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和離 次日,她沒想到會來一個……

次日,她沒想到會來一個不速之客。

來人神情緊張,猶猶豫豫,柔弱的蒲柳之姿,一見到她就下跪,她被此舉吓到了,還未開口就見她哭哭啼啼。

寧愫和翠兒還是頭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對視一眼,翠兒心領神會的将跪在底下的寧淑拉起來。

然後寧愫遞給她手帕,讓她擦拭淚流滿面的小臉。

大約一會,寧淑恢複了往日的神情,然後緊張兮兮地望着寧愫,嘴裏的話也是斷斷續續:“姐姐,我…我…。”

她被她猶猶豫豫的姿态給弄得扶額,清麗的眸子忍不住瞥向她時,她這才哭着到出來意:“我院子的貼身嬷嬷生病了……可是寧蓉姐姐她……。”一說好像有難言之隐。

而寧愫也是了然,知道她估計在府邸不好待,舉步艱難,想到她昨日的藥包想來估摸是她院裏的嬷嬷病了。

但是,一個嬷嬷她一個小姐親自拿藥,她略微有些疑惑,但見她這副姿态也還是讓翠兒去請人找大夫。

寧淑見她如此好說話,連忙跪地道謝。

寧愫攔下了她的動作,然後就讓她先回院子裏,寧淑就連忙感激的回去了。

這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的,看的翠兒上前,她想到好歹是商賈之女,可是見她剛剛急的都連貼身丫鬟都不帶跑來求助。

翠兒感嘆:“這位三小姐還真是重情重義。”

寧愫卻只是扶茶輕抿,想到昨日寄過去的書信,詢問了幾番後,得知翠兒已經處理好了。

也在此時,外頭傳來下人的通知,說是有人送了一堆的箱子過來。

翠兒一聽就想到是昨日大人說的話,心想這麽快,然後請示的看了眼寧愫。

顯然她也想到昨晚之事,輕輕蹙眉卻也還是讓翠兒讓人擡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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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人小心翼翼的将箱子打開,然後翠兒好奇的望了望夫人,“夫人這是大人送過來的吧!好快啊!!要不要打開看看。”

寧愫應了一聲:“嗯。”

然後翠兒喜笑顏開地将箱子掀開,結果看到一堆的書籍和筆墨紙硯,驚喜的看了看夫人。

而寧愫也在這時上前,随手拿起書籍就見是市集上的那些出名的話本子,随意掃視了一眼,到沒想到他能送來這幾大箱。

可是當翠兒将最後幾個箱子打開時,滿臉驚訝對夫人說:“夫人,大人真是有心。”

寧愫一愣,好奇走到跟前就看到裏面滿滿的金銀珠寶,看到讓人眼前一亮。

翠兒開心地說:“大人這次看樣子是真的想對夫人你好。”

一陣清風從窗棂飄進來連帶着幾枝枯葉,飄飄然然的落到她的衣襟順下,連帶着她的一雙美目垂眸,此刻看起來有幾分潇然,脆弱。

她倏然輕唇啓道:“誰又知道呢?”

而也随着這句話落下,她就讓翠兒将這些東西擡下去,都先鎖起來。

翠兒一聽猶豫一下就立馬又讓人将箱子搬到隔壁的房內鎖上去。

也就在這時,一襲月牙長袍笑起來溫和的寧潤剛好路過,見此來到寧愫的面前,笑道:“一早就聽下人說,是沈家那邊給你寄來的。”

他随意瞥了那随着下人搬走的箱子,然後側身說:“沒想到沈家那位沈蔚對绮妹你倒是挺鐘情的。”

寧愫語氣不淡不溫道:“畢竟夫妻一場。”

他一聽,不知為何眉眼染上幾分漫不經心,溫笑道:“绮妹說這句話,我倒是贊同,只是…”

他話鋒一轉,俯身低笑:“你說如果心底有人,怎麽還會娶別的女子。”

寧愫察覺到什麽,後退幾步走到屋內,然後背對着寧潤道:“你想說什麽。”

而寧潤不以為然,看着這個纖細站在自己眼前的寧愫,不由想到幼時纏着自己一直把他當做好哥哥的寧愫,他越想漆黑的眸子越發興趣盎然。

“我只是要提醒妹妹你要知人知面要知心。”

寧愫轉身,皮笑肉不笑道:“比如呢?”

“比如,你那位好夫君的心上人,可是被他親手送進了太子府。”

——

月梢露重,烏雲如墨水漸漸染濕月輪,直至最後一道道月光被浸染。

翠兒将窗棂合上,用燈盞用火折子點燃好幾盞,将其中一盞放在廂房內的四方桌子上,而随着翠兒的燈盞放下,寧愫的睫毛輕輕眨了眨,如水上泛濫的潮水。

過了許久,翠兒提醒道:“夫人,這麽晚了,該入睡了。”

可寧愫卻過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緩緩讓她先下去。

翠兒也不知寧少爺來了一趟,走後,夫人就神色晦暗不知發什麽呆,心不在焉的一直坐在四方桌子旁邊。

可是翠兒不知,寧愫在想別的事情,她想到寧潤今日的一番話,她的袖口裏的手慢慢不自覺的攥緊。

“你說這些話是什麽意思?。”

“我只是想讓你明白,除了我誰都不可能成為你的依靠。”

真是自負的言論。

想到之前種種,她垂眸站起身,心裏一陣厭煩,然後摸到袖口裏帶着的手镯,良久,她裏也有了其他的注意,唇邊泛起冷笑。

“什麽事情那麽開心。”

而趁夜摸黑又再度來到她的院子裏的沈蔚見此,出聲問道。

寧愫轉身就見到他一身青袍,燈盞下襯的他身形高大,眉宇的肅殺讓人不敢輕視。

而随着他來,寧愫就注意到跟在他身旁的沈木。

許是注意到寧愫的目光,沈木渾身一僵立馬識趣的走到外面,徒留他們兩個人。

劍眉,冷眸,俊朗順遂的沈蔚就那樣伫立在她面前,沉聲道:“今日送到的,你喜歡?”

寧愫不知他來只是為了這個時候,随意應答:“大人送的,我都喜歡。”

沈蔚眉宇微不可見的收斂了幾分迫人氣壓,“那就好。”

随即,他就将手裏的包袱放在她這裏,她蹙眉眉眼都是疑惑看向他。

他也并未解釋,只是說:“裏面是一些無關急要的東西,先暫放你這邊。”

她一聽,也只好接過來,就感受到包袱很輕,應該裏面的東西并不是些重物。

然後她就将包袱找到一個櫃子裏放了起來。

而沈蔚就那樣冷眼旁觀着寧愫的一舉一動,直到她放好後,他輕輕舉着拳頭咳嗽道:“我這邊近日有要事,明個我就會離開。我會讓沈木先送你回京州。”

因為最近不安生,他怕會連累她。

可寧愫卻是緩緩來帶他的身前,然後将一個漆黑的匣子打開,露出一個鮮紅的墜子。

沈蔚不解:“這是?”

寧愫露出溫婉的笑:“這是我嫁進沈府時,大人給妾身造的。”

沈蔚早已忘了這事情,細細看了眼才有了一些記憶。

只是…當他瞥向寧愫時,他就見她的笑很溫柔,可是眼眸卻越來越冷。

“我于大人夫妻一場,日日夜夜操勞,遂妾身日漸消瘦,恐不能再與大人共結連理。”

沈蔚臉色冷了下來,厲聲站起身:“何意?”

寧愫毫不畏懼,擡眸看着不解還帶着幾分溫怒的他,心裏只覺得諷刺。

“大人不知道嗎?妾身想和離。”

寧愫也站起身,死死壓住心裏的害怕,對上他越發冰冷的眸子,強撐着僅有的笑意。

“大人既然心裏有人,為何不放過妾身。”

沈蔚沒料到竟然是這個事,他皺眉:“我何時心裏有人。”

“再說,你只需要當好沈家夫人即可,旁的事莫要聽人信口開河。”

寧愫早已預料之中,她緊緊的看着這張俊朗不凡的那張臉,前世種種湧上心頭。

想到死前的場景歷歷在目,那人的薄情寡義,親手喂她喝下那穿腸毒藥。

那輕飄飄的一句:“只是一個女人。”

只有個女人!!多年夫妻情分喂了狗嗎?

為了他,她親手煲湯去學着做一個溫順的妻子,為了他連自己喜歡的愛好要壓着,為了他,明明是他不願納妾,外頭風言風語全都是她一人承擔,為了他…………

那現在算什麽,兢兢業業做那沈家夫人,到頭來被枕邊人喂了那毒藥。

這一切究竟算什麽!!

最後她死死抵住喉嚨裏的酸澀。

最後她在沈蔚死死皺眉不解下的目光裏說:“我不想當沈家夫人。”

“亦不想再與你沈蔚有任何關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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