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求你 等到沈蔚趕到時,寧愫就……
等到沈蔚趕到時, 寧愫就已經離開,而只留下哭哭啼啼跟他抱怨的伍思蘊。
“本宮只是見她,想打聲招呼, 誰知道沈夫人就一臉“見了鬼的樣子”看本宮, 然後還伸手推本宮。”
她一邊說, 一邊就伸出自己被石頭劃破的肌膚,上面顯現一道道傷痕 ,而旁邊的侍女正心疼太子妃, 給太子妃拿藥膏來擦拭。
沈蔚看了一眼她, 沒有看到寧愫低着頭人,他也只是冷眸掃了一樣她,後者強裝鎮定的委屈模樣。
他冷哼了一聲,寬大的衣袍被他随意穿搭在身上,一向穩重的沈大人在這一刻竟然帶上幾分飄逸的風姿。
沈蔚說道:“這件事情,太子妃若是覺得委屈大可不必跟臣說。”
說着, 他也就離開了,而等他離開後,伍思蘊氣的将藥膏随手扔在地上, 看着一群人跪着瑟瑟發抖的模樣。
她這才舒心了一點。
看着沈蔚離去的背影, 她一雙妩媚的眸子染上層層霧霾 :“昨夜讓他幫本宮,一副翻臉不認人的模樣,今天也還是這副樣子。沈蔚你真當本宮沒有其他辦法是吧!”
原本今天是她刻意接近寧愫, 雖然她得知她們已經和離,但是她的情報裏說, 沈蔚對他那個夫人還是有點感情,于是今日之事是她刻意接近。
卻沒料到,那個女人跟個失心瘋一樣, 她不過是說了幾句話,就害的她一時不查,被推到在地上。
雖然那區區力道還不至于讓她受傷倒下,但是她可以利用這件事讓沈蔚趕過來。
順便讓傳喚的下人添油加醋幾番,讓沈蔚趕過來。
可是事情正按照她一步步來,卻沒料到沈蔚會是這副樣子,看她一眼都是冷冰冰的,見到寧愫不再,轉身就揮袖走人,讓她本來欲接機發揮的話,也被堵在喉嚨裏。
原以為,沈蔚還會顧及她們幼時情誼,可是現在想想她得另謀出路了。
于是,她立馬喊來漓兒,在她耳邊吩咐了幾句,這才心滿意足的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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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着一群人浩浩蕩蕩離開了這裏。
另一邊,得知寧愫是回到了自己廂房內,沈蔚的眉心也松開了幾分,而一直在旁邊細細品着茶的太子見他這副樣子。
冷不住嗤笑道:“怎麽了,不過一個女人沈蔚看起來你很傷心。”
寬大的寝殿內,沒有旁人後再一旁,只是沈蔚與太子,也因為這樣子,太子也就不裝那副溫和失憶的模樣了。
他将紫砂壺的茶水為他添了些,若有所思地說:“不過想想,你沈蔚這副姿态也是讓孤看了好久的好戲。”
這些日子,他靠失憶,倒是沒想到看到了往日看不到的風景。
而沈蔚自是一早得知他就是失憶,或者說這一切都是他們謀劃好的,利用失憶來引出各自背後之人。
沈蔚聽完這句話,擡眸間寒意如往常一般,只是對着好友,哪怕是太子時,他說話也是不太客氣:“她總歸還是我的妻子,那臣想問太子你,寧淑呢?”
太子聞言,不甚在乎的笑了笑:“女人而已,況且只是一個安插在我身邊的間諜。”
沈蔚沉聲地說:“是嗎?昨夜伍思蘊來找我,深怕寧淑會讓他蒙住了眼,擋了她的太子妃位。”
面對伍思蘊一心想要緊緊握住權勢的樣子,他也只是覺得無趣。
太子:“呵,愚蠢的女人,不過是見她可以制衡母妃,孤也是容了她這些年。”
沈蔚想到那個身居宮中,卻總想妄圖拿捏正在生長的陰謀詭計裏的太子,可那位皇後卻沒想到一個野心勃勃如草原上傲視群雄的快長成狼王的太子,怎麽可能那麽輕易被人拿捏,哪怕是親人又怎麽可能。
想到這,沈蔚就敬了他的一杯,然後又聊了會就問:“那最後寧淑你要怎麽處理。”
太子露出幾分漫不經心的笑,然後瞥了瞥他:“孤的身邊不缺這種間諜,你也知以往的間諜到最後都會是什麽下場。”
沈蔚懂了,可是當他有次無意瞥見太子那溫和平靜對寧淑閑聊時,那一瞬的柔和竟讓他當時在想,到底是太子太會裝,還是……
但這些他與他也不相幹,他也不好多說什麽。
直至兩人相談甚歡,最後沈蔚聽到外頭寧淑過來送藥膳,他就告退了。
當他一步步走回自己屋內時,他卻不知為何走到了寧愫的院子裏,他緊緊抿着唇。
屋內擺放了錯落有致的青花瓷,瓷器裏都放了冬季才盛開的花,寒梅,山茶花,鶴望蘭……
為這廂房添了別致的清雅。
他輕聲地走到裏面,走到一個屏風邊,見鎏金屏風刻畫着江山綠水和幾分鳥莺,他也似乎想到寧愫好像偏愛這些江山花一類。
說來他也這才真真意識她的喜歡,不止話本子,還有其他的。
一些細小的細節也開始浮現在他記憶裏,他忽然想到她嫁進了那些年,有次他無意撞見她看話本子,那時他覺得她身為一個沈家夫人怎能看這種市井之物。
許是他表現的太明顯,她那時非常慌張,之後他就在也沒看到她在他面前表露自己的喜歡。
一陣陣後悔,也在他心底漸漸蔓延開來。
慢慢的,他走到裏頭,看着躺在床榻陷進夢中的寧愫,他忍不住伸出手撫摸她那無暇蒼白的臉。
可是就在指尖幾步外,他卻克制住自己的動作,因為在這一瞬間,他想到昨日她的那句話,他倏然感覺到一陣無力感,他這樣對她,她怎麽可能回到我身邊。
一向穩重的沈大人,竟然在這刻,指尖抖擻,白皙有力的手背骨骼深深的露出,附帶着上面一層層的青筋,可見他的用力,情緒波動有多大。
也在此時,寧愫蒼白的臉色越來越不好,她好像陷入了什麽夢魇裏,不安的搖了搖頭。
沈蔚擔憂地上前想查看她怎麽了,就聽到她斷斷續續地說:“不要…不要……”
清麗過人的佳人說着可憐兮兮的話,緊閉的雙眼也不知何時流出淚水,像一串串斷線的珍珠。
而這一幕如一根根針線,死死地紮進他那潰敗不已的皮肉當中。
他想上前安撫與她,甚至想站起身去喊太醫過來看看怎麽了。
結果就在他們剛動身的時候,他就寧愫倏然睜開了雙眼,他有些無措的時候。
就猛然見她雙眼空洞地不停流淚,眼裏沒有焦距地呆滞看着他。
他一時慌張,不知她現在怎麽了,心裏一直不安地在跳動着。
也在這時,他聽到的寧愫斷斷續續好像是陷入了什麽恐怖的夢魇裏,對着他不停地哭,痛苦着帶着顫音,一字一道:“你不要殺我好嗎?你為什麽要殺我?”
沈蔚震驚,是誰想殺她,他焦急的皺眉,卻又聽到最後一句話,被雷擊一樣,呆在原地。
“求求你,沈蔚,別殺我好嗎?我已經跟你和離了,求求你!!”
那痛苦無力,莫大的悲哀讓人聞之心碎,不禁猜測說這句話的人到底承受了多少傷害。
而一直伫立的沈蔚,全身僵硬生疏,臉色被籠罩在陰影下,讓人看不清。
——
寧愫醒來時,就見屋內火爐子“滋滋”作響,翠兒正在忙碌的收拾東西。
她捂着頭,頭痛地想她好像又做了一個夢,夢裏是她與他和離後,她正開心地過着自己的日子,數着青磚,養着花,逗弄院中蝴蝶,一切都看起來很好。
可是卻直到一日,陰雲連連,一個她再也不想見的人,一步步踏入她的院子,她慌張恐懼的倒出躲避,可是卻還是被男人找到,他陰沉沉着臉,然後狠狠的掐她脖子,她不停的求饒,可男人就是不為所動。
就在她被這夢給吓得快醒時,她就隐隐約約感覺到有人在她耳邊輕聲地說:“沒事,我不會殺你,我怎麽會殺你。”
聲音如微風細雨,溫和帶着一絲顫音,寧愫感覺到那道聲音在克制什麽,而神奇的是,她在這細聲安撫下,漸漸的小院回歸正常,陰雲散開,她又重新地過着自己的小日子。
她想到夢裏的一切,不禁出聲問:“我入睡時,可曾有人進來過。”
翠兒搖了搖頭,說:“沒有。”
寧愫也未多想,只是看到翠兒在收拾東西,好奇地問:“翠兒你這是在幹什麽?”
翠兒聽到夫人一說,就一臉喜悅的來到她的面前說:“太子那邊吩咐了,既然沈大人清醒過來了,就不需要夫人服侍了,然後太子命人送我們回雲府,還給了我們一些賞賜,當這些日的賠禮。”
翠兒說着,就想到這太子府規矩森嚴,她平日都不敢多加走動,只能一直在院子等着夫人回來。
可現在就好了,她們可以回雲府了,雲府規矩比這邊好多人,而且翠兒感覺雲府的人都很親切待夫人和她們這些下人都很好。
寧愫倒是沒想到這麽快,她想到沈蔚那張冷臉,和那天的對話,他也不知道他現在是想打什麽注意。
不過總之,能離開這裏就很好了。
寝殿內,得知她們已經準備離開時,太子看着情報,再看表面平靜,其實回來後內裏不知受什麽刺激,恍惚的一直看向窗棂外。
他略微好奇地問:“你怎麽了。”
可沈蔚卻好似沒有聽到一樣,冷着臉,那如往常的眸子此刻越發如墨水粘稠的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