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番外·(2)

冷道:“阿天,潑她!”

唐天一愣,接着就興奮道:“好叻,沒問題!”

于是一瓶嶄新唐門出品的卸妝油就在丹鳳公主措不及防的情況下淋了她滿頭滿臉。

細細的白煙幾乎是在瞬間自她的臉上升起,簡直就像是被潑了濃硫酸一般。上官丹鳳當下尖叫的捂住了自己的臉,陸小鳳見狀臉色一變,身形一轉便出現在了我的面前,想要伸手抱住捂着臉不住尖叫的上官丹鳳,驚疑不定道:“阿北,你讓這家夥對她做了什麽!?”

我連點閻鐵栅身上多處大穴替他止血,同時又連下九針,這才勉強保住這具身體的生命繼續流逝下去,自然對陸小鳳沒什麽好口氣:“不過是一瓶毀容的毒藥,總比她上來就給我的財神一劍好得多。”

“阿北你別開玩笑——”

陸小鳳焦急的聲線停在花滿樓一句疑惑。他側耳,不太敢置信的輕聲道:“飛燕!?”

人在極度驚恐的情況下總是會露出自己最本質的模樣,尤其是……唐天這瓶卸妝油的效果真的很像濃硫酸。

“我的臉,我的臉!!”上官丹鳳顯然是個非常愛漂亮的女孩子,她伸手捂着自的臉,聲音已經完全變了形,只有那一雙燦若星辰的眼自指尖,充滿仇恨的注視着我。

“醜八怪,把解藥拿來!”

“目前來看是你比較可怕吧。”唐天咕囔着巨弩祭出,“姑娘,你再靠近我就不保證安全了。”

上官丹鳳雖然極度憤怒,卻理智猶存,她凄怨的看向陸小鳳,哭訴道:“陸小鳳……”

陸小鳳的表情很有趣,他看了看上官飛燕,又看了看花滿樓,忽而倒退兩步,不太确定道:“你到底是誰?”

上官丹鳳沒想到陸小鳳會這樣問她,當下淚盈于睫:“你說什麽?”

“他說,你要不要把臉上還沾着星點的易容去了,這樣看起來很奇怪。”我把滿手血順帶再裙角擦了擦,站起身,“這位姑娘,你還好?”

上官丹鳳聽見我的話下意識的撫上臉,果然觸摸到的是光潔的皮膚和剩餘的星點假皮。我說了,唐天藥水的效果唬人效果真的一流,我原不過是有點氣不過,想要捉弄一下這個女人,不想似乎卻炸出了不得了的東西。

我轉頭看向花滿樓,他從之前道出“飛燕”二字就一直沉默不語,我有些擔心的看過去,卻又遲疑着自己滿身血腥。陸小鳳看了花滿樓一眼,沉聲道:“你是上官飛燕。”

自稱丹鳳公主的上官丹鳳見事已自此,幹脆利索的就摘了面上僞裝,露出一張比易容更美更精致的面容來。我突然就明白了她為何會叫我“醜八怪”,像她這麽漂亮的女孩,大概全天下沒有幾個女人是她不能叫做“醜八怪”的。

她笑了,聲音也從最初的溫柔變為了明快清亮,她笑着對陸小鳳道:“你看,我是不是比上官丹鳳漂亮很多?”

陸小鳳深深的凝視着她,半晌開口道:“真正的丹鳳公主在哪兒?”

上官飛燕笑容有些暗淡:“我若是知道,還用扮作她嗎?”

陸小鳳驚疑不定:“她讓你扮作她?”

上官飛燕微笑:“她是公主,總歸是不能涉險的。”

她這句話說的很妙,暗含了很多信息,僅僅只是一句話,便将自己撇的幹幹淨淨。

陸小鳳不說話了,他想問很多,可又問不出口。或許他心裏已經有了答案,可礙于花滿樓無法說出口罷了。

上官飛燕轉頭看向花滿樓,聲音略帶絲委屈:“花滿樓,你怪我騙你嗎?”

花滿樓搖了搖頭:“你總有你的理由。”

上官飛燕笑了,我看了看花滿樓,又看了看她,心下頓覺不舒服,幹脆蹲□又把了把閻鐵栅的脈搏。原先的丹鳳公主,現在的上官飛燕見狀,拾起地上的一把劍就要再次刺來,我吓得一跳,趕緊趴在閻鐵栅之前,瞪大了眼睛:“你要對我的病人做什麽!”

上官飛燕冷聲道:“他欠我金鵬王一條命,留不得!”

“他還欠我三千兩,我不能讓他死!”

上官飛燕跺了跺腳,道:“他不死,死的就是我!”

我一愣,就是這個間隙,上官飛燕手腕一翻,一枚極細的飛針便射入了閻鐵栅的咽喉。她和閻鐵栅的距離太近了,近得連唐天都沒有辦法。我費勁九牛二虎之力才吊住的命,就這麽沒了。

“不就是三千兩銀子,待我讨回我朝的寶物,還給你便是!”

上官飛燕嬌嗔道,我卻連看都不想看她。只是從屍體上收回了我的銀針,擦了擦面頰,安靜轉頭對唐天道:“來幫我,我擡不動蘇少英。”

唐天聞言用力的點了點頭,而霍天青站在一旁,這時也開了口:“我讓人帶你們去廂房。”

這話說完後,他擡頭看向了上官飛燕,開口道:“閻老板于我有恩,即便他早年犯錯,也罪不至死?”

上官飛燕的眼中飛快滑過一絲暗芒,快的讓人抓不清她的情緒。

霍天青的瞳孔顏色很深,深得讓人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麽。陸小鳳上前一步,擋在了上官飛燕身前:“霍總管。”

霍天青最終轉身,對陸小鳳道:“閻老板死了,但這件事無論如何都要有個交代。”

陸小鳳沉默不語半晌道:“你不該自責,閻鐵栅是金鵬王朝舊臣,這本來就不僅是私仇這般簡單。”。

“我知道。”霍天青沉默,半晌又突然道:“可你是我請來的。”

陸小鳳說不出話。霍天青就站在那裏,直得像一棵松。他的拳頭也纂得死緊,臉色鐵青,青得像是塊面具,壓住他所有的情緒。半晌,他對陸小鳳開口道:“我想領教你的‘身有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陸小鳳臉色有些難看:“你一定要和我交手?”

霍天青道:“明日日初,我在清風觀等你。”

上官飛燕的眼神閃爍了數次,總是咬牙道:“是我殺了他,你該來找我。”

霍天青離去的步伐一頓,淡聲道:“你不是我的對手。”

上官飛燕似乎氣的眼圈都開始發紅,而霍天青卻是彎腰抱起了閻鐵栅已經冰冷的屍體,對我輕輕道:“多謝。”

我一怔,卻見他接着道:“這份情,我定會還上。”

作者有話要說:二更,=3333=

止血針灸純粹胡扯,別信_(:3」∠)_

其實我很喜歡霍天青,他是個好男人,只是走錯了路_(:3」∠)_。

燕子你……霍天青到底哪裏比不上霍休啊【搖

第二十三回

等我把蘇少英安頓完畢,從水閣出來時,天空已經呈現昏黃色。

唐天自告奮勇的守在了蘇少英身邊,唐門善毒對醫自然也精通一二,便攬下了監護的活。實際上,剩下需要用內力緩緩疏通蘇少英郁結血脈的這種活……我也幹不來只能靠他。等我一身血味的關上屋子的門,轉頭看見的便是莊主牽着馬,站在院內安靜伫立的模樣。此刻的這間院內水閣已不見之前的血腥可怖,反而顯得靜谧優雅。夕陽将莊主的白衣鍍上了金色,我看了看自己滿身滿手的血,瑟縮了一下,遲疑片刻才走近莊主身邊。

莊主低頭看我,淡聲道:“安排好了?”

我點點頭:“唐天會留在這裏陪蘇少英。”

莊主凝視我半晌,道:“你不想留在這裏。”

我沒吭聲,莊主接着道:“這裏很安全。”

我默不作聲拉住了他的衣擺,手上的血跡雖幹,可還是将莊主的衣擺印上了一塊紅斑。即便如此,我卻依然咬着牙,死活不願松手得抓着莊主的衣擺。

莊主什麽也沒有說,我都快将他的衣擺扭成一塊。他沉默着看我半晌,随後忽然開口道:“兩年前,你十七歲的時候,紫姨在年二十八找了我。”

莊主的聲音很淡,依然沒有什麽起伏,就像天生沒有太多情感一般。他道:“紫姨說,你會離開。”

我猛地擡頭,不防撞進莊主漆黑無垠的眼裏。一瞬間,我以為見到了十二年前不過十歲的少莊主,在老莊主病倒之後,獨立于雪中,對着身後奉劍的我道:【阿北,寂寞……是什麽感覺?】

當時我是怎麽回答來着,似乎是抱着莊主的劍鞘,笑着說“莊主也會寂寞嗎?”。

那大概是我第一次開始喚他莊主,而後,莊主幾乎也再也沒如同那日般迷惘,問過我這類問題。七歲學劍,七年有所成,踏入江湖前,以癡迷入劍道。

以癡迷入劍道。

“阿北,你要離開?”

我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說,只是拽着莊主衣角的手下意識的松開。莊主垂眸安靜地看着,沉默不發一言。最終,他忽然伸出了手,碰上我還有些微泛青的臉頰,似是嘆息道:“哭吧。”

“從小時候起,每次你下意識抓緊我的衣擺……都在忍着不哭。”

帶着薄繭的指腹輕觸到了眼角,莊主垂眸,淡淡道:“阿北,我不明白,你為什麽會哭?”

眼淚克制不住的就從眼角滑落,混雜着臉頰沾着的鮮血滴在莊主的手腕上,又自他的手腕染濕了他的衣袖。莊主沒有收回手,我也沒有止住哭聲。

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小時候,我完不成夫人的要求,蹲在雪地哇哇大哭。莊主站在一邊,直到紫姨聞訊而來将我抱走,他依然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就像是座冰雕。不哭,也不笑。

我們莊主大概是不需要人類情感的。我不止一次這麽想過,他練劍,以癡迷入劍道。紅塵裏的一切與他而言都不過是滞緩他拔劍速度的障礙,而莊主是不允許這些障礙存在的。

我已經不知道自己在為什麽哭,不是最初為了上官飛燕在我面前殺了辛辛苦苦救的人,不是為了陸小鳳與花滿樓對此事不痛不癢的揭過,不再為了一些我都不知道的莫名其妙的情緒。

就好像只是想哭一樣,想在這個男人面前好好的大哭一場。

我說:“莊主,殺人的感覺一點都不好,你為什麽還那麽熱衷于殺人?”

我說:“那叫什麽燕子的一看就不是好人,為什麽陸小鳳還那麽開心的擔這種麻煩?”

我說:“莊主我救了蘇少英你高興嗎?二十年後你有對手。可是三千兩沒有了我好難過怎麽辦?就算霍天青給了我六千兩我還是好難過怎麽辦?”

我說:“我讨厭救不回來的感覺,我讨厭這個打打殺殺的世界。”

我說:“……我想回家。”

……我想回家。

莊主似乎有些遲疑,他靜靜的站在我身前看我哭得一塌糊塗半晌,最終将手中長劍遞出,緩緩道:“阿北,奉劍。”

我幾乎是條件反射的止住淚水,伸出雙手接劍,可一伸出雙手這才發現自己根本就亂七八糟,當下苦着臉道:“莊主,恐怕,阿北沒法奉劍。”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莊主似乎松了口氣。他轉身上馬,将另一匹馬的缰繩抛給我:“既然不想呆在這兒,我們便離開!”

接過缰繩我有些發怔,待明白莊主的意思後,當下揉了揉臉,笑着翻身爬上了馬,用力點頭:“嗯!”

離開這座水閣的時候我看見了霍天青,他一襲喪服,站在隊列的最前端。捧着閻鐵栅的靈位,面無表情。

我不知道他此刻的心情,但我卻知道他一定不好受。

送葬的隊伍緩緩往珠光寶氣閣而去,我忽然就別過了臉不想再看。

閻鐵栅本來可以不死的。

我的心情不由的低落,莊主卻驀然開口道:“陸小鳳告訴我,請他幫忙讨這筆金鵬王朝舊債的是丹鳳公主。可現在丹鳳公主變成了她的表妹上官飛燕。”

莊主的嘴角似有笑容:“令花滿樓心甘情願作為請動陸小鳳砝碼的上官飛燕。”

我有些不解:“莊主你的意思是……”

“她們倆是一個人,從一開始就沒有丹鳳公主,從一開始,陸小鳳遇上的丹鳳公主就是上官飛燕。”

莊主策馬回了我們之前下榻的客棧,看着客棧外陸小鳳系在外面的馬匹,道:“不過這是陸小鳳的麻煩,有他去苦惱就夠了。”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莊主有點惡作劇的味道在裏面。可轉念一想,這一定是我的錯覺,像我們莊主這樣生的一臉正氣的存在怎麽會惡作劇呢,嗯一定是錯覺。

我跟着莊主走進客棧,我的衣服被血東染了一塊西蹭了一塊,自然好看不到哪兒去。而莊主原本趕緊的衣擺上映着我兩個大大的手印,自然也是穿不下去。只得一進門就叫了小二要水。

小二應了一聲,嘀咕道:“今兒要水的人真多,先前那位陸大爺是,後來來了四位姑娘也是。”

我聽到這話不由的挑了挑眉毛:“四位姑娘?”

小二笑道:“這四位姑娘倒不是問水,反倒問了句陸大爺在哪兒,我說洗澡,她們便要了壺滾燙的水。”

聽到這話我眉毛已經不止在跳了,莊主開了口:“陸小鳳在哪兒?”

等我們走到那只小雞洗澡的院落時,峨眉四秀剛剛出來。

不是我預先見過她們,而是這天下,長得漂亮又同時都拿着劍的女人太少,會四個一起出現的女人,這個江湖除了峨眉四秀便沒有第二位了。

在閻鐵栅處見到蘇少英可以說是巧合,但在這裏見到峨眉四秀就不得不讓人奇怪了。為什麽峨眉的三英四秀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山西?不過現在的情景很明顯不容我細思。因為我們剛剛重創了蘇少英,而陸小鳳在洗澡。

雖然他風流,可從不下流。如果他不是在浴池裏,遇上峨眉四秀我不擔心,可他在浴池裏,遇上這樣四個漂亮女人,我就不得不擔心一下了。

我屏氣凝神聽了聽,屋裏還有水聲,說明這只小雞還沒有死透,頓時放下了一半的心。

不想出門的峨眉四秀見到莊主先是一驚,當看到莊主染血的衣擺時這種驚訝就轉化為仇恨。為首拿劍的清秀女子更是失聲質問道:“你殺了蘇少英!?”

我有些疑惑,遇上蘇少英不過是午後的事,峨眉四秀的消息怎麽會這麽靈通?我從不知道,峨眉派有這麽厲害的消息來源。

我困惑,莊主卻是擡眼,冷冷道:“殺了又如何?你們要複仇?”

為首的女子氣急反笑:“我們正要去找你,沒想到你倒是還敢來這裏。”

莊主的眼睛很冷,冷得發亮。他看着四人緩緩道:“我原本不殺女人。”

旁邊穿着藍衣服的持劍女子冷哼道:“所以呢?”

莊主緩緩的說完了下面的話:“可女人不該用劍,用劍的就不是女人!”

藍衣姑娘的臉色變了,不止是她,另外三名用劍的漂亮姑娘臉色都不太好看。藍衣姑娘更是暴躁的直接拔劍,對她的師姐妹道:“不用你們出手,對付他,我一個人就足夠了!”

莊主握上了自己的劍。

我原想說等一等蘇少英還沒死透,可一不小心被樹邊鵝卵石一碰,整個人都摔了出去!

就在我以為又要臉着地,青上加青接着姹紫嫣紅的時候,似乎有誰輕嘆,随後我便被一雙袖子攬住,安安全全的落了地。花滿樓一副匆忙的樣子,顯然也是聽見這後院的喧鬧趕來。

莊主握劍的手放了下來,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救了我的花滿樓,不發一言擡步就要離開。

我見狀想要跟上去,可一個不穩踩到了自己的衣帶差點又摔倒。花滿樓有些無奈的聲音響起,他扶着我,溫聲道:“北姑娘,你還是慢一點比較好。”

我抓了抓臉,實在沒忍心告訴他我當年跟夫人學輕功的時候基本天天摔倒。

“西門吹雪,你這是要逃跑嗎!?”

藍衣服的姑娘還在叫嚣,莊主原本已經懶得管準備走路的步伐又停了下來,轉頭看向藍衣少女,突然拔劍。

所有人只來得及看見一道銀芒閃過,莊主身前那顆合抱大的數已經斷成了兩截。

這下不止是藍衣少女,四位拿劍的少女都愣在了當場,我猜大約是這樣劍法,實在太過可怕。

莊主收了劍,冷冷道:“若不是阿北,剛才你已經和這棵樹一樣。”

我摸了摸鼻子,就猜到自己故意把自己甩出去打斷他出劍這種事瞞不過他。便小心翼翼的挪步過去,仰着臉讨好的沖他笑。

藍衣姑娘愣了半天,一時竟不知道該是收劍還是繼續。我站在莊主身邊眨着眼瞧了瞧她,忍不住道:“你們可是峨眉四秀?”

原先為首的姑娘警惕的看了我一眼,拉回自己的師妹,冷聲道:“不錯,我們是峨眉四秀。”

一聽見這個承認,我當下喜上眉梢,迫不及待就開口:“那請問哪一位是孫秀青孫姑娘!?”

這麽多年來,我一直都沒放棄過尋找我們莊主老婆的下落,在我以為她真的是葉孤城的老婆遠在南海因而找不到的時候,小四寄給了我峨眉四秀的名單,孫秀青的名字躍然紙上。

原本我想着莊主慣來認為劍乃君子之兵,他應該不會去喜歡女劍客,于是從頭到尾沒想過在江湖用劍的女人裏找。可當白紙黑字峨眉派孫秀青這張信箋送到我手上時,我不得不承認命運以及愛情的強大。

我當時就想讓莊主往峨眉去,最好還能和孫姑娘來個偶遇。可小四給我的資料卻是孫秀青很少下山,就算我去了峨眉也不定能見着——不得不說,聽聞這個消息,我當時十分絕望。

一想到孫姑娘的偉大,我立刻無比親切的向四個拿劍的姑娘裏看了去,沖着藍色衣服,看起來最為活潑的姑娘慈愛道:“敢問這位聰慧伶俐的少女可是孫姑娘?”

“我是石秀雪!”藍衣姑娘不高興的瞪了我一眼,大概是想到之前我救了她一次,這才慢吞吞道:“你找我師姐幹嘛?”

我樂了,當下笑得更為和善:“當然是求親——唔唔唔!”

陸小雞不知道何時穿好了衣服出來,伸手就捂住了我的嘴,随後點住了我的穴道,沖着峨眉四秀一拱手笑道:“蘇少英并未死去,此刻正在閻鐵栅的水閣養傷,諸位可要去瞧一瞧?”

四位姑娘聞言雙眼一亮,似信非信的看了陸小鳳一眼,最終都是抵不過內心的好奇,丢下句“信你一次”便急急的離開了。我站在原地目瞪口呆的就看着這四個姑娘施施然消失在我面前,頓時連咬死陸小鳳的心都有了。

你知不知道莊主和孫姑娘相遇的機會有多難啊!

難得我這些年差點愁白頭發啊!

我雙眼發紅的盯着陸小鳳,想不到陸小鳳卻是笑着解開了我的穴道,摸了摸光溜溜的上唇,道:“不用感謝我幫你送走了情敵,下回少收我點飯錢就好。”

看着他那副洋洋自得的模樣,我留下了兩行熱淚。

在陸小鳳驚慌失措的“阿北你怎麽哭了”中,我掏出了還剩下的爆你菊花針,在淚眼朦胧中——直接糊了他滿臉!

——混蛋,你陪我可愛迷人的少夫人啊啊啊啊!!!!

作者有話要說:三更,=3333=

其實陸小鳳能看出來存在阿北和西門之間的那啥啥,他點阿北的穴是因為聽見了那句求親,他心裏當時應該就跪了,所以幹脆利索這麽做了

陸小鳳:……阿北我拜托你長長情商!你還嫌現在事還不夠多嗎?別惹毛西門啊,我還有獨孤一鶴要拜托他呢!

最後,其實番外和這三章都十三我一天寫出來的……大姨媽還來了,寫的時候痛苦的要死要活,幾乎是死在電腦前碼字……有沒有一下覺得我很偉大?=V=【死開,明明是你自己不自量力和編輯約了這麽個時間!

第二十四回

陸小鳳很榮幸成為了繼唐天之後第二位滿臉紅腫的新一代武林俠客。他抓着鏡子仔仔細細打量了一下自己的那張幾乎看不出原貌的臉,長長的嘆了口氣,對莊主苦笑道:“我說西門……”

“容貌一道我并不擅長,你該去找阿北。”

陸小鳳一聽這話,苦笑更勝:“西門,如果是你的命令,阿北怎麽會不聽?”

莊主不置可否,故意道:“可我并不想命令她。”

陸小鳳不得不把頭轉回對向我,商量道:“我說阿北……”

我正在氣頭上,冷笑道:“我覺得這張臉挺好,你還可以去給你的飛燕姑娘看看,看看她是不是也喜歡這樣的小雞,對你是不是真愛啊?”

忽然間,桌子上就靜了下來,我看着陸小鳳的神色,反應過來,同時轉頭看向了花滿樓。看着他那張依然一副溫和包容的面孔,我頓時想要自抽耳光,結結巴巴道:“花,花滿樓,我,我不是……”

“無妨。”花滿樓溫聲笑道,“本就是誤會而已。”

“誤會!?”陸小鳳頂着他那張極為滑稽的臉,忍不住叫了起來,“為了一個女人甘願身犯險境,我實在不能不誤會。”

花滿樓只是笑笑,轉向我這一方:“我只是想知道真相罷了,真要說的話,該和北姑娘有關。”

“和我有關?”我懵了,指了指自己,“可我不認識上官丹鳳也不認識上官飛燕啊?”

花滿樓笑了,他撫唇笑道,“可綠夫人知道。”

“綠茵?”

花滿樓點了點頭:“北姑娘還記得,常會托綠夫人送我些花種?”

我疑惑着點頭,花滿樓接着道:“飛燕出現的那天,綠夫人也在。”

“待飛燕走後,綠夫人告訴了我一點事情。”花滿樓似乎想到了那日的情景,忍不住發笑,“她和我說了一個你當年用來勸她嫁給西門莊主的故事。”

一時間,陸小鳳的視線轉來,我偷瞄了眼莊主看他沒有注意到這裏的事情,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趕緊轉移話題道:“然後呢,她給你講了一個故事,然後發生什麽?”

“沒什麽,綠夫人只是對我說,漂亮的姑娘通常會騙人,會在自己身上抹這麽重香粉味道的靈秀女子,通常更會有準備的騙人。”

陸小鳳怪叫道:“所以你就好奇?你也會好奇?”

花滿樓笑道:“為什麽我不會好奇呢?我知道,你一定比我對這件事更好奇。”

陸小鳳不說話了,因為花滿樓說的一點沒錯。他現在的确比誰都好奇,好奇着上官飛燕為何要扮演兩個角色來請他,好奇着上官丹鳳到底是否存在……好奇着,大金鵬王朝的事情,是否真如大金鵬王所說。

“閻鐵栅已經死了……我們或許該聽聽獨孤一鶴的話。”

半晌陸小鳳如此道,可莊主卻擦完了劍身的最後一處,觀察着他明亮如雪的劍鋒,淡聲道:“可他未必會開口說些什麽,而我的劍也等不了。”

陸小鳳有些語塞,沒錯,是他請了西門吹雪來對付獨孤一鶴,也正是獨孤一鶴,才請動了西門吹雪。現如今讓莊主罷手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況且就如莊主所說,獨孤一鶴身為峨眉掌門——這麽德高望重的位置,想必他連嚴獨鶴這個存在都會否認的徹徹底底,更談不上什麽透露秘辛。

陸小鳳沉思了片刻,擡頭認真對莊主道:“西門,我需要一炷香的時間。”

莊主緩緩的點頭了:“但是陸小鳳,我已經答應了你。那麽無論為了什麽,這一戰,都勢不可免。”

說着,莊主看向我:“阿北,你知道獨孤一鶴在哪裏。”

見識過刀劍雙殺魅力的西門吹雪……怎麽會對獨孤一鶴不感興趣?

或許在他見到蘇少英半成品的劍法前,在陸小鳳請他來之前……他還會放棄。可如今的西門吹雪與獨孤一鶴的決戰已在弦上,不得不發。

所有人都沉默了下來,因為這一戰,誰都知道勝負是五五之數,沒有人能确定西門吹雪是否能活過今晚。

他的劍是殺人的劍,他拔劍,不是敵死就是吾亡。

除了我。

我不但知道莊主不會死在這裏,而且還知道當他日後和白雲城主決鬥時,依然會成為勝利者。

我唯一擔心的,是獨孤一鶴的死。他是峨眉掌門,而孫秀青是峨眉弟子。最初救蘇少英,雖有莊主的惜才之心,更多的是顧慮着孫秀青。

所以我不但沒開口反而抓住了莊主的劍柄,在所有人都驚詫的看向我時,艱難的開口:“……莊主,你能不能別殺獨孤一鶴?”

莊主沉默不語,我越發緊張。這是個近乎胡鬧而且無理的要求,我知道。

陸小鳳沉聲道:“阿北,獨孤一鶴很強,即便是我也不能确定……你……知不知道這種要求對西門很危險?”

花滿樓輕輕的嘆了口氣,莊主看着我,只問了我一句:“為了誰?”

半晌,我吐出了一個名字:“孫秀青。”

陸小鳳瞪圓了眼,配上他那張紅腫着的臉顯的極為滑稽:“阿北你你你——要是你說為了蘇少英或是那只唐門我還能理解……怎麽會是孫秀青!?”

“怎麽不能是孫秀青!?”我急了,“她不漂亮嗎?不懂劍嗎?不适合嗎?”

“不是不合适!她可是女孩!”

眼見陸小鳳一臉吞了蛤蟆的模樣,我的火氣不知道為什麽就這麽蹭蹭的往上跑:“女孩子怎麽!難不成還要挑男孩嗎!?挑你還是花滿樓?要不還是蘇少英唐天!”

陸小鳳的表情一時間非常微妙,微妙的我都不知道該怎麽形容他這種表情。我只覺得自己就像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明明是在想要做件好事,卻像做壞事一般心情惡劣。

陸小鳳被我堵住了嘴,半晌才結結巴巴道:“總之,孫秀青也太奇怪了!”

“有什麽奇怪!只要莊主喜歡不就好了!”

“你們莊主——”

眼見我和陸小鳳就要吵起來,花滿樓忽然輕咳一聲,打算了我們的對話,頗為困惑的開口道:“如果我沒感覺錯……北姑娘你和陸小鳳說的并不是一件事?”

我狐疑的看了陸小鳳一眼,眯着眼慢吞吞道:“你腦補了什麽?”

陸小鳳依然一臉神色莫變,似乎想到了什麽可怕的結論一樣,頗為同情的看了莊主一眼,我見到他這種眼神,背脊頓時寒意更甚。當下就想快點結束這個話題,咬牙道:“總之,總之——”

“我大概明白你在想什麽。”

莊主忽然開口,從我手中拔出了他的劍,緩緩道:“但是阿北,這一戰,即便是我也沒有把握。”

“不!”我看着莊主,目光灼灼,語氣堅定,“贏得一定會是你。”

陸小鳳道:“為什麽?論到功力深厚,獨孤一鶴可在西門之上。”

我淡淡掃了陸小鳳一眼,語氣更為肯定:“因為他是我的莊主,是萬梅山莊的主人,更是西門吹雪!”

……他可是将要殺了我右邊摯愛的男人!怎麽會挂在一個右邊連提都沒提的炮灰NPC身上!?沒聽說過魔王這種東西都是用來給勇者當踏腳石升級的嗎!?

陸小鳳看不懂我鄙夷的眼神,他全然被我的話怔在了當場,半晌才悵然道:“阿北,我不如你。”

……等等,這次怎麽輪到我覺着,我們說的不是一件事?

我迷惘的看向莊主,莊主卻握緊了劍,目光微動,卻最終冷漠道:“阿北,我的劍,向來只會殺人的劍法。”

我愣住了,随後低頭看向自己的腳尖,喏喏道:“我知道,我知道……”

“……可是莊主!”

見我還要掙紮,連陸小鳳都投來了欽佩的目光,我來不及管他奇怪的神色,扯住莊主的衣袖豁出去道:“您真的要殺孫姑娘的師傅嗎!?你不考慮考慮?這對戀愛阻擾很大的啊!”

……萬一孫姑娘因為你殺了她師傅這個原因死活不嫁了怎麽辦!?

“……阿北,就算西門不殺,你們,你們也根本不可能吧!”

面對陸小鳳的話,我越發疑惑:“我和孫姑娘要什麽可能?她和莊主有可能就好了呀!”

“等等。”陸小鳳艱難道,“你說,西門和孫秀青?”

我坦率點頭:“是啊,我們莊主很喜歡孫姑娘的!我不想莊主事後娶人麻煩啦!雖然我們萬梅山莊做事從不要理由,但殺了未來少夫人的師傅什麽的……我擔心少夫人心裏有梗啊。”

那個給葉孤城殉情的噩夢我還沒忘呢!萬一真因為這樣便宜葉孤城了,要是以後莊主能遇上第二個心動的還好,要是沒有……我我我,去哪兒再賠一個孫秀青給我們莊主啊!

沒想到,陸小鳳聽到我說這句話,面色越發奇詭,奇詭還透着同情。他沉默半晌,最後頗為沉重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拉着花滿樓就要離開,再也沒多說一句話。

“……你真打算頂着這張臉去和霍天青決鬥!?”我不甘不願的從衣袋裏摸出一個小瓷瓶遠遠的擲給他,“日初前應該能消掉,再有下次我才不給你!”

我沖他龇牙,陸小鳳卻是轉而看了看莊主,最後極為鄭重的對我道:“阿北,珍重。”

……珍重什麽?臉嗎?

我看着他的背影莫名其妙,轉而擡頭的時候,卻看見莊主一副神色莫辯的臉。

“阿北,你和母親做過什麽約定。”見我不說話,莊主淡淡的加上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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