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送湯盅 寧愫剛巧出宮,外頭的……
寧愫剛巧出宮, 外頭的馬車候着小厮等人都在靜等,翠兒走上前将杌子拿來,而寧愫正準備踏上去時, 就聽到身後傳來清緩溫聲:“沈夫人。”
這聲音到是熟悉的很, 寧愫步子一滞轉頭就見柳随之一身官袍, 官袍繡着四品文官才有的白鹇,周深氣息溫和儒雅,微微淡笑, 如沐春風。
翠兒見夫人神色異常, 就識趣的将夫人扶了下來,寧愫一身湖藍色長裙外披着厚厚的暗梅大氅,外頭陽光明媚正好,盈盈走動間,竟別有美意。
她向他行禮,“柳大人。”
兩人回望之時, 一種默契也湧上兩人心頭,這不柳随之就邀她,:“天氣正好, 不知沈夫人可否與下官走一遭, 見見外頭春日正好。”
寧愫應了他,見他一臉淡然,就轉上上了馬車, 畢竟男女有別,她現在還沒有和離, 而柳随之也顧及到這點,轉身就回到了他随行來的一個不起眼的馬車上去。
馬車開動時,柳随行的馬車也跟了上去。
直到馬車晃晃悠悠在街上行駛時, 寧愫就出聲讓馬車停下,帶着翠兒走了下午,讓他們一行人先行回去。
而另一邊,柳随之也亦是如此。
身邊的翠兒低頭,扶着夫人走到柳随之旁邊。
柳随之見她來,就帶着她進了一間胭脂水粉鋪,“近日可安好。”
寧愫走進店裏,聞言側身道:“可好,你呢?”
柳随之微微一笑以示自己也好。
只是兩人走動間,寧愫很明顯感受到他身上清冷夾雜着藥的味道。
她微微蹙眉 ,側身打量他,見他一臉坦蕩,她有一瞬的不知是不是自己聞錯了,可是随着兩人待的久,他将一盒精美鎏金價格非凡的脂粉盒來小時,送到她手心裏時。
她又聞到了那股萦繞不安的香味混雜藥的味道。
Advertisement
直到兩人走出鋪子外時,她這才開始問他:“你是不是受傷了。”
柳随之沒想到她這麽敏銳,苦笑了一下說:“前幾日遇到刺客,寡不敵衆受了點傷,幸虧慎刑司裏有位大人路過講我救下。”
對于那日的驚心動魄,他只是輕微帶過,未免她太過擔心。
他說這句話,還不忘補上:“無礙的很。”
寧愫垂眸,那味道讓她在她腦海裏一直萦繞不去。
最後,就在兩人走了一會,各自要分開時,寧愫将心底一直要說的話與他一說:“改日我給你熬點藥膳,送你府上給你補補。”
柳随之驚訝,看着柔和清麗的寧愫,在他記憶過往裏好像寧愫從未下廚,那時的她不像現在沉默脆弱的好似就能被人掐斷,可現在他收斂了幾分笑意,到底在這幾年裏,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她究竟怎麽了。
最後在兩人分開之際,柳随之便溫笑應了:“如此多謝绮妹。說起來我到從未嘗過绮妹你的手藝,今受了此罪,到能享受如此也不枉此行。”
寧愫也想到她學這個只是為了沈蔚這人 ,而這人卻從來沒嘗過她的手藝,心下也有幾分澀然。
次日清晨,寧愫一大早就醒過來了。
就去了自己院子內開的小竈臺裏,翠兒一見裏面的廚具幾日未用都生灰了,連忙将舀水過來清洗。
不大一會,院內的幾個丫鬟過來都為小姐打下手,翠兒見這一幕心裏嘆氣。
平常夫人親自下廚也只是為了大人,現在卻為了別人下廚。
翠兒說不出好壞,只是看到夫人那唇邊淺笑如淋雨過後的釋然,她倒覺得只要夫人開心編號。
其他的管他做甚。
而在打下手的丫鬟還以為夫人是為了大人,心裏都在感嘆夫人對大人數日如一年,不一會寧愫發現少了一味調料,另一個丫鬟機靈的主動去沈府膳房裏去取。
結果步伐有點急,不小心撞到一人,丫鬟小心翼翼捂着頭見是沈木,連忙行禮,沈木雖然是大人身邊的人,卻待人有禮,素日與府裏的丫鬟下人都交好,沈木見是夫人身邊的丫鬟笑着說:“沒事。”
然後見她形色匆匆,不免好奇問:“你這行事急忙,是去哪裏?”
丫鬟一聽就道出原由,故以為夫人是為了大人所做的,不免又說了幾句夫人辛苦為了大人……
沈木笑着應答,然後轉身摸了摸腰間匕首,想到大人最近氣息深沉,不如就将這事告知大人,大人應該很高興。
而當他将此時告知大人時,大人正在書房研磨書寫,研磨心性。
可是沈蔚筆下的字跡如刀鋒讓人見之,如雨中刀客閃着銀光,讓人心生寒懼,一眼就讓人知沈蔚不是在磨心性,倒是在發洩什麽。
而沈木趕到大人身邊時,自然也看到那副字畫,見字兇狠筆墨已經滲透紙張,不免有些後怕怎麽過來了。
但是見大人神色冷冽落在他身上時,他定了定心神,将剛剛發生所事一點點告知大人。
而沈蔚聽到沈木的話,臉色稍霁,将手裏上好的狼毫筆放回原處,一旁的小厮立馬換掉這張紙張。
等到沈蔚在落筆時,沈木就注意到大人的筆道比之前輕了些,剛剛如淋雨中閃着冷意的刀客,現如今到是解決了戰場稍緩的刀客。
就這樣,沈蔚硬生生在書房練了一上午的字。
而沈木也越看越心驚,見夫人遲遲不送來湯盅,在想夫人你快來!!
見大人起初運筆是風淡雲輕,可是越到時辰久了,大人的筆鋒越漸顯鋒芒。
最後沈木鞠躬道:“大人莫不是夫人被什麽事情絆住了,要不下屬去看看夫人。”
沈蔚落完最後一筆道:“不必,你跟我去看看。”
說完,他就落筆走了出去。
沈木見狀也跟了上去。
而另一邊,寧愫用青花瓷盅盛了滿滿的藥湯進去,身邊的丫鬟溫到都驚嘆夫人的廚藝越發精湛了。
那撲鼻而來的濃郁藥湯味,讓衆人皆是沉醉不已。
寧愫笑了笑,就将青瓷蓋子蓋好,交給了翠兒,讓翠兒托人送到柳府去。
翠兒立馬用托盤托着就離開了,結果不到半路上就遇到急匆匆過來的大人和沈木。
翠兒吓得低着頭不敢擡頭,而沈蔚本是無意瞥了一眼,就停住了腳步。
一旁的沈木也見到了翠兒手裏托盤放的青瓷盅,立馬問道:“夫人熬藥這麽久,想必這個湯一定很美味吧!”
說着就要伸手将托盤接了過來,可是卻一拽,拽不動??
他詫異的見翠兒死死護着,卻又不敢擡頭看着他們,他不由升起一個荒缪的想法。
“這不會不是給大人的?是給大夫人熬的?”
左思右想他只能這麽問,可是翠兒卻死死不肯說,這下子肯定不是這兩位。
可是夫人孤身在京州,親戚也無,那是能給誰?
就在沈木不解時,就見大人冷着臉問:“是給柳随之?”
那語氣冷的冰渣子似的,翠兒都要哭的跪着了。
沈木一見她如此激動,那就肯定是了。
于是他小心翼翼的望向大人,那冷如冰霜的眸子打的他一個寒顫。
而就在沈木以為大人會很生氣的時候,沒想法大人轉身繼續往夫人的院子裏走。
他立馬趕上去,深怕後面大人大發雷霆。
而沈蔚快步來到院子裏時,就見院子擺了一個藤椅,藤椅靠在院子的梧桐樹下,而藤椅上的人正很惬意的阖幕養神,天色清朗一道道如金子的光灑落在她身上。
他一踏入院子,身邊的丫鬟齊嘩嘩的行禮,寧愫也感覺來人了,睜開眼眸時就見一道黑影擋在她的面前,她蹙眉微微不虞地看着來人:“大人你怎麽過來了。”說着她就要行禮。
而沈蔚卻伸手攔下了她行禮姿态,她本就是做樣子,見這樣子,她也柔柔的命人奉茶過來。
一個綠衣丫鬟端着托盤,上面的茶漬飄落在上面,淡淡的茶香飄落在上空中。
沈蔚也只是輕輕抿了一口,丫鬟就将茶杯接了過來候在一旁。
“今日一來,我只是想問你寧淑一事。”
她挑了挑道問:“怎麽了?”
“你妹妹牽扯一樁大事,我想詢問你你回府可知有哪些異常。”
寧愫倒是沒想到會有這種事情,她微微思索,便搖了搖頭。
沈蔚來的此意也并未是這個,他知曉後也并無意外,只是借着這個話題不經意聊到:“我曾詢問過你家妹妹,所知鮮少,但是卻聽聞有人曾打探過你的消息,我詢問下去才得知是你那位青梅竹馬。”
寧愫蹙眉,“所以呢?你莫不懷疑我與你和離是因為他。”
她難得生氣,那簇眉的不虞和那冷冷上挑的眼角一瞬讓他不知所措,很快他壓住剛剛一閃而過的情緒。
他說着最冷的話,可是語氣卻也不可避免的小了一點:“我并無此意,只是…”
那邊調查柳随之出現過瓊州,而也遭受莫名其妙的刺殺,而背後之人竟然是寧潤,這不由讓他多想。
可見她神色越發冷淡,側身也不再看他,沈蔚骨節分明的手骨也被他緊緊攥住一團,最後見她不消氣,他欲還要再說什麽時就聽到外面有丫鬟禀告。
說是老夫人回來了,請她們過去一趟。
這下沈蔚倒是有些不解,深居簡出的老夫人怎麽回府。
而寧愫心裏有種隐隐約約的想法。
直到兩人進去時,她這才印證了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