫醫治。

姜禾将一切都安排得很周到,可是到了自己身上,卻覺得無關緊要。

季大夫還沒察看她的傷口,就見到她的額頭上都是冷汗,等到剪開衣袖,都能看到泛着皮肉的傷口,顯然并沒有姜禾說得那麽輕松。

姜父看了心疼得都要落下淚來。

姜尚衣沉聲詢問:“到底是什麽人所為,她們為什麽要行刺?”

姜禾還沒開口,一旁的車夫就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那些賊人說..說是為了給薛家報仇,還要救薛公子出姜府,她們下起手來完全是沖着小姐的命來的,手段極其兇殘,若非小姐會武,恐怕就要葬身在賊人手下了!”

車夫的言語激動,眼睛裏帶着恐懼,因這一跪,傷口都滲出了血,這更讓姜尚衣的臉色凝重。

“賊人的确行事狠辣,但這件事也許并非表面上看到的那樣,光憑這樣的理由就要冒險殺我,未免有些兒戲。”

“而且母親,這些人若是有實力,為何不去救薛靈衣,退一步說,這樣的身手足以自由出入姜府,若真的想救薛淩玉,恐怕早就救出去了。”

姜禾忍着疼,冷靜分析道。

季大夫上藥時都驚嘆她的忍耐力,饒是身為大夫見過那麽多傷者,可是像姜禾這樣還能鎮定自若的可是第一個。

姜禾說得是有道理,但是見到女兒險些喪命,姜尚衣無論如何都冷靜不下來。

姜尚衣決定道:“的确是有些蹊跷,來人,去将薛淩玉帶來。”

“母親...”姜禾皺起眉頭,此事也許真的不關薛淩玉的事,天色都那麽晚了,他還可能懷着身孕。

“禾兒不如先聽聽他的解釋,若真的有人打着薛家的名頭行兇,他自然是無辜的,但若是他串通賊人,我定然不會輕饒!”

薛淩玉現在在姜府裏,又是姜禾的枕邊人,若是他将姜禾的行蹤透露給其他人,這也不是不可能。

要不然賊人怎麽知道姜禾會在那時經過京華街。

姜父也出聲道:“是啊禾兒,就聽你母親的吧。”

姜禾看向季大夫,見她臉色如常,心裏這才有了底,靜靜等待薛淩玉的到來。

薛淩玉本就沒睡,但是來的人催得極,他簡單整理了一番就來了流水小築,一進房間就看到姜父和姜尚衣都在。

他規矩的行了禮,可總感覺姜尚衣看他的眼神很是不善。

他向姜禾投以疑惑的目光,卻發現季大夫也在,姜禾竟是受了傷。

他吃驚的模樣被姜尚衣看在眼裏,她毫不客氣的質問。

“你今日可知禾兒要去宮中參加選妻宴?”

雖不知為何被問到這個問題,薛淩玉還是如實回答:“知道。”

“那你可知禾兒提前離席?”

薛淩玉想起姜禾說她很快就回來,便答道:“知道。”

姜尚衣和姜父對視一眼,姜尚衣這次的語氣更加不善。

“那你可知禾兒在路上遇到賊人劫殺,險些喪命,賊人還揚言要為薛家報仇?”

薛淩玉不可思議的看了姜禾一眼,搖頭道:“我..我不知。”

皇城之下居然會有人刺殺姜禾,如果這句話不是從姜尚衣口中說出來的,薛淩玉真的會以為是玩笑。

而且這個賊人打的是薛家的名號。

“母親落難後往日的好友都閉門不見,就連母親提拔的幾個恩科學生也都敬而遠之,當時都沒有人為薛家出頭,此時又怎麽會突然冒出來,此事很有可能是誤會。”薛淩玉又道:“況且我入姜家是自願的,并不存在身陷難境的情況,也沒有必要讓別人搭救我。”

他說的話字字屬實,但是空口白話,顯然沒有什麽信服力,姜尚衣對他的懷疑并沒有完全消散。

“事情還沒有查明,你就先不要再...”

就在姜尚衣即将處罰薛淩玉時,姜禾開口打斷:“母親,我想休息一會兒。”

她失血過多,氣息都有些不穩,姜尚衣和姜父看得出來她是刻意想要維護薛淩玉,所以只能作罷。

姜禾直接點名薛淩玉:“薛淩玉,你留下來。”

薛淩玉只能乖乖聽話。

待到屋子裏的人走離開後,他看着姜禾如此虛弱的模樣,剛想開口安慰幾句,就聽到姜禾冷漠的聲音。

“你跪在這裏。”

姜禾看着他,指着地上道。

薛淩玉立即便怒了,沒好氣的開口道:“你憑什麽讓我跪?”

難不成姜禾真的相信刺殺跟他有關?就這般不相信他嗎?

他想為自己辯駁,想努力解釋,可是姜禾的話猶如一盆冷水澆到他的頭上,從上到下都透着股冰涼。

“憑我是你的妻主,手上有你的奴契。”

“你只是一個妾,就算是主君也得唯妻命是從,不是嗎?”

“何況誰能證明你真的和刺殺沒有幹系,你不是一直想要我死嗎?”

姜禾這段時日的縱容讓薛淩玉有些忘記自己的身份了。

他認命的跪下,心裏卻在刺痛,最後倔強的解釋了一句:“姜禾,我從未想過要你死。”

姜禾冷笑道:“你以前不是說過嗎?”

薛淩玉停滞了一下,慢慢收緊自己的指頭,是了,他以前是說過這般傷人的話。

他原本以為姜禾已經忘記了,沒想到她一直記得。

“你今夜就跪在這裏,等什麽時候想清楚你薛家還有什麽舊人,還有什麽人念着你在姜家受苦,再起來。”

寒夜透骨,薛淩玉擡頭時竟發現自己看不清姜禾的樣子,一顆心也被丢棄到不知何處。

他本以為姜禾相信他,可她卻如此薄涼,竟真的以為刺殺與他有關。

可他還心心念念想要給她開枝散葉,綿延子孫。

薛淩玉被姜禾罰跪,直到第二日受不住暈厥過去才休止,她這樣先行處置,姜尚衣雖然覺得有些輕,可也不好再插手。

姜禾因為受傷不得不在家休養,對外宣傳是得了風寒,刺殺一事被隐瞞了下來,并沒有進行大肆的調查。

皇城之下發生這樣的事情,蘇雅萬不可能不知道,賊人留下的線索很明顯,矛頭都指向了薛家,倒像是故意為薛家再招惹是非一般。

她前去姜府探望姜禾,也是為了商讨如何調查此事。

薛淩玉跪暈之後就被擡回小院子裏了,姜禾下了禁足令,非她同意薛淩玉不得踏出房門半步。

蘇雅萬是秘密前來的,昨夜鬧出的動靜說大不大,但是也絕對不小,她得了姜禾的口信之後便立即壓了下去,但總有人尋着蛛絲馬跡,想着将事情揭開鬧大。

一見到姜禾,蘇雅萬便忍不住又想說道她兩句。

“我說姜大小姐,你還有什麽本事就都使出來吧,不是覺得自己武功蓋世嗎,怎麽又狼狽的倒下了?”

聽出她話裏有話,姜禾挽了挽衣袖,淡淡道:“也沒到武功蓋世的地步,若是換把劍,可能就不是現在這樣了。”

她還是習慣用舊物,戀舊的喜好一直都沒改。

蘇雅萬一屁股坐到凳子上,攤手問姜禾:“那你說現在該怎麽辦?一查到底還是咽了這口氣,你要是能忍的話我就當作小打小鬧報上去。”

姜禾看了蘇雅萬一眼,“車夫有問題。”

“所以呢?”

姜禾莞爾道:“一千兩,買昨晚那些人的命。”

蘇雅萬覺得實在是荒謬:“你當是大白菜嗎....”

姜禾一口價:“五千兩。”

蘇雅萬見錢眼開:“行...”

身為京兆府尹,在都城中找到那幾個人并不是什麽難事,不過沒想到姜禾居然連口供都不想要,直接要那幾人的性命。

“你真的相信這件事和薛淩玉有關嗎,打算如何處置他?”

姜禾回避了前一個問題:“先禁足。”

昨夜她之所以能夠逃回來,其實不光是因為她自己有武功在身,而是到後來那幾個人的攻擊愈發的緩慢,殺意也逐漸削減。

意圖竟不在自己的性命,反倒一直強調她們與薛家有關。

薛淩玉其實說得對,薛家如果真有這樣忠心追随的人,薛靈衣何至于在流放途中屢次遭受刺殺。

她姜禾也不是真的傻子。

但凡她察覺力再低些,很有可能就相信此事與薛淩玉有關了。

“沒有懷孕,只是吃壞了肚子?”五皇子收到消息,眉開眼笑道:“那敢情好。”

他捧着新調制好的香,轉而又苦惱皺眉道:“這宮裏的姜侍夫怎麽就沒有吃壞肚子呢,還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懷上鳳胎了。”

小侍挑着好話道:“姜侍夫就算是誕下孩子,那也是庶出,您是陛下的胞弟,姜侍夫一個出身商賈的男子,注定是比不上您在陛下心中的手足之情。”

小侍生怕五皇子心生暗害姜侍夫肚子裏孩子的想法,要知道滿宮上下可都盼着這個孩子呢,更是陛下的希望。

瞧着小侍發抖,五皇子放下香,笑道:“你怕什麽,我沒想動他肚子裏的孩子,以後我若是嫁進姜家,也許這個孩子還能讓姜家榮成侯爵。”

他的語調拉長,“商賈變侯爵,這可是百年都難見的稀奇事情。”

小侍渾身都在發抖,趕緊說最重要的事情:“殿下,聽說姜小姐昨夜回去偶感了風寒,如今正卧病在床,那位薛公子卻照顧不周,被罰跪到暈厥。”

聽說姜禾最是寵愛那位妾室,這次卻責罰那麽重,總覺得裏面有什麽外人不知的貓膩。

五皇子聽了卻沒什麽反應,好像在他的意料之中一般。

暈厥之後,薛淩玉就一直躺在床上,這都到晚上了,他還是滴水未進。

“公子,公子,您醒醒。”

央樂擔心他的身子受不住,想叫他起床,卻發現他不僅不應,而且臉色都變得通紅起來,用手一探,熱得都燙手心了。

這定然是發燒了。

央樂第一反應是去尋大夫,但是小院子門口有侍衛把手,說是不準裏面的人進出,他哪怕說了要尋大夫,那些人也是無動于衷。

央樂只能先打些冷水,用毛巾濕敷幫薛淩玉降溫。

薛淩玉燒得不輕,甚至都開始說胡話了,央樂湊近一聽,發現他叫的竟是一個人名。

仔細辨別之下,倒是有些像小姐的名字。

央樂忍不住嘆息,若是薛公子三年前肯下嫁小姐,如今應該是都城中最幸福圓滿的男子了。

可惜事與願違,他與小姐注定是回不到從前了。

薛淩玉有些記不清三年前自己是如何羞辱的姜禾,只剩下一些模模糊糊的記憶。

那是高門府邸的一場宴會,都城中的世家貴女與公子們都受邀在列,他也收到了請帖。

按照姜禾當時的身份,是沒有資格參加這種宴會的,可是也不知她使了什麽法子,居然弄到了請帖。

滿都城中的人都知道姜家姜禾的心上人是丞相家的大公子薛淩玉。

可是薛家是注定要往上走的,萬不會同意嫡子嫁到商賈人家。

所以他按照家裏的囑托當衆拒絕了姜禾,還說了那些傷人的話,可卻并沒有對姜禾做什麽實質性的傷害。

但是姜禾不知為何竟遠走霧都城,整個人都大變了模樣。

這已經是姜禾回到都城後第二次受傷了,鳶歌既心疼又不忍:

“小姐,您可真的要注意了,您手上本來就有舊傷,眼下又添新傷,往後若是撥不了算盤,那可怎麽辦啊。”

姜禾的虎口處有個極其醜陋的傷疤,若是再深一些,她的整個手掌便算是缺損廢掉了。

這是三年前那場宴會落下的傷。

她看着虎口不以為然道:“現在不是還能撥算盤嗎。”

就在鳶歌又要唠叨時,姜禾搶先一步說:“鳶歌,去派人到東郊的莊子上,叫記薛回來吧。”

鳶歌十分激動:“小姐,您終于肯叫記薛回來了。”

有記薛在,小姐以後再也不用擔心遭什麽人刺殺了。

姜禾苦笑了一下。

原本打算若是薛淩玉真的有孕,便提前叫記薛回來護在他身邊,直到孩子安全出世。

但沒想到現在需要記薛保護的是她自己。

姜晚意并不知曉姜禾遭刺殺一事,甚至半分風聲都沒聽聞,他心心念念的還是姜禾的婚事。

微帝次日一來陪他,他便問:“陛下,不知五皇子選了哪家的小姐,婚期是否定下了?”

微帝攬過他的肩膀,點了點他的鼻尖,無奈笑道:“你啊,總之不是你家妹妹就是了。”

姜晚意躺在微帝的懷裏,點出話音:“不選我家妹妹,那便是其他家的也沒有選了。”

“小五說還想再在朕身邊留幾年,不過依着他的脾性,越留便越沒有相貌家世都般配的小姐肯娶他了。”

“這樣一看,還是朕有福氣,能夠擁有你,這輩子都不想再多瞧別家的兒郎一眼了。”

許是懷了孕,姜晚意更顯豐韻,微帝更是愛不釋手。

姜晚意只當是微帝在哄他,畢竟他還年輕,容貌正在新鮮時候,随着他逐漸老去,還會有許多新人入宮,到時候微帝的心尖上少不了再多幾個年輕的。

見姜晚意并沒有相信她的話,微帝忽然有些急了,“晚意,若是你肚子裏的是公主,朕便....”

姜晚意看着她打斷道:“陛下該用飯了,我正好也有些餓了。”

“好,我正好吩咐禦膳房做了你最愛吃的菜。”

姜晚意的笑容很溫和,但是微帝卻能感覺到他的疏離。

她的晚意總是這般婉轉的拒絕她。

微帝忽然不知道做什麽能夠讓他開心了。

記薛離開将近一個月,回來時府裏都大變了模樣。

他蹦蹦跳跳的跑到姜禾的身邊,剛想和姜禾說話,卻被鳶歌攔退了好幾米開外。

鳶歌教訓他道:“你小心着些,小姐身上有傷,不要那麽毛毛躁躁的。”

記薛不明所以,呆呆的往後退了好幾步,看着姜禾道:“小姐,記薛一直都很乖。”

姜禾表示沒事,朝着記薛招手道:“沒事的,記薛,過來吧。”

記薛立馬便跑到了姜禾身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小姐,記薛好想你。”

姜禾摸了摸他的頭,笑道:“我也很想記薛。”

記薛又興沖沖問:“聽說小姐娶了漂亮哥哥,漂亮哥哥呢?”

他是小孩子心性,而且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所以問出這話并不令人意外。

妾向來是納的,正夫才用娶,可姜禾沒有出口糾正他的用詞,鳶歌也就沒提,如實跟記薛解釋道:

“薛公子在自己的院子裏禁足,眼下不能去探望。”

記薛哪裏管得了那麽多,想到什麽就要什麽,“小姐,可是我想去看看。”

姜禾沒有應他,可是卻也沒阻止。

果不其然記薛偷偷摸摸的去了,鳶歌也拿他沒有辦法,誰叫小姐縱着他呢。

只是這一去卻鬧出了不小的動靜,都驚動了姜禾。

姜禾趕來的時候,只見央樂跪在院門口,哀求道:“小姐,公子一直在高燒,可是侍衛不允許我去找大夫,公子就這樣燒了一天了,求小姐開恩,請大夫來為公子醫治!”

記薛剛剛看完薛淩玉,揪着姜禾的袖子哭喪臉道:“小姐,漂亮哥哥的臉色好差啊,他好像快死掉了。”

記薛繼續告狀,“我說要請大夫,那些侍衛也不讓,還想把我也一起禁足在裏面。”

姜禾邊進去邊吩咐道:“鳶歌,去請季大夫入府。”

鳶歌趕緊動身,一刻不敢耽擱。

推門前,她朝着院門口看了一眼,嘴角是未曾有過的寒意,聲音令人發顫:

“給我徹查後院,把那些腌臜玩意都揪出來!”

見姜禾終于肯去探望薛淩玉,央樂可算松了一口氣。

卻不知道小姐身邊的那位小公子,到底是什麽身份,竟和小姐如此親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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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平十九年,失蹤已久的太子被找回,一時間殺奸臣,定朝綱,一片肅殺,

人人都忌憚東宮那個閻王。

卻有宮人不巧地撞見某日晚上,

閻王爺一邊掐着懷中人的腰,一邊帶了幾分委屈,賠罪似地:

“姐姐,孤錯了。”

***最絕望的時候撞入的那雙眉眼,是賜予他的一生的救贖***

備注:白切黑弟弟vs溫婉端莊姐姐

姐弟戀,男主比女主小兩歲

男主只在女主面前溫順讨喜,女主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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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評論:

【薛是沒腦子嗎?要是女主不罰她難不成讓女主她爸罰的更狠嗎?還是說被家裏保護的太好了?但是家都被抄了,心裏念頭還這麽清高呢?】

【這個女主為什麽讓男主跪一夜????】

【這男主什麽心理啊?女主父親救他和他爹就是為了要娃,這是交換條件,這男主還在心理還覺得女主涼薄,要是涼薄的話,他早都不知道去哪個妓院接客了。還覺得自己心心念念為女主開枝散葉?他不就是想走麽。。。啊?這合理麽?這不是他應該做的麽】

【……為什麽要虐小薛啊?看了前面姐妹的回複以為是女主大度寵愛忍讓憐惜美人男主…結果卻讓男主罰跪一晚上。

這也就罷了,可以解釋為女主想在她別人之前先輕輕罰一下他免得人罰得更重,但是為什麽不解釋啊!男主心都涼了,有誤會就說開啊!

總感覺還不如皇帝和姜哥哥在這章裏表現得甜】

【這個推文和本文明顯不是一個受衆吧。。。】

【?薛可能在我已上帝視角來看,太沒有腦子了(對不起!捂臉)】

【當初宴究竟發生了什麽,希望兩位趕緊解開心結,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草!繼續虐男主!多來點!】

【好好看,快點更呀,好着急】

【55555心疼小薛】

【希望能早點查到五皇子,什麽消息都能讓他知道,說明他在女主身邊安插了人。野心是真大,對女主的哥哥也沒啥好心】

【五皇子這是杠上了555小薛真是苦哇(雖然也有前期他自己種的惡果)】

【誤會解開都不造啥時候了】

【虎口傷咋弄的?】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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