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拆圈離開

顧川體內的氣血上湧得厲害, 忙不疊蹲下身,取了壺裏兌好的溫水,捉着陶粟沾染濁物的手細細清洗。

陶粟還處在被海蛞蝓支配的恐懼當中, 完全沒有想到其他“顧川,我的手會不會爛掉啊, 嗚碰到了好多……”

她什麽也不懂, 就連說話都帶着一種軟純的肆欲感,聽得人耳紅心跳不已。

因此顧川每聽見一句,氣息就變得更粗重一分。

“不會,沒事的,不是海蛞蝓。”他的大掌将陶粟的一雙嫩手包圍,手把手替她将指間腥氣的粘稠一一搓洗幹淨。

陶粟的指肉處綿潤肉盈, 連帶黏物的附着力也變得驚人,輕易洗不下來。

顧川素來沉淡的額角不禁溢出薄汗,耳根子霎時變得通紅無比, 又不敢使力, 生怕捏疼了她。

“真的不是嗎?”陶粟眼角濡紅未退, 還是有些擔憂。

顧川松開了一只手, 去夠旁邊大貝殼裏的藻乳, 嗓音又低又啞“真的不是,別怕。”

聽到他的再三保證, 陶粟這才略微安心下來,她确實沒感受到手部肌膚有痛癢難耐的感覺。

“那不是海蛞蝓的話, 是什麽?”她看着細嫩潔白手指上剩餘的散團乳濁, 好看濕潤的眉眼輕蹙起。

顧川口喉發幹,不知該作何解釋,他将藻乳塗在她掌心揉搓起泡, 沒好意思繼續回答。

得不到答案的陶粟望向盆裏那條浸在那的黑褲,呆呆地總算是想到了什麽,遲疑地擡眸去看顧川。

然而對方并不敢同她對視,安靜地垂着眼只顧埋頭為她洗手,他臉上皮膚麥黑,哪怕其實是紅得幾欲滴血,也瞧不出來,只有耳根處能顯露出些端倪。

很多時候不說話就代表着默認,不是海蛞蝓又能是什麽,那可是一個成年男人的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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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粟後知後覺,一下子小臉爆紅起來,俨然一副臊眉耷眼的尴尬模樣。

顧家海排房外一時安靜下來,只有清洗的聲音在兩人指縫間咯叽作響……

今天的朝食吃得比以往要早許多,因為北部聚集地開完會最終決定,所有門戶一齊拆分走,讓輪班上工的人幫忙分攤歸屬集體的空屋。

顧川在投完拆開走的票,知曉部署結果後就直接走了,他與顧洋也分到了鄰邊一座空房要攜帶,加上自家的排屋與小租屋就是三座。

至于其他家中房多人少的海民只能聘請別人幫忙,其中就有嘉娜家。

她家的海排房不少,裏頭滿滿當當裝滿了東西,可見難拖得很,并沒有多少人願意接她家的活。

畢竟要緊關頭,平時捧着追着也就罷了,眼下大家都有自家的房屋需要拖帶,哪裏管得了別人。

拖家帶口在海上進行遷徙極費體力,一般壯勞力圖省力都屬意相互之間結伴相行,沒多少人願意為一點異性的好感或是報酬就輕易攬下重活。

嘉娜的阿爸找不到足夠的人幫忙,愁得不行,朝食也沒吃就跑來外圍尋顧川。

他來的時候,顧家正圍在飯桌旁吃飯,顧洋一邊往嘴裏塞魚肉塊,一邊談論起在聚集地中央聽到的趣事逸聞。

“昨天半夜,好些人家裏都進了海蛞蝓,身上爬得那叫一個慘,就比如說那個嘉娜……”他說到這裏時,特意看了下陶粟,頗有些要邀功的意思。

然而陶粟正緋紅着臉,低頭一個勁地喝着粥湯,在她邊上是神情同樣看起來很不對勁的顧川。

兩人身上寫滿了有事。

顧阿媽沒察覺到他們彼此的心不在焉,聞言感興趣地對小兒子追問道“她怎麽了?”

“聽說她臉上身上被海蛞蝓爬了個遍,腫得厲害,連門都出不了……”

嘉娜家金銀不缺,前段時間問海老大他們聚集地買了不少魚油回來,天冷下來以後更是日夜點着火盆,屋子裏暖和得很,一時并沒有将榻床搭起來用,受海蛞蝓的災最嚴重。

顧洋表現得頗有些幸災樂禍,顯然陶粟被嘉娜弄傷臉這件事,讓他感到非常不悅。

陶粟是被顧川帶回家裏的珍寶,顧洋見她發生意外都憤懑不愉,更何況是顧川本人。

于是嘉娜阿爸過來找顧川,讓他幫忙攜帶海排房的要求剛說出口,就被男人毫不留情面地拒絕了。

以往因同嘉娜祖父的那一層師徒關系在,顧川并不會斷然如此推卸,就像上回聚集地遭遇海蛞蝓,他一力幫他們家拖移走兩間屋子。

如今他能幫,卻不想。

兩人在顧家排屋門外談着話,陶粟只好奇聽了一耳朵,随即收回注意力,依舊小臉紅撲撲地同顧阿媽和顧洋繼續吃朝食。

她生性呆軟溫善,柔潤飽滿的櫻唇緊貼碗邊,還紅腫着的嬌嫩側靥恍若吹彈可破,唯有露出的一雙杏眸回盼流波,嬌俏絕色不自知。

同她面向相坐的顧洋看直了眼,冷厲拒退完嘉娜阿爸進門坐下的顧川同樣移不開目光。

而陶粟毫無所覺,只專心嬌怯地吃着自己的食物,耐心等待午後北部聚集地整體拆圈離開。

有海蛞蝓這一明面上的大威脅在,留給海民們做準備的時間并不多。

吃過飯後,顧川面紅地再次給陶粟上了一回藥,便匆匆去到屋外同顧洋一起清除蛞蝓,緊接着給三間屋子上繩加固。

眼下幾千戶排房底連接的藤繩被粘膩的軟蟲齧食一盡,整個聯排房圈全靠最外圍一圈線繩捆綁維系,所以大家不得不拿出家中珍藏的餘陸繩,重新将海排屋底部系連起來。

顧家自然也有餘陸上出産的繩纜,放在小租屋裏小小的一捆,材質柔軟結實,比海薯藤繩輕省了不知多少倍,只是不太耐海水腐蝕,用不了幾年就會斷裂脫落。

因此先前衆人在聚集地裏還是用粗制藤繩得多,當前才拿纖繩出來救急。

三間屋舍排底的繩結點多而密,更換起來是個大活計,要費顧家兄弟倆不少功夫。

難得天不下雨,陶粟跟在一旁好奇地觀摩了半天,只見這一小捆與空間中的繩子無甚差別的化纖纜繩被裁成了許多小段,替代原來的藤繩重新綁在那些該綁的位置上。

被清理過的海排依舊有海蛞蝓游弋的活動跡象,它們沿途留下黏糊糊的微毒粘液,而顧川與顧洋打結的時候,不經意就會觸碰到,無法避免。

他們皮糙肉厚,手指上的繭子尤其多,就算觸到了也沒當回事,轉頭塗點膏藥就行。

唯一出現問題的是,餘陸繩不夠用了。

顧家兄弟兩個商量着準備拿藤繩出來頂上,多打些結,把系重錨的粗藤繩拆下來用,起碼能支撐離開當前這片海區。

見顧家非常缺繩子,乖巧等在邊上的陶粟想起來正好空間裏解禁了十幾捆尼龍繩,剛巧可以拿出來給他們。

“是要繩子嗎?我包裏有,你們等一下,我去拿過來……”

難得自己可以幫上忙,陶粟說話的語調都輕軟歡快了幾分,站起身進屋去拿包取繩。

登山包裏這些天吃用了不少罐頭,癟下去好些,騰出來的地方特別大,放兩捆尼龍繩綽綽有餘,一點也不會打眼。

顧川和顧洋都沒有想到她會主動拿繩出來,一時聽話地怔愣在那。

陶粟的繩索派上了大用場,不僅可以用來給三間房屋的底部打結,剩餘的還能用來做牽引繩。

她嬌貴又闊氣,對于海上來說極為難得的餘陸繩說送就送,饒是如此也只奢侈地用掉其中一捆,另外一捆還能放着留待顧家日後使用。

午後大風不停,海民們卻都已收拾得差不多,北部聚集地正式開始拆圈。

顧家在繩圈的中央,因此排在了最後頭出圈。

等各自披着件冬衣的陶粟和顧家阿媽坐上皮劃艇時,偌大的聯排內只剩下那些還沒找好托運者的少數排房屋主,至于其他則都已經三三兩兩冒着海風直往近淺海交界線飄去。

天光暗淡濕濛,空蕩平坦的海平面上,東北向的風割面如刀。

陶粟不得不把自己的長卷發紮起,将整張小臉藏進男式冬衣的衣領中,免得風把她臉上的傷口吹破。

“等下要是有什麽事情,就喊我。”顧川蹲下幫她理了理長及腳踝處的男衣下擺。

她生得嬌小肉腴,渾像是塊裹進他舊衣裏嫩嫩生生的白軟香團,一點也不似能經得起海上的大風大浪,瞧得人心疼不已。

陶粟抱緊了自己的背包,微垂下鴉羽般的眼睫,只輕輕點了點頭,竟是一眼也不好意思看他。

畢竟早上洗髒褲的事還歷歷在目,她怎麽想都覺得羞怯難當。

顧川的神色要鎮定沉穩許多,見狀唇邊露出了溫和的笑,随即快速起身,同弟弟一起踩在短竹上,牽繩擺渡行進。

長長的尼龍繩将三間屋子牢牢綁在一起,中間段引連的是陶粟和顧阿媽乘坐的皮艇,繩子的兩端分別系在顧家兄弟倆那。

即使風大,但顧川和顧洋有的是力氣,默契地拉着海排房一路漂行得飛快,很快超過了一長條彎彎繞繞拖房的人影,将聯排房圈舊址遠遠甩在身後。

冬季的腳步更近了,側面吹來的海風寒涼凍人,陶粟忍不住往暖和的衣領深處縮了縮,期待能早點到達目的地。

不過再怎麽快,大家也不可能拖着沉重的幾間屋舍趕在天黑前到達,沿途至少也需要兩天時間。

因此當傍晚很快來臨時,拆分開的北部聚集地海民們必須各自就近找合适地方安頓下來過夜。

作者有話要說 不好意思啦,最近因為生活上的事狀态不太好,卡文也很厲害,調整了好久……

文文不會坑哦,但還是建議大家養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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