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天蠱
任何足夠先進的技術都與魔法無異。
—— 阿瑟·C·克拉克
秦何弦皺眉：“你說的這些都是猜測還是确有其事？一千多年前的人就知道宇宙？就知道精神力？更何況，他們怎麽能判斷那些人突然變得走運是中了天蠱，而不是巧合？”
宋時三趕忙解釋：“可別小瞧古代人，宇宙的概念我國自古就有，對超新星，彗星，流星這些天文現象的記載也是全世界最詳細的。至于如何知道他們是中了天蠱，而不是巧合，是在是因為當時這種情況太常見，很多人都發現了異常。再加上這些中蠱的人并不都低調隐蔽，有的反而十分高調，到處炫耀，甚至公開演示如何吸收別人的氣運，享受別人的懼怕和崇拜。也有偷偷說給自己家人朋友的，還有的良心發現找到我們騰雲門師祖坦白的。這些內容都被記錄下來，整理成冊，是騰雲門代代相傳的故事。”
秦何弦顯然沒想到還有這種事，便問：“這些故事可有記錄，能讓我也看看嗎？”
“當然可以。”宋時三掏出手機：“咱倆加個微信，我把PDF文檔傳給你。”
秦何弦：……
還能這樣？
“不會都是古文，我看不懂吧？”
宋時三搖頭：“不會。最新一版是我師父整理的。他文筆可好了，把這些故事寫得簡單易懂，特別好看。我從小就喜歡聽他講這個。”
秦何弦：“……你們門派還挺時髦的。”
她收了文檔，打算回去再細看。
“對了，你是怎麽發現周心玉中了天蠱？”秦何弦又問。
宋時三也沒隐瞞，解釋道：“你回去看文檔就會知道，我們師門自從天關客星出現之後，便一直與天蠱和它的寄生宿主做鬥争，代代相傳下來不但将天蠱基本消滅，也積累總結了不少經驗。其中最為重要的是一位祖師爺發明的卷軸。它可以顯示被天蠱寄生的宿主，包括他們的名字和樣貌。”
秦何弦點點頭：“所你就是這樣知道了周心玉，然後開始調查？然後知道了我？”
宋時三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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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何弦又和他聊了一會兒，才知道他所說的卷軸、文檔雖然都屬于騰雲門，卻并不被大家所重視。門派衆人頂多把它們當做古董文物，卻不相信這些內容。
所謂天蠱更是從百年前就再沒人見過。
卷軸也一直是空白，從沒出現過任何人的影子。
哪怕是他師父重新整理了這些自古流傳的故事，也全當它們是傳說，并不怎麽相信，也不支持宋時三過分癡迷這些東西。
然而宋時三卻偏偏不想放棄，他覺得天蠱一定存在，就好像靈氣一樣。
所以當他看到卷軸上的人影時，便立刻激動地調查起來。
“根據我的調查，周心玉是去年到西南某地徒步，偶然救了當地一族人後被贈予了一只護身符。這護身符其實就是天蠱暫時休眠寄居的甲蟲所制成的。後來，又因為周心玉受傷流血，血液喚醒了天蠱并進入她體內。她也成為了天蠱的宿主。”宋時三喝了口茶水，繼續道，“天蠱進入人體後，可以通過不同的方式和宿主交流，也能直接知道宿主內心的渴望。越是貪婪的人就越會以來天蠱，借助它的力量幫自己獲取錢財、地位、成功。而作為交換，宿主幫天蠱吸收其他人的氣運，轉化為它們的能量，并不斷成長，變得強大。它吸收的氣運越多就越強大，能力也越大。”
兩人又聊了一陣，宋時三還是忍不住感嘆：“我從小在騰雲門長大，還以為這世上只有我們一個修真門派，沒想到今天竟然遇到了你。有機會真想帶你回去給我師父、掌門師伯他們都看看，還有那些整天嘲笑我，說我騙他們的兄弟們。”
秦何弦又何嘗不覺得奇妙：“我想這世上肯定不會只有你我。”
如果說之前她還覺得遭遇兩次穿越的自己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的修仙者，那麽在見到宋時三之後，聽他講述了這麽多門派和天蠱的故事，她已經隐隐有了預感——這個世界絕對比自己想象的要複雜，更多的修真者和門派只是潛藏着。一般人無法接觸到罷了。
“我也這麽覺得！”宋時三激動地拍手，“只是不知道那些修真者是好是壞，會不會像你我這般友好。說起來我的掌門師伯曾說過，如果我真的能憑空使用靈氣，就說明我的靈根特別好，是百年難得一見的修真奇才。他還偷偷告訴我，他和我師父小時候都試過修煉，卻沒成功，也根本感受不到靈氣。”
秦何弦點點頭：“你的天賦确實不錯。”
不會任何術法就能使用靈氣，還能看到黑霧，驅散黑霧。
宋時三頗有些得意：“是吧？像你們這種被天蠱宿主控制的人，只要被我用靈氣蘊養過的涼水從頭潑下，就能擺脫控制。”
秦何弦：“……”
擦，怪不得她穿越前被這人兜頭潑一杯冷水。
“下次我教你個【不惹塵埃術】，別到處潑人冷水了。”
宋時三眼睛一亮：“你還會術法？快教教我！”
“以後有機會教你。對了，你那個卷軸也能給我看看嗎？”秦何弦又問。
宋時三立刻點頭，從兜裏掏出一張棕黃色的小卷紙。打開之後還不如B5紙大。上面果然有周心玉的畫像，水墨風格，但一眼就能看出是她。
秦何弦接過來仔細看了看，越看越覺得這卷軸給她一種熟悉的感覺。
仔細觀察之後她發現這卷軸的樣式、手感都和她手上的《宣州禦寶圖》有莫名的相似之處。有了這個想法，她便立刻用使用禦寶圖時的方法開始試驗。一個【耳清目明術】施放出去，秦何弦果然看到了卷軸上內容的變化：原本水墨勾勒的周心玉的模樣不再是靜态的圖畫，而是有了動态的光暈，眼神也變得靈動起來，仿佛真人眨着眼睛一般。
這下，秦何弦更是篤定卷軸和禦寶圖之間的關聯。
她伸出手指，在畫面上點了點。當她觸動周心玉的頭像時，就看到畫面一翻轉，露出了背面的信息。
這上面寫了很多人的名字，其中也包括自己。
只不過有的人名字是黑色的，有人是灰色的，有的人，比如她自己的名字上有一道橫線。
直觀來看，這列表上所有的人應該就是被周心玉這個天蠱宿主影響的人？根據被控制影響的狀态不同，名字顏色的深淺不同。
而她的名字上有橫線，恐怕是因為她已經擺脫控制，所以被劃去了。
“你在幹什麽？”宋時三終于忍不住問道。
他剛剛眼看着秦何弦拿到卷軸之後，表情幾次變化，眼神時而露出喜悅，時而凝重，時而又精光大現，看上去浮着一層光芒。而她的手指還在卷軸上戳戳點點，看上去讓人迷惑不解。
秦何弦這時已經感覺到靈氣有耗盡的跡象，停下了用【耳清目明術】審視卷軸的舉動。不過她已經對這卷軸的功能有了大致的了解，對它的來歷也有一定猜測。
不，應該說她對自己手上的《宣州禦寶圖》有一定的猜測。
只是這種猜測是否能被證實，還是要回去之後仔細看看宋時三傳給自己的PDF文檔。
想到這，她又看了看宋時三——看來他是真的不知道卷軸的使用方法，也不知道【耳清目明術】這種最簡單低級的術法。
她将卷軸交還給他：“沒什麽，就是想到一些事情。對了，周心玉這種宿主和她身上的天蠱一般都是如何解決的？可以殺死嗎？”
宋時三接過卷軸，翻來覆去看了又看，卻沒看出有什麽特別的地方。上面仍舊是張周心玉的頭像，毫無變化。他想不通剛剛周心玉為什麽翻來覆去看了那麽久。
“當然可以。文檔裏有很多記載，但是都不太清楚。”宋時三道，“我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按照門派流傳的說法，需要特殊方法和一定程度的靈氣積累才能将“天蠱”從宿主身上□□。且不說他對靈氣的控制還是半吊子，全憑着天賦，毫無技巧，就說那所謂特殊的方法，也早已在歷史的長河中失傳。連文檔裏也沒有詳細記載。
秦何弦：“那你之前打算怎麽做？”
宋時三撓撓頭：“我沒想那麽多。之前就想着幫你買擺脫天蠱的控制，能救一個是一個。等以後慢慢再想辦法拔除它。對了，文檔裏也有些記載是宿主自己意識到天蠱是個害人的東西，良心發現，自行将天蠱驅除出體內。你覺得如果我們和周心玉解釋清楚天蠱的危害，她會不會也……”
“絕對不會！”秦何弦斬釘截鐵。
雖然之前一直是被控制的狀态，但她也見識了周心玉的真面目，知道她的性子。
就算知道天蠱的真面目，她不但不會良心發現，反而會更加肆無忌憚地使用天蠱為自己謀利。
宋時三嘆氣：“那就沒辦法了。要不你回去讀一下文檔，看能不能發現什麽我之前沒注意到的內容？畢竟你會一些我不懂的術法。”
“行吧。”秦何弦看了看時間，已經是晚飯時候，“今天先聊到這，之後有情況微信聯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