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2)

彈出,可事情的下一幕超乎了他的預料。東方明此招極快,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劍尖沒入母親的身體。夜揚眼裏閃過波動,揮開吳燕燕的手,在半空生生變換了角度,抱住吳燕燕向後掠去。

東方明望着帶着血跡的劍身,一時間呆住了。而幾百名妙劍山莊的人拎着兵器将夜揚圍了起來,就在他們要動手的時候,夜揚懷中的吳燕燕臉色難看的爬了出來:“你們住手!不要傷害揚兒……”環視了一圈疑惑的人,像是下了決心一般,“他是我的……”

“母親!”東方明暴喝打斷吳燕燕上氣不接下氣的話語。搶步來到夜揚身邊,一把将吳燕燕拽回自己懷抱,點住吳燕燕的穴位:“母親我帶你去看大夫。你們給我殺了此人!”

夜揚并不在意此事,只是想到閣樓中還在等他的陳眉容,眉頭深深皺起,此事鬧得如此之大,按照眉容的性子定然會出來和他站到一塊,可現如今眉容還未出現,這樣他不僅不能因為陳眉容一時間沒有被牽涉入這宗麻煩而松了口氣,反而讓他升起了濃濃的不安,他必須在麻煩越來越嚴重之前,快些回到眉容身邊,帶她離開。

幾百號人聽聞命令,視線都落在了吳燕燕臉上,若是沒猜錯,此人與莊主夫人有關……就在場面陷入僵局的時候,一身煞氣的東方管家慌張的飛落了院內,在看到東方明懷中受傷的吳燕燕神色一變:“夫人?!”下意識向前邁了一步,而後又慢慢的收回了腳步,拔出寶劍攔住夜揚:“這人殺了莊主。”

東方管家的話語如平地驚雷,震得院中衆人神色大變,“東方管家你說什麽?”“莊主死了?怎麽回事?!”随着衆人的紛紛詢問,夜揚神情越發冷漠了起來,此事絕對是沖着他來的,冰冷的視線掃過将自己團團圍住自己的人,看來他今日必然會連累到眉容了,只是不論如何,他也會殺出一條血路,帶眉容走的。

東方明的臉更是青白了起來,怎麽會?父親怎麽會死……?!聲音沉沉的問“東方管家你說什麽?”他聽清了,只是不敢相信而已。

東方管家一臉沉痛:“剛剛我去找莊主,發現莊主在書房被人一掌震碎了心脈……”對着院外招了招手,兩個下人擡着死相猙獰的東方戰走了進來。吳燕燕神色巨變,只是穴位被制,只能震驚的瞪圓了眼眸。

東方管家目光一閃,叫嚷道:“此人擅長掌法,隐藏形貌進入莊內且與莊主有仇……我們一起上,幫助少莊主,殺了此人!”

望着毫無氣息的東方站遺體,兩道淚水滑落慕容宇眼眶,目光如惡鬼一般目光射|向夜揚:“果然是你這個小雜種。”說着将吳燕燕交給東方管家,再次舉劍對準夜揚,濃重的殺氣令院內中江湖高手為之退後一步,又為之一振,一哄而上。

憑借夜揚的功夫,若是自己一人自然可以全身而退,只是他擡頭看向發出一聲怪響繼而安靜下來的閣樓,眉容現在到底發生了什麽?這裏發生了這麽大的動靜,她竟然……藍色的眼眸泛起一波波令人驚駭的紅色,用內力震開湧上來的人,認準閣樓方向,沖了過去。身後妙劍山莊衆人哀嚎着倒在地上,斷掉的兵器扔了一地。

遠處東方明不屑的掃過地上衆人,陰狠的看向夜揚,此時這小雜種內力揮灑的差不多了,是他為父母報仇的時候了,調轉劍招,刺向夜揚。

同時間,夜揚整個人像是被點穴一樣,露出慌亂——閣樓門口出現了“陳眉容”的身影,只是一位丫鬟打扮的人正将刀架在她的脖頸上。

被東方管家護在懷抱裏的吳燕燕再次吐出一口鮮血,沖開了穴位,一把推開東方管家,再次突兀的出現在了夜揚的背後,然後像是自己也被自己的舉動驚愣了片刻,而後映着東方明逼近的劍尖,眼裏閃過複雜的情意,其實她還是在意這個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晚上有更新~~是補更之前的~~

57火場絕望銀鈴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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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目緊閉陷入昏迷中的陳眉容靜靜的躺在冰冷黑暗的地下暗室潮濕的石頭地面上,一盞飄忽的燭光自遠處黑暗飄忽而來,慢慢的手持燭臺的林清越帶着兩個暗衛慢慢走到了陳眉容身旁。

林清越盯着陳眉容看了片刻,對兩位一身黑的暗衛招了下手:“将她的衣裳扒下,人扔到萬毒坑內。”

暗衛中的一個聞言,愣了下,“若是屬下沒記錯,主子要我們将人帶走,并沒有給林姑娘處置陳姑娘的權利。”

“是嗎?”林清越一個轉身瞪着此暗衛:“若是我沒記錯,你下個月需要服用的九痛丸解藥,可是出自我的手。”自從暗七因為一個女子背叛慕容宇之後,慕容宇便要她研制了控制這些暗衛的毒藥。

暗衛的動作頓了頓,另一個身形明顯是女子的暗衛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裳,對他搖了搖頭,如此他只好默默地退回原站着的位置。女子暗衛幾步走到陳眉容跟前将其外衣脫下,而後抱起陳眉容,跟在等着神色略顯焦急的林清越身後離開了此間暗室,順着狹窄的通道來到了另一間密室。密室地板下方一個被鐵栅欄鑲嵌隔離開的洞穴底部,密密麻麻的毒蛇蟲蟻相互侵吞蠕動着,林清越眼帶複雜的看了眼被室內燭光照亮洞穴內的情況,“将她人進去吧。”

暗衛聞言,用鑰匙打開栅欄門,将陳眉容扔了下去,瞬間聞到腥味的毒蛇蟲蟻一湧而上,将陳眉容埋沒,頂部的栅欄門再次壓下,鎖緊。

透過洩露下光亮的鐵栅欄頂部,林清越看着陳眉容被毒蛇蟲蟻慢慢覆蓋上的面容,眼睛中露出不忍:“陳眉容,怨就怨你迷惑了慕容。看在同門一場的份上,我沒有搜走你身上的東西,如此,你若是早些醒來,能僥幸逃過此劫的話……”沉默了片刻,對着二人道:“我們走。”随着三人離去,暗室靜寂了下去,只剩餘牆壁上的燈火噼啪作響的聲音,和洞穴底部毒物摩擦的聲音。

傍晚的光輝盡收斂入了西山之下,妙劍山莊院落被夕陽染成了血腥的不好預示的顏色。東方明的劍沒入了吳燕燕的身體,錯愕了一瞬将劍拔出,散發着熱氣的鮮血從吳燕燕的胸前噴灑而出。

濺出的一滴滴血和吳燕燕軟下去的身子,在東方明和東方管家眼中變成放慢的分離鏡頭,東方管家哭喪一般的奔了過去,一把抱住吳燕燕:“燕燕姐?燕燕姐你怎麽樣啊?燕燕姐……”

吳燕燕只看着滿臉不敢置信,隐隐有瘋癫傾向的東方明,上接不接下氣,虛弱的吐出:“明兒,答應娘……不要再找聞兒和揚兒的麻煩……”

“母親!”東方明不停的搖着頭,搖擺着一步步的走進:“母親你不要說話了,我這就帶去去治傷。

吳燕燕克制着翻着的白眼,歉意的看了他一眼:“明兒,娘累了,要去陪你爹去了。”,最後目光轉向東方管家:“梁弟對不起了……”帶血的手舉起,就在碰到東方管家臉的一瞬,垂落了下去,順眼慢慢閉了起來。

“父親去了沒關系,你還有我啊,以後我們母子在一起,也會生活的很好的,母親……你還沒見到我娶妻生子,怎麽可以抛下我啊?”

東方明手中寶劍落地,單膝跪在了地上。

以上事情發生的同時,夜揚神情緊張的看着丫鬟刀下的“陳眉容”,一呼一吸之間的動作慢慢減慢,生怕喘息聲音大了,就會驚動對面人手中的刀。

丫鬟用刀割傷了“陳眉容”的脖頸,一道紅痕出現,血液漫出,夜揚覺得自己的心被人狠狠的捏碎了,疼痛無比。變作猩紅的眼睛溢出濃烈無比的憤恨煞氣,鎖定丫鬟:“你若是傷了眉容,我定然要你粉身碎骨來償還!”

“若你自廢武功,我就放了陳大夫。”被夜揚煞氣沖撞不自覺退了一步的丫鬟外強中幹的喊道。“陳眉容”微微顫抖,煞是熱心心疼的呼救:“夜揚救我……”

夜揚神情随之一變,緊張程度卻絲毫不減,此人雖然身高長相和氣質都和陳眉容絲毫不差,但他的眉容遇事從來都是冷靜自持、身懷毒技,遇到危險寧肯自傷也不會拖累他,這人不是他的眉容,那麽……目光越過二人看向閣樓,目光随之一震,他的眉容可否還在閣樓中?如此他定要回到安慰未蔔的陳眉容身邊。

身影一閃而逝沖到二人身前,丫鬟驚愣了一下:“你竟然不在乎陳大夫的死活了?”,夜揚聞言目光變得陰沉了起來,直接起刀砍下了假陳眉容的頭顱,“憑你不配假扮她。”,被血噴了一身的丫鬟錯然的看了眼地上滾動的頭顱,立刻反應過來,夜揚已經發現這人是假的了,立刻擡起匕首與夜揚戰到了一處。

東方管家抱着吳燕燕冷下去的身體,理智也慢慢回複,擡頭看着身前一臉承受了父母雙亡悲慘打擊的東方明,心裏的憤恨因為身後夜揚和丫鬟的打鬥聲找到了發洩憤恨的渠道,夜揚的父親造成了燕燕姐一生的悲哀,夜揚的再出出現又要了她的命,燕燕姐沒有要求過他放過此孽種,所以……起身,對着被夜揚殺怕的人一招手:“我們一起上,将此害了莊主和莊主夫人的賊人斬殺在此地!”

只是無人敢動,忽然一批黑衣人手持鐵爪,突如其來落入了院中,将夜揚圍在了中央。妙劍山莊衆人遲疑的人們一看有幫手到了,再次拿起兵器,沖向夜揚。黑衣人的鐵爪陣法有張有弛進退有度,幾人上前幾人退,分批進發,出其不意攻其無備,妙劍山莊的衆人也趁機在遠處放暗器。

幽暗的地下室,密密麻麻的毒蛇蟲蟻下,忽然有什麽東西動了動,陳眉容漸漸有了神智,輕微的噬咬聲在耳邊響起,五指間都是滑膩黏糊的觸感,渾身盡是酸麻疼痛的感覺。

這是怎麽回事?這是哪?陳眉容雙眼睜開了一條縫隙,入目的皆是令人作嘔的東西,目光映出這景象的瞬間整個身體微微一頓,僵硬的手指彈出藏在內衣袖子中的毒丸,毒丸破碎而開,手指附近的毒物退卻了一部分,露出了黑紫色的手指。

陳眉容閉眼沉積了一下力氣,再次将袖子中藥粉散出,将一枚增強內力的藥丸塞入口中,随着體內一股突如其來的內力溢滿全身,運起內力将咬在身體上的毒物震飛。靠着背後光滑的牆面,踩着由毒物堆砌而成的蠕動的毒物,努力的想要起身,只是手臂上的疼痛止住了她的動作,目光警惕的看着再次湧過來的毒物們,仰頭又看了眼百米之高的空洞,垂眼沉澱了一下心底的焦急,僵硬的取出銀針封住了全身的感知,痛覺消失後整個動作麻利了起來,盡力揮出毒藥,将毒物們再度逼退。不論機會多麽渺茫,她都要試上一試,離開這裏,回到夜揚的身邊……眸光如水晃動,閃出萬般堅韌,雖不知夜揚現今如何了,但絕對不好,為了夜揚,她也要出去!

天色暗了下去,院落一片昏黑,衆人的刀光劍氣時時反射出月光星光,使得精美的院落處處倒塌,一時間塵土飛揚,破敗不堪。縱然有強大的內力護體,夜揚經過之東方明的消磨和妙劍山莊的車輪戰內力已經消耗過半,此時又受到高手中高手的圍攻,漸漸不敵,疲憊不堪,身上不斷挂彩,刀傷爪傷慢慢沾滿了他的身軀,黑色的兜風漸漸的破爛不堪。東方管家和黑衣人們也好不了多少,也紛紛缺胳膊少腿。

東方明抱起被東方管家交到懷中的母親,又看了看停在遠處臉色青白的父親,一種茫然若失的感覺充滿了他的胸膛,愣愣然的擡頭看着打鬥的中心處渾身是血的夜揚,抛下了母親,雙親都因此人而死,可母親卻不讓他報仇,他該怎麽辦……糾結的仇恨在他腦中不斷沖撞,這種要命的壓力使得他體內真氣一頓亂竄,竟有了走火入魔的趨勢,渾身的劇痛使得他大喊一聲,飛身而起落到戰圈,狠狠擊了夜揚一掌,而後竟抛下了衆人,捂着劇痛的腦袋,飛身離去。

夜揚噴出一口鮮血,急退幾步,身後黑衣人的鐵爪再次攻來,內力不濟的夜揚避無可避,只能任憑鐵爪鑲嵌在了後背的肉中,劈手躲過妙劍山莊一人的手中寶劍,硬挺着背後的鎖鏈,強行扭轉身體,一邊将寶劍跑向東方明,一邊徒手抓住了兩根鐵索向自己一扯,伸手将二人的腦袋對碰,目光直直的看向閣樓:眉容等着我!咬破了舌尖,再次強行提起內力,沖向閣樓。

與此同時,地下深處,随着身上可用的毒藥慢慢告罄,陳眉容停下了揮動的雙臂,冷汗順着她的額頭流下,濕透了衣衫,看着再接再厲湧上來的毒物,心慢慢沉了下去,眼眸也變得晦暗不明,難道她就要死在這裏了嗎?疲憊的合上眼眸,汗水順着她的鼻梁滑下,腦海裏有着一雙透着深情的藍色的夜揚在腦海中揮之不去,往日相處情景不斷浮現,流轉開來。

“夜揚……”小聲的吐出夜揚的名字,心裏閃出強烈的不甘,她與夜揚定情不過兩月,還來不及拜堂成親……更何況,自己若是死了,夜揚定然會以死相随,想到此處,陳眉容猛地睜開了雙眼,原本放棄抵抗的雙手握緊成拳,一瞬即暗的眼眸再次湧出無限勇氣,丢下彎曲變形的銀針,直接赤手空拳迎向如同小山般的毒物。

“不好了,走水了!”妙劍山莊尚且存活的人,眼尖的看到範圍極大的妙劍山莊,竟從四面外圍燃燒了起來,黑夜中,火光越燃燒越大照亮了八方,并且以詭異的速度滾向閣樓方向,随着片片建築化為了火海中的廢區,妙劍山莊衆人紛紛逃竄,由十多人變成五六個人的黑衣人們像是沒有要死了認知一般,仍舊阻擋着夜揚的沖向閣樓的路,終于火燃到閣樓上,火光照紅了衆人的臉。

不好,眉容還在閣樓中。夜揚心裏被巨大的疼痛沾染,僅憑一身剩餘蠻力,單手劈開了黑衣人們,已然空竭的丹田一陣絞痛一片,強忍着随時都可能癱軟的身體,将最後的一名黑衣人當頭劈開,同時間,閣樓發出一陣巨響轟然倒塌。遠處斷了一臂一腿的東方管家揮開準備帶他離開的下人,撲到了吳燕燕的身邊,單手抱着吳燕燕。期待火海的吞噬。

夜揚絕望轉頭,任由倒塌的帶着火星的碎片紛紛而砸下,死潭般的眼眸就那麽看着化作火海中一部分的閣樓。

天空響起驚雷,大片大片的烏雲像是受到了召喚一般聚集而來。雷聲驚醒了夜揚,他恍然的沖向火海:“眉容不要怕!夜揚這就來救你!”

地下,雙手滿口沾滿毒物暗黑血色的陳眉容力竭的倒在地上,周圍盡殘斷死去的毒物。忽然頭頂傳來一聲巨響,整個暗室一陣晃蕩,石板斷裂砸落,等動蕩平息後,暗室的燈光熄滅了。陳眉容摸索的試探着,發現自己很是幸運,周圍的石板竟為她隔出了一個空間,忽然一道直達心魂的聲音在心中響起——“眉容!”,陳眉容徒然一震,對了夜揚……黑暗中她看不到周圍的情況,石板隔絕了她動彈的舉動,唯一能做的就是讓夜揚知道自己還活着,可如何能做到這一點呢?

随着兩下閃電,暴雨傾盆而下。照亮半邊天的火光慢慢熄滅,化作黑炭的木材上因雨水的沖刷騰起陣陣白霧,夜揚就那麽用雙手挖着飛去,被燙傷的雙手鮮血淋漓,眉容眉容……你到底在哪裏呢?你不會有事的,你還要和我一起看遍天下美景,白頭偕老……

只是,沒有,哪裏都沒有,暴雨沖刷着夜揚的面容,滿是水跡的臉上分不出是水,還是淚,一雙藍色的眼睛換散開了、黯淡無光,雙手機械的挖着、翻找着。遠處天空漸漸放亮,地上的廢區高溫退去。

“鈴鈴鈴……”忽然一陣微不可聞的音鈴聲響起。夜揚耳朵随着此聲響動了動,猛地擡頭,眼裏閃出振奮人心的狂喜和期待,深吸幾口氣,讓自己冷靜了下去,屏氣循着鈴聲慢慢走去,終是停到了一處,擡手開始搬運石塊、木材等雜物,慢慢的越挖越深,可越來越清晰的聲音使得他動作越來越快。

黑暗中,陳眉容不斷的搖晃着手腕,一刻不停的搖動……縱然是意識已經慢慢空蕩起來,她因為對夜揚的執念,繼續着。終于頭頂石塊挪來,二人目光隔空相對,均是劫後相聚的柔若羽毛深似海的千轉情。

夕陽的光芒照伴随着夜揚失而複得的臉映入了陳眉容被光晃得花白的眼中,雖然看不清那個人具體的五官,但是那令她感到全身心依賴的感覺令她渾身一松,吐出:“夜揚……”

百裏之外,一輛毫不惹眼的馬車中,慕容宇深情款款的望着睡在身旁的“陳眉容”,幾番擡手想要碰觸她的臉,馬車壓過石頭颠簸了一下,慕容宇連忙将“陳眉容”滑下的被子蓋好,而後他目光驀然一變,擡手扯着“陳眉容”耳後面皮,一扯……

晨曦透過樹枝,斑駁的落在草地上,馬車旁林清越正在洗漱。“林清越你說這是怎麽回事?!”慕容宇揮開車簾,冷冷的看着她:“陳姑娘到底在哪?”

林清越停下動作,就那麽看着他:“自然是還在暗室。”看着慕容宇充滿悲痛和憤怒恨不得殺了自己的模樣,嘴角露出些許悲傷的笑容:“妙劍山莊想來已經被爺親自吩咐的大夥燒毀了,而陳眉容應該不是被毒物咬死,就是被倒塌的暗室壓死了。”

“該死,該死,你竟然……我竟然……”慕容宇一巴掌打飛林清越,在揮手讓人解決林清越的時刻,想起還需要此女人的父親的金錢,轉身伸手死死的抓着馬車,血順着緊抓的手慢慢流下,慢慢眯起的眼睛裏自責悔意一片,昨夜自己吩咐人放了火,是自己設計的計劃殺了眉容……渾身的血液因為這個想法慢慢凍結了起來,心如刀絞、痛徹心扉,仰頭将濕潤的東西倒湧回眼中,似嘆似泣:“眉容……是本王害了你,是本王的錯……”

趴坐在地的林清越捂着臉,悲戚的看着慕容宇,他竟然在後悔和自責?而不是找人洩憤,看來他當真是愛上了陳眉容。

作者有話要說:下一章就是下一卷了。這原本是昨晚應該發出來的,奈何草稿箱時間達成3013年了,囧~這個數字竟然能設置成功??????

58劫後重生入袁國

晌午的轉向燦爛的日頭經過層層樹葉的過濾變得淺淡了很多,一對滿身炭黑污漬的年輕男女坐在樹下大口大口的分吃着篝火上的烤兔肉,夜揚的黑色兜風正鋪在二人坐着的草地上,映着細碎陽光的藍色眼眸充滿愛憐的望着陳眉容,伸手将其額間散落誤納入口中的碎發,扒拉開。

陳眉容沾染着炭灰的臉頰轉紅,支吾道:“謝謝,你也吃。”說着想要伸手撕下一塊木頭架子上的兔肉,只是餘光觸及到後背處暗紫黑色的痕跡時,眼眸慢慢轉暗,手頓了住:“我這塊就夠了,剩下的你吃好了。”沖着夜揚微微一笑。日前與那幫子毒物的拼搏,雖然看似全身而退,可實際上,眼眸鎖定手腕內側鑲嵌在皮肉裏的銀針,那些混雜的毒素無法排出體外,只能困在手腕之中,心裏浮出了些許恨意,慕容宇,原本我想與你橋歸橋路歸路,可你偏偏……一想到那日蘇醒過來看到夜揚那副憔悴驚喜,仿佛天塌了再次恢複一般的神情,陳眉容眼眸垂了垂。

扯過剩餘烤兔肉夜揚毫不矜持的吃着,他和眉容都知道對方看重的都是彼此,所以不會為了謙讓而讓對方産生歉疚、心疼的情緒。幾口吃完後,用幹淨的葉子擦了擦手:“眉容如今妙劍山莊已經沒了,東方明下落不明。我們又該何去何從?”

陳眉容動了動仍舊殘留着酸醋的身體,靠向夜揚。習慣照顧陳眉容的夜揚下意識的動了動肩膀,伸手環住陳眉容,耳尖轉成深紅。陳眉容望着冒着黑煙的火堆,目光因思考晃動了幾下,最後用着堅決的聲音:“現今辰國正值被赤國和岚國瓜分的時期,最為混亂。我們還是按照原計劃,快些趕去去袁國的好。”沒有發生瘟疫之前的袁國國富兵強,百姓安樂,若是袁國能一直那麽下去,也不失為一個自己和夜揚定居的好地方。

夜揚點點頭,眼眸中期待一片,東方一家家破身亡,自己這仇……算是報了吧,只是那個害了陳眉容的東方聞不知下落,否則……

冰寒的殺意慢慢從身上散發而出。驚動了二人頭頂枝頭上休憩的鳥兒,夜揚猛然回神,低頭看着陳眉容合着眼靜靜休息的模樣,心裏溫暖柔軟一片,小心的低頭親了下對方的額頭,夜閉上了眼睛,好好休息好繼續上路。不遠處受驚的鳥兒漸漸平息,分站在各個枝頭,互相對鳴着綿綿情意。

喪失了國都,皇室奔逃的辰國,對于赤國和岚國侵占的軍隊如入無人之境,凡所過之地均變作二國之地,凡貴重財物均被上繳,凡美貌者均變作犒賞三軍之物品,凡抵抗者統統斬首示衆,在強大的屋裏面前,辰國軍官如同喪家之犬望風奔逃,辰國百姓憤恨者均畏懼其施威,或歸順,或變作難民逃向袁國。

而赤國和岚國更是強行糾集了岚國投誠的士兵,急忙忙的向袁國發起了進攻,此舉不在想要占領袁國,而是為了光明正大的将“居心不純”的岚國士兵除去。

袁國與辰國接壤的北頭關,熾熱的日頭照得城頭守衛的铠甲反射着光亮、隐隐發燙。一衆背包羅傘的難民一個個形銷骨立的湧在城門前,哀求的望着城頭兵士:“求求你們開開城門,放我們進去吧!”“求求官爺了……”“求求你們行行好吧!”

衆多難民中一對衣衫較為整潔的夜揚和陳眉容正處于外圍,那日決定前往袁國,二人即日就上路了,更是在快到袁國的時候,發現了一支被岚國士兵追殺取樂的難民,于是夜揚在陳眉容的示意下出手,很快将那支幾十人的隊伍滅去,難民們在驚恐了一瞬之後,紛紛跪地感謝,并哀求幫人幫到底,反正二人也要來袁國,便答應了。

一顆有着百年的大樹下,陳眉容正義務為日夜奔逃而染病的難民們診脈。幹瘦的夫人看着正被診治的孩子,一臉擔憂:“陳大夫,我家兒子可還有救?”

陳眉容點點頭:“只是疲憊加上水土不服,歇一歇。等城門開了再買兩幅醫治水土不服的藥材即可痊愈。”

婦人聞言轉頭看了眼聚集着很多、似是在争論什麽的袁國高階官員的城頭:“這城能不能讓我們進還是兩說呢,大夫你看你這一路都在教我們采取草藥,要不你告訴我需要哪些,我去采可好?”

“這……”陳眉容擡眼環視只張着幾個樹木的平原:“這裏似乎是尋不到可用的藥材。”

在婦人急切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陳眉容想了下:“不如我先用銀針替你家孩子緩解一下症狀,這城門……”轉目意味不明的看着巨大微微褪色的紅色城門:“劉平在老将軍不是個見死不不救不救的人,不出一日,這城門一定會開。”

婦人:“也只好,如此了。”

陳眉容還記得前世這劉平在老将軍就是因為好心開城門放了難民,致使赤國奸細混入城內,最後被赤國裏應外合攻下了北頭關,好一位心慈的将軍就喪命在了染毒的暗箭之下。只是,擡眼望着衣衫狼狽的難民們,前世此事發生的時候她在慕容宇身邊,并不知道那些人是奸細,否則就可以将其除去了。

此時城樓上,一身刃甲的劉平在正在和此關的鎮守文官,以及幾名少将軍都尉就開門放難民一事争吵着——

“老将軍,這城門萬萬開不得啊!”鎮守文官拉着劉平在。

劉平在皺眉看着下面聚集的南門:“他們既然投奔我袁國,就是對我們袁國心存希望,若我們将其舉止城門之外,豈不是見死不救。”

“叔父的想法自然是善良之想法,可是誰都不能保證這難民中有沒有敵國的奸細,若是敵國奸細趁機大量湧入……北頭關一失,其他城池就不好守了啊。”一身白色輕甲的劉恺然幫着勸道。

城牆外,夜揚看着陳眉容神色,立刻問道:“眉容可是想到了什麽?”神色才會如此晦暗不明。

陳眉容湊近低聲道:“我懷疑難民中有赤國的奸細。”

夜揚皺眉:“如此,要我去……?”

陳眉容擺手攔住了夜揚:“如若此時将此事傳出去,只怕我們會進不了袁國……”說着神色閃出歉疚,可若是因為一己之私,使得全城百姓日後遭受敵軍侵占之苦,目光閃爍了下說道:“還是等進城後将此事秘密告知城裏的将軍吧。”希望偷襲的時間沒有變,可以來個将計就計,甕中捉鼈。

“等進城後,我去暗中送信。”夜揚多了些強勢,一錘定音。用水囊沾濕了手巾為陳眉容擦了擦額頭的汗水:“眉容且休息一會,這麽多人……”極為不滿的皺眉環視着因風吹日曬多少都染了病的難民們,眉容若是為這些人累病了……眼神幽深可怕了起來。

“夜揚無需太過小心翼翼,我心裏有底的。”陳眉容雙眼含笑的望着夜揚,自月前的事情,夜揚對她越發的疼愛了,眼裏閃過羞澀的惱意,雖說這疼愛有些過了頭。擡手取過手巾,擦了擦夜揚臉上的一塊塵土痕跡:“夜揚也要照顧自己。”。惹得夜揚一陣臉紅心跳,直心說;找個時間和眉容将婚事辦了吧,想着神色有些黯然,只是師傅已經去了,要不也不會讓眉容這麽委屈的沒有長輩的囑咐。

“陳姐姐、夜揚哥哥,爹爹讓我送給你們吃的。咦?陳姐姐手腕上的是刺青嗎?”一旁捧着幹餅子的五六歲的小姑娘好奇的望着陳眉容因擡手臂衣衫下落,而露出的手腕上暗紅色如同牡丹花形狀的胎記。

夜揚和陳眉容的目光同時落到了那處痕跡上,夜揚目光轉暗,伸手握住陳眉容的手腕。

陳眉容對着小姑娘道謝,并說自己有吃的,他們的好意心領了,勸讓其将餅子收回去,等小姑娘因沒有完成任務磨磨唧唧的走後。夜揚湊到她耳邊一邊充當靠墊,一邊聲音沉沉,如同他此時沉痛的心:“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陳眉容搖了搖頭:“夜揚不要太過寵溺、保護于我,我想要的是能和你共同進退、并肩而立。你的自責,讓我很心疼呢。而且我這也算是因禍得福了,不是?”瞥了眼被夜揚捂住的痕跡,經過她月餘的專研,已經将毒素逼入了一根筋脈中,練成了可收放自如的毒掌,随着每次內力催發而揮出,不僅會慢慢清空餘毒,還能變作保護自己的手段。

夜揚抿唇笑了開來:“眉容說是什麽,就是什麽。”

陳眉容微微揚眉,笑意溢出:“如此便最好了。”

太陽從中央慢慢走到西,烤人的溫度慢慢收斂成了暖人的溫度。就當衆多難民對城門開啓放棄哀求和希望,準備在外面暫住一夜,在看看接下來往哪逃的時候,城門發出一聲沉重的吱嘎聲,開了。難民們紛紛激動站起,發出興奮的聲音拎起行李擁擠了過去。

劉恺然帶着手持長矛的士兵,一人當先攔住了難民們:“大夥請等等,請聽我說,我們行刺善事是一回事,若是有帝國奸細混入你們當中又是另外一回事,所以我們要對你們一一進行檢查和詢問才能将你們放進來!”

“我們怎麽會是奸細呢?”“我就是投奔袁國的小老百姓不是什麽奸細。”百姓們紛紛說着,聲音混雜成一片,嗡嗡作響。只是劉恺然是聞聲不動:“大家請排隊,接受檢查。”

百姓們一看只好乖乖排隊,陳眉容二人是在遠離城門的樹下休息,如此便排在了後面。眼看前面一些身體健壯手上有刀劍糨子的農民打扮的人被圈到了一處,獐頭鼠目、極擅言辭的也被驅逐,望向劉恺然的目光多了幾分贊同。

夜揚伸着胳膊護住被身後人推擠的陳眉容:“他們應該将奸細都除去了,等進城後我們可還要……?”他雖然輕功神速,但若是能一刻都不離開陳眉容,自然是更好的。

陳眉容看着除去十多個人對整體人數影響不大的難民隊伍,慢慢蹙起了眉頭,搖了搖頭:“我看未必清除幹淨了。”

說話間到了二人,劉恺然打量着二人,心裏暗說此二人面對士兵就像是看着大白菜異樣,且氣質不同尋常,怎麽看都不像是難民,但若說是奸細……也不大想,于是問道:“二位似乎不是難民吧?”

陳眉容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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