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時間飛逝, 眨眼間, 景泰帝的萬壽節就到了。
景泰帝過的是二十七歲生辰,不過是個小生辰, 不必興師動衆, 晚上舉行壽宴, 白天景泰帝依舊正常上朝。
因為張淑妃告病, 萬壽節的一切事情都是由王賢妃和馮昭容負責, 她們選在禦花園舉辦壽宴。
天色漸漸暗下來, 楚瑤筠很快收拾妥當, 離開萱瑤宮,前往禦花園, 萱瑤宮離禦花園有段距離, 等楚瑤筠到時, 禦花園已經聚集了一群嫔妃, 莺莺燕燕, 很是熱鬧。
雖然楚瑤筠已經進宮半年多了, 可她一眼望去,看到的嫔妃仍然是不認識的居多。
之所以會如此, 不僅是因為景泰帝嫔妃衆多,更多的是,楚瑤筠不善交際, 也不喜外出, 除了幾個位份高的嫔妃, 其他的她都不認識。
不過, 楚瑤筠也不是沒有認識的人,這不,她剛到,馮昭容就過來了。
楚瑤筠看着馮昭容,笑道:“馮姐姐辛苦了。”
馮昭容搖搖頭,“賢妃憐惜姐姐身體虛弱,并沒有讓姐姐做太多的事情,說起來,這壽宴可以說是賢妃一人籌辦的。”
“賢妃一向能幹,這是舉宮皆知的事情,馮姐姐身體不好,确實不應該太過勞累。”
王賢妃的權利欲望其實不小,只不過她擅長掩飾,而且有張淑妃在前面壓着,才沒有那麽明顯。
這次張淑妃稱病,馮昭容又是個病秧子,王賢妃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馮昭容自然明白王賢妃并非真的為她好,不過她也沒有傻到抱怨王賢妃,而是和楚瑤筠心照不宣,附和道:“楚妹妹說得是。”
這個話題不适合多談,馮昭容打量了幾眼楚瑤筠,笑道:“多日不見,楚妹妹似乎豐腴了一些。”
楚瑤筠聞言,眉心一跳,故作淡定道:“或許是禁足時間太長了,妹妹習慣了穿着寬松些的衣服,倒是看上去胖了不少。”
馮昭容也是随口一說,并沒有多想,聽到楚瑤筠的解釋,調笑道:“楚妹妹還真是一如既往的與衆不同,其他人恨不得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呈現出來,楚妹妹不僅沒有穿修身的服飾,就連妝容也是十分淡雅,姐姐可是自弗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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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瑤筠微微搖頭,“馮姐姐過獎了。”
楚瑤筠也不知道聽誰說的,孕婦不應該化濃妝,好像對胎兒不好。
她本來是打算不化妝的,可因為是景泰帝的萬壽節,不化妝又說不過去,因此,楚瑤筠就讓半雪為她化了一個淡妝。
馮昭容能注意到的事情,旁人自然也能注意到,楚瑤筠知道,她瞞不了多久的,只能盡力瞞着了,瞞得越久,她就越能保住孩子。
“淑妃娘娘到——”
聽到這個聲音,楚瑤筠下意識地看過去,張淑妃稱病一個多月,楚瑤筠也算是有段時間沒見過她了。
楚瑤筠剛扭過頭,就看到張淑妃正被扶着走下步攆,不同于以往的濃妝豔抹,今日張淑妃也化了一個淡妝。
等張淑妃完全走下步攆,楚瑤筠突然瞳孔一縮,同時,耳邊響起一陣倒吸氣的聲音。
楚瑤筠盯着張淑妃明顯凸起的肚子,有些不敢相信。
馮昭容同樣看到了張淑妃的大肚子,愣了一下,說道:“怪不得淑妃要稱病,心甘情願地放棄皇上萬壽節的籌辦,原來是因為有了身孕,看那肚子,應該有六個月了,淑妃好生厲害,瞞住了所有人。”
馮昭容說完,見楚瑤筠沒有回應,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就看到楚瑤筠緊緊地盯着淑妃的肚子,以為她在羨慕,安慰道:“楚妹妹不必擔心,你才進宮半年,以後肯定會懷有龍嗣的。”
楚瑤筠掩飾住眼底的駭然,輕聲道:“多謝馮姐姐吉言。”
自從張淑妃下步攆後,她就成了焦點,所有嫔妃的眼神都時不時地瞥向她的肚子,小聲嘀咕着什麽。
“淑妃有身孕這件事,竟然一點消息都沒有流露出來,淑妃瞞得未免太嚴了。”
“也難怪她如此,等了這麽多年才有身孕,淑妃自然要好好護着。”
“唉,這後宮又要熱鬧了,之前柔嫔和毓昭儀得寵,本來是兩虎相争,可現在淑妃懷孕了,就變成三足鼎立了,以後可有好戲看了。”
“誰說不是呢,不過我們位卑人輕,只能看看熱鬧,別的什麽都做不了。”
“……”
對于衆人的目光,張淑妃表現得坦然多了,直接朝着楚瑤筠走過來,面色難掩得意,笑道:“一月不見,毓昭儀可還好?”
翠芹小心翼翼地扶着張淑妃,生怕她摔倒。
楚瑤筠微微一笑,“臣妾很好,倒是淑妃娘娘,肚子都這麽大了,皇上知道了嗎?”
張淑妃聞言,搖頭道:“沒有,本宮打算給皇上一個驚喜。”
“那臣妾就恭喜淑妃娘娘了。”
只希望你的驚喜不會成為驚吓,楚瑤筠暗自腹诽。
張淑妃有意無意地看向楚瑤筠,“好心”道:“毓昭儀也要努力了,本宮聽聞這個月皇上一直宿在甘泉宮,毓昭儀,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身為嫔妃,應該多多關心皇上才對。”
楚瑤筠聽到這話,強忍着翻白眼的沖動,淡淡道:“瞧淑妃娘娘這話說的,皇上不願進後宮,臣妾總不能逼他來,不如淑妃娘娘去勸勸皇上,母憑子貴,想來皇上會給淑妃娘娘這個面子的。”
哼,你還沒生皇子呢,就一副正宮的語氣,得瑟什麽。
張淑妃聞言,臉色微變,正要說什麽,突然就聽到太監高呼道:
“皇上駕到,太後娘娘駕到!”
聽到這話,衆嫔妃紛紛行禮,楚瑤筠看着張淑妃那艱難的樣子,眼中閃過一絲嘲諷。
景泰帝坐到主位上,讓衆人免禮,一眼就看到了張淑妃。
景泰帝眼神一沉,随後恢複正常,驚訝道:“淑妃,你這是……”
聽到景泰帝的問話,張淑妃羞澀一笑,“皇上,臣妾有幸懷有龍嗣。”
“哦?幾個月了?”
“太醫說,已經六個多月了。”
聽到這個回答,景泰帝扭頭看向王立恩,王立恩連忙低聲道:“那段時間皇上确實曾多次留宿朝陽宮。”
那個時候,張淑妃還是景泰帝最寵愛的嫔妃。
張淑妃當然注意到了景泰帝和王立恩的動作,知道他們在核實日期,等王立恩說完,張淑妃才說道:“臣妾想給皇上一個驚喜,便沒有盡早禀告皇上,請皇上恕罪。”
暫時沒找到什麽破綻,景泰帝沒打算現在就揭穿張淑妃,反而配合她,笑道:“愛妃有身孕是好事,朕豈會降罪,這宮裏确實太冷清了,朕等着愛妃給朕生個皇子。母後可是期盼了好久的,是不是,母後?”
聽到景泰帝這話,太後略微僵硬的臉色露出一個笑容,“皇帝說的是,淑妃可要好好養胎,不要傷到哀家的乖孫兒。”
楚瑤筠仔細觀察景泰帝和太後的臉色,景泰帝是個老狐貍,看不出什麽,倒是太後,雖然笑着,可那笑容并不達眼底。
看到這個,楚瑤筠就安心了,安穩地坐在座位上,等着看張淑妃作妖。
張淑妃連連保證一定會保護好腹中的胎兒後,然後就在翠芹的攙扶下坐下。
景泰帝臉上依舊帶着笑容,笑道:“今日果然是個好日子,不僅是朕的生辰,還得知淑妃懷有身孕的消息。按照宮規,嫔妃孕育子嗣有功,理應晉位,不過淑妃已經是正一品妃,已經無法再晉升,不過朕不會虧待淑妃,等淑妃誕下皇嗣,無論男女,朕都會冊封右相為國公,以示恩典。”
景泰帝此言一出,衆嫔妃心裏都非常震驚,景朝對爵位的冊封很吝啬,除非有重大功勳,否則根本不可能冊封爵位。
當然也有因為特殊情況封爵的人,按照規定,歷代皇後的父親都會封為國公,意味着皇恩浩蕩,皇帝對皇後的看重。
現在景泰帝要冊封右相為國公,衆嫔妃怎麽可能不驚訝,尤其是企圖染指後位的李婉儀,臉色變得很難看,死死地盯着張淑妃的肚子,仿佛要盯出一個窟窿來。
其實張淑妃也很驚訝,她先是狂喜,可很快她的情緒就平靜下來。
她突然想到這一切根本不可能實現,她是不可能誕下皇嗣的,這一切都只是鏡花水月。
可偏偏張淑妃還要表現出一副高興的樣子謝恩,也是夠郁悶的。
衆嫔妃中,只有楚瑤筠最為淡定,她反而看了景泰帝一眼,心中腹诽,景泰帝太壞了,明知道張淑妃不可能生下皇嗣,還給她畫了這麽一大張餅,這不是給她添堵嗎?
景泰帝并不在意其他人的心思,随意說了幾句開場白,就宣布壽宴開始,然後就是欣賞歌舞的時間。
楚瑤筠因為有孕,對于桌上的那些美食,一點食欲都沒有,她閑得無事,一會兒看看舞蹈,一會兒又隐晦地瞥幾眼景泰帝。
沒一會兒,楚瑤筠就忍不住咬牙切齒,她看了景泰帝幾眼,就發現景泰帝一直都在認真地欣賞舞蹈,根本就沒有看她一眼。
這也就罷了,偏偏景泰帝臉上還帶着笑容,那好看的桃花眼微微上挑,根本就是在故意撩人。
就楚瑤筠看到的,已經有好幾個舞姬被景泰帝撩得臉色羞紅,不敢看他。
楚瑤筠看得一陣火大,說好的深情人設呢,你不應該是一副被傷了心的樣子嗎,現在這花花公子的樣子是怎麽回事?
“毓昭儀,可是不喜歡這舞蹈?”
就在楚瑤筠暗戳戳地瞪了一眼景泰帝後,張淑妃突然開口說道,差點吓到楚瑤筠。
楚瑤筠雖然納悶張淑妃怎麽會和她搭話,但還是回答道:“臣妾向來不懂這些東西,欣賞不來。”
張淑妃聞言笑道:“毓昭儀還真是一如既往的直白。”
“淑妃娘娘過獎了,臣妾腦子比較直,玩不了拐彎抹角的戲碼。”
張淑妃似是沒聽出來楚瑤筠話中有話,看了眼楚瑤筠桌上的酸梅,笑道:“說來慚愧,本宮自從有孕後,就一直喜歡吃酸梅,本宮見毓昭儀好像不太喜歡,可否讓與本宮?”
楚瑤筠聞言,看了看張淑妃,随後沖明月使個眼色,同時說道:“淑妃既然開口,臣妾豈有不答應之理。”
明月按照楚瑤筠的意思,把那一盤酸梅放在張淑妃桌上。
楚瑤筠看着張淑妃桌上,那已經空了的盤子,她都替張淑妃酸牙,滿滿的一盤子酸梅都吃了下去,張淑妃為了裝得更像,也是費了大力氣了。
看到張淑妃,楚瑤筠又不免想到了自己,她可是實實在在地真懷孕,可她除了食欲不振,再加總喜歡嘔吐之外,并沒有其他的偏好。
都說酸兒辣女,可楚瑤筠發現她既沒有太喜歡酸的,也沒有太喜歡辣的。
楚瑤筠的口味沒什麽太大的變化,只是一些葷食吃不下去,但也沒達到吃什麽吐什麽的地步。
楚瑤筠不禁暗自思考,她的孩子還算乖巧,并沒有讓她遭多大罪。
想到這兒,楚瑤筠忍不住看一眼孩兒他爹,暗自想象,他們兩個的孩子會長什麽樣子,他們兩個基因都不差,肯定會粉嘟嘟的,很好看,如果能繼承景泰帝那雙桃花眼就更好了。
這般想着,楚瑤筠忍不住笑了……
景泰帝餘光瞥見楚瑤筠傻笑,忍不住皺皺眉,有什麽好笑的事嗎?
歌舞結束後,就到了衆嫔妃獻禮的時間了,張淑妃自然是第一位,在翠芹的幫助下,張淑妃站起來,離開座位,剛走幾步,張淑妃就突然“啊”地大叫一聲,同時捂住肚子,蹲了下去。
看到這一幕,衆嫔妃都愣住了,互相看看,然後搖搖頭,都不知道怎麽了。
一直跟在張淑妃身邊的翠芹立刻扶住她,擔憂道:“娘娘,娘娘,您怎麽了?”
張淑妃額頭上盡是冷汗,咬牙道:“肚子,本宮的肚子。”
這時候,景泰帝和太後也走了過來,景泰帝看到張淑妃的情況,眼神微冷,面上卻擔憂道:“愛妃,太醫馬上就到,你再堅持一下。”
說完這話,景泰帝冷聲吩咐道:“來人,将禦花園圍起來,任何人不得離開,朕到要看看,是誰這麽大膽,敢謀害朕的子嗣。”
張淑妃聞言,面色微變,和蔣嬷嬷對視一眼,看到蔣嬷嬷微微搖頭,張淑妃才放下心。
因為是王立恩親自去請太醫,太醫院院判很快就帶着兩名太醫來到,景泰帝免了他們的行禮,讓他們趕緊為張淑妃診斷。
三名太醫不敢耽誤,連忙為張淑妃號脈,然後三人小聲說了幾句話,最後由太醫院院判說道:“回禀皇上,淑妃娘娘應該是誤食了紅花,傷了腹中的胎兒,已有……已有流産之兆。”
景泰帝聞言,臉色立刻沉下來,“可有辦法保住淑妃腹中的胎兒?”
太醫院判搖搖頭,“微臣才疏學淺,無能為力。”
“查,給朕徹查,紅花是哪裏來的?”
景泰帝話音一落,太醫院院判繼續為張淑妃準備藥物,等一會兒流産時盡可能調養張淑妃的身體,其他兩名太醫則檢查張淑妃桌上的吃食。
太醫很快就檢查到了桌上的那盤酸梅,兩名太醫嗅了嗅那酸梅,頓時臉色大變,連忙說道:“皇上,這酸梅被紅花浸泡過,又特意将它的味道弄淡,想來就是這東西害淑妃娘娘流産。”
景泰帝看到那酸梅,面色陰沉,“這酸梅是哪裏來的?”
楚瑤筠身後的明月和半雪見此,臉色均是臉色一變,想要開口辯解,卻又有不打自招之嫌,只得暗自擔憂。
而這時張淑妃的大宮女翠芹已經站出來,眼睛紅腫,低泣道:“皇上,娘娘自從有孕後,就喜食酸梅,這盤酸梅就是娘娘向毓昭儀讨要的,沒想到……皇上,請皇上為娘娘做主。”
矛頭直指楚瑤筠,衆嫔妃臉色變得有些古怪,她們覺得這件事并沒有那麽簡單。
楚瑤筠聞言,神色如常,問道:“本宮今日才知道淑妃懷孕的消息,怎麽會有時間害她?”
“毓昭儀,你說謊,你一直派人打探朝陽宮的消息,娘娘懷有身孕的消息,你肯定早就知道了。”
翠芹剛說完,一個小太監就被壓過來,他一看到楚瑤筠,馬上哀求道:“娘娘,您救救奴才。”
楚瑤筠看了一眼那太監,确實是萱瑤宮的人,看來張淑妃是有備而來,特意捉了一個她派去監視朝陽宮的人。
“他确實是本宮的人,不過,這酸梅可是淑妃主動讨要的,難不成本宮有未蔔先知的能力,猜到淑妃會要這盤酸梅?”
翠芹聽到這話,苦澀道:“奴婢早就知道毓昭儀伶牙俐齒,不會輕易承認,酸梅确實是娘娘自己讨要的,可娘娘喜食酸梅不是隐秘的事情,毓昭儀想要知道很容易,不過奴婢确實沒有證據,請皇上為娘娘查明真相。”
翠芹沒有義正言辭地指證楚瑤筠,反而示人以弱,這讓本以為此事有古怪的衆嫔妃心裏忍不住犯嘀咕,難不成真的是毓昭儀心生嫉妒,害了淑妃的孩子?
楚瑤筠也忍不住看了翠芹一眼,這個宮女很聰明啊,該強硬的時候強硬,該軟弱的時候又懂得軟弱,博取他人的同情心。
不過,很可惜,這件事從一開始張淑妃的算盤就打錯了,不對,應該是從她有這個念頭開始,她就已經輸了。
楚瑤筠看向景泰帝,揚聲道:“皇上,在今日之前,臣妾并不知道淑妃懷有身孕,那酸梅為何會有紅花之毒,臣妾實在不知,請皇上明察。
景泰帝聞言,神色平靜,“你可有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
楚瑤筠搖頭,“沒有。”
“沒有證據,你讓朕如何相信你?”
楚瑤筠擡頭直視景泰帝,認真道:“臣妾的為人,皇上應該了解的。”
景泰帝搖搖頭,“朕原本也以為很了解,可事實證明,朕錯了,朕并不了解你。”
楚瑤筠聞言,面色有些複雜,“或許皇上并沒有錯……皇上不相信臣妾嗎?”
景泰帝笑了,卻帶着一絲嘲諷,“你都不相信朕,卻要朕相信你,未免太不公平了。”
楚瑤筠聽到這話,面上卻露出明媚的笑容,眨眨眼睛,說道:“臣妾一向都不公平,皇上是第一天認識臣妾嗎?”
景泰帝微微一愣,有些不明白楚瑤筠的意思,正要詢問,楚瑤筠轉移話題,說道:“皇上,先解決淑妃的事情吧。”
景泰帝臉色一沉,憑什麽她說這樣就這樣,他想知道的事情她又沒有回答。
“王立恩,去把人帶過來。”
“……是。”
王立恩剛才見景泰帝臉色不好,還以為他要生氣了,結果……呵呵,他果然不能對景泰帝抱有太大的希望,不對,就不應該抱有希望。
雖然景泰帝剛才和楚瑤筠全程說話都很正經,也沒有什麽打情罵俏的行為,可衆嫔妃還是有種自己吃了大把狗糧的感覺。
不過景泰帝最後那話,讓衆嫔妃很好奇,帶人?帶什麽人,和淑妃流産有關系嗎?
王立恩速度很快,沒一會兒,一個穿着太醫官服的中年人被帶過來。
景泰帝見到那人,問道:“淑妃養胎期間,全由你負責?”
聽到這話,那太醫身體一顫,低頭道:“回皇上,是的。”
從張淑妃說她有孕後,景泰帝就暗自派人把給張淑妃診脈的人控制住,此時正好排上用場。
景泰帝看了眼臉色略微發白的太醫,說道:“朕問你,淑妃是否真的懷有身孕,認真想想再回答,膽敢欺君,朕誅你九族。”
中年太醫聞言,心跳猛地加速,眼中閃過一絲掙紮,卻還是咬牙說道:“淑妃娘娘确實有六個多月的身孕,而且胎兒已經成型,是個男胎。”
中年太醫知道他只有咬死淑妃有孕這件事,才有可能逃過這一劫,他特意說出男胎這件事,就是想利用景泰帝渴望皇子的心理,轉移他的注意力。
只可惜他并沒有成功,景泰帝冷冷地看着他,“看來朕的話已經不管用了,竟然敢當着朕的面撒謊,簡直是膽大包天。”
“皇上,微臣所言句句屬實,請皇上明鑒。”
看到這裏,衆嫔妃都有些疑惑,景泰帝為什麽這麽肯定那太醫說謊呢,還是說景泰帝為了保下毓昭儀,連皇子都可以舍得?
衆嫔妃忍不住看向楚瑤筠,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她們再一次低估了毓昭儀,竟然連皇子都比不過毓昭儀在皇上心中的分量,那她們還有什麽好争的,直接洗洗睡得了。
養了一個月,已經恢複的陳詩語,同樣參加了景泰帝的壽宴,不過她現在依附于王賢妃,王賢妃讓她暫時不要和楚瑤筠作對,安心讨好景泰帝。
可沒想到,她精心準備的禮物還沒有送出去,就出了這麽一回事。
從張淑妃出事後發生的一系列事情看,雖然矛頭直指楚瑤筠,可陳詩語卻感覺楚瑤筠不會那麽容易被打倒。
現在看到景泰帝的行為,陳詩言再次堅信自己的感覺,同時對楚瑤筠更加忌憚,看來想要扳倒毓昭儀,她真的需要好好和王賢妃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