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01
唐昊幻想過無數個和葉修重逢的場景，但沒有一個是像現在這樣狼狽。
“你還好吧。”葉修抓住了喝多了之後忍不住吐了一地的唐昊的手臂，“你要不要去休息……唐昊？”上揚的尾音透露了他的驚訝。
唐昊想要回答，但滿嘴的酸臭味讓他把話都憋了回去，只輕輕地點點頭。
葉修扶着唐昊坐在了酒店大廳的椅子上，向服務員要來濕紙巾之後就給唐昊擦臉。唐昊有些赧然，無聲地別開了頭。
葉修輕笑了一聲，又強硬地把唐昊的臉掰正，擦拭幹淨後才松了手，把紙巾扔掉後坐在了一旁的沙發上。
“謝謝。”已經清醒了很多的唐昊低聲道了謝。
“你清醒了？”葉修站了起來，準備離開，“那麽我也放心了。你以後還是少喝點酒吧。”
“等等。”唐昊忍不住叫住了葉修，“你能和我聊一會兒嗎？”
葉修聽了後愣了一下，又坐了回去，輕嘆了口氣，道：“你想聊什麽？你那個追我的賭約嗎？”
唐昊未曾想到葉修會如此直截了當，一時間愣住了。大廳裏安靜得只有倆人的呼吸聲，仿佛時間就此停駐。
02
葉修和唐昊以前都還算是學校的風雲人物，一個出了名的全科天才，老師都喜歡的模範學生會會長，一個則是令人頭疼的搗蛋分子，女生們偷偷仰慕的壞男孩。這倆人本風馬牛不相及，結果葉修臨近畢業前唐昊忽然的大膽追求，硬是讓倆人同時上了當年校園BBS上年度熱門八卦的頭條。
“我說老葉啊。你真不考慮一下這小子？每天跑來送早飯，混吃的我也挺不好意思的嘛。”一天深夜卧談的時候，魏琛忍不住問了出來。
“就你也會不好意思啊。”躺下鋪的葉修擡腳踹了上鋪的床板，“不好意思你別吃啊。”
“你這就不對了啊，好好說話別動手動腳的。”魏琛被晃動的床板吓了一跳。
“說真的，你咋想的。”對鋪的方銳從被窩裏鑽出了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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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葉修倒是坦然，“覺得他人還不錯。”
“yooooooo！”“在一起算了！”“你啥時候開始覺得他不錯的？”方銳和魏琛你一言我一語地說開了。
葉修懶得理魏琛和方銳兩人的追問，把被子蒙頭一蓋，耳根立馬就清淨了。
其實早在唐昊追求之前，衆人不知道時候，葉修就默默關注他了。甚至在唐昊也不知道的時候，他們就曾相遇過。
那是在一個夏天的午後，天陰沉沉的，烏雲壓得很低，仿佛踮起腳伸起手就能觸碰到，起了風，路上的碎屑随風飛舞，路上的行人紛紛都加快了腳步，生怕走得慢些就淋到了雨。葉修依舊慢吞吞地走着，像是全然不知馬上就會下暴雨一樣。果然沒一會兒，葉修就遭了秧，豆大的雨點傾盆而下，他就只能躲到了街邊小店的屋檐下躲雨。正百無聊賴地等着雨勢減小，街上不遠處有人撐着傘走了過來。他朝葉修看了一眼，又扭頭轉了回去。眼看那人愈走愈遠即将拐彎時，忽然又轉身折了回來。
葉修心裏暗暗猜測着這人轉身而返的N種可能性，也許是忘記帶了什麽東西，又或者走錯路了，還有可能是約好的朋友放了鴿子，也還可能覺得雨太大等小了再走，等等。正低頭胡亂猜測着，視線裏多了一雙腳，擡起頭，那人赫然站在葉修面前。
葉修笑嘻嘻地問道：“有事？”心裏卻納悶着，莫不是這人知道自己在腹诽他，想要打擊報複？
“你在這裏看見一只白貓了嗎？大概這麽小。”那人點點頭，一邊說着，一邊比劃道。清朗的少年音和高大健壯看起來甚至還有些狠厲的外表很是不符。
“不好意思沒看到啊。少年你榮耀初中的？”葉修早就認出了那人白色襯衫上印着的校徽，高中部的人葉修不說全認識，那起碼也臉熟，而這個人卻是從來沒見過。
“下個月就高中了。”少年沒承認也沒否認，但似乎對于把他說成初中生有些不滿，“初中早就畢業了。”
早就畢業？畢業一個月也叫早就畢業？
葉修的腹诽為了少年的面子還是沒說出來。“你去找貓的話，順帶送我去地鐵站吧，看你這方向挺順路的。”
“行吧。”少年倒是挺爽快地答應了。
倆人并排走的時候，一路沉默。路過離地鐵站入口不遠處的拐角的時候，那人忽然停了下來。
“怎麽了？”葉修有些奇怪，順着那人的視線才注意到街角有只受傷的小貓，“你家的那只？”
“不是我家的。”他很快否認了，但又拉着葉修走到角落，蹲下看了一會，來把傘遞給葉修後抱起了那只貓咪，“走吧。”
“去哪？”葉修有點迷糊。
“地鐵站啊。你不是要去地鐵站嗎？”那人不耐煩地答道
葉修難得語塞，停頓了一下，又問道：“這貓呢？”
“帶回家啊。”那人一臉理所當然的樣子。
“你不找貓了啊？”
“找到了啊。”唐昊這才忽然發現自己的表達有些讓人誤解，又補充道，“我本來就找這只流浪貓，下雨天在外面挺可憐的，也沒人給它喂吃的。”
有些昏暗的天空讓人看不清那人臉色的神色。“轟隆——”一道閃電劃破天際，瞬間照亮了整個街道，那人臉上認真的神情也一覽無遺。
再次見到那人已經是開學了。
在見面之前，唐昊的名字早就在周遭的人的嘴裏聽到了無數遍，葉修也沒當回事，不就是一個愛打架愛惹是生非的小孩子嘛，有啥好怕的。當有人跑來告狀說唐昊在操場鬧事讓學生會長去阻止時，葉修毫不在意地慢慢踱了過去。
看到唐昊時葉修愣了一下，但唐昊一點也沒認出葉修來。這也不怪唐昊，随手幫助的人哪還記得住，更何況葉修向來在校外時穿得要多随便就有多随便，穿着人字拖，套個T恤，嘴裏還叼了根煙，頭發也不打理，整一個頹廢少年樣，而他在學校的時候則拾掇地人模人樣的，不仔細看都不覺得是同一個人。
知道那人就是唐昊後，葉修借着職務之便總暗暗地關注着他。
唐昊會在別人不注意的時候偷偷給校園裏的流浪貓和狗喂吃的。
唐昊會揍那些欺負女生的不良少年。
唐昊喜歡在打完籃球後喝冰水。
唐昊喜歡在中午午休時逃課跑到天臺上午睡。
唐昊喜歡在課間呼朋喚友地一起去洗手間。
唐昊喜歡看印有長腿美女的雜志。
……
關注地久了，不知不覺地，在葉修自己也沒發覺的時候，他就早已經把唐昊的喜好和性格摸了個遍。雖然他外表看上去有些粗暴，但內心始終還是個善良的男孩。
03
唐昊一直沒想過自己會真的喜歡上葉修。
一開始的時候，唐昊只是任務性質地為了完成和朋友們追到葉修的打賭才每天給葉修送早飯，有事沒事就去騷擾葉修。他本來以為自己很快就會厭倦這個無聊的游戲，卻沒想到一天天的接觸，自己真的對葉修産生了興趣。葉修并不是那個人人稱贊的乖學生，他也愛玩，吸煙，逃課，甚至打架。
知道葉修也會打架其實是很偶然的一次機會。葉修在吃了唐昊連續一個月送的早餐後終于覺得心裏不安，決心請唐昊喝一杯奶茶，可好巧不巧，偏偏那天遇到唐昊的死對頭帶了一群人來群毆唐昊。
“我們就只是來找唐昊聊個天的。葉大學生會長可以先走。”笑得有些猥瑣的刀疤傑示意葉修趕緊離開。
唐昊本來也不想把葉修扯進來，他在這估計也只能拖唐昊的後腿，于是道：“ 你先走吧。我和他有點事。”
可誰知葉修根本就不領情，繼續喝着奶茶，眼皮也不擡一下地說道：“你們聊，我就坐這兒，不礙事。”
刀疤傑臉色瞬間變得不太好，拿起手邊的凳子用力往地上一砸，語氣不太好地說道：“葉大會長，我們這是為你好，可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到時候誤傷了你我們可不負責。”
葉修慢悠悠地喝了一口奶茶才放下了杯子，唐昊悄悄地在桌子下推了一下他，示意他趕緊走，可葉修就像是沒感覺似的，甚至還出口挑釁道：“我不怕你們誤傷我，我只怕你們被自己誤傷了。”
“你——”刀疤傑顯然被氣到了，大手一揮示意小弟們一起上。唐昊立馬站了起來踹開了桌子準備大幹一場，不經意往邊上掃一眼，卻被葉修利落的身手給驚豔到了。
“愣着幹啥，被打了我可不會救你。”葉修背後像是感受到了唐昊的視線，偏過頭朝唐昊叫道。
幸虧刀疤傑也是個膽小的人，一看葉修和唐昊倆人就能和這一群叫來的小弟打得難舍難分，立馬趁着別人不注意就跑了。小弟們一看他跑了，也就一哄而散。
“你也不賴嘛。”唐昊看着葉修坐下休息，也找了個椅子坐到了他的旁邊。
“彼此彼此。”葉修拿出不知從哪裏拐來的礦泉水喝了起來，唐昊看着喝水的葉修，不知為何心跳得有些快，仿佛随時都能從喉嚨裏跳出來。
唐昊生日的時候，被朋友們灌了一個徹底，一行人喝完酒醉醺醺地從酒吧裏出來的時候，夜已經深了，路上只有零星的幾個還未歸家的行人。劉小別正頭疼怎麽把唐昊送回家呢，就忽然看到對面便利店裏走出一個熟悉的身影。
“葉修——”劉小別也顧不得他想，立馬叫了起來，“快點過來幫個忙。”
葉修慢悠悠地踱步過來，嘴裏叼着根煙，道：“喲，喝酒啦，了不得嘛，想向我這個學生會會長賄賂求情啊，我可是很貴的哦。”
“你先管管自己嘴上的煙再來說我們吧。”劉小別可不吃他這一套，“你和唐昊挺熟的吧，他就交給你了。”劉小別也不管葉修同不同意，一把将唐昊推向了葉修，然後拖着同樣醉醺醺的孫翔快步跑掉了。
喝醉的唐昊被這麽猛地一推，差點就臉朝地倒了下去，葉修連忙扶住，拍了拍唐昊想問他家裏地址，結果唐昊早就醉得不省人事，更別提能報出地址了。葉修無奈地想要把唐昊帶回就在這附近的自己家，結果唐昊人高馬大的，體重自然不輕，葉修拖着他走了幾步就放棄了，認命似得拖着他進了就在街邊的小旅館。開房的時候，前臺的女人意味深長地看了葉修很久，搞得葉修感覺自己真拐騙小孩來開房幹啥一樣。
好不容易拖着唐昊到了房間，葉修本想就讓唐昊一個人在這裏睡，自己回家休息，結果唐昊扯着葉修的衣服不放手，說了一堆胡話，甚至還吐了葉修一身。葉修無語地先給唐昊收拾好後，給自己也洗了個澡。
洗完出來看到躺穿上睡得不省人事的唐昊，葉修無奈地笑了。拜托前臺去買了替換衣服，重新換了套床套後，葉修也覺得有些累了，坐上床硬是把大字型躺着的唐昊推開，挪出了一半位子睡了上去。可能是真的累了，葉修很快就睡着了。等葉修呼吸平穩了下來，原本躺在一旁醉得不省人事的唐昊忽然睜開了眼，側過身盯着葉修看了許久，輕輕地說了句謝謝，又躺了回去。
唐昊早上醒來的時候葉修已經不在了，床頭櫃上倒是留下了一張紙條。唐昊看了眼，笑了一下，嘴裏雖然嘟囔着：“誰是小鬼啊！”但還是把紙條認真地折好，放進了錢包裏。
04
高三的學生真苦逼。
一直在高三教學樓晃悠想攔葉修再次表白但一直沒能成功的唐昊如是說。下課了，學生們也還是只在教室裏埋頭學習，走廊裏只有零星幾個人匆匆走過。既然守株待兔的方法行不通，唐昊便采取了自己最喜歡的直截了當的方式——直奔葉修教室。
“葉修，你出來。”唐昊雙手插着口袋，在門口喊了一句後就靠在走廊的圍欄上裝酷。
“找我幹嘛。”葉修不情不願地出來了，“我題目剛做一半呢。打斷人思路多不道德啊……”
“下午放學我在老地方等你。”唐昊打斷了葉修明顯拙劣的轉移話題的話語，說完就故作潇灑地離開了。
“yooooo！”圍觀的同學們都十分激動，都紛紛猜測起老地方是哪裏。
而葉修卻是一臉莫名其妙：“什麽老地方，哪有什麽老地方？”
直到上課的時候葉修收到了一條短信，一頭霧水的葉修才知道這老地方是哪裏。
From 唐昊
知道你不喜歡很多人圍觀可是在教室外面攔不到你TUT只好到教室裏來找你了。活動室見QUQ一定要來呀！麽麽噠！
葉修看着與平常風格完全不一樣的唐昊的短信，嘴角忍不住上揚，自語道：“這也不知道是找了哪個坑爹戀愛手冊學的。”
下午放學後，葉修花了好一番時間才打發掉想要圍觀的狐朋狗友。本以為因為自己拖延了一番才來，唐昊肯定早就在裏面了，結果卻發現活動室裏空無一人。葉修坐在椅子上等了好一會兒，還沒見唐昊來，就準備出去看看，結果下樓的時候還沒到底樓，就聽到樓梯口有人在講話。
“唐昊你還蠻厲害的嘛，葉修還真來了。”有些熟悉的聲線，熟悉的名字讓葉修停住了往下走的腳步。
“廢話。哥是誰。”唐昊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好認。
“那你加油啊，沒成功可別耍賴啊。賭約輸了可是有大懲罰的啊！”嬉笑的聲音，殘酷的現實，讓葉修的心沉了下去。
“還用你提醒？不說了我上去了。”
葉修連忙跑回了活動室，還沒等他徹底消化剛才的對話，唐昊就推門進來了。
唐昊也不拐彎抹角，道：“我還挺喜歡你的。我追了你這麽久，你答不答應？”
葉修沒有答應，反問道：“我為什麽要答應？追哥的多了去了，我每個都得答應？”
唐昊一時被問住了，直愣愣地看着拿出打火機和煙的葉修。
葉修想要點燃煙，但是顫抖的手怎麽也點不着煙，賭氣似得把打火機和煙扔在了一旁的桌子上後，這才擡起頭看着唐昊的眼睛，道：“先不提別的，咱們倆可都是男的。”
“都是男的怎麽了。”唐昊不滿道，“喜歡就行啊。”
“那你怎麽知道我們互相喜歡呢？”葉修苦笑了一下。
“試試不就知道了嘛！”唐昊沒看清葉修的表情，只是急躁地揉了揉自己的頭發。
葉修無聲地嘆了口氣，道：“行吧，一個月。”葉修也不想看到唐昊糾結難過的表情，心想不就是個賭約嘛，就當是幫忙了，橫豎，賠上一個自己而已。
唐昊開心地一把抱住了葉修，錯過了葉修那轉瞬即逝的有些悵然若失的表情。
雖然葉修答應了唐昊，倆人成了戀人，但倆人的相處也沒和原來改變多少，唐昊不去找葉修的話，葉修也從不會主動來找他。唐昊雖然覺得哪裏有些不對，但想到葉修可能是高三太忙抽不出時間特地來找他，也就不作他想了。
“唐昊，給你。”劉小別遞給唐昊一摞筆記本，“我姐的複習大綱，Q大出品，絕對有用。”
“謝了。”唐昊把筆記本塞進了書包裏，“到時請你吃飯。”
“不過，我說，這只是個賭而已，你不用這麽認真地談戀愛啊……”
“我認真的。”唐昊擡起頭打斷了劉小別的唠叨。
劉小別變了臉色，立馬嚴肅了起來，道：“你別搞錯了，謊言說一千遍就當真了，你可能只是……”
“沒有。”唐昊立馬反駁，“我喜歡他。正經的他，認真的他，偷懶的他，嘲諷的他，我都喜歡。”
“那你為什麽會喜歡他？什麽時候開始的？”劉小別見唐昊不說話，又繼續說道，“難道不是你說多了喜歡之後才發覺自己喜歡上他的嗎？這種事情我見多了，你只是一時糊塗了。”
唐昊被問得愣在了座位上，連劉小別走了都沒回過神來。
自從被劉小別這麽一問，唐昊也不去找葉修了，想自己理清頭緒後再去見葉修說清楚。葉修難得想約唐昊出來一次，也被唐昊以自己有事為借口而推脫了。好不容易冷靜思考了半個多月，唐昊終于想清楚了，自己還是真心喜歡葉修的，便拿着之前向劉小別要的資料就跑去葉修班級找葉修去了。
“我找葉修。”唐昊掃了一眼，沒看到葉修，便拜托門口的同學幫忙叫一下葉修。
“他轉學了。”
“啥？”唐昊愣住了，“轉學？”
“對啊，他戶口不在這裏，高考得回去考……”後面的話唐昊一個字也沒聽進去，腦子裏只有轉學兩字。
唐昊轉過身，像想起什麽似的，直直地奔向了老師辦公室。可是問遍了所有的老師，也沒能知道葉修究竟去了哪裏。
唐昊失魂落魄地回到教室，孫翔本想嘲笑他一臉頹廢樣，但看着唐昊這樣，話剛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你怎麽了啊？失戀了啊？”孫翔調侃道，想要讓唐昊打□□精神來。
“差不多吧。”唐昊難得地沒和孫翔鬥嘴。
孫翔傻了眼，道：“你啥時候戀了！”
唐昊懶得理他，拿出手機開始打葉修的電話，可是話筒裏傳來的卻是一聲聲冰冷的嘟嘟聲。
“你知道葉修走了嗎？”
“知道啊，這不大半個月前就走了嗎？我和劉小別還去喝酒慶祝了一番呢，終于擺脫這大魔王了。”孫翔不以為然。
唐昊猛地站了起來，拽緊了孫翔的衣領，質問道：“為什麽不告訴我？”
“你瘋了吧，唐昊。”孫翔大力地打掉了唐昊的手。
“你那時候不是自己都沒搞清楚到底喜歡不喜歡他，他來約你你不是也推掉了嗎？別把氣都撒在兄弟身上。”不知什麽時候也圍過來的劉小別出聲道。
唐昊沉默不言，低垂的手緊緊地握拳，眼睛通紅，劉小別有些不忍心，又安慰道：“他又不是不回來了，總有辦法聯系的。”
05
“我那時候不懂事。”唐昊想要解釋，卻發現一個簡單的故事解釋起來卻如此複雜，不擅長講話的他只憋出了這幾個字。
“我知道你是無心的。”葉修笑笑，“我知道，你表白前我就知道了。我肚量沒這麽小，不介意的。”
“不，不是這樣的。”唐昊有種預感，如果今天不說清楚，恐怕以後再也沒有機會了，“我是和人打了賭，但我向你表白是真心的，我那時候是真的喜歡你。你不聲不響地走了，我很難過。”
葉修搖搖頭，唐昊見葉修不相信，連忙掏出了錢包，翻出了自己那時候就疊得整齊紙條，道：“你看，你這紙條我還好好收着呢。”
葉修沒想到唐昊把這東西還收藏的這麽好，滿是不可置信地說道：“可我那時候也找過你，你如果不是敷衍這個賭約，為什麽找借口不來？”
“那時候，我以為我喜歡你是錯覺。可堅持半個多月沒來找你，每天都在和想見你的沖動作鬥争，我就知道，我是真的喜歡上你了。”唐昊恨不得把自己的心都掏出來給葉修看，甚至還拿出了手機，找到了劉小別的電話，伸出手給葉修看，“真的，不信你問劉小別，他都知道。”
葉修沉默了半宿，嘆了口氣，道：“就算那一切都是誤會，又能怎麽樣呢。”說完看了看手表，站了起來。
“你還是要走了。”
“我約了人。”葉修轉過身，朝門口走來的長發女子揮手示意，唐昊順着葉修的視線望去，心一陣抽痛。那是個美麗溫婉的女子，足夠優秀，也足夠配得上葉修。她踏着高跟鞋走來，一見到葉修就嬌嗔地抱怨起不合腳的鞋，完全無視了坐在一旁的唐昊。
葉修一邊責怪她自作自受，一邊又心疼地想讓服務員給她臨時找雙舒适的拖鞋穿。那個女生在換鞋的時候，葉修走到唐昊旁邊，道：“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何必糾結，現在和未來才是最重要的。”
唐昊晃了神，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那女孩換好鞋就跑過來摟過葉修的手臂，滿是好奇地看了看唐昊，又轉過頭去問葉修：“葉修哥，這是誰？”
葉修微笑着揉了揉女孩的頭發，向她介紹道：“這是我以前的朋友，唐昊。這是我妹妹，蘇沐橙。我和沐橙還有些事，你有事可以打這個電話找我。”
唐昊拿着葉修遞給他的名片，驚喜來得那樣突然，一時間沒能反應過來，等葉修和蘇沐橙走遠，唐昊才緩過神，立馬掏出手機存下了葉修的號碼，鄭重其事地發了短信。
TO 葉修
未來還請多多關照。唐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