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6)
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興趣聽,聽了後又相不相信。”
原來九年前,柳佩苑在游歷期間,遇到了現在的闊刀門門主,以前闊刀門不受重視的二公子。原本二人萍水相逢并沒有過深的相交,但是他們一同遇到了一夥因盜墓中毒的盜墓人,那會柳佩苑正是年輕氣盛時,看着幾人身上症狀極為古怪,便忍不住出手研究,并順利救活了幾人。幾人為了報答柳佩苑,将墓中財寶和一本殘破的書冊送給柳佩苑。
當時白厲就在一旁,看到那書皮古樸破爛的封面,以及裏面一逝即過的武功招式的小人圖畫,心裏頓時覺得那是一本絕世武功的秘籍,心裏波瀾起伏,想着若是直接有了絕世武功,是不是就會成為被闊刀門另眼相看的人,而非一個人人看不起的二少爺。
白厲年輕時候面容俊美,又有着郁郁不得志的憂郁氣質,說是愛戀柳佩苑,于是不求回報的跟在她的身後,默默地處理道山賊,在她救治病人遇到苦難的時候幫忙,就這樣持續了一年後,在他刻意的溫柔讨好下,柳佩苑漸漸動了心。
只是在二人走到一起後,白厲卻屢屢提起那本武功秘籍,柳佩苑心生疑窦,但抵不住愛人的懇求,考慮了很久,才決定将毒功交給白厲,但是她卻沒有直接将書給白厲,而是以此功需要人攝入外界毒素,莽撞練習有危險為理由,自己先過目,而後交給白厲。白厲雖心有不滿,但知道她是為了自己的安危着想便答應了。
如此,又是三年過去,白厲憑借高超的“武功”奪得了闊刀門門主之位,這時候高超的武功令他生出了自滿,而按照柳佩苑交給的東西武功也在沒有提升,覺得自己已經徹底練成了毒攻。恰逢此時,有另一門派想要與闊刀門聯姻。白厲考慮到一來可以擴大闊刀門,二來可以趁機擺脫那個以毒功“要挾”他留在身邊的毒婦,于是答應了婚事。
柳佩苑得此消息的時候,還在陳家村附近尋找可以讓白厲武功進一步提升的毒物——三眼蛇,三眼草——當時她憤怒的同時,瞬間想明白了三年來白厲總是推脫婚禮的真相,心裏即使憤恨又是悲傷,決定與他同歸于盡,所以将這些年對毒物的專研書冊留給了在小山村遇到的小女孩(陳眉容)。
當柳佩苑趕到闊刀門的時候,已經是婚禮的前一天了,看着滿目通紅的喜慶布置,憤怒的她直接找到了白厲攤牌,白厲生怕她攪亂了婚禮,失去聯姻門派的結盟事宜,一不做二不休,對柳佩苑痛下殺手。而柳佩苑也不是吃素的,更是對白厲的毒功了如指掌,雖然沒有練習但是卻直接散出克制白厲的毒粉,用銀針紮中了白厲的脈門,準備廢去白厲的毒功。白厲當時也顧不得面子了,招來手下,制止了柳佩苑的進一步動作,柳佩苑看着圍攻過來的人,氣憤的情緒淡了下去,冷靜下來逃出了闊刀門。而白厲雖然沒有被廢去毒功,卻也是走火入魔了,當夜就被體內毒素反噬。
白厲壓下此事,第二日婚禮照常舉行,只是新婚當夜,白厲再次走火入魔,失去理智的他憑着直覺将毒素導入新娘體內,新娘瞬間中毒死去,而白厲也恢複了神智。在驚怕過去後,白厲想到了,現在能救他的只有擁有毒功的柳佩苑,幾番思量,想出了一個擺脫殺死盟友愛女,以及抓到柳佩苑的毒計,直接給參加喜宴的人下了毒,将其賴到了柳佩苑的頭上,如此多了很多助力的同時擺脫了殺人嫌疑。
聽完柳佩苑的陳述,陳眉容瞬間想到了另一個證明白厲所做事情的證據:“如此說來,白厲能夠順利活了這麽多年,應該都是依靠将毒倒入女子體內。那麽一定能查到那些中毒而死的女子,并找出她們的屍身。”
得知所有事情真相的衆武林人士,一個個仇恨而憤怒的瞪着白厲,其中那個痛失愛女的幫派頭子更是拔出佩劍想要直接了解了白厲,卻被夜揚單手攔下,老人怒紅了眼眶:“你這是要維護這個畜生嗎?”
陳眉容上前解釋:“正所謂抓賊抓髒,你們不調查一番再懲治白厲嗎?”
老人身後走出了一個青年人,扶住老人:“爺爺,姑姑的事情就交給我來辦吧,這事還涉及到其他人。”看了看周圍同樣憤恨的人群。
陳眉容沖他點了下頭:“如此,這事便交給你們了。至于柳師叔,我要将她帶走了。”解開柳佩苑身上的繩子,将人扶了起來,想了下,“我希望各位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去遐想那殘破的必定會令人走火入魔的毒功。”
柳佩苑聞言立刻知道方才的敘述,可能招來橫禍,看了看衆人:“我柳佩苑不是人人捏的軟柿子,若是想要毒功,只怕落得個玉石俱焚的下場!陳師侄,你師父還在地牢。去救救他。”
陳眉容點頭,立刻招來夜揚趕往地牢,救出了一身狼狽的張寂寥。那幫子武林人士辦事效率還是很不錯的,當夜就查到了闊刀門管事曾從人口販子手中或是妓院賣過大量女子,而這些女子無一不是下落不明,最終在管事的帶領下,在城郊區密林,找到了幾十具中毒的女子屍體,白厲得到了他應有的懲罰,闊刀門消失在了江湖上。
Advertisement
夏天已經步入了尾端,吹入窗內的風依舊悶熱。柳佩苑擔憂的看着床榻上昏迷的張寂寥:“師兄他當真沒事了嗎?”
陳眉容點頭:“柳師叔不必擔憂,師傅很快就能醒了。”
正說着,柳佩苑發出一聲輕哼,睜開了眼睛,柳佩苑立刻焦急的湊了上去:“師兄你可好?”
張寂寥慢慢清醒了起來,抓住柳佩苑的手:“佩苑師妹呢?你有沒有怎麽樣?有沒有?”
柳佩苑紅了臉,示意張寂寥看向周圍:“是陳師侄救了我們,我們已經沒事了。”
同時間,城主府中,城主一臉哀色的看着撲在床榻上痛哭的年輕夫人:“夫人啊!不是我不忙你表哥,只是你表哥确實做了惡事,還被人抓包了,我又能怎麽辦呢?”
“嗚嗚……”城主夫人扭頭,不理他,繼續鬧。
張寂寥的身體漸漸恢複了,而陳眉容和夜揚也沒有閑着,一邊求情城主幫忙命令手下個村縣看住是否有奇怪的傳染病症,一經發現一定要上報,另一邊親力親為的去各村查詢水源,牲畜,重點放在了前世引起瘟疫的牛身上,時間從這些瑣事上流走。
又是充足的一日過後,柳師叔、張寂寥神情古怪的看着對面氣氛溫馨吃飯的陳眉容和夜揚,最終陳眉容忍不住停下了吃飯的動作,擡眼看着兩位長輩:“師傅,柳師叔可有事?”
張寂寥溫和的笑了笑:“容兒應該叫佩苑師妹為師娘的。”
陳眉容恍然,原來師父和師叔已經成婚了,眼眸多了幾分笑意:“恭喜師傅,柳……師娘。”
張寂寥笑了笑,有些猶豫的看着陳眉容。柳佩苑見他如此墨跡,忍不住開口:“容兒,我看你發鬓還是少女模樣,你和這位夜少俠還沒有成婚嗎?”
此話說得陳眉容和夜揚皆面上浮起了紅色,夜揚先是被陳眉容臉上豔色驚豔了片刻,而後猛然意識到,張寂寥和柳佩苑不就是他和眉容的長輩嗎?一直以來覺得和眉容的婚禮少了長輩的祝福是一種遺憾,現如今不正是給予眉容一個完美婚禮的時機嗎?起身,恭敬抱拳:“請二位前輩,為我和陳眉容主持婚禮。”
柳佩苑夫婦被夜揚的行為弄得一愣,随即相視笑了起來,張寂寥更是點頭道:“如此甚好,莫不能讓陳眉容無名無份的跟了你。”
陳眉容面上尴尬的紅了起來:“師傅,我與夜揚一直發乎于情止乎于理,并沒有做無媒茍合的吳道德行為。”
張寂寥連忙解釋:“為師并沒有指責你的意思,不過我與佩苑師妹商量過了後日便是适合婚嫁的好日子,這日不如撞日,你們看如何?”
“這……”陳眉容想到瘟疫的事情,不由得有些遲疑,可對上夜揚充滿期待的藍色眼眸,狠狠心,點了頭“好,就聽師傅和師娘的。”她怎麽舍得夜揚失望呢?
“眉容……”夜揚捧住了陳眉容的手,藍色的眼眸清晰的映着陳眉容,幸福的感覺在心口蔓延開來,真好。
67新婚溫情治瘟疫
陳眉容要和夜揚成婚避免不了的藥材采購婚嫁用品,這消息已經走漏,很多受過陳眉容義診恩德,或是佩服二人的商鋪開始登上門來,原本陳眉容想要推辭的,可柳佩苑說,他們只是想要還人情或是滿足對他們的恭喜欽佩之情,你若是推辭了,豈不是讓人覺得失望或是擔負恩情的人心裏不舒服?而且人這一輩子只能結一次婚,自然是要風風光光的大辦一場才好。于是出自最出色繡娘之手新婚服裝,本城最好的媒婆,迎婚隊伍紛紛找上了們。
三日後,城裏街道都挂上了彩帶,鞭炮聲響便了全城街道。陳眉容坐在房中任由媒婆念着那熟稔的話語,梳理着頭發。最後幾十已到,在媒人的攙扶下走上了轎子。夜揚胸戴紅花騎在馬上,就像周遭喜慶的喇叭聲不存在,周圍看熱鬧的人不存一般,就那麽直直的看着一身新娘服紅蓋遮住面容的陳眉容,滿心歡喜難以言表,他想現在是不是在做夢呢?是的話,他想要永遠不清醒。
滿天閃亮星辰點綴着黑藍綢緞的天空,前院酒席熱鬧非凡,一直以來對外人冷漠的夜揚今夜嘴角挂着禁不住的笑,大口大口和着客人敬來的酒……
後院新房,陳眉容靜靜的坐在撒着簾子花生的大紅床榻上,隔着紅蓋頭望着桌子上兩點紅燭火光。突然房門外傳來了一群簇擁着新郎的客人嬉笑聲,而後房門開啓,沒等那些湊熱鬧的人進來,就被夜揚運起內力扇出老遠,而後關門落鎖。
院子裏的人悻悻的離去了,滿室恢複了靜寂,只有桌上紅燭發出“啪啪”的聲音,夜揚隔着朦胧的燭光望着床榻上的陳眉容,眼眶有些發熱,一步步,像是時間被拉得過分綿長那般,走到了陳眉容身前,愣愣的擡手,在碰觸到蓋頭的時候收回,笑的有些傻氣:“記得要用秤杆的。”說着拿起秤杆,小心翼翼的,生怕碰傷陳眉容一般,挑開紅蓋頭,而後更是像個真正的傻子,愣愣的看着畫着新娘紅妝的陳眉容,只覺得腦海一片空白,只剩餘床榻上垂眸望着手指的心愛的人。
陳眉容擡眼看着夜揚,瞧見他的傻樣,忍不住笑了起來:“接下來是和交杯酒。”,眉眼飛揚,讓沒有喝交杯酒的夜揚沉醉了。
見夜揚還是傻愣愣,陳眉容起身抓着夜揚來到了桌邊,夜揚回神立刻變身體貼的仆人,到了兩杯酒,按照媒人先前教的那般,胳膊交纏,酒杯遞到了唇邊,四目纏綿的在半空交錯,桌上燭火越來越明亮,恍然變作了翌日明媚耀眼的太陽。
反射出同色光芒的銅鏡映出了陳眉容帶着一股子嬌羞的面容,身後不遠處,換回了一身黑衣的夜揚端着溪水的銅盆滿眼溫情的站着,仔細看那藍色剔透的眼眸因裏面流轉的惹人深陷的情感,漂亮的驚人。
陳眉容借着銅鏡看着鏡中的夜揚,嘴角慢慢露出了個柔和如室外陽光的笑容,手上利落的将披散在後背的頭發盡數挽起,梳成了少婦的發型,盤踞在頭側的發鬓,将氣質清冷的陳眉容襯出了別樣風韻。惹得夜揚忍不住放下盆子,從後面抱住陳眉容,在她的側面發上落下一吻。陳眉容臉頰紅了起來,沖淡了周身冷傲自持的氣質。
此時此刻,千裏之外,與赤國大軍惡戰的袁國晉城,赤國軍營內。一身銀色铠甲的慕容宇擡頭看着天空随着風快速飄過的雲彩,忽然一只蒼鷹鳴叫飛落,慕容宇一直被溫柔表象覆蓋的眼眸閃過喜色,是屬于陳姑娘的消息,擡手間,蒼鷹飛落。
慕容宇抓了抓鷹的脖頸,自它腿上竹筒取出一張枝條,裏面寫着陳眉容救出柳佩苑,導致闊刀門覆滅一事。捏着紙條,慕容宇慢慢綻放出了一個淺笑,眼神變得有些恍惚,尚還記得幾月前得知陳眉容已死去時候的心如死灰,不顧衆人勸解執意親自來袁國作戰,不眠不休的一路破城,來到了袁國最後一道天險晉城,若不是岚國公主突然假死和歐陽奇私奔,導致岚國抽身而去,他一定會憑着那股子韌勁攻入晉城。而後手下遞來了在袁國北頭關發生過事的戰報,看着那熟悉的名字……
擡手摸了摸胸口,那時候,感到自己枯萎的心像是活了過來一般,那種喜悅真是令人沉醉。而後他派遣了大量人打探陳眉容的消息,更是讓人随時彙報陳眉容的信息,這些信息是他身處緊張戰局唯一能讓他開心的東西,除了手下回報那個總是跟在陳眉容身旁的夜揚,因為他武功奇高,手下不堪靠近。
想到夜揚,慕容宇握緊了拳頭,将手中紙條揉成了團,夜揚……你憑什麽和本王争陳姑娘?等我徹底攻克了袁國,便是你的死期,我的婚期。
天下無不散的宴席,柳師叔和張寂寥因為闊刀門的事情,準備離開此地,再找另外一個沒人認識的地方生活,畢竟生活在受人指指點點的地方,總是不快活的。只是張寂寥心裏稍微有些遺憾,今生唯二的徒弟剛剛結婚,還沒有相聚太久。
車夫甩動馬鞭,車輪轉動,馬車移動。柳佩苑坐在馬車上,目光柔和的望着馬車下一對新婚夫婦,點了點頭。張寂寥有些不放心的說:“容兒一定要多多保重,”目光移到了夜揚的身上:“以後容兒就拜托給你了。”
夜揚點頭:“師傅放心,我定然會用生命保護眉容。”
陳眉容眼中的清冷因長輩的關心柔化成了笑意:“師傅和師娘路上保重,以後若是需要,一定要來找我們幫忙。”
柳佩苑和張寂寥都說一定的,最終車簾還是放了下。陳眉容和夜揚站在城門口目送柳師叔夫婦離去,或是清冷或是冷漠的眼眸,今日多了些波動,那是對親人的不舍。
夜揚從後面攬住了陳眉容,二人依偎在一塊,互相用自己的體溫溫暖了對方。夜揚目光放在了官道上變作小點的馬車上,經過柳師叔二人主持婚禮加上祝福的事情,他心裏有些明白了當初陳眉容對吳燕燕事情上之所以的遲疑了,人的一生中除了愛情也需要其他的情感,最起碼,他的眉容需要,那他便需要。
城門附近有行人來來去去,兩個行路人切切私語的從陳眉容二人身邊經過,其一道:“最近最好呆在家裏不要出門。”
另一人奇怪:“不是說,岚國因為公主和赤國的将軍私奔了,所以岚國退出盟軍,只留吃國一國在晉城孤軍奮戰嗎?那裏距離這裏還很多,用不着這麽早的防備吧?”
“哎!我說的不是戰事,是瘟疫!據說不遠處的牛頭村發瘟疫了,官府都将村子封鎖起來了!”
“什麽?可我們怎麽一點消息都沒得到?”
“等你知道,恐怕,我們這裏都被封城了!”
二人的聲音順着風吹到了陳眉容耳中,沖淡了離別的傷感,從出了心底的微怒,發了瘟疫不是着急大夫前去醫治,而是封村,若是瘟疫擴大接下來的定然是屠村,這和草菅人命有什麽不同?
夜揚低頭,順着她的視線看到了漸行漸遠的二人背影,問道:“眉容再看什麽?”
“方才他們的話夜揚夜聽到了嗎?我想要去牛頭村醫治百姓。”陳眉容将憤怒的情緒壓下,事情已經發生,現在要做的是以最快捷最有效的方式扼制瘟疫的蔓延,救治牛頭村的百姓。
夜揚皺眉:“眉容可有能力治愈瘟疫?”
陳眉容想了下,保守的說:“我有九成把握。”
夜揚沉默了一會:“不論如何,眉容要以自己的安危為先。”
陳眉容聽出了夜揚聲音中潛在的擔憂,轉過身,直直望着那雙令自己沉陷的藍色眼眸:“夜揚放心,我會做出十全的準備的,比如先把需要的藥材一共帶去……”。
說着,陳眉容便與夜揚一起,按照前世治療瘟疫的藥方,憑借身為陳神醫的身份,在那日宴會上見過面的富商和城主的幫助下,将全城的藥材都收集到了一塊,但為了防止萬一,陳眉容還與他們說好,若是有其他需要的藥材會再來取,那些人也滿口答應了下來。
半日後的黃昏,陳眉容和夜揚拉着慢慢三馬車大藥材到了傳聞中被封鎖的牛頭村。百戶人家的牛頭村一已經被高達兩米的帶刺栅欄團團圍住,坐在馬車上的陳眉容一眼望去,只能看到面帶哀色的零星幾個村民,整個村子顯出了一種頹廢等死的感覺。村子周圍有帶着白色面巾手拿弓箭的官兵巡查,只是他們看着的方向卻是村子內,仿佛一發現有人有出村子的趨勢,就将其射死于箭下。
三兩大馬車的到來,使得官兵們警惕而好奇的轉頭看了過來,領頭人快步跑了過來,态度不大好的說:“這村子被封鎖了!你們趕快走吧!”
陳眉容按住夜揚,對着領頭人解釋:“我是陳眉容,陳大夫。知道村子染上瘟疫了,并帶着藥材前來救治村民,希望扼制瘟疫。”
領頭人愣了愣,陳眉容?就是那個有名的女大夫吧?可是她是怎麽知道的?想着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下意識的轉頭看了看手下,肯定有人嘴碎将此事說給了家裏人,真是……
“請讓我帶着藥材如村。”陳眉容眉頭微皺,語氣帶着些威嚴又說了一遍。
領頭人回神,虛僞的笑了笑:“陳大夫我知道你,可是……上頭吩咐了,不能進出。我勸陳大夫還是別趟這渾水了。其他來的大夫都折裏頭了,您現在進去什麽都做不了,又何必自尋死路?”
陳眉容目光變得銳利了起來:“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我絕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領頭人左右看了看,悄悄靠近小聲說:“陳大夫,我知道您和很多大人物有交情,就實話告訴你了,上頭有命令,今晚上就要放火燒村子了!”
陳眉容目光突然一變,泛出冷色:“屠村?”
領頭人點點頭:“您別用這種眼神看着我,這不是我說的,是上頭命令的。”
“如此……”陳眉容抿了抿唇,垂眼想了一會,再擡眼神色恢複了淡定:“三天時間,你給我三天時間,我一定能将治療瘟疫的藥方配制造出來。”
“這個……”領頭人遲疑了,這個任務上面全權讓他執行,并要求今日完成,若不完成不了小則扣除俸祿,大者被免職。但是,如果陳眉容真的能将瘟疫治好,他卻執意要殺的話,他豈不是濫殺無辜的惡人了嗎?領頭人在錢財和良心當中猶豫不決了起來。
陳眉容見領頭人搖擺的态度,心知這時若是加一把火,便能成功了,“我知道你很為難,但罔顧人命,濫殺無辜,你當真忍心嗎?坐下此惡行,你能坦然面對兒女嗎?三天,我只需要三天時間,若是三天後,我對瘟疫束手無則,你再屠村不遲。要知道屠村後的料理也需要時間的。”
在二人說話的時候,很多官兵聚集了過來,聽到陳眉容言之鑿鑿的能夠醫治瘟疫,便上前勸領頭人答應陳眉容,說若是成功就是救了一村子人的大善事,上頭也會褒獎的。若是失敗,三日後照吩咐屠村,晚了的時間,就說控制大夥蔓延耽擱的。
如此領頭人終于一咬牙,答應了:“成!三天就三天,你們進去吧!”揮手讓大夥幫忙打開了攔着村子口的栅欄,這一舉動引起了村中村民的注意,大夥圍了出來。領頭人緊忙舉起弓箭對着他們:“陳大夫帶着藥材來就你們,你們都給我乖乖的,否則不用三日後,今天就放火燒村!”
村民們這才知道今日這些官兵竟然是準備燒村子的!一個個驚恐了起來,官兵們暗罵領頭人,你這個最沒把門的家夥!眼看事态混亂了起來,陳眉容幾步走到拉開的村口:“大家稍安勿躁,聽我一言,若是你們現在逃出村去也只能在瘟疫的折磨下死去,而我現在就要進村,一定會治好大家的。”
村民們想了想,也是這麽一回事。而且他們也多少聽說過陳眉容此人,是個厲害的大夫。便安靜了下來。
陳眉容沒有讓趕車的人進村子,而是讓馬車自己走進村子,再由村民接手。并且将預防瘟疫傳染的藥水灑到了衆人的身上,并讓他們在牛頭村遠處一處空地帶上一日,在判斷無事後再回家,這一舉動也讓再次收了很久的官兵們警惕起來,紛紛讓陳眉容診脈,判斷自己有沒有被染上。官兵并沒有和村民接觸,證明出無病,一個個歡喜了起來。
68暫分離村落遇險
一切事宜準備妥當後,天色已經有了變黑的趨勢,夜揚準備和陳眉容一起進村子的時候,陳眉容卻攔住了他,仰頭望着夜揚那雙透着詢問的眼眸,解釋道:“我不可能将所有的藥材都帶來,只帶了可能需要的所有藥材。但是凡事都有個萬一,若是需要其他的藥材,就需要夜揚将其帶回來了。雖然這件事可以交給別人,但我并不信任他們。”更重要的是,她不能讓夜揚以身涉嫌,跟随她進入瘟疫村,雖然她有把握治好瘟疫,但還是忍不住擔心,只因為夜揚在她心中的比重太大了。
夜揚望着陳眉容眼中紛雜而逝的情感,擡頭看了眼被兩米栅欄圍住的村子,他留在外面做接應是對的,但村內若是突發什麽可怎麽辦?
陳眉容轉頭看了眼被夜揚盯住的村子,想了下:“這村子不大,若是發生了什麽,是攔不住你我的,所以夜揚就相信我的能力一次吧。”雙眉微揚,雙眼眸光閃爍,帶着絲絲懇求的期待。
夜揚本就什麽都依着陳眉容,見到陳眉容用着令他心裏軟糯的目光望着自己,态度軟了下去:“好,就依眉容。”
陳眉容笑了起來,手握住夜揚的手,摩擦了幾下夜揚的手指:“我會平安出來的。”說着,放開了夜揚的手,跟随着馬車走入村子,高高的栅欄在身後被官兵推上。隔着木栅欄二人對望了一會。
村民們急切的将陳眉容拉入了村內,而陳眉容夜快速的從衆人口中得知村裏的瘟疫很嚴重,幾乎每一戶都有病倒的人,而且是先從老人孩子得的,後來才是壯年人,陳眉容一邊聽着,一邊讓村民帶她去看病人。
昏暗的村屋裏,一個面色蒼白發青的小女孩躺在床榻上,陳眉容細細的對小女孩進行望聞問切,在得出小女孩身上的瘟疫症狀竟然真的和前世的有所差異的時候,并沒有出乎意料的感覺,只是多了幾分“果然”,今生很多事情和前世發生了些便宜,但是确實大同小異,所以瘟疫也應該變化不大,記憶中前世瘟疫發生的原因是牛,那麽今生有是否是牛呢?想了下:“帶我去看看你們村子裏的牛。”
村民們不解:“大夫不看人,看什麽牛呢?”
陳眉容也不賣關子:“我懷疑你們的牛生了病,進而傳染了人。”
村民聞言,有些吶吶的說:“我村子的牛确實得病了,但是、但是……已經被我們分食了。”
陳眉容立刻明白了,這瘟疫就應該是因為他們吃了病牛才得的,而抵抗力弱的孩子和老人先倒下了,而其他人是被老人孩子傳染的。
另外一村民慌了道:“我家的牛病了,沒吃,還在棚子裏放着。”
立刻帶着陳眉容前往牛棚。接着火把的光亮,看見牛棚裏趴着一只恹恹的耕牛,看起來已經沒有了更低能力:“這牛明顯有問題,怎麽不處理掉?”
村民們嘆氣:“這牛是我們莊家人家裏必不可少的財産,能不放棄就不好放棄。”
陳眉容諒解的點頭,擡手阻止村民繼續解釋,進入牛棚看了看牛,她不是獸醫,但确認了這世瘟疫和上世一般是從牛的身上傳來的,就能判斷出診治的藥方也應該是差不多的,眼眸映着吐着白沫的牛,結合方才對小女孩病情的分析:“我先開一個方子看看。”
村子中已經進了很多大夫,但不是也染上了瘟疫,就是束手無策,聽聞陳眉容要試一試已經夠讓他們驚喜的了。
天色已經幾近全黑,夜空中星星慢慢多了起來。陳眉容将前世醫治瘟疫的藥湯灌入一名身體較為強壯的病人口中,過了半個時辰,藥效發揮後,診脈确認此藥方确實有些用,但是效果并不好。手指按在青年的手腕上把脈,腦中浮現出前世患瘟疫者的脈象,靈光一閃,原來如此,她不應該過于依賴前世對付這瘟疫經驗……閉上眼,努力的壓下前世經驗的東西,想着在村外等待自己平安歸來的夜揚,心境慢慢平靜了下來,腦子也清晰了起來,細細的将脈象的每一絲每一毫在腦中進行了分析,睜開眼,露出了進村後的第一個淺淺的笑意:“我已經想出了藥方,只是需要一味貴重的藥材。我帶來的藥材中只有一種差強人意能夠代替的。”
“這可怎麽辦?”村民們有慌忙了起來。
“我這就讓夜揚去城裏,将需要的藥材回來。”陳眉容淡淡的聲音,讓村民們的心安穩了下來。陳眉容看了看村民,快步走向村口,不知做些什麽的村民,下意識的跟了過去,生怕陳眉容這個救命稻草跑了一半。
村口那裏一個高大的黑色身影靜靜的站在那裏,和她進入村落時毫無差別,陳眉容口裏有些發澀,眼中染上了別樣情愫,遠遠停在了栅欄內側:“夜揚……”
夜揚立刻走到栅欄跟前,一雙眼仔細的看着陳眉容。
陳眉容放任目光與夜揚的糾纏在空中,語氣放柔了很多:“夜揚我這裏缺一味藥材,你回城取一次,可好?”
夜揚知道事情的嚴重性,立刻點頭:“眉容,等我。”幾步走到馬邊,翻身上馬,卻沒有走,而是眷戀而擔憂的望着陳眉容,他真的不想離開眉容。
陳眉容仰着下巴,望着馬上的夜揚:“夜揚放心,我一定以自己的安危為先。”嘴角露出了依賴的笑意:“我相信夜揚一定會帶着藥材順利回來的。”
夜揚深深看了陳眉容一眼,再次用沉沉的聲音說了一遍:“等我。”轉身縱馬快速的消失在了漸漸黑下去的夜幕中。
夜揚帶着劉平在的那塊令牌快馬加鞭趕回了城中。此時天還沒亮,城門還未開啓,于是便棄了馬輕身翻過城牆直接飛到了城主家,将城主從睡夢中挖了出來,也不廢話直接将牛頭村的事情盡數告知。
城主立刻滿口答應了立刻下令召集人去各個藥鋪将所需這味貴重藥材送往牛頭村。夜揚見此松了口氣,眉容有救了。只是還沒等他起身趕回牛頭村與陳眉容彙合,那城主竟然被丫鬟叫回後院。
在夜揚目光焦急的等待的同時,後院卧房中,城主一臉擔憂的看着将自己卷在被子裏的夫人:“夫人,你怎麽了?”
城主夫人這才坐了起來:“哼,你不為我表格白厲報仇也就算了,竟然還想着幫忙?”
“這……”城主為難:“白門主自個做了惡事,被江湖人給江湖了了,和陳神醫無關的。”見夫人又要将自己卷起了,立刻道:“罷了,罷了!我不幫他們總行了吧?”
等城主再次姍姍而回來的時候,果然反悔了:“夜大俠,你看……這事實在是不符合朝廷法紀,原本那村子已經因為瘟疫封鎖了,本城主怎麽能讓人送藥進去,豈不是害了那些送藥的車夫?”
夜揚不等城主說完,立刻開口:“不用他們,我自己便可以。”
城主遲疑了一會,又說:“這征集藥材,是需要錢財的,本城主不能私自調動官銀。不如你去找找那些富豪?本城主記得他們似乎很想和陳大夫結交的。”
只是等夜揚趕過去要求幫忙的時候,那些先前原本答應過陳眉容若是有事一定幫忙的富豪和藥鋪老板,也不知收到了何人指使,竟然都反悔了,即便是夜揚想要出錢買,他們也不肯将藥材賣給夜揚。
幾十裏外牛頭村瘟疫橫行,惶恐難安,這城內卻是來往行人紛紛做着自己的事情,無知無覺的生活着。
夜揚立于熙熙攘攘的街頭,一時間進退兩難,恨不得立刻回到牛頭村将陳眉容就走,又害怕陳眉容失望而自責,他在到達牛頭村,聽到陳眉容說着以後也找個山清水秀地方定居的時候,就知道陳眉容計劃了将近一年的袁國之行,興許就是為了這場瘟疫。等此事完結,他的眉容的心裏只剩下他人了,更重要的是他不想要陳眉容生活在自責之中。
如此種種疊加在一起,夜揚無法,只好舍近求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