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生死游戲
成為掌控生命的神
林江樾和謝延不是剛踏出象牙塔的人, 且不說林江樾本就是在第十二星區長大,見多了這些明裏暗裏發生的肮髒醜惡之事,謝延也是長年在外執行任務, 多多少少聽過一些醜惡傳聞, 所以他們在聽到光頭哨兵的話後,隐隐有了不好的預感。
黑色鬥篷下,謝延的指腹摩挲過鞭子,指節微微泛白, 可他面上仍是不動聲色地問:“哦?聽上去倒是有點意思,說說看怎麽玩?”
“在我們這個賭場最受歡迎的便是「命運之輪」的游戲。”光頭哨兵按下操控器, 一面全息投影介紹屏出現在林江樾和謝延面前。
一座雜草叢生的荒廢城市出現在林江樾和謝延面前。荒城面積很大, 但從天上俯視下去,整座城市其實被劃定出了一部分區域,全息投影裏的人只能在這片區域裏活動。
衣衫褴褛的女人在瘋狂奔跑, 她衣服背後寫着「65號」, 頭頂也懸浮着「65號」的光标, 她時不時回頭滿臉驚恐地看向後方。
一個男人手持斧頭,表情猙獰地追逐着女人,男人頭頂的光标顯示的是「70號」。
旁邊一棟廢棄的樓中, 手持槍械的3號男人突然開槍掃射。
女人慘叫一聲, 全身都被打出了窟窿,她的表情定格在驚恐和不甘上,随後身體直直倒了下去, 鮮血從窟窿中流出。
65號死亡。
手持斧頭的70號男人見狀,趕緊往回跑, 但人哪跑得過子彈, 他也中槍倒在血泊中。
70號死亡。
林江樾眼睫微動, 他認出這逃跑的女人和手持斧頭的男人是資料裏的失蹤者之二。
接着全息投影畫面一轉,一幕幕血腥殘忍的「游戲」畫面出現在林江樾和謝延面前。
這裏面有人追逐人的獵殺游戲,也有猛獸追人的獵殺游戲,還有走錯一步就死無葬身之地的逃生游戲。
Advertisement
每個參與者都被無形的手操控着,命不由己。
光頭哨兵介紹道:“相信夫人您看了全息投影,就知道我們這賭局賭的是誰的命了。每局游戲都有八十人參加,由于每次游戲發生的情況不同,所以比賽時長也會不一樣,如果您累了,可以随時去休息。”
林江樾看到那個3號男人的槍是被人空投下去的,他注意到了,謝延自然也注意到了。
謝延問道:“為什麽3號可以獲得武器?”
這些游戲的輸贏顯然靠的不只是參與者本人。
光頭哨兵笑道:“這就是我們這個游戲最有趣的地方了,您觀看游戲的過程中,如果有喜歡和欣賞的選手,可以選擇幫他買武器、藥品和食物,之後如果您覺得無趣了,可以随時收回這些獎勵,也可以給他制造麻煩和困難。有蠻多客人享受這種給予之後再奪走的快樂,當然也有客人享受自己賭的人獲得冠軍的快樂。每場游戲裏,最後活下來的那個人就是冠軍。”
“冠軍會怎麽樣?”
光頭哨兵模棱兩可道:“他可以獲得獎勵。”
林江樾和謝延注意到光頭哨兵說的是冠軍會獲得獎勵,但沒有說到冠軍會被送走。
也就是說這些獲得獎勵的「冠軍」能不能活着出去都是一個問題。
“只要您願意,您也可以出錢修改游戲規則。之前有一位客人就在一開始将游戲隊伍分成了一隊和二隊,先是讓這兩隊互相攻擊,決出勝利的一隊,然後再讓獲勝的一隊隊員互相殘殺,剛剛還是隊友的人轉瞬就成了敵人,那場游戲過程非常精彩。”光頭哨兵眉飛色舞地說,“總之在這場賭局裏,您就是掌握這些人命運的神,擁有生殺大權。”
謝延淡淡地陳述事實:“其他包廂裏的那些人也有。”
将戰場當作游戲,用人命做賭注,坐在包廂裏下注的人可以予人生、予人死,不僅他們能享受到刺激與快樂,錢也會源源不斷往外送,流入天空之塔。
光頭哨兵沒有否認,而是客氣地轉移話題:“剛才因為我們工作不力,讓夫人您受驚了,為表達我們的歉意,特意向夫人您送上一瓶療傷藥劑,待會兒觀看游戲時,您可以對您看中的選手施以恩賜,讓他逃過一劫。”
光頭哨兵繼續道:“待會兒游戲開始後,在座位一側會出現「命運之輪」,療傷藥劑就在「命運之輪」的收藏包裏,另外在「命運之輪」裏還有豐富的物資,您都可以購買。”
謝延冷淡道:“知道了。”
“夫人,我們這裏還提供「幸福天堂」,請問您和您的奴隸是否需要來一點助興?我們這的「幸福天堂」可比外面的純淨多了,保證能讓您享受到極致的快樂。”
「啪」,謝延的鞭子狠狠穿過全息投影,全息投影被外來的力量影響,畫面出現了水紋一樣的波動,畫面裏那些人的面孔和身體頓時扭曲起來。
全息投影不是實物,鞭子在空中發出清脆響亮的聲響。謝延冷冷的目光掃向光頭哨兵,強悍的氣勢如同利鞭甩來,讓光頭哨兵的心神都不由一震。
“我享受的是掌控欲望而不是被欲望掌控。”謝延擡着下巴,傲然地看着光頭哨兵,“以後別拿這些髒東西來問我。”
“明白明白,是我冒昧了。”光頭哨兵忙不疊道歉。他的視線在謝延手上掃過,心裏不由閃過一絲疑惑:這客人明明是女人。
但她的手未免太男性化了一點,手指上甚至還有細小的傷,這實在不像位高權重的夫人應該有的手。
光頭哨兵的視線停留時間很短,但還是被謝延注意到了,他不悅道:“你的狗眼在看什麽?”
光頭哨兵聽出女貴客似有生氣之意,立刻道歉:“我只是被夫人的氣魄鎮住了,眼睛才一時不知該往哪兒看,冒犯夫人了,是我的不對。”
謝延冷哼一聲,無形的威壓如同潮水一般幾乎将光頭哨兵淹沒。
光頭哨兵低着頭,大氣不敢喘,他能感覺到自己正被這位女貴客審視。
“聽說哨兵的五感很敏?銳,你覺醒了哪幾種五感能力?觸覺?聽覺?”謝延慢條斯理不帶一絲感情地說,“如果是覺醒了觸覺能力的哨兵,是不是可以更好玩?”
始終低垂着眼簾秉持着做奴隸的本分且五感能力全部覺醒的林江樾:“……”
他是不是多心了?他怎麽覺得謝延意有所指,好像想借機報複他?
光頭哨兵擦了擦汗,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打從這女貴客帶着男奴隸出現在黑市,所有人都知道她有獨特的嗜好,不過他可沒興趣當女權貴的男奴隸。
正當光頭哨兵糾結該如何回答才能不得罪客人時,林江樾忽然說話了。
“主人,您不想要我了?”林江樾撲到謝延懷裏難過地問,“是我沒有滿足您嗎?”
一個男人撒嬌的畫面很容易讓人生理不适,但林江樾撒嬌卻可以做到一點不違和。
“兩個一起玩,不好嗎?”謝延的皮鞭輕輕滑過林江樾的背脊。
雖然隔着衣服,但堅硬的木柄摩擦皮膚的感覺還是很強烈,林江樾露出順從的笑容:“好啊,當然好啊,主人想怎麽玩就怎麽玩,只要您高興就行。”
他說着便将謝延壓向寬大的沙發,謝延抱着他順勢坐進沙發裏。
兩人一副蓄勢待發的樣子,光頭哨兵想走又不敢走,生怕女貴客還有其他吩咐。
這時謝延擡起眼簾,冷冷掃了光頭哨兵一眼:“我對你沒興趣,滾。”
光頭哨兵如蒙大赦,連忙退出包廂。
林江樾趴坐在謝延懷裏,腦袋枕在他肩頭,兩人姿勢親昵。
從外人的角度來看,這兩人似乎是在做一些事。
然而林江樾只是在謝延耳畔,用極輕的聲音道:“我看您挺适合,也挺享受的嘛。”
他語焉不詳,語氣暧昧,不過謝延聽懂了他話裏的意思。
「适合」是指适合女貴客這個角色,「享受」是指享受這種變态人設。
林江樾的調侃沒有挑起謝延的一絲怒火,對方反而非常平靜地問:“你呢?”
林江樾:“……”
他這不是挖坑給自己跳嗎?
謝延演技精湛,他的演技也不賴啊,要是說謝延很适合很享受現在的角色,那他豈不是也很享受奴隸這個角色?
林江樾被謝延反将一軍,有片刻愣怔,但他眨了眨眼,很快就恢複從容的神色。他突然起身,将謝延抱起,換了一個方向坐在沙發裏,然後讓謝延坐在他身上。
“我覺得這個姿勢更适合我們,反正我挺享受的,就是不知道主人對我的表現滿意嗎?”林江樾挑釁地看着謝延,不過他在那雙沉穩寧靜的黑眸裏看不到任何情緒波動。
林江樾扶着謝延的腰時,手肘碰到了他腿上冷?硬的金屬。
是槍。
林江樾挑了挑眉。
光頭哨兵退出包廂前看到的最後一幕便是這奴隸大膽地将主人抱了起來,心道這主仆兩人玩得還挺花。正是這兩人的姿勢,讓他打消了對女貴客性別的懷疑。
光頭哨兵不知道的是,他看到的全是林江樾和謝延的表演罷了。
在包廂門被關上後,林江樾還未來得及有所動作,就見謝延拔出了腿上的槍,然後将冰涼的槍口指向了他珍貴的腦袋。
涼薄的唇微動,無情的聲音響起。
“滿意。”
林江樾輕快笑道:“嘴上說着滿意,手上用槍指着我,您的滿意真別致。希望那家夥不會再懷疑你的性別了。”
“無礙。”謝延冷漠地站起身,似乎是不怕被對方看出破綻。
謝延緩緩收起槍,問道:“你從荒城看出什麽了?”
——
包廂外。
“喲,出來了?”嘲諷的聲音在角落處響起,一條蟒蛇緩緩游了出來。
光頭哨兵見是蟒蛇哨兵,立刻釋放出了自己的精神體——一條眼鏡蛇,雖然眼鏡蛇的體形比蟒蛇的小,可毒性不低。
兩條蛇嘴裏發出「咝咝」聲,對峙着。
光頭哨兵皺眉道:“你今天做的事有點過分了,死了那兩個普通人倒沒什麽,要是驚擾到貴客,X先生不會放過你。”
“嘁。”蟒蛇哨兵毫不在意地說,“那兩個貴客也就是兩個普通人,有什麽好怕的?”
“是有錢的普通人。”光頭哨兵糾正道,“僅這一點就足夠了。”
“你的奴性是不是刻在骨子裏的?你忘了?你現在是哨兵,不是普通人,就裏面那種普通人,就算再有錢,你想殺他們也是分分鐘的事。”
“我只執行X先生的命令,不像你那麽嗜殺。”光頭哨兵在離開前提醒道,“你老實點,你再瞧不起這些人,也別對這裏的客人出手。”
蟒蛇哨兵攤攤手:“行、行。”
在光頭哨兵離開後,蟒蛇哨兵啐了一口唾沫,道:“裝模作樣,不就是運氣好,拿了一個冠軍然後被選中成為哨兵罷了,在老子頭上作威作福。”
作者有話說:
小林林和謝隊長蠻适合玩游戲的,嘿嘿;
伏筆一點點鋪展出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