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鎖妖塔

細雨沾衣,滿地杏花,連綿不絕。

淅瀝雨聲下又聞清音,挂于鎖妖塔檐角上的宮鈴随着春風緩緩飄動,清音正是此處傳來。

塔內有些寂靜,青石玄柱上刻着一行行小字,邊上垂落在地的輕紗上同樣是撰寫着許多小字,也不知寫的是什麽。

敞開的繁花小窗邊有細雨卷着杏花一同飄入,地上赫然落着三三兩兩幾朵杏花,白如皓雪。

在這時,角落中傳來了一番動靜,就見一條棕紅色狐尾從輕紗下露了出來,尾巴尖端帶着些許雪色。

很快一只渾身呈現棕紅色的狐貍從輕紗下鑽出,雪色的肚子随着他的動作一同露出,還有一枚極小的玉牌挂在它的脖子上,四肢則聳拉着挨在邊上。

許是還未醒,它這麽趴了好一會兒,直到飄入塔內的杏花落在身上,它才有了動作。

但也僅僅只是翻了個身它就又趴了回去,片刻後才睜眼,同時還用自己的爪子去撓頭。

疼——

白蘇用爪子撓了撓自己的頭,試圖減輕那一抹痛楚。

可他發現不僅僅頭疼,身上也是疼的難受,這是昨夜睡覺讓小妖們給打了嗎?

他有些迷糊,又趴了一會兒才起身,同時還抖了抖身子,将身上的雨水以及杏花都給抖掉了。

也正是這麽一抖,他發現身上更痛了。

這幾日都是如此,每回醒來都渾身酸痛,也不知到底是怎麽了。

又抖了抖身子,他才挪着步子打算回自己的狐貍洞去。

老道士們的鎖妖塔真是氣死妖,窗戶就這麽敞開着也不關,老道士不關也就算了還不讓他們關,遇上個刮風下雨可真是氣死妖。

他這麽想了一番,身上的疼意又湧了上來,生生将他的念想都給拂去了。

不得已,他只能坐下歇會兒,真是不知自己怎麽了。

正當他滿是疑惑之際,就聽到邊上傳來了動靜,幾只小妖躲在柱子邊張望,也不知是在瞧着什麽。

白蘇瞧見了,疑惑地道:“你們瞧什麽?”

小妖見他看來忙縮了些,随後才道:“小狐貍,你不記得了?”

“記得什麽?”白蘇有些沒聽明白,自己應該記得什麽嗎?

他的反應看的幾只小妖同樣是一頭霧水,但回想起前頭幾次的模樣,也是一醒來什麽都不記得,頓時又釋懷了。

而後他們則鑽到了另一根柱子後,看着他的目光也都是警惕,一副深怕他會做出什麽事來的模樣。

白蘇是愈發迷糊,他起了身往小妖的方向走了幾步,想知道這幾只妖打算做什麽。

可小妖一見他靠近,撒丫子就溜到了外頭,最後直接跑去了上頭一層。

“逃什麽?”白蘇疑惑地出了聲,随後才低頭嗅了嗅自己的毛發,只以為是自己身上臭了所以他們才逃。

只是他聞了聞,好似也沒什麽奇怪的氣味。

他跟着小妖也跑去了外頭,只是哪裏還有小妖們的影子。

“奇奇怪怪的。”他嘀咕着念叨了一番,也沒多放在心上,而是挪着步子準備回狐貍洞。

有些餓了,想吃兔子。

眼瞅着快摸到自己的狐貍洞了,他卻是瞧見樹妖正蹲在前頭護欄外,目不轉睛地盯着塔外頭,不知是在瞧什麽

他瞧了瞧近在咫尺的狐貍洞,随後又瞧了瞧前頭的樹妖,思慮了一會兒才跟着鑽出護欄到了樹妖的邊上。

只是他并沒有出聲,而是先往塔外瞧了瞧,見什麽都沒有才坐在地上。

漂亮的狐貍尾輕擺了擺,他看向了樹妖,道:“你在看什麽?”

“噓。”樹妖一聽他說話,趕忙就用樹枝纏住了他的嘴,将其牢牢綁緊。

白蘇被他這麽一綁疑惑地輕眨了眨眼,顯然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也沒敢動只這麽瞧着。

同樣的,他也有些好奇樹妖要做什麽。

而他的好奇,樹妖瞧出來了,他指了指底下道:“老道士的小弟子們來了,我聽說他們又要丢只大妖怪進來。”

“大......唔唔......?”白蘇說不了話,只嘀嘀咕咕了兩句。

樹妖聽着他的嘀咕是一點兒也沒聽懂,但也知曉是自己綁着他的嘴,忙給松開了。

也正是如此,白蘇才得以解脫,他跟着往底下瞧去,果真是瞧見了幾名身着白衣的弟子穿過杏林前來。

他張望了一會兒,道:“什麽大妖怪,老道士怎麽老喜歡往裏邊兒丢妖,也不知道擴建,都擠死了。”

一想到這兒,他便渾身不舒服。

此處鎖妖塔為沖虛門祖師清虛真人所建,塔有九層,可裏邊兒關押的妖卻是有成百上千。

一共就九層,老道士們也不想着再建一個鎖妖塔,反而是一股腦全往裏邊兒丢,什麽蛇妖,牛妖,豬妖,連鬼都不放過。

若不是他被丢進來早,可能都要同那些鬼魅們一樣睡外頭了。

說起來他被關入鎖妖塔也有近百年,每個被關入鎖妖塔的妖都是因為做了錯事,除了他。

他完全記不得自己是為何會被關入鎖妖塔,只知道自己有記憶開始便一直在鎖妖塔內。

小妖們說是自己吃了人,所以才會被那些老道士們給丢進來。

可他那會兒就是只小狐貍,還沒人的手掌大,吃誰,誰能讓他吃。

再者,他覺得還是兔子比較好吃。

有點餓。

“快躲起來,來了。”

也在這時,樹妖的聲音再次傳來,同時也将他給按着趴在了地上。

白蘇順着看向了底下,見方才還在杏林內的弟子此時已經到了鎖妖塔跟前,而他們的中間還有個被鐵鏈捆綁的人。

看來真是個大妖怪,除了鐵鏈外還有捆仙索。

他探着腦袋往外頭瞧,可這還未瞧見什麽就見被捆仙索捆綁的人突然開始掙紮,衣裳下的雙手化為利爪,嘶喊聲也随之而來。

幾名白衣弟子見狀直接攥緊手中鐵鏈,阻止此人掙脫。

可也不知是不是此妖實力極強,掙紮間竟是隐約有要掙脫鐵鏈的跡象,嘶喊聲不斷。

但這抹嘶喊也只持續了片刻便散了,那雙赤紅色的雙眸裏頭突然湧出血來,脖子上也随即出現了一條血線。

下一刻,血線裂開,方才還安然挂在上頭的腦袋直接掉了下去。

而動了手的弟子也随之收了劍,他側眸看了一眼邊上的幾人,道:“送進去吧。”

“師兄,他......”顯然幾個弟子也被自家這位師兄的動作給驚着了,直接就把人家頭給砍了,送進去怕也是活不了吧。

折竹低眸瞥了一眼那顆頭顱,也只是一眼他就收回了視線,道:“他是鳴砌,又吃童男童女修煉,可再生。”話落擡起了頭,也不知是瞧見了什麽,眉宇一擰。

但很快,他就低下了頭,不再去看。

至于白蘇則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給吓着,尤其是擡頭看來的瞬間,就好似是瞧見了他們般,吓得他慌忙就躲了起來。

他沒敢再探頭,深怕自己也會同鳴砌一樣被砍了腦袋,直到外頭沒了動靜,他才小心翼翼地探出腦袋去張望。

注意到幾人入了塔,他跟着鑽到了樓梯間,順着往底下瞧。

入塔的幾名弟子并未在此處多留,只将割了腦袋的鳴砌丢在地上,他們就走了。

随着鎖妖塔的門被關上,躲藏在四周的小妖鬼魅們也一同探出了頭,瞧着這個新入門的妖。

也是在這時,底下這具無頭屍體突然有了動靜,就見一顆腦袋從他的斷頸處長了出來。

不過在長出腦袋後他就沒動靜了,好似已經死了。

有小妖湊了上去,許是好奇這人是死是活。

可還未瞧上一眼,就見方才還沒有動靜的人突然一把攥住了小妖的腳,拖着直接咬住了小妖的脖子,鮮血随即噴湧而出。

小妖也很快就被他給撕咬成了碎片,血肉掉了一地。

白蘇一見驚得炸了毛,這老道士的弟子怎麽又丢奇奇怪怪的妖進來,并且還吃了小妖!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吃妖的妖怪,不是說吃童男童女嗎?怎麽連妖都吃。

他不敢再原地多留,撒丫子直接躲回了自己的狐貍洞。

同他一塊兒躲回來的還有樹妖,顯然也被吓到了。

一看那妖就厲害,都用捆仙索綁着來,若是他們撞上去指不定一會兒也會被撕成碎片。

“臭道士,放我出去!”

也在同時,外頭傳來了那只妖的咒罵聲,同時還不斷地砸門,試圖從裏頭闖出去。

可鎖妖塔外被設立了極強的陣法,就是他們所有妖一起沖都沖不出去,他一個哪裏能沖,不過就是徒勞罷了。

很顯然他也發現了,撞門下被陣法反彈的渾身布滿傷痕,可他卻是一點兒也沒有要停下的跡象。

哪怕已經知道沖不出去,他也不肯停,怒吼着又道:“臭道士你若是不放我出去,我把你塔裏的妖都吃了!”

全吃了!

白蘇聽着外頭的聲音整個兒蜷縮了起來,雙目警惕地看着外頭,就怕外頭大喊大叫的妖突然沖上來。

都已經吃了一只妖,現在居然還要把鎖妖塔內的妖都吃了。

雖然他也很讨厭老道士和他的弟子們,但比起自己會被吃掉,他突然覺得還是老道士的弟子們比較好說話,起碼他們不吃自己。

這會兒他到是有些希望那些弟子們快入塔修煉,大不了就是挨他們一頓揍,也好過看着那只被割了腦袋都沒死的妖發瘋好。

轟——

也在這時,一只腳突然出現在他的狐貍洞外,還有血跡不斷地落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1:預收古耽仙俠,求收藏《死貧道不如死道友》

歲雲暮有個疼到心坎裏的好友,好友只是個凡人,數年前死在了鬼族手上。

為了替好友報仇,他走在讨伐鬼族的最前線,将生死置之度外成了道門馬前卒。

某日,道門劍仙即将出關,他授命前往迎接。

只是眼前這個身着白衣華服的劍仙醉須君,為何同他的好友生的一個模樣。

他看着前頭的人,道:“你不是凡人?”

醉須君聽聞輕挑了眉,随後才道:“我何時說過我是凡人。”

自那之後,他歲雲暮不再是道門馬前卒,成了道門閑散人。

可他歲雲暮的名字在鬼族聞風喪膽,對他更是恨之入骨,時不時就能遇上。

鬼族小兵見前頭兩人,道:“誰是歲雲暮,出來受死!”

歲雲暮瞥了一眼身側的好友,指了指道:“他。”

醉須君聽聞疑惑地應了一聲,側眸看了一眼好友,随後才無奈地點了點頭,“是我。”

對于好友将自己推出去的事,他沒有反駁只受着,誰讓這是他疼到心坎裏的好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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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預收古耽仙俠,求收藏《被護食小奶狗叼走後我後悔了》

蘇木給自己算了一卦,三日內會被狗咬。

為了防止被咬,他尋了個地方躲了起來。

本以為萬事大安,第三日卻收到了好友的飛劍,劍上挂着一封信以及一個名喚落空青的銀發少年。

落空青睜眼第一件事就是對着近在咫尺的蘇木咬了一口。

蘇木千躲萬防沒防住好友的助攻,并且連他的卦象都出了問題,不是被狗咬而是被人咬。

在好友将人接走前,他只能帶在身邊,小空青好養就是有些護食。

他看着窩在自己懷中,對着幾位師兄一臉不高興的小空青,道:“他們不吃你的。”

落空青扒着蘇木的衣裳,喉間溢出一聲呢喃,“唔——”

自那之後,周圍路過的師兄弟們都離他遠遠的,深怕被落空青盯上。

正當他盼着好友将人接回去時,卻被落空青叼回了他的狗窩裏,并且厮磨着咬他。

他看着身後的人怒從心起,厲喝着道:“落空青你想做着什麽!”

落空青一聽這話,委屈地又咬了咬,“娘親說從小為我和蘇蘇的孩兒定了一門親事,但蘇蘇沒有孩兒就只能和蘇蘇成親了。”

蘇木還真想起好友的話,只以為是一場胡言結果還當真了,眼見衣裳都要被脫了,驚呼出聲,“等等等,我有孩兒了,你尋我孩兒吧!”

落空青張口咬在他的脖子上,喉間溢出陣陣呢喃,好似護食。

這時,蘇木才知道這小鬼頭不是護吃的,這是護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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