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默不作聲的踢了他一腳——要不是他幹事那麽磨叽,我用得着拉仇恨值拉這麽久還這麽明顯嗎!?
陸小鳳顯然也自知理虧,摸了摸胡子不說話。倒是之前那名青衣男子笑道:“這位姑娘的額頭需要處理,不如先去其他地方休息一會兒。”
我看了看陸小鳳,見他沒有拒絕的意思,就幹脆的點頭道:“好啊,那去吧。”
“拿人錢財替人賣命”,我既然吞了陸小鳳一萬兩,自然也該出些力。雖然這次的力似乎出的多了些。我捂着還一陣陣發疼的頭悔不當初。
我原本以為極樂樓都該是人聲鼎沸的銷金窟,沒想到也有這般僻靜幽涼的小屋。
這是間三層小樓,那位自稱是極樂樓樓主的青衣男人領着我們上了樓,在二樓會客廳坐下時,居然主動自發的摘下了自己的面具!
我和陸小鳳對視一眼,一時間不知道這位極樂樓樓主到底想幹什麽。
只見這名面容俊秀的男子笑着沖我們點了點頭道:“極樂樓的規矩是不以真身份示人,這不過是為了方便各路來客罷了。陸大俠和花公子若覺得無礙,摘下也無妨。”
陸小鳳和花滿樓周身的氣勢都忍不住一緊,半晌,陸小鳳摘下了自己的面具似笑非笑道:“你認識我?”
青衣的樓主笑道:“四條眉毛的陸小鳳,誰人不識呢。”
這麽一來陸小鳳倒是幹脆了,他摘了面具,笑問道:“那樓主有何指教呢?”
樓主道:“大名鼎鼎的陸小鳳來我極樂樓,我極樂樓當然要好生招待。畢竟,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好不是嗎?”
陸小鳳大笑:“多一個朋友,說得好,不知我有沒有榮幸和樓主交個朋友。”
樓主微微一笑:“當然,這也是我的榮幸。”
說話間,一襲緋衣的女子蒙着面紗,端着茶水傷藥款款而來。我捂着腦門打量這形态美豔妖嬈的女子,下意識的看了陸小鳳,果然他眉毛稍動,不知在想些什麽。
緋衣女子至前方,沖我們三人緩緩一拜:“陸公子,花公子,姑娘。”
我捂着腦門不吭聲。倒是極樂樓主笑道:“無豔的醫術也是不錯的,這就讓她給這位姑娘看看,陸公子也正好歇一歇。前樓事雜,就恕在下不能一直陪同了。”
陸小鳳笑着抱拳相送:“樓主慢走。”
極樂樓主走了,可事情才不過剛剛開始。
緋衣的女子微笑這向我走來,伸出纖纖玉指,沖我柔聲道:“姑娘,能讓我看看傷口嗎?”
我見她體态妖嬈,薄透面紗之下的顏色若仙,語音更是柔弱無骨——竟是從未見過的傾城絕色,頓時一個沒忍住就握上她的柔荑,激動道:
“姑娘今年芳齡幾許,家住何處,可曾婚配?我這兒有個上佳人選,不知姑娘可有興趣嫁上一嫁啊!!”
作者有話要說:申了信者的榜結果忘記了……字數沒達就申榜調戲了編輯……洛洛我對不起你,跪地撲地道歉。貌似……我做的各種糾糟事給我的編輯添麻煩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心好虛卧槽,十三你真是渣!【自抽耳光洛洛再給我一次機會原諒我一次QAQ于是繼續球留言別被霸王……好吧你們霸王我也不能怎麽樣【蹲。
第十一回
我握着無豔姑娘的手言辭切切,卻見那姑娘一副見鬼的表情。我以為她是誤解我有磨鏡之癖,趕緊解釋道:“不是我,不是我,是我們莊主,姑娘你聽說過劍神西門吹雪嗎?我們莊主可是要什麽有什麽,怎麽樣有興趣嗎!?”
聽到這話,無豔姑娘還未來得及做出什麽反應,倒是陸小鳳一口茶噴了出來,他嗆了半天,轉頭看向我:“我說阿北你也不用……等等,阿北你的傷口——!”
陸小鳳猛然間拔高了音量,我這才覺得有什麽黏糊糊的嘀嗒上手背。低下頭一眼,是鮮紅的血,像極了我們莊主每次殺完人後,殘留在劍尖的一點紅光。
無豔姑娘抖着身子,沖着我結結巴巴開口:“姑,姑娘,你快讓我給你處理一下傷口吧!你的傷口還在流血!”
我抹了一把連,看着滿手血跡淡定:“哦,沒事,死不了。倒是姑娘,你有願不願意啊?”
陸小鳳舉起的手頓在了一半:“……阿北你在流血。”
“我知道。”
我依舊抓着無豔姑娘的手,淡定點頭,別以為這樣就能轉移我的注意力,這個姑娘我替我們莊主看上了,絕對不會還給你的!
等等,我為什麽要說還?
陸小鳳默了,半晌終于忍不住破口道:“北柯十四,你滿臉都是血啊!!”
我不耐煩的用袖子擦了擦:“我滿臉血礙着你了?礙着你了?我告訴你,這種事我是絕對不會退讓的!”
争執間似乎聽見了花滿樓無奈的嘆息,随後便聽他對無豔姑娘溫柔道:“無豔姑娘,能幫我來幫北姑娘止血嗎?”
被我拽着爪子的無豔姑娘當機立斷抽出了手,沖花滿樓美豔一笑:“是的公子。”
我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又看了看同樣悲慘的陸小鳳,頓時無限噓唏。
我們兩個在這兒鬥得死去活來,卻想不到便宜了花滿樓。我正想着莊主比花滿樓多的優點,試圖将他比下去的時候,他卻對我溫聲道:“北姑娘,金瘡藥有些刺痛,我先點你穴道鎮痛,這樣你可能好受一些。”
我愣了一愣,急忙擺手道:“不用不用,這點小傷真的沒什麽,我以前從梅樹上摔下來滿頭血的時候都沒止過疼呢。”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連陸小鳳都用奇怪的眼神看了過來。
“西門沒有幫你?”
“啊不是。”我笑眯眯的搖了搖頭,“莊主不知道。”
這下陸小鳳的表情更有趣了:“你……摔成那樣,西門不知道?”
感覺到無豔姑娘的手在我額上輕動,我托着下巴回憶:“也不是,我自己懂醫嘛,所以一個星期就差不多了。那時候莊主練劍正是要達小成的時候,這種小事就不用去麻煩他了。”
陸小鳳像是被噎住了一樣,半晌才看着我憋出一句:“你們萬梅山莊的标準真是與衆不同。”
我謙讓:“好說好說,都是江湖兄弟擡舉嘛。”
陸小鳳什麽都不想說了。花滿樓在一旁笑着搖頭,無豔姑娘見狀也忍不住微微一笑,我心神一動,正要再接再厲,陸小鳳卻突然開口:“你說你懂醫?你的醫術比之西門如何?”
我想了想,肯定道:“只高不低。”
當然只高不低,如果你用十三年的時間只去專研一樣的東西,并為之下了十足十的努力,怎會不好?
陸小鳳笑了:“難怪西門會放心你和我們獨自出來。”
我也笑了,有些話不必攤開。
無豔姑娘幫我包紮了傷口,看着我們柔聲道:“北姑娘的衣服髒了,需要換一身無豔的嗎?”
我頓時雙眼一亮,想着這也許是個和美人套近乎的好機會,不防陸小鳳卻突然開口打斷,笑道:“無豔的衣服想來阿北是襯不起的,時間不早了,我們還是先回吧,改日再來看無豔姑娘。”
無豔紅了臉。
我頓時恨不得一口咬上陸小鳳。
等離開極樂樓重新回到我們住的客棧,離天亮也不遠了。陸小鳳一回來就找了司空摘星,面色嚴肅的問道:“如何?”
司空摘星苦着臉:“不行,也不知道擡棺材的那幾個家夥是什麽來路,我只是一個晃神,就不見了。”
陸小鳳道:“是從哪裏開始不見的?”
司空摘星想了想:“從郊外那群黃石山處。”
陸小鳳陷入了沉思,我也不知道還有自己什麽事,就琢磨着什麽時候能吃早飯,濟南的特色菜又是那些。正在我計劃到晚餐的菜色時,陸小鳳不防擡頭問我道:“北姑娘,你知道岳青嗎?”
“岳青?”我一愣,“你是指妙手朱亭的師兄?他不是早就洗手不幹了嗎?”
這天下,能工巧匠多了去。可真正為人忌憚并無可超越比拟的,便是妙手朱亭。據說沒有他做不出來的東西,即便是只木鳥,他也能令之在空中自由翺翔。我曾今特意花下重金請他修整莊主悟劍石室,而那間石室,無論莊主的劍招如何淩冽,都無法傷之分毫。
就是這樣一名神乎其技的匠者,一生只認同了一個同行。
這個同行就是他的師兄,岳青。
陸小鳳想了想,對我道:“北姑娘,你知道極樂樓的假銀票是如何來的嗎?”
我搖了搖頭,萬梅山莊并不經營錢莊,我自然不會管這些事。陸小鳳沉吟片刻,對我一字一頓道:“朱亭告訴我,他為花家設計的銀票磨具,只有一個人能翻刻出來,那人就是他的師兄岳青。”
“而銀票是從極樂樓流出來的,也就是有很大的可能性,岳青在極樂樓。”
我眨了眨眼:“你懷疑幕後黑手是岳青?”
陸小鳳并未回答我的問題,轉而問向花滿樓:“今日一行,你感覺如何?”
花樓側首微笑:“有些猜想,卻未能完全驗證。”
陸小鳳颌首:“看來我們明天還得再去一次。”
我看着他們倆打啞謎,也沒什麽興趣參與,只是詢問道:“需要什麽消息?”
陸小鳳遲疑了片刻,對我開口:“我想讓你幫我去查一個人。”
他取了桌面上的筷子蘸水寫了個名字,對這個名字,我挑了挑眉,不動聲色用手指抹去,點了點頭:“沒問題,這裏是小四當家。你直接去這裏的合芳齋,去和他們的女掌櫃要就是。”
“合芳齋?”陸小鳳怪叫起來,“糕點鋪?”
我面色平靜:“你不知道我們萬梅山莊在江湖上聲名鵲起,靠的就是這條糕點鋪子産業鏈嗎?”
“……不是西門的劍術嗎?”
我張口,剛想和他普及一下産業鏈的重要性,陸小鳳就趕緊舉起手阻止了我的長篇大論,開口道:“我直接去問就行嗎?你保證她一定回答我?”
我想了想,摘下腕間帶着的銀鏈遞給陸小鳳:“你拿着這個,小四應該會明白。”
頓了頓,我又忍不住警告道:“不過問歸問,你要是敢對小四有什麽不軌之心,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陸小鳳抽了抽嘴角:“阿北,我在你心中到底是個什麽形象……”
我歪頭想了想,意味深長道:“你真想知道?”
陸小鳳:“不,我突然不想知道了謝謝。”
天很快就大亮了,我點了早餐,問陸小鳳要不要一起吃一點,陸小鳳搖頭說他要去查一件事,回來再說。于是我又問了問花滿樓,他笑着放下一錠銀子,說他要去看一個人,那個人會為他準備早膳,也不一起了。
我捧着花滿樓付下的早餐錢,又看了看兩袖飄飄一雙眼睛不知道已經飄去哪兒的陸小鳳,不得不感慨人和人就是有差別。
早餐我點了甜糕和黑米粥。濟南的食物談不上有多精致,但也美味可口。我咬下最後一口甜糕,招呼小二來收盤子。這時候還早,客棧就只有我一個人。我蹲在大堂怪無聊的,便四處看來看去,結果卻碰上小二盯着我的奇怪眼神。我私下看了看,這才發現自己回來匆忙,那件沾血的衣物忘了換。
我剛想和小二解釋一下我不是殺人犯不要報官不要害怕,那小二忽然冷笑出聲,刷的從腰側抽出一柄軟件直抵我的咽喉,殺氣凜然道:“果然是陸小鳳的女人,想不到你還有點本事,迷藥也弄不倒你。”
我懵了,一時間不知道該反駁他“陸小鳳的女人”還是該勸他手拿穩些別抖。
我眯着眼看了他兩秒,手猛的向腰間掏去——可對方比我更快!!
我維持着想要取出暗器的姿勢被他一指點住。對方看着我冷笑,一掌對着我的頸後劈下:“這事怪不了別人,要怪,就怪陸小鳳那愛管閑事的壞毛病吧!”
作者有話要說:……打個商量姑娘們,咱不霸王成不?過二十咱還可以加更啊……這樣我積極性好受挫啊,感覺沒人理我一樣嘤嘤嘤,我還想沖月榜來着【。_(:3」∠)_,好憂郁
第十二回(二更)
我做了夢。
夢裏我只有七歲,不小心惹了夫人生氣。那時候夫人的身體已經很不好,因而越發暴躁起來。要是放在以前,也許夫人還不會罰的那麽重,可那一次,在大雪皚皚的冬天,我被夫人罰跪在萬梅山莊的青石板上,不許打傘,不許出聲。
被罰在那兒跪整整一個時辰。
實際上剛跪下去,雪蔓延過膝蓋,冰冷的鑽過棉裙的瞬間我就已經冷得牙齒哆嗦。
我不像莊主,不像夫人,我根本沒有什麽高深內功,我會的不過是粗淺的輕功而已。更何況那時候,我連輕功都才入門。
可夫人大概忘記了,她忘了我和她不同。大冬天讓我跪一個時辰,我可能真的會死的。
我哆嗦着跪在夫人屋外,想告饒,又想起夫人說過閉嘴。
夫人的命令是絕對而不容置疑的,這一點我在第一次見到她就了解的足夠清楚。所以我縮在雪地裏,感覺着自己慢慢從腳丫開始僵硬,雪大片大片落下,近乎要将我蓋成雪雕。
那大概是我自穿越以後最絕望的時刻。我不知道死亡之後等待我的會是什麽。
回去?還是就真的這樣不明不白的死掉?
在我迷迷糊糊覺得快要睡着的時候,莊主習劍結束,手握長劍靜靜的走至我面前,道:“阿北,你今日沒有奉劍。”
我那時冷得直哆嗦,滿腔都是對夫人的怨氣,看着與夫人相似的莊主更是氣不打一處,憋着嘴角眼淚就開始在眼眶裏打轉。
莊主十分耐心,他低頭對我道:“阿北,奉劍。”
我啞着快被凍壞的嗓子道:“對不住少爺,夫人命令我在這兒跪着,阿北沒法給您奉劍。”
莊主靜靜的看着我,看着我慘白如紙的臉色,這才道:“你不該惹母親生氣。”
我牙齒發着顫,聽見這話更不想理他了。
可沒想到莊主卻是将他的劍抵制在了我的面前,冷淡而又平靜的重複道:“奉劍。”
我氣急反笑,想着我估計真的是上輩子做了太多壞事,這輩子才落到你們母子手上。于是便伸出都快沒有知覺的手,接過莊主手裏那把更加冰冷的劍。
莊主的劍不能随意丢棄,可這把劍太長,我只能伸出雙臂捧着它,感覺意識越飛越遠,連天下飄落的雪花似乎都在不住旋轉。
太冷了真的太冷了。
接着一件比雪還純白的大氅緊緊的包住了我。我昏昏沉沉的擡頭,就見莊主神色平靜的在我身後盤腿而坐,雙手帶着他披在身上的狐皮大氅,伸出雙臂将我整個人包進大氅,緊接着抱進了懷裏。
一瞬間,寒冷也好,恐懼也好,似乎都被這件純白的披風遮去了。
我仰頭,只能看見雪花飄落在莊主漆黑如夜的長發上,星星點點,不一會兒就積出了一片雪白。
失去知覺的雙腿漸漸在人體的溫度上回複酥麻的感覺,我穿着被雪濕透的紅裙,縮在莊主的懷裏,緊緊的抱住了那把劍。
那一天直到我昏死在了莊主的懷裏,我也沒再聽他說過一句話。
可迷糊中,我又覺得他是說了話的,可說了什麽,我又說不上來。
只有第二天夫人坐在我床邊盯着我,那雙眼睛似乎想要就此殺了我,卻又不知想到了什麽有趣的事,又回歸平常。我自覺已在鬼門關走了一遭,當下在被窩裏瑟瑟發抖。
夫人卻是笑得美麗,伸手揉了揉我的頭發,讓我安心養病。
至此之後,直到夫人死亡。
她再也沒罰過我。
睜開眼的時候人當然早已不在客棧,我看着周圍輕紗曼曼的裝飾,一時間實在沒弄明白自己到了那兒。直到無豔身着緋紗端着盤熱氣騰騰的湯藥走近,我才恍然知覺這裏是極樂樓。
銷金萬骨的極樂樓。
“無豔姑娘……?”
我剛想開口說些什麽,就被無豔伸手壓住了嘴,她神色緊張的向四處看了看,這才吹了吹手心端着的湯藥,抵至我手邊,溫柔道:“北姑娘,先喝點姜湯吧,剛才你一直在發抖。”
我抖了抖自己的耳朵,慢吞吞的從被窩裏爬起來,四下看看,端過姜湯道:“這裏是無豔姑娘的房間嗎?”
無豔點了點頭,我“哦”了一聲,就開始乖巧的喝湯。
無豔看着我,想說什麽又忍住。我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樣,十分好心的開口道:“無豔姑娘,你有什麽事嗎?”
無豔遲疑半晌,猶豫道:“北姑娘,陸公子,陸公子他,什麽時候會來?”
我臉色頓時一黑:“無豔姑娘,你們不過才見一面吧。”
次奧才見一面莊主就要輸了嗎?這不科學!一定是我做夢的方式不對!
無豔姑娘聞言,羞答答的攪了攪帕子,細聲低語道:“不,實際上,在北姑娘被樓主帶來之前,我有和陸公子見過。”
“那時候他闖到了後樓,被昆侖奴追殺,不得已破入了我的屋子……”
“然後他對你做了什麽破廉恥的事情嗎!?”我內心頓時一萬匹草泥馬洶湧奔過,“陸小鳳你下手是不是太快了!”
估計是我臉色過于猙獰,無豔姑娘吓了一跳,轉而才對我安撫道:“不,不,陸公子救了我,實際上……”
無豔姑娘猶豫半晌,微微拉下了自己緋色的紗衣,露出胸口處一枚斧頭刺青。說實話,這枚頗有漢子風範的刺青和無豔這樣一名豔若桃李的沒人實在不太搭。可每個人都有自己喜歡的東西,我也不太好意思把人家喜歡的東西抨擊的一無是處,只得故作大度微笑道:“無豔姑娘喜歡紋身嗎?若是嫁給我們莊主,莊主必定會為姑娘請來世上最好的紋身大師。”
無豔姑娘的表情似乎囧了一囧,她果斷掩上了自己的紗衣,然後對我輕咳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就因為它,才淪落至此。”
我瞅着無豔一副似笑非哭的模樣,知道美人要暗訴衷腸的時刻到了,頓時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連安慰稿都在心裏打了不下三次。可沒想到我還是小看了無豔姑娘,她一開口就把我驚了。
“我是岳青的女兒,極樂樓主抓了我,并用我的命威脅我父親替他制造假銀票。”
她泫然欲泣:“父親,父親是極不願和他同流合污的,可是為了我,為了我他不得不——”
我深表同情,随即立刻表示道:“要是姑娘願意嫁給我們莊主的話,我保證,我們莊主會幫您手刃仇人!”
無豔姑娘哭泣的表情僵硬了片刻,随即默默的看着我半晌,這才道:“陸公子已經答應我會救出我父親了。”
“可惡,又被那只小雞搶先一步!”我憤憤的錘了手心,“姑娘,至少我們莊主比他有錢,你再考慮考慮?”
無豔姑娘不知為何果斷的接過了我手裏的碗,對我道:“北姑娘你先休息一會兒,我去給你端碗粥來。”
她這麽一說我才覺着餓,當下問道:“無豔姑娘現在是什麽時候了?”
無豔凄然一笑:“大約還有兩個時辰,極樂樓就又該營業了。”
說着,她頗為憂傷的看向窗外:“如今北姑娘被樓主抓來……也不知陸公子如何了。”
我想了想道:“你們樓主連我都抓,他的目的肯定暴露了。果然昨天那招是先禮後兵啊。”我摸了摸下巴感嘆着最近流年不利,轉頭注意到無豔越發哀婉的神色,想了想還是安慰道:“至少他沒落網,我們總要相信他。”
無豔姑娘輕聲點了點頭:“我相信陸公子。”
她對我溫婉一笑,便端着碗出去了。
一時間,我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莫不是我們莊主泡妹子的技能全被陸小鳳吸引走了?這真的不太科學啊!
我心裏想着不能這樣,陸小鳳身為我們莊主的朋友,為我們莊主偶爾犧牲犧牲也是應該的,再說他紅顏知己那麽多,少無豔姑娘一個也不算什麽。莊主那兒我就無豔姑娘這型的沒試過了,怎麽着也得給莊主留着。
如此一想,我頓時志氣沖天,心裏對陸小鳳默默道了個歉,就打算在無豔面前把陸小鳳抹黑。不想我剛組織了一個開頭,無豔便慌慌張張的進了門。
“不好北姑娘,我剛才聽見樓主和別人密謀,他們要用你來威脅陸公子!”
我頓時來了精神:“那個別人是誰!?”
無豔:“……北姑娘,重點不在這裏。”
我拍手急道:“怎麽不重要,反正都要被威脅了,知道的越多越賺嘛!”
無豔:“……抱歉北姑娘,我不認識那個人。”
我頓時蔫了,無豔躊躇片刻,忽而果斷的拉住我的手,對我道:“不行北姑娘,我不能讓你成為對付陸公子的武器,來跟着我,我帶你逃!”
結果無豔話音剛落,她的房門便被猛的推開。
只見昨日青衣的極樂樓主帶着面具,沖無豔露出了一抹冰冷的笑,他掃過我,又掃過發抖的無豔,如蛇滑過般陰森道:“無豔,你要帶着我的客人去哪兒?”
“我,我……”
無豔有些怕的後退,極樂樓主卻是一步步緊逼:“你不在乎你爹的命了?”
“我,我……”
我沒等無豔姑娘說完第五個“我”,便舉着之前無豔給我端湯藥用的柳木托盤,沖着極樂樓主的腦門狠狠的拍了下去!也許是他盯着無豔太緊,忘了注意我,一時間竟然沒閃開。
原本我以為砸不中的,于是便協了十成的力……于是他光榮的倒地了。
“身為BOSS居然連個保镖都不帶,他真是太敬業了。”
感慨着,我看着直接穿破了他的頭,砸碎套在了他脖子上的托盤,擡頭對無豔姑娘露出了溫柔的笑意:“姑娘,我們現在往哪個方向跑?”
無豔:“……”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只是十三為了證明西門他真的是男主_(:3」∠)_。霸王什麽的最引人憂傷了,不要霸王啦_(:3」∠)_++++++++雖然沒有過二十……但十三我還是很感動啦!于是加更奉上!!我愛你們!【快滾
第十三回
我扯着無豔的手就想往外跑,無豔緊張的跟着我,不時的對我指出正确的方向。我拉着她的手,在躲過又一個昆侖奴巡查的時候平靜道:“無豔姑娘,你父親在哪兒,我們一起去救他出來吧。”
無豔聞言垂下了眼:“我,我不知道父親在哪兒……北姑娘,你快離開吧,通知陸公子小心。”
我轉身抓住了無豔的手腕:“無豔姑娘,你父親是因為你才受制于人。不如你和我一起走,這樣陸小鳳他們殺進來也方便。”
“不,我不能丢下我的父親。”
“你父親在他們眼裏是賺錢的寶貝,不會動他的,倒是你不一定。”
無豔姑娘思考了片刻,仍然搖了搖頭:“不行,我做不到。北姑娘你快走,找個棺材躲起來,天快亮的時候他們不會看棺材裏是誰,只會趕時間将人弄出去,等時間一到,你就安全了!”
我深深的凝望着無豔:“為什麽這麽幫我?”
無豔笑了:“你是陸公子的朋友不是嗎?如果說無豔一定有什麽私心的話……那便是希望陸公子早日偵破極樂樓,來救我和我父親出去。”
“……我明白了。”
我颌首,笑道:“我自然回去查的。”
可沒想到我話音不過剛落,之前被我砸血流滿面的極樂樓主又陰測測的出現在了無豔的身後。
不僅出現了,更是額上沒有一點受傷的痕跡。
他伸手就掐住了她的脖子,同時取出一個盒子指向我。
見到那幾位熟悉的盒子,我心下一驚,四下張望着看有沒有什麽能做武器的東西,不想那極樂樓主卻是冷笑着道:“這是姑娘的暗器,姑娘應該知道威力吧,姑娘最好別亂動,否則我就不知道會做出什麽事了。”
無豔被對方掐的面色發紅,我暗了暗眼神,開口道:“你想做什麽?”
極樂樓主笑了:“姑娘似乎有很強的情報來源,雖然我不知道姑娘是怎麽做到的,但我希望姑娘有些東西還是不要說出去好。”
我笑了:“比如?”
極樂樓主眼睛眯起:“比如今早陸大俠請姑娘去查的人。”
“就像不要告訴陸小鳳極樂樓裏有官府勢力嗎?”
我冷冷擡眼,笑道:“無豔姑娘,樓主憐香惜玉的很,他的手指根本沒有扣緊,你憋出一臉紅暈是否艱難了點?”
無豔痛苦的表情僵在臉上,她掙紮道:“北姑娘你說什麽?”
我嘆了口氣:“原本我想莊主也許會喜歡你這樣的女人,不過莊主生平最恨‘不誠’,估計你沒戲了。”
“既然沒戲了,我也就不和陸小鳳争了。”
我看着依舊美豔的不可方物的女子有些惋惜:“無豔姑娘,你不該讓極樂樓主就這麽出現,而且這麽順利的帶着我一直逃到這兒的。我說了,不帶保镖的BOSS是很不對勁的。”
看着在極樂樓主身後排出一排的昆侖奴,我彎起了嘴角:“因為他們通常都比一般人怕死怕得多!”
無豔的神色漸漸變冷:“北姑娘不知道,人太聰明活不久嗎?”
我笑了:“我只記得美人如鸩,毒的很!”
極樂樓主放開了無豔,看着我勾起嘴角:“我倒是很好奇,你是怎麽發現無豔不對勁的?至少陸小鳳就完全被蒙在鼓裏。”
我想話都攤開道這份上了,再隐瞞什麽也無所謂,便爽快道:“因為她那刺青啊!”
極樂樓主神色一變:“刺青如何?”
“岳青可是妙手朱亭的師兄,他會在自己的女兒身上刺上這麽粗糙的刺青?”我攤了攤手,“省錢也不是這麽個省法啊。”
“你——”
無豔似乎想要反駁什麽,卻被極樂樓主攔下。
他看着我道:“姑娘,我對你的情報很敢興趣,如果你願意在這裏極樂樓裏,我不介意和你一九分。”
“至少九一!”我下意識的借口,半晌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啥,幹笑兩聲道:“職業習慣,職業習慣……不過。”
我冷冷道:“整個極樂樓也買不起我的情報。”
極樂樓主沉默片刻,忽而撫掌大笑:“好一個買不起!我倒要看看姑娘的情報到底有多厲害!”
“三年前我就知道你是誰,這樣值不值?”我勾起嘴角,“洛捕頭,您幹這勾當,金九齡金捕頭知道嗎?”
極樂樓主沉默片刻,摘下了臉上面具,赫然就是委托陸小鳳去查探“假銀票”一案的六扇門捕頭洛馬,也是今早陸小鳳托我去查的人。他此刻一襲銀線秀袍,看起來一點也沒有穿着官袍時的莽撞,反而到比我看起來還像個奸商。
我笑了:“我随便猜猜的,你還真承認了啊。要我知道你是誰,不一早告訴陸小鳳了?”
對方神色驟然一黑,擡手阻止了無豔想要對我動手的舉動,反而緩緩的舉起了手中的盒子:“這是從姑娘身上搜到的,唐門的暴雨梨花針。原本我不想與能有這種暗器的人為敵,這才讓無豔演了一出戲,好讓你忠義兩全,我們互利互惠。”
“可既然你如此不識擡舉,我極樂樓也未必會怕了你!”
我冷哼,似笑非笑的看着極樂樓主:“既然樓主知道我有這東西,莫不是以為我就只有一個已經用完的暴雨梨花針?”
極樂樓主一怔,我立刻從腰後扯破當初花滿樓送我的香囊,抓着一團曬幹的綠萼花瓣就狠狠向他撒去!
“看我天女散花!!”
極樂樓主下意識将一旁的昆侖奴拉至身前,我果斷找了個棺材就躺進去同時拉上蓋子——果然,下一秒我就聽見了暴雨梨花針啓動的霹靂聲。無數針芒突突突插在了棺材蓋上。我看着那頭露出的陰森針頭,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氣。
極樂樓主的腳步漸漸逼近,我感覺到他覆上了這口棺材蓋。
“姑娘放心吧,極樂樓一案會破的,金捕頭更會因此嘉獎有大功的洛馬。剛才姑娘砸暈的極樂樓主即将歸案,而姑娘這位與極樂樓主搏鬥卻不幸犧牲的俠女,自然也該得到厚葬。”
聽着對方漫不經心的語氣,我只覺得心髒開始一點點發涼。随後,我聽見鐵釘砸入木頭的聲音在我耳邊如炸雷響起,随後便是極樂樓主輕飄飄的一句:“既然姑娘喜歡這口棺材,便用這口來葬姑娘好了。”
“不……你瘋了,你怎麽敢埋我!”
極樂樓主輕笑出聲:“我當然不會埋了姑娘,姑娘的情報我還是很有興趣的。”
“請姑娘在這裏安靜的睡上幾天吧,最多三天,等姑娘的挽歌響起,我們也好再談談極樂樓是否買的上你的情報。”
我拼命的擊打着厚重的棺蓋,可所有人都置若罔聞,甚至我感覺到那些昆侖奴擡起了我,不知道要往哪裏去。
在未知的恐懼中,我聽見無豔姑娘輕笑:“北姑娘,祝你有個好夢。”
我在黑暗中越發感到絕望,被擡着好久,似乎還下了幾個臺階,我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