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對他心動

經常帶飯的同事備了一瓶洗潔精,陸在河吃完就把飯盒洗幹淨了,休息時間還沒過,陸在河怕于洲跑來跑去麻煩,便拎着飯盒去住院部打算還給于洲。

他沒有提前太久給于洲發消息,到電梯口才撥去電話。

但電話撥出一直沒人接聽,陸在河等了一會兒挂斷電話,狐疑地發去消息詢問。

再撥了一通後,電話終于接通了。陸在河先是聽見略急迫的呼吸聲,又好似強壓下去,背景音裏有一個男人的吼叫,“我抽根煙犯了什麽法!”

聽見吼叫的聲音,陸在河當即擰起眉,急問:“于洲,你在幾樓?”

于洲挂了電話,回了陸在河的消息。

于洲:晚上你還在嗎?我去找你拿飯盒吧,你別送來了

陸在河:我已經到住院部了,你在幾樓?

于洲沒有答複,陸在河聯想到電話裏的争執聲放心不下,去找人詢問。他那天陪同于洲繳費的時候看見了患者的姓名,對照于國文的名字和大致年齡找到了具體的床位。

“謝謝,麻煩你了。”陸在河沖護士感激道。

“害呀,哪至于,不過陸醫生問這個幹嘛?是你的親戚嗎?”護士小姐忍不住多問一句。

陸在河說:“不是,是我朋友的父親,去看望一下。”

“啊,這樣啊。”護士看見他手上提的飯盒,真當他是看望病人的。

陸在河拿到需要的信息,快步離開上了五樓,出電梯口走進通道不久,陸在河就看見一個病房外圍攏了好幾個人。

直覺就是那間病房,陸在河趕緊過去,剛走到門邊,他便聽見裏面爆發的争執。

“你講點道理好不好,這裏是病房,你要抽就出去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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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抽根煙妨礙誰啊!沒天理了!”

“嘿!哪有你這樣說話的,你在公共場合你不注意點兒啊!你懂不懂什麽叫尊重啊!”

“你們城裏人講話拿腔拿調,搞什麽文绉绉的,還尊重!我就是抽根煙!我今天就是得抽這根煙!你攔着我幹嘛!!你個臭小子胳膊肘往外拐!滾開!”

在爆發更大的争執前,陸在河已經到了門口,他從人群的間隙中擠進去,看見他身上的制服,圍觀的人都給陸在河讓了路,病房裏站了一個護士,于國文與另一床的家屬相立而戰,于洲就擠在這兩撥人的中間,擋着于國文的手制止他抽煙,于國文穿着病號服,眉毛直豎,臉色憤怒,一把要将于洲推開,陸在河的動作卻更快,伸手将于國文攔了一下。

突然出現的外人讓于國文側目,看清來人後,于國文認出了陸在河。

“于叔叔,有話好好說。”陸在河鉗住他的手腕,抵着于國文的力道。

陸在河的身形比于國文高了太多,成熟強健的體魄站在于國文面前,給他帶來了不小的壓力感。

于國文猛皺眉,收回自己的手。

陸在河見他稍冷靜下去,才看向一側的于洲。

“還好嗎?”陸在河小聲詢問。

于洲盯着他沒說話,眼裏滿是茫然。

陸在河瞬間就明白了于洲疑惑的點。

“我記得你父親的名字,找了下患者的入院登記表,看見房號了。”陸在河飛快解釋道。

于國文坐回床上,他背對着門口那些擁擠的往裏探看的人的視線,全然不在意般,可那一道道目光卻不是于洲能夠忽視的,于洲由心底升起一股疲累。

他只是出去了一趟,再回來于國文就拿着不知道從哪兒摸的煙抽上了,隔壁床的家屬委婉勸了兩次沒勸動,反而激怒了于國文,兩邊瞬間就争執起來。

因為不容改變的生理缺陷,于洲一直很恐懼沖突的場面,于國文卻被迫讓他領略了一次又一次。

置身在這樣的沖突下,除了攔住于國文,于洲做不了任何一件事。

他所有的勸阻都是那麽的無力又沒有威懾。

更重要的是……于洲看向側方的陸在河,他其實不願意讓陸在河看到這樣的場面,于國文大搖大擺地坐在床上,把煙挑釁般叼在嘴裏,就像一個潑皮無賴,而這樣的人,是他的父親。

于洲不想承認,又不得不承認,這個無理取鬧、蠻橫刁鑽的人是自己的父親。

于國文憋着勁兒,拿着火機試探點火,隔壁的患者家屬氣得牙根作響,憤慨得像要沖到于國文面前,護士見狀不對,趕緊攔了一手,而陸在河則安撫性地拍了拍于洲的後背,朝于國文走了過去。

于洲不知道陸在河想做什麽,只能目不轉睛地盯着他

“于叔叔,我能跟你聊聊嗎?”陸在河保持耐心詢問。

一個看上去混得不錯的高級知識分子沖自己彬彬有禮,還好生對待,于國文的自尊心受到了極大的滿足,他對陸在河印象不壞,所以願意聽陸在河說幾句。

“嗯,你說,”于國文道:“不過如果你也像那臭小子一樣,那就算了。”

“叔這個煙不貴吧?”陸在河問。

詫異陸在河奇怪的問題,于國文慢了兩秒才回答,“是不貴,幾塊錢的煙,就好這一口。”

“叔想試試別的嗎?我辦公室有盒煙,這個數,”陸在河比了個手勢,“還不錯。”

于洲看見陸在河的手勢,瞳孔閃了閃。

于國文眨了眨眼睛,心裏有些意動,他這輩子還沒嘗過那麽貴的煙呢,便聽見陸在河接着說:“叔要是想試試,我一會兒給您拿過來。”

“咳,”于國文拿未點燃的煙在手指上敲了敲,“也不是不能試試。”

“但叔得答應我一個條件,”陸在河笑了笑,說:“走廊盡頭有專門的吸煙室,如果您覺得瘾犯了,可以去那兒抽。”

于國文也不是傻的,哪能聽不出陸在河的言外之意,他心裏意動,但面子挂着,又不好同意,這麽多人看着呢,他要是随随便便答應了,那他臉往哪兒擱。

陸在河看穿了于國文的心理,他随即補了句:“我那兒放了一整盒,都是閑置的,沒人抽,就是不知道于叔願不願意嘗嘗。”

“那……也不是不行,你多久給我拿來?”

“于叔還沒答應……”

“磨磨唧唧!以後我抽煙就去吸煙室行了吧!”

陸在河揚起唇角,道:“一會兒就拿給您。”

于國文服了軟,争執便爆發不起來,護士對隔壁床的患者家屬又勸了勸,總算平息了一場沖突。

陸在河轉過臉看向于洲,默不作聲地沖于洲眨了眨眼。

他眨眼的頻率很快,卻因為兩人挨得近,于洲恍然覺得眨眼都是有聲響的,于洲聽到什麽東西爆炸的響動,震耳欲聾。

等陸在河的眼神移到別處,于洲才忍不住撫上心髒。

他第一時間找到了問題的根源,原來嘈雜的是心髒跳動,振聾發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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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洲:我像只魚兒在你的河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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